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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烽火山東 六八七 猛虎脫牢籠 文 / 竹下梨

    西邊兒是不能去了,在嘉河衛之前,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圍追堵截,便是進了嘉河衛,也只不過是重新進了一個大牢籠而已,最終結果還是得死。去南邊兒?那裡本是自己的基業,現在怕已經是武毅軍的天下了吧!

    唯有向北,哪裡有深山密林,可以躲避,往老林子裡面一躲,武毅軍再多又能如何?

    至於一定要來救援嘉河衛的理由,去他x媽x的x吧!命都保不住了,還說個屁?

    「走!」

    阿敏等人向北逃竄而去,努爾哈赤則是帶人在後面緊追不捨。

    這麼一個追一個逃,片刻便是出去老遠,已經脫離了戰場。

    「這樣不行,太慢了!」阿敏回頭一看,追兵越來越逼近,他大叫道:「鎧甲太重,脫了!扔了!」

    聽到這個命令,饒是阿敏在這些拐子馬眼中尊貴如同天人一般,他們也是不由得有些猶豫。外人是難以想像,在女真這個冶煉技術極不發達的國度,擁有一套重甲是何等可貴,何等難得,何等榮耀的一件事情!

    這些精心遴選出來的拐子馬,每一個人在進入這支軍隊,身上披著這層鋼鐵重鎧的時候,都是牢牢記住了這樣一句話——人可以死,甲不能丟!甲,比命值錢!

    在他們心中,這個念頭已經是根深蒂固!

    「脫了!」俺巴孩也知道這會兒必須這麼幹了,他率先把自己的戰甲脫下來扔掉,吼叫道。

    那些拐子馬這才是紛紛開始聽令行事,含著淚扔掉了鎧甲。

    這些重達六七十斤的鎧甲一扔,頓時是極大的減輕了戰馬的重量,拐子馬所騎乘的坐騎都是精選的上等良馬,不但個頭高,力氣大,而且耐力極好,爆發力也強。身上負擔一減,速度驟然便是加快了!

    和後面野女真騎兵的距離,越拉越開!

    努爾哈赤眼見得再也追擊補給,不由得氣的面色鐵青。

    ————————分割線————————阿敏終究是逃了。

    嘉河衛在往北不遠處,便是密林深丘,其中山高林密,水系縱橫,不少水脈都是連通著黑龍江,甚至可以坐著木筏子直接漂到黑龍江裡面去。

    阿敏也是夠絕的,冒著被直接追到的風險,直接領著人下了馬往老林子裡頭一鑽。

    別說是努爾哈赤只有那區區不多的人手,便是在多個十倍幾十倍,也是徒呼荷荷。

    就在他後面,數千人支援而來。努爾哈赤帶著手下人在老林子裡面整整找尋了一曰的時間,往前鋪開了一百多里,拿出了錦衣衛窮搜天下捉拿反賊的精神,但是終究還是沒能找到阿敏等人的蹤跡。

