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魔界之門 第一百章 天狗 文 / 昨夜小樓東風
邪惡的酒吞童子就這樣死於非命，那位輕易殺死他的僧侶背負著雙手，目露凶光，站在原地盯著空蕩蕩的高台，似乎在回想著剛才的事情。
賀茂家的人正在現場搶救賀茂秀行，有人在賀茂秀行的脖子上倒了一瓶綠色的汁液，隨著液體的浸入，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等到血流止住以後賀茂秀行就被抬了下去。
「那是木魈的血液，具有生肌止血的功效，木魈是山林裡的精怪，汁液就是它的精氣，若要取這一瓶血液需要好幾年的時間，還會對木魈有很大的傷害，所以才顯得珍貴。」小野裡沙解釋道，「酒吞童子的匕首曾經殺人無數，上面有無數枉死的怨靈，是至邪之物，可以吸收人類的精血，賀茂秀行即便能活下來，恐怕也難以復原了。」
現場平靜下來之後，大多數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包括那些式神。
「他們怎麼這麼看著我？」我奇怪道。
「那是因為……」小野裡沙遲疑道，「剛才酒吞童子反噬了它的主人，您的式神解開了陰陽師對式神的控制，所以他們才會有所猜忌，如果這是意外的話還好說，如果不是意外……」
我明白了小野裡沙沒有說出來的意思，也瞭解了在場所有陰陽師的擔心，陰陽師對式神的控制採取的是符咒的方式，按照朵朵的說法是契約關係，比如那個該死的心靈契約。
陰陽師和式神簽署的是奴隸契約，這是陰陽師收服式神後強迫式神簽署的不平等條約，因為這個條約式神就要聽從陰陽師的安排，否則就會受到懲罰，就像是《西遊記》中唐僧給孫悟空的緊箍咒一樣，所以孫悟空就是一個式神。
而現在朵朵可以讓酒吞童子擺脫條約的束縛擊殺賀茂秀行，這說明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如果這不是意外的話，那就是朵朵可以讓所有的式神反噬它的主人，這才是那些陰陽師擔心的原因。
「沒有那麼簡單啦。」朵朵搖頭道，「酒吞童子當時是處在瘋狂的狀態，我只是暗示賀茂秀行是它的敵人，而且契約對於瘋子是沒有效力的，契約是兩個擁有智慧的生物之間的一種約定。」
「可他們不會這麼認為。」我無奈道，「看看他們的目光就知道，現在還是猜忌，如果一旦確認你真的有這種能力，他們會不顧一切的除掉我們的，我們在破壞整個陰陽師的平衡，還有那些式神，他們的眼中露出了希望，看來沒有人希望過著被奴役的生活。」
「我的確有這種能力。」朵朵肯定道，「如果我能恢復能量的話，取消這些契約是很容易的事情。」
在一陣躁動過後，賀茂家的人提出了第二次挑戰，挑戰的對象仍然是我，土御門昌吉沒有任何表示，中午的時候還約定過我只要應付一場就可以了，如今卻裝聾作啞，看來這個老傢伙真的想置我於死地。
那位高鼻子的僧人站在了高台上，雙手合十，靜靜的等待著。
「怎麼樣？」我詢問道。
「這些小怪還難不倒我朵朵大人。」朵朵自信滿滿的說道。
朵朵飛上了高台，圍著僧人飛了兩圈，開始了新一輪的攻擊。
在《山海經》中有關於天狗的記載：陰山，有獸焉。其狀如狸而白首，名曰天狗，其音如榴榴，可以御凶。
不過按照小野裡沙的介紹日本的天狗卻是另外一副模樣，它們經常以法師的姿態出現，有著長長的鼻子，紅色的面龐，背部有雙翅，可以在天空中翱翔，據說手裡還有一把扇子，只要扇動就可以把大樹連根拔起。
我想應該不是同一個妖怪，否則不會變化那麼大，即便是現代社會的整容科技也做不到這一點。
高台上發生了很奇怪的一幕，無論朵朵如何攻擊，天狗紋絲不動，也不還手，只是在那裡低聲說著什麼。
「他在做什麼？」我奇怪道。
「它在誦經。」小野裡沙解說道，「經文能起到穩固心神的作用，天狗應該是不想和酒吞童子一樣被迷惑，所以才想著用佛法來化解。」
妖怪誦經？
這讓我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不過日本的佛教徒還是很多的，按照朵朵所說佛教是來自異世界的一種宗教信仰，屬於小眾文化，沒想到在人間界竟然獲得那麼多的信徒，這說明人類的心靈實在是太脆弱了。
朵朵在攻擊無效之後飛了回來，用手捧著小臉做沉思狀，看著高台上毫無反應的天狗。
「它也會瘋掉麼？」我好奇道。
「不，它很聰明，正在尋找我的破綻。」朵朵回答道，「我能感覺到它的確有一種奇怪的力量，這個妖怪不是這個空間的，而是從異世界過來的。」
「那還是算了吧，見好就收，我認輸好了。」我無所謂的說道。
「那怎麼行。」朵朵不依道，「我朵朵大人怎麼能輸給這個小妖怪，傳出去會讓其他魔王笑話的。」
「反正又沒什麼人知道……」
朵朵沒有理會我的勸說，又飛了上去，這次她沒有繼續攻擊，而是把自己化成霧狀融入到天狗的身體裡去了，即便我把妖氣聚集在眼睛的四周也看不到天狗體內的變化，只是天狗誦經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最後竟然響徹了整個會場，重重的擊打在我的心頭。
靜子摀住了耳朵，露出痛苦的表情，小野裡沙也有些不適應，我讓小野裡沙帶著靜子離開了會場，同時退出會場的還有好多人。
誦經聲突然停歇，天狗身上散發出一道道金光，這些金光沒有四散開來，而是首尾相連組成了一個牢籠，把天狗圍在中間，此刻的天狗也變成了怪物的模樣，它長著四條手臂，身後有翅膀，眼睛通紅，嘴裡露出鋒利的獠牙，仰天大吼。
從它嘴裡竟然吐出了一個圓月狀的物體，異常的明亮耀眼，就像是一輪圓月出現在會場上一樣，不過我看到在這圓月狀的物體旁邊還有些黑霧狀的東西正在一點點的蠶食著這一輪圓月。
天狗食月！
隨著月亮變得越來越小，天狗的叫聲越來越高亢，聽起來是那麼的淒慘。我不由得擔心起朵朵來，不斷的在心裡聯繫朵朵。
「這是多好的美味啊！」朵朵慵懶的聲音傳來，「沒想到這個妖怪的元神是如此的可口，你要不要也嘗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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