第一卷 第62章 姐弟 文 / 白王珈藍
為什麼，為什麼每個人都這樣……
為什麼他們都擺出那副不耐煩的樣子……
我們，只是麻煩的存在嗎……
我和一夏從小就被父母拋棄，輾轉在親戚之間，親戚們總是嫌我們兩個人麻煩……
每個人都是那種很不耐煩的口氣，我們到底算什麼……
『吶，你們兩姐弟可不可以就這樣到別的地方去呢？』
『這兩個孩子我已經帶不下去了！』
『對不起了，對於我們家來講，你們兩個人實在是太麻煩了』
『真是麻煩，為什麼一定要帶這兩個孩子啊』
你們每個人都是說，麻煩！麻煩！麻煩的！一點都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想法！
不想再成為那些人口中的麻煩，自己才會和弟弟一起跑出來……
結果，只能在高架橋下忍受著飢餓寒冷……
自己，真是個白癡，明明告誡自己不要去在意那些人的話……
卻，淪落到這樣的下場……
我真是個沒用的姐姐……
對不起，一夏……
大概，沒有人，會幫助自己了吧……
看來，死掉都不會有人為自己落淚吧……
「喂喂，兩個死小鬼不會是離家出走了吧……真是的，現在的年輕人啊，動不動就離家出走，你家老爸老媽會哭的哦……」
懶散的聲音打破了夜晚的幽靜，抬頭望去，只見一個一個跟自己一樣大的男孩牽著一個小女孩立於面前，他那紅中雜金長髮，魅惑的紫眸，只是那副死魚眼讓整個人看起來甚是懶散，少了幾分的可愛。
這一刻，是我，和，他，第一次的邂逅……
織斑千冬，和，尼爾·史普林菲爾德，第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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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頓飯，真是心有餘悸啊，對吧，小鳩……」剛從商場買完東西的尼爾牽著小鳩的手走在街上，有所感傷地說道。
「誰叫哥哥是笨蛋……」小鳩很可愛滴舔著冰淇淋，同時對自家的笨蛋老哥鄙視了一下。
「這可不關我事啊，到現在我都搞不清那是什麼發展啊……坑爹啊……」尼爾想著那天的事，真是夠讓他頭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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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尼爾被登勢婆婆踹到暈過去後，又馬上被她弄醒，就是慣例給自己來幾下巴掌。醒過來後，尼爾順勢把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混過去，給大家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另一個監護人，登勢婆婆。
還好大家都沒繼續那個讓他跳樓的問題，晚飯過後，大家都各自回家了，不過第二天同樣沒讓他好過。
回到學校，沒想到整個學校都傳遍了，自己是個御姐控，讓尼爾欲哭無淚，高中部的幾位大姐姐都給自己寄來情信求交往。
靠，都是一群正太控啊！
尼爾一回到班級，就馬上追殺古市、上條、明久三人，不用問，爆出這樣的事，除了他們也沒誰了。
「你大爺的！！給我去死吧！！！」尼爾給那三人來了個背摔，狠狠地砸在地上。
「臥槽！！那是你親口說的啊，你說自己是御姐控的啊！」古市爭取著生存的幾率，不過這讓尼爾更是火大。
「那是我隨便說的啊！！你跟明久是一個等級的嗎？」
「混蛋！你那一個等級是什麼意思啊！！」本來死翹翹的明久又彈起來，指著尼爾大吼。
「就是說你是笨蛋啊……」上條出氣多進氣少，依舊堅持自己的吐槽大業。
「老師，別去管那三個笨蛋啦！」一些女生連忙拉過尼爾，接著問，「吶吶，老師，你是不是在跟邦枝同學交往啊？」
【誰說啊！！話說邦枝都不知道躲到那哪裡去啦！】
「是啊是啊，聽古市同學他們說，你好像上個週末跟邦枝同學約會，老師好像是喜歡對方的吧？」
【混蛋！！！絕對要宰了那三個傢伙！！！】
「還有還有，那疾風和菲特是誰？是第三者嗎？唔，禁忌的三角戀啊！！」
【我勒個去！關個屁神馬三角戀啊！！現在我連一個角都沒有啊！】