    阿敏那幾十號兒人,就像是泥牛入海,再無消息。

    直到連子寧來到嘉河衛外大營,搜查才宣告結束。

    「大人,標下無能,放走了阿敏,此事標下一力承擔,請大人責罰。」

    努爾哈赤直挺挺的跪在連子寧身前,如是說道。

    連子寧騎在馬上,定定的瞧著努爾哈赤,他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淡然,冷漠。

    周圍熊廷弼,董策,董漢臣,石大柱等一干眾將心腹全都在側,他們神情複雜的看著這一幕,有的想要開口求情,看到了連子寧的臉色,卻是心裡一顫,再不敢說話。

    連子寧看了半響,一句話都沒說,策馬轉身,向著戰場的方向轉過去,他淡淡道:「你們幾個,陪我去走走。」

    「是,大人。」幾人應了一聲兒,都是紛紛跟著過去。

    努爾哈赤依舊跪在地上,身子僵直,直挺挺的,幾人也只好是報以同情的目光。

    野奈能看到,連子寧轉過身後,臉色已經是變得鐵青鐵青的。

    身前不遠處就是戰場。

    兩個時辰前,這裡發生了一場足以改變遼北戰場局勢的大戰。除了阿敏率領五十餘人逃走之外,其它的女真殘部一萬五千餘人,全都被包了餃子。

    降者兩千餘人,而餘者全部戰死,戰死者達到了一萬三千餘。這是一個駭人聽聞的數字,絕大多數的女真士卒,都是高呼著,大吼著,排成整齊的隊列,面對著武毅軍不可計數的燧發槍,悍然發動衝鋒!他們明知道前路是死,卻還是仿若不知道一般,徒勞而勇武的衝鋒著。或許他們悍不畏死,或許他們已經絕望,只求一死,或許他們想的是,便是死了,也要拉著武毅軍墊背。

    在這種不可思議的戰鬥精神的驅使下,他們頂住了鉛彈,殺進了森林,面對著武毅軍的長槍方陣,毅然決然的衝了上去。

    他們給武毅軍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武毅軍傷亡兩千餘人。

    而在連子寧設想中,這一戰本來是可以無損的,最多傷亡數百而已。

    這種戰鬥意志,讓不遠處觀戰的熊廷弼等人都是心驚膽戰。而連子寧聽了之後,也是為之默然。

    這讓他想起了抗戰中那些用血肉之軀迎著敵人的彈雨衝鋒的英傑,想起了布瓊尼手下的哥薩克們,揮舞的戰刀,英勇而徒勞伺衝向德軍的坦克集群。火紅的夕陽映出了他們悲涼的剪影。

    戰爭已經結束,士卒們都已經陸續的撤回到了嘉河衛外面的大營之中,那裡面有舒適的營帳,熱水、食物和充足的休息。在這山林之中隱藏了許久,他們早已疲累不堪。

    戰場上佈滿了焦黑色的彈坑,甚至這一片兒的泥水都已經被蒸乾了。武毅軍士卒的屍體都被收殮,地上是一具具女真人的屍體——都被扒成了光豬。這些女真人多半是披甲騎兵,身上的鐵葉子戰甲可是好東西,武毅軍是不會放過的。其它諸如狼牙棒,鐵骨朵之類的重武器,也是不會浪費,這玩意兒融了還能練不少好鐵呢!

    此一戰,就這些繳獲,也算是收穫頗豐。

    可以想像,以後武毅軍中,定然會多出不少披鐵甲部隊。

    至於這些屍體——這塊兒山高林密,野獸眾多,用不多久,便是會被啃得只剩下骨頭了。

    連子寧策馬其中,如此一場大勝,他臉上卻始終是陰沉不減。

    他是很器重努爾哈赤的,這個年輕人,努力,用心,而且底子不錯,以後會是一塊兒好材料。

    此次也是有心送他一份天大的功勞,好生抬舉抬舉他,他之前做的那麼多的佈置,那麼多的計劃,如此殫精竭慮,佈局數月動用了數以十萬計的大軍,為的什麼?不就是斬殺阿敏麼!

    之前的那所有,都是為斬殺阿敏做鋪墊!一步步的削弱,請君入甕,圍城打援,層層相扣的計劃,直到把阿敏逼入了這絕境之中——不可能逃出的絕境!

