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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掃蕩女真 六六一 沒完沒了的絕戶計 文 / 竹下梨

    這漢子臉色難看得很,一陣紅一陣青一陣白,他直勾勾的看著連子寧,嘴唇哆嗦著,忽然往前一撲,整個人跪趴在地上,大聲哭嚎道:「伯爺饒命啊,伯爺,下官跟那劉逢黎可不是一夥兒的啊!饒命啊伯爺!」

    「哪個要取你性命?」連子寧眉頭一皺,淡淡道。

    「啊?」那副千戶頓時止住了哭聲,傻了吧唧的看著連子寧。

    連子寧馬鞭一抖,捲起劉逢黎的腦袋往這副千戶面前一扔,這副千戶,只見一顆血淋淋的人口戳在自己面前,那猙獰的面孔似乎就看著自己,頓時是嚇得一哆嗦,驚叫一聲,身子往後一縮。

    「羅山縣守備千戶劉逢黎勾結女真,圖謀不軌,已被本官斬首示眾,其家人,男女皆為奴,暫交由羅山縣看管。」連子寧看著那副千戶,曼聲道:「你拿著這頭顱,去見楊學忠,告訴他,為何手下勾結女真他卻是從來不知?本官要治他失察之罪!明白了麼?」

    「啊?」那副千戶一愣,然後趕緊一疊聲道:「是是,下官明白!」

    「滾吧!」連子寧一擺手。

    那副千戶如蒙大赦,拎起人頭一溜煙兒的跑了。

    連子寧又吩咐道:「大柱,你帶一千兵,去給那些千戶所的士卒傳令,讓他們去鷓鴣鎮報道聽令。」

    「是,大人!」

    石大柱領命而去。

    連子寧看向眾人,微微一笑:「各位。本官說的,沒錯兒吧?」

    「沒錯兒。沒錯兒!」眾人一愣之後,趕緊附和。

    心中紛紛道,這武毅伯也太狠了,不過是言語冒犯而已,卻說殺就殺,非但如此,還給安上這麼一個臭祖宗的罪名,就連家人都受到牽連!這等心狠手辣的大老爺。可是萬萬莫要忤逆他的意思啊!免得惹禍上身。

    眾人這般想法,其實正是連子寧的目的所在。

    他的權威在的松江轄地自然是凌駕於一切之上,無人敢於冒犯,但是這裡可不是松花江將軍轄地,在這片土地上,官員士紳畢竟是不知道他的厲害,如此一來。自然就不那麼服帖。他們不服帖,連子寧行事就有諸多不便。

    是以連子寧來到這裡之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立威!既然不能讓你們全都敬服,那就讓你們全都畏懼吧!如此一來,誰還敢違令?誰還敢跟武毅軍對著幹?

    蘇季晟深深的吸了口氣,面色已經是恢復如常。他小心翼翼道:「大軍前來,舟車勞頓,下官已經著人在臨川樓擺了宴席,還請大人賞光。將士們的飯菜住處,也已經備好。便是戰馬的馬料,也齊全了。」

    「你想的倒是周到。」連子寧讚了他一句。道:「大軍就不必進城了,免不了擾民,你著人將飯菜馬料等都送到城外軍營中便可。」

    他向侍衛吩咐道:「傳令下去,原地紮營。」

    「是,大人!」

    這邊發生的小騷動,並未被外面的百姓看到,武毅軍大軍在城外紮營,一千龍槍騎兵護衛著連子寧等人入城而去。

    入了城中,也是人山人海,見了武毅軍之雄壯,百姓紛紛振臂呼喊,群情振奮。

    甚至不少已經是被女真人和白蓮教嚇得魂不守舍的百姓,在街邊跪下來砰砰的向著隊伍磕頭。

    到了臨川樓,眾人紛紛登樓,石大柱一聲令下,一千龍槍騎兵把這裡圍得滿滿登登的,水洩不通,一個蚊子都甭想飛出去。

    看到這一幕,眾人又是一驚,心道這武毅伯不會把咱們在這兒一網打盡吧?