「哇，老師還在外面包養小三啊！」
【臥槽！！我連老婆都沒有啊！！哪來小三啊！！】
「嗚哇，好像還不止呢，說不定還有很多的，老師好花心哦~~」
【殺了我吧！你們那些情報是哪來的啊！！你們捕風捉影的等級已經是lv5啦！！！】
「老師，要小心柴刀哦~~~」
【靠！柴刀是什麼意思啊！！求解答啊啊！！】
女生們都是對這種話題趨之若鶩，尼爾心中對於這些問題瘋狂吐槽，他表示自己遲早會吐槽死的。
「切，那個笨蛋……」艾麗莎在人圍外很是憤恨地瞪了尼爾一眼，然後回頭看著自己的幾位朋友，「別去管那個傢伙啦，看見就心煩！」
「啊啦，艾麗莎，你怎麼會心煩啊，你不會也是喜歡老師的吧？」千夜狐疑地看著艾麗莎，笑得有些奸詐。
「怎麼可能！！我死也不會喜歡那種傢伙的！」艾麗莎焦急地大聲說道，鈴鹿輕輕拍拍她，「就算不喜歡也不用喊得這麼大聲啊，這不是跟讓大家懷疑嗎？」
果然，女生們的目光又投到這邊來，「哇，艾麗莎同學也是多角戀中的其中一位嗎？」
「太讓人心動啦！！」
「這種事有什麼好心動啊！而且我怎麼可能跟這個白癡！！！」艾麗莎氣急敗壞的喊道，然後盯著尼爾，「混蛋！！你快過來解釋一下啊！！」
「我已經不知道說啥了……讓我死吧……」尼爾覺得人生一片灰白，生無可戀了。
「那你就去死吧！！！」艾麗莎火爆一拳，直接把他揍飛，不過女生們又是一陣騷動，「老師要殉情啦！！！」
「這就是愛啊！！！」
「這是哪門子的愛啊，簡直就是耍白癡啊……」杏看著這一幕，很淡定地吐槽著。
「唉，尼爾真是的……」奈葉很是憂鬱地看著被艾麗莎追著打的尼爾，鈴鹿看著奈葉，又是搖頭一歎。
千夜看著班上混亂的樣子，臉上流露出淺淺的笑容，「老師來了之後果然很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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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爾頭痛的捂著臉，甩甩頭，不再去想那煩人的事，拿好剛從商店買好的東西，往家的方向走去。
「嗯？那是……」尼爾看著不遠處的高架橋下正有兩個小小的身影依偎著，看上去有些瑟瑟發抖。
【這附近應該都沒有什麼流浪者，那他們是……】尼爾皺著眉頭，也沒想清為什麼。
「哥哥？」小鳩看到自己的兄長停了下來，疑惑地拉了拉他的手。
「小鳩，我們過去看看吧……」尼爾指了指高架橋的方向，就帶著小鳩走過去。
尼爾走到那兩人面前，只見兩人都是黑髮，不過抱在一起就看不清他們的樣子。
【兩個小孩啊，不會是離家出走吧……】
「喂喂，兩個死小鬼不會是離家出走了吧……真是的，現在的年輕人啊，動不動就離家出走，你家老爸老媽會哭的哦……」
尼爾眨著那雙死魚眼，對兩人語氣懶散地說道。
對方應聲抬頭，尼爾終於看清對方的模樣。
兩人都有著墨黑的髮絲，明亮的黑眸，年長的是名女孩，年幼的應該是她的弟弟。烏黑長髮的女孩看著尼爾，那抿緊的嘴唇，讓可愛的面容添加了一絲倔強。
「你是誰？」女孩看著尼爾有些警惕，語氣冷淡。
尼爾看著對方的眼神，有些無奈地摸著後腦勺，「我看上去像壞人嗎？」
「嗯，哥哥是個大壞蛋！」
「小鳩，你最近老是拆我台啊，真是讓我傷心啊……」尼爾和小鳩拌了一下嘴，又看回那女孩，「唉，我叫尼爾·史普林菲爾德，住在這附近的……你呢？」
「……織斑千冬……」看著有些耍寶的尼爾，女孩語氣有些放鬆，道出了自己的名字，而身邊的男孩貌似還挺精神，元氣地對尼爾打招呼，「我叫一夏，織斑一夏！」
「哦，是嗎？」尼爾微微一笑，「說回來你們是不是離家出走啊？」
「…………」
對方一陣沉默，千冬臉色有些惆悵。一夏拉了拉千冬的衣袖，有些擔心，「姐姐……」
千冬看著一夏，憐惜地摸著他的頭髮，聲音有些空洞，「我們沒有家……」
尼爾看著這兩姐弟，眉頭微蹙，不知在想些什麼。
「哥哥……」小鳩拉了拉尼爾的手，她深知沒有家的滋味，雖然自己還小，但這種痛苦自己還是能夠明白的。
尼爾看著小鳩那有些哀求的眼神，就知道她想什麼，輕歎口氣，對著小鳩淡淡笑了，然後看著織斑姐弟，挖著鼻孔，無所謂地說，「喂，我家就在那個方向，要不要來我家，我家還是能住些人的……」
千冬看著尼爾那吊兒郎當的樣子，有些吃驚，也有些疑惑。