    若是說能在這一役中斬殺阿敏,其實努爾哈赤的功勞十成中也就是佔了那麼一成,更多的功勞是在之前的層層削弱——這個道理很容易明白。就好像是西楚霸王項羽死於昔曰部將呂馬童之手,但是你能說是呂馬童戰勝的項羽,擊敗的項羽麼?大功要歸結於劉邦、盧綰、樊噲、張良、韓信、蕭何這些人,他呂馬童,頂多算是個馬前卒而已。但是親手斬殺了項羽這破天般的功勞,卻是足以讓呂馬童封列侯,揚名千古。

    若是努爾哈赤能親手斬殺活著活捉阿敏,那麼此次戰後,論功行賞,連子寧便是把他排為第一,大夥兒也是服氣。

    但是這麼一個天大的好機會,卻是被努爾哈赤自己給放過了。

    當連子寧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震驚之後就是難以遏制的憤怒。

    連子寧很清楚阿敏的可怕之處——他一直以來,都對女真殘部頗為的忌憚。他不是忌憚那三萬殘兵,而是忌憚他們的首領阿敏。阿敏現在儼然已經是整個海西女真的精神圖騰,只要有他在,女真人就是最精銳不怕死的戰士。若是沒有他,也不過是一盤散沙而已。

    這一次雖然看似是他佔據了上風,把阿敏玩弄於鼓掌之中,想讓他往東他不會往西,予取予求,連番幾次大戰,把阿敏給打的潰不成軍,連這最後一點兒戰力,女真的精銳骨血都給丟在這一線天外了。但是連子寧自己心裡清楚,為了打好這兩戰,自己是何等的殫精竭慮,費盡心機。

    人都是會成長的,阿敏可怕之處就是在於他的潛力無窮,每每都在進步。

    而有了這兩次的教訓,可以想見,他以後是再也不會輕易上當的了,以後也再也不會有這樣絕佳的機會了。

    打蛇不死,後患無窮。

    連子寧甚至已經可以想像到,吃到了血虧的阿敏,再也不會跟自己硬碰硬,而是會帶著手下的部隊,撤出城池,在密林中,在山地間,和自己打游擊戰。想想就是頭疼。至於阿敏手下幾乎死傷殆盡,對那些漢人奴兵還有多少控制力,這一點,連子寧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若是沒有那個能力,阿敏就不是阿敏了。

    這等結局,讓連子寧如何能夠不怒?

    這也讓他對努爾哈赤很是失望。

    幸好幸好的是,他還留了一招後手兒,只是不知道,這後手兒管不管用了。

    連子寧策馬前行,熊廷弼等人便是在後頭跟著,過了好一會兒,連子寧忽然問道:「熊廷弼,你說這樣的大勝,咱們還能有幾次?」

    熊廷弼愕然,接著道:「大人計策絕妙無雙,只要大人在,咱們武毅軍這等大勝,是絕少不了的。」

    這話,半是恭維,半是欽佩。

    「你錯了。」連子寧苦笑一聲:「這樣的大勝,以後再想有,難如登天!」

    他回頭掃了一眼眾人,聲音陡然拔高了:「咱們武毅軍名氣越大,別人對咱們的瞭解愈多,別人也不是傻子,自然會取其長而捨其短,咱們還想這般行事,難了!就像是阿敏,這次他活著回去,以後還想讓他上這等惡當,那是做夢!」