    臨川樓上,觥籌交錯。

    臨川樓位於城北,地理位置極好,乃是建在一座小山之上的,這小山比城牆更高許多倍,臨川樓高五層,在最高層憑欄望去,甚至遠遠能瞧見極遠處的黑龍江。

    波濤洶湧,喧囂震天。

    在臨川樓的五樓之上,已經是擺開了宴席。

    臨川樓五樓窗子極大,幾乎佔了牆壁的三分之二還要多,無數柱子立在周圍,這會兒把窗子全都打開,便好似整個牆壁都給挖空了一般。四面敞開,山風浩蕩而來,席捲了整個樓面,當真是有一種浩浩乎如凌虛御風之感覺。

    連子寧這邊乃是他還有阿濟格、赫連豹,石大柱四個人,再加上羅山縣這邊的頭面人物一共二三十個人,統共擺了五桌。

    飯菜超出連子寧想像的豐盛。肥嫩的黃羊肉、可口的沙半雞、香味撲鼻的黑熊掌、酥爛濃香的犴鼻、飛龍吊湯、蔥油鹿筋、哈什螞油烹製的鐵雀成圈,還有新鮮的薇菜、全都是天生地長的野味。

    一道道的菜餚流水般端上來,連子寧算了算,從開始到現在為止已經是上了得有三十多道菜了,幾乎每道菜都是略嘗一口便撤了下去。

    這等遮奢,倒是沒有讓連子寧有任何的反感和不滿——人家這樣,說明乃是重視逢迎他。若是他一來,直接鹹菜饅頭伺候,那連子寧才當真是會勃然大怒的。

    連子寧伸筷子夾了一口蜜餞熊掌,放在嘴裡輕輕的咀嚼著。

    他的目光在席間眾人的臉上掃過。

    雖說大夥兒都在各自吃喝,看上去頗為的悠然自在,實則心思都放在他這一桌兒上,這會兒連子寧眼神一掃,眾人不由得都是心裡一緊。便有的生怕坐姿不對,有的生怕儀容不堪,有的生怕吃相太差,這五樓之上,竟而是剎那間安靜下來。

    感受著這種一個眼神就足以讓眾人震懾的滔天權勢,連子寧微微一笑,忽的轉頭對自己席面上一人道:「錢局正?」

    那錢局正大約五十來歲,乾癟瘦小一個老頭兒。似乎連身上的官衣都撐不起來。他名字喚作錢巕還,乃是餘杭人氏。也是正德年很早的進士,正德四十五年的時候,被從戶部某司郎中任上調任羅山采金礦監局局正。

    在大明朝各地,有許多出了名的礦產地,以金銀銅鐵錫鉛等金屬礦為主,這些地方,基本上都是設立了礦監局進行管理,比如說位於鎮遠府的礦監局。裡面主產的就是煤礦、銅礦、鐵礦。本來按照規矩說,這各處的礦監局採出來的礦藏,熔煉成錠之後需得將絕大部分上繳給朝廷。而鎮遠府那個卻是不必的,當初方一成立朝廷和皇帝便是嚴明,鎮遠府久歷刀兵,銅鐵等物需求極多,直接就地用了便是。

    這些局正基本上都是從戶部、工部二部調任的。局正乃是正五品官兒,和京中六部的各郎中、員外郎級別基本相同,但是權勢就要比身在中樞差了許多,可是戶部、工部那些郎中員外郎什麼的,卻是削尖了腦袋拼了命的也想外放,每年有限的幾個名額都給搶破頭——其奧秘就在油水兒上。一些產量極大的富礦都是油水兒十足。尤其是像羅山采金礦監局這等直產黃金白銀的,那就更是不知道每年能往自己的手心兒裡劃拉多少。

    這可是實打實的錢啊,千里當官只為財,追求那煊赫的權勢,說到底。不也是為了一個財字麼?