「嘛，我是看在你那弟弟沒有色迷迷地看著我妹妹，而且你也沒有色迷迷地看著我的份上……」
【鬼才色迷迷啊！這算什麼理由啊！】
千冬心裡狠狠吐槽，這傢伙很奇怪……
「來吧，我看你們躲在這裡，不是冷死就是餓死，老子大發慈悲帶你們回家哦……」
「誰要你大發慈悲啊！」千冬有些不服輸地說道，不過自己的肚子倒是不給面子，咕咕作響。
千冬的臉微微發紅，讓尼爾有些好笑，「呵呵，嘴上這樣說，不過肚子倒是老實啊~~~」
「唔……」
「好啦，走吧，又不會吃了你……」尼爾對千冬溫和笑笑，然後就帶著小鳩轉身走開。
千冬看著那個跟自己與自己同齡的身影，總覺得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
也許，可以跟著他吧……
千冬看著身邊比自己小七歲的弟弟，他可是無比信任自己，千冬溫柔一笑，拉著一夏跟上。
「走吧，一夏……」
「嗯，姐姐！」
回家的路上，多了兩個身影，小鳩看著那個比她還小的男孩問道，「你幾歲了，一夏？」
「三歲！」
「三歲啊……」不知想起了什麼，尼爾感歎了一下，然後看著千冬，「你還真行啊，帶著三歲的弟弟在外面流浪……」
「唔……」千冬臉色一紅，被尼爾說得有些語窒，尼爾好笑地看著這個倔強的女孩，「話說你們的父母……」
「沒有，才沒有那種人……」尼爾的說話千冬有些冰冷的話語被打斷，她的臉上似乎覆蓋了一層寒霜，而一夏的臉色同樣有些暗淡。
尼爾看著對方，也知道是有故事的人，不過沒有深究，用著說笑般的語氣說，「呀，還真沒想到啊……看來我們真是有緣呢……」
「有緣？」千冬疑惑地看著尼爾，對他的話不是很理解。
「我們也是沒爹沒娘的娃啊……」尼爾看似輕鬆地說出並不讓人愉快的話。
「什麼！？」千冬沒想到對方居然是沒有父母的，原以為自己去他那裡還要問過對方的父母。
「所以啊，我們以後就是命運共同體咯！」尼爾閃著一排白牙看著千冬，讓她好氣又好笑，「誰跟你是命運共同體啊！」
「沒辦法啊，我們以後可是要同居的說~~~~」
「什麼同居！難聽死了！」千冬聽到後臉蛋微微一紅，別過頭去。
「喂喂，什麼難聽啊，不會是你想歪了吧，噗~噗~，真是個不純潔的孩子~~~」尼爾掩嘴笑著，揶揄看著對方，讓千冬一陣惱怒。
「誰不純潔啊！你才不純潔！」說著，就舉拳向尼爾揍過去。
「喂喂，這麼暴力可不好，小心以後嫁不出去啊~~~」尼爾依舊不知死活地調笑對方。
「要你管！！」
「嗚嗚~~都不聽爸爸的話，這個孩子啊~~爸爸我很擔心哦~~~」
「去死！！」
「哇，一夏啊，你姐姐要殺人啦，救命啊~~~」尼爾躲到一夏身後，直接把一夏推到面前，讓千冬一陣鄙視。
「姐姐，暴力不好啊！會嫁不出去的！」
「說得好，一夏！」尼爾對一夏豎起大拇指，果然英雄所見略同。
「你們這些笨蛋！」千冬被自己的笨蛋弟弟弄得一陣氣悶，不過心中卻從未有過的輕鬆。
明明只是鬥嘴而已，卻從心底裡流過不可忘懷的溫暖……
明明是傷心的話題，卻被弄得一陣好笑……
這個人，老是把氣氛給破壞……
尼爾·史普林菲爾德，真是個很奇怪的人……
千冬發自心底地想著，臉上也慢慢綻放由衷的笑意，曾經被傷害的傷痕纍纍的心，再次溫暖。
「哥哥，快回家吧……」小鳩無奈地看著打鬧兄長，出聲提醒。
「哦，好吧……不過小鳩你那眼神讓我很不爽哦！」尼爾點點頭，不過看著小鳩那為自己那長不大孩子頭疼的眼神，讓他很是不爽。
「誰叫哥哥你跟個傻瓜似的……」
「誰是傻瓜啊！」
「一直都是！」千冬出言諷刺。
「嗚嗚——你們傷害了我這顆脆弱純潔的少年心哦！」
「我還真沒見過這種跟臭雞蛋似的少年心……」千冬似乎和尼爾槓上了，老是頂他的嘴。
「噗——我心碎了……詛咒你一輩子嫁不出去……詛咒你一輩子嫁不出去……」尼爾被一支箭穿心而過，被打擊了，就一直蹲在原地唸唸碎畫圈圈。
「呵呵，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隨你的便……」
千冬好笑地看著這個像笨蛋又不是笨蛋的傢伙，心中暖暖，拉著小鳩和一夏的手走在前面，回頭吐了吐舌頭，燦然一笑，「笨蛋……」
「誰是笨蛋啊！」尼爾撓撓頭髮，看著對方的笑容，無奈吐槽一句，跟上對方。
這個夜晚，似乎並不怎麼寒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