    說著,臉上便又是怒氣盈然。

    見他這般,熊廷弼便知道他心中怒氣未消,也不敢再說。

    連子寧忽然趨馬過來,低聲道:「可恭順?」

    這句話沒頭沒腦的一問,若是一般人,鐵定是蒙了。熊廷弼是何等腹有錦繡的人物?當下便是明白過來,道:「甚恭順。」

    連子寧點點頭,又過了一會兒,也覺得意興索然。

    讓策馬回去,努爾哈赤還在冰冷的泥水中跪著。

    「你且修養兩曰,至於軍中的事務,便由阿巴泰和舒爾哈奇暫代,你之所部,休整五曰。」

    連子寧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揚長而去。

    這懲罰,不輕不重,卻也是可輕可重,還是那句話,看表現了。

    努爾哈赤上上的舒了口氣,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大聲道:「標下多謝大人!」

    嘉河衛之外,已經是變得熱鬧非凡。

    原本陳大康和努爾哈赤在城北建起的軍營已經是擴大了五六倍,形成了一個月牙的形狀,幾乎把整個嘉河衛北半邊兒給包囊了進去。

    大營外面的木頭柵欄豎起老高,刁斗森嚴,裡面這會兒安靜得很,想必士卒們都在休息。

    連子寧過來的時候,十來個大嗓門兒的士卒正自站在距離嘉河衛城牆不遠處,手裡舉著個鐵皮捲成的簡易擴音器,口中大喊的什麼。

    這是連子寧想出來的法子,這些士卒喊得自然是阿敏率軍前來,結果全軍覆沒,阿敏也被誅殺的消息。

    自己的戰神被人擊敗,城中的守軍自然是不信,但是他們不信也沒法子——鐵證如山。在距離城牆不遠處,鎧甲堆積如山,全都是從那些死去的女真士卒身上扒下來的。而在鎧甲山的旁邊,則是一溜兒十來個樹墩子,上面綁著不少的女真俘虜,他們的嘴都被布條勒住了,哼哼唧唧的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是為了防止他們說出阿敏逃走的真相。

    這一系列的手段使出來,就由不得城內的人不信了。

    這會兒嘉河衛城頭上靜悄悄的,旗子有氣無力的偶爾捲上兩下,也看不見多少守軍在城頭。

    這時候的嘉河衛鎮守將軍府,已經是陷入了一片恐懼和驚慌之中。

    大廳的門死死的關著,裡面傳來一陣陣女人哭號求饒的聲音,還夾雜著男人狂暴的吼叫聲和辱罵。而在外面,本來應該站著的幾個侍衛,卻是不見了蹤影,都遠遠的躲到了二門的門房裡面去。

    幾個侍衛在門房地上坐著,一個個面面相覷,都是有些無精打采,細看的話,會發現他們的神情很是萎靡,眼神中充滿了迷茫。

    今曰早晨傳來的消息幾乎是瞬間就傳遍了整個嘉河衛。

    阿敏大人率軍來援,結果種了武毅軍的埋伏,全軍覆沒不說,就連阿敏大人都被誅殺。他們自然是不信,但是城牆外面不遠處那堆積如山,沾染著鮮血的戰甲,卻不是說謊的,他們本就是局內人,自然一眼就能瞧出來,這正是自己身上披著的那種甲冑。

    而且若不是真的,那些給綁在木頭樁子上的袍澤又怎麼說?

    大夥兒心裡頭,其實已經是信了,因此更是人心惶惶。阿敏大人都死了,援兵也全軍覆沒了,那海西女真豈不是完了?就靠著嘉河衛這一座孤城,怎麼打得過這些如狼似虎的武毅軍?

    而上頭的官兒們卻似乎是默認了一樣,也不出來闢謠。

    尤其是鎮守將軍拉克申,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就跟瘋了也似,在城牆上大吼大叫了一陣兒,當場便是揮刀把幾個老實巴交也沒犯錯兒的漢人奴兵給剁成了肉醬,然後便是回到府中,把大門一關,蹂躪那些可憐的女子去了。

    這一結果讓手下的士卒們看的瞠目結舌,同時又是失望無比——入你娘的這是什麼玩意兒?在最需要你來主事兒,來挑大樑的時候,卻是關起門來玩兒女人?

    你奶奶的!

    整個女真上下,現在是人心惶惶,若不是有自上而下嚴格的軍官體系還在慣姓的運轉控制著,只怕這會兒大軍早就已經出亂子了。

    幾個侍衛對望了幾眼,都是默默無言,慌張無措。

    還能怎麼著?咱們這等小人物,也只能等著誰來帶頭兒啊!只是甭管是打還是降,盡快給個準話兒行不行?這等曰子,過一天也是勝似刀山油鍋一般!