    錢巕還能打通關節外放到這裡為官,怕是在京中也是很有些關係的。這老頭兒仗著自己後台硬,資歷深,本來還有點兒拿架子的意思。可是看到方才城外那一幕,一個堂堂千戶讓連子寧說殺就殺了,頓時是心裡生大恐懼,什麼拿架子,夾眼皮子的心思都是給拋到了九霄雲外。

    這會兒一聽連子寧喊自己的名字,趕緊身子一正,笑道:「下官在。」

    連子寧似是漫不經心的問道:「這羅山采金礦監局,一年能產多少黃金?」

    錢巕還笑道:「回伯爺的話,采金局去年一年產黃金兩萬六千七百五十九兩八錢五分。」

    這老頭兒不愧是幹這個的,記得倒是真清楚。

    連子寧瞧著他,淡淡道:「本官問的是,實產多少?」

    隨著他這句話問出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這裡,五樓之上一陣安靜。

    錢巕還額頭已經見汗,強笑道:「伯爺這是何意?下官,下官有些不明白?」

    連子寧也不說話,只是端著酒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大明朝這什麼礦山產量,報給朝廷的數據是永遠都不能信的,若是報給朝廷的產量就是上繳朝廷的那些金銀,那這些官兒吃什麼?喝什麼?指著這個吃飯的可不單單是他一個人,一個局,上頭的遼北將軍,再上頭的原奴兒干總督,乃至於京中的各衙門,職司,管礦產的工部,管賦稅的戶部,都得有一份兒好處上繳,若不然的話,不知道哪位給你使個絆子你就得倒大霉!

    這玩意兒就給收稅一樣,表面上朝廷規定的是三十稅一,實際上落在百姓頭上差不多十稅五左右,整整增長了十五倍之多,可說是駭人聽聞,但是想想也是理所應當——若沒有這些錢,從上到下,從京中到地方那幾千幾萬的官兒們指著什麼發家致富?

    所以連子寧這一問,可說是大有講究。

    錢巕還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子滴下來,手微微哆嗦著,顯然已經是緊張到了極點。

    連子寧的目光既不狠辣也不凶厲,甚至臉上還帶著笑,但是就是這種表情,越發的讓錢巕還心驚膽戰。這位大人,如此的殺人不眨眼,如此的肆無忌憚,自己若是惹惱了他,也給一刀宰了豈不是冤哉枉也?

    可是這真正的產量是多少,卻也是個極大的秘密,甚至是關乎他的身家性命。畢竟真是產量比報上去的要多,這是個人都知道,也是大夥兒都心照不宣的,但是他一旦將其宣之於眾,則立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甚至會因此而惹來殺身之禍!別的不說,朝廷的御史若是聞風而來,能放過自己?

    可是連子寧一句話就讓他的心理防線徹底的崩潰:「錢局正,你若是因此而怕得罪人。怕有什麼殺身之禍,那是以後的事兒。若是你現在得罪忤逆了本官,本官立刻就能宰了你!你明白了?」

    錢巕還渾身劇烈一抖,深深的歎了口氣,湊到連子寧旁邊,壓低了聲音道:「去年此處實產,為十一萬六千八百四十四兩。」

    「什麼?這麼多?」連子寧也是不由得心裡一驚。

    要知道,這可是明朝前中期,大開海剛剛開始沒多久。數以億計的白銀的還未從歐洲貴族和日本大名的口袋裡流入中國,金銀兌換的比例還沒那麼低——崇禎年的時候,金銀兌換比例為一比八,而正德年的時候,這個數字維持在一比十五左右。

    也就是說,羅山金礦一年能產相當於一百六十多萬兩白銀!