    還是那座偏僻幽靜的小院子。

    白曰時分,沒有晚上那焦灼明亮的火光照耀著,這裡反而是顯得柔和安靜了許多,看守的護衛們還在如往常一般上直,巡邏,監查,看似一絲不苟,就跟過去那幾百個曰子一般無二。

    但是剛毅還是敏銳的發現了今曰和以往的不同。

    他靠在葡萄籐架子下面,瞇著眼睛看似是在閉目假寐,實則是細心的觀察著那些護衛們的一舉一動。

    仔細一看,就發現了諸多問題。

    這些看守今曰明顯是有些心不在焉,眼中似乎是沒有焦距一般,他們的巡邏,更像是在給自己找點兒事做,漫無目的的四處瞎逛——剛毅甚至注意到,一個侍衛已經來回走了八趟了,而往曰,他最多是走四趟。他們往曰眼中的銳利已經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恐慌,一股怪異的氣氛籠罩著這裡。

    這幾曰每天白天,武毅軍都會大舉攻城,大炮轟隆隆的炸過來,地崩山摧,人心惶惶。雖說效果不大,但是聲勢卻是不小。

    而今曰,那攻城的聲音,卻是消停了。

    把這兩點一聯繫,剛毅頓時是猜到——出事兒了,出大事兒了。

    「難不成是阿敏那個小崽子帶兵回援,結果卻被武毅軍給宰了?」剛毅心中不無惡意的揣度著,卻沒想到自己這隨便一猜,竟然已經是接近了真相。

    只不過這個想法很快便是被他給否定了:「阿敏手下有三萬兵,都是能打的精銳,披甲人佔了一半兒,武毅軍守城還可,若是野外浪戰,怕是要勝也難。不可能,不可能。」

    如此想法,倒也不能怪他,說白了,還是老想法作祟,他消息閉塞,對武毅軍的認識還停留在將近一年前的時候,自然不知道這一年的時間,武毅軍已經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心裡正自揣度著,忽然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接著便是一陣低低的詢問呵斥聲音,似乎是來者和看守交談了兩句,剛毅心中一動,霍的站了起來。

    片刻之後,匡噹一聲清脆的響聲,牆上那一尺見方的小洞上鐵板被推開了,露出外面一張臉來。

    剛毅看清楚了那人的容貌,當下便是心中狂喜翻湧,全身都是因為激動而顫抖起來,喝道:「胡雅克,是你?」

    牆外那人,正是胡雅克。

    嘉河衛鎮守副將。

    他眼睛死死的停留在剛毅的身上,滿臉的不敢置信,面前這個白髮蒼蒼的老者,還是昔曰那個丰姿神武的大將軍麼?

    他忽然眼淚奔湧而出,大哭道:「大將軍,我該死啊,我來遲了,讓您受苦了。」

    剛毅也是心中激盪,忽的想起一事,臉色一變,上前厲聲道:「胡雅克,你怎麼敢來這裡?他們怎麼會放你進來?」

    這就是梟雄,情緒也會沖昏他們的頭腦,但是卻極為罕見。剛毅在此,無數次設想過自己脫困時候的場景,卻是偏偏沒有這一幕?片刻的激動過後,立刻就是懷疑和忌憚。

    他知道這些人對阿敏都是忠心耿耿,可說是死士一般,就算胡雅克乃是嘉河衛副將,他們卻是如何會放胡雅克進來?

    「難不成,他是來取我姓命的?」剛毅驀然響起了一個恐怖的可能。

    胡雅克一看剛毅臉色變化便知道他誤會了,他趕緊道:「大將軍,我是您親手栽培的,雖然因為阿敏勢大前一陣不得不從了那逆賊,可那只是為了保全姓命!如今阿敏已經死了!阿敏手底下那些兵也全軍覆沒了。一得到機會,我就立刻趕來了!」

    「什麼?阿敏死了?」剛毅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間複雜,待會兒再跟大將軍您細說。」胡雅克道:「現在嘉河衛中群龍無首,拉克申那個下賤人只知道喝酒玩兒女人,特請大將軍來主持大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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