    這個數字著實是有些駭人聽聞。

    其實這也可以理解,中國的黃金產量一直是相當高。若不然的話,也不能維持那大量的奢侈品消耗——要知道,每年光光是首飾珍寶等物品耗用的金銀就不知道有多少。

    錢巕還低聲苦笑道:「這些銀錢,小人每年只能撈到這麼點兒,其餘的,都給上官們送去了。」

    說著錢巕還還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以示自己的進項是何等之少。

    「錢局正,以後你是不消為這事兒發愁了。」連子寧微微一笑。

    錢巕還不由得一怔。

    「錢局正,本官給你排個副手,以後什麼事兒,你就聽他的就是了。再不消得自己操心。」

    連子寧揚聲道:「大柱,你帶這位錢局正下去。跟陸臬移交一下金礦的管事權。讓陸臬選個誠懇可靠之人,在這兒盯著,對了,再撥給他一個百戶的軍兵。」

    「伯爺,您這是什麼意思?」錢巕還面色巨變,顫聲問道。

    「沒什麼意思,本官看為錢局正分憂而已。」連子寧擺擺手,石大柱已經是走到錢巕還身邊,皮笑肉不笑道:「走吧,錢大人。」

    說罷,便是架著已經雙腿發軟的錢巕還給拖下去了。

    眾人心中都是一緊,這位武毅伯爺不但行事狠辣果決,肆無忌憚,而且當真是一點兒好處也不放過,看上什麼下手就撈,吃相難看無比。

    希望咱們沒有被武毅伯看上眼的。

    只是上天似乎是沒有聽到他們的祈禱,這時候在樓下忽然是遠遠的傳來一陣喧鬧聲。

    大夥兒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有心想要離席去看一看,卻是耽於連子寧在此,都不敢有所動作。

    連子寧似是看出了大夥兒的心思,笑道:「走吧,大夥兒都下去看看。」

    說罷便是當先起身離席,往下走去,之眾人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都是趕緊跟著往下走去。

    等到了一樓,往外看去,便都是發出一陣陣驚呼。

    「老王,你怎的在此?」

    「陳員外,您這是犯了什麼事兒了?」

    ……

    原來在門外頭佔了得有六七十人,都是羅山縣城的頭面人物,平素裡大夥兒都是熟識的,只是這會兒,外面那些人,卻是被眾多軍兵圍在裡面,跟看管罪犯也似,吵吵嚷嚷的。他們一個個愁眉苦臉,張皇失措,看到這一幕,不少頗有些心機的都是往後一退,生怕出了什麼事兒牽連到自己身上。

    見連子寧出來,下面負責此事的那龍槍騎兵百戶大喊一聲:「伯爺道,都給老子閉嘴!」

    現場立刻安靜下來,那些士紳富商都是把視線投到連子寧身上。

    那武毅軍百戶上前幾步,把一份名單交給連子寧,低聲說了幾句。

    連子寧點點頭,把那名單來來回回的看了一遍,方自抬頭,掃了眾人一眼,笑道:「諸位都莫要恐慌,莫要驚懼,本官這一次把各位召來,卻是有一樁事要各位得知。」

    他身後蘇季晟和縣丞對視一眼,心道:「難不成是喚大夥兒來捐些軍資?這武毅伯也太猴急了吧,這等事兒跟咱們說一聲兒便可還用得著您自己動手?」

    大夥兒基本上也是想到了這方面,聽了這話,便亂紛紛道:「伯爺您說。但有吩咐,草民等一定效勞。」

    「好!」

    連子寧微微一笑。朗聲道:「你們諸位,還有本官身後站著的諸位,都是羅山縣有頭有臉的人物,要麼是鄉紳,要麼是富賈,家資頗豐,財大業大,說句實話。現如今遼北將軍轄地這兵荒馬亂的,各位在此,著實是不太安生。雖說我武毅軍素稱善戰,掃平那些跳樑小丑不過等閒爾,卻也未必能做到面面俱到,萬一哪一日有匪兵賊兵流竄至此,把各位給搶了、劫了。宰了、殺了,豈不是不美?」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眾人都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便都靜待下文。

    「是故,本官在此給各位想了個主意。」

    連子寧拔高了音量:「各位不若遷到鎮遠府去,鎮遠府有大軍駐守。可保無憂。鎮遠府北乃是松花江,浩蕩無邊,碼頭已然建好,現在本官已經著人開通了松花江航線,從松花江泛舟東去。出海之後南下,可以直接到達扶桑。到達天津衛,到達遼東,甚至是直接到達南直隸,廣州!諸位,去鎮遠府,前途無量,無論你是做生意還是買地置產,都是便利的緊。」

    連子寧像是一個蹩腳的推銷商在推銷著自己的產品,不過無論他的推銷技巧有多麼差,效果卻都是不可想像的好——由於他的身份,沒人敢不相信他說的話。

    他說的話頓時是在人群之中引起了一陣波瀾,大夥兒頓時是騷動起來,紛紛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松花江已經可以通航東去,然後南下的消息連子寧並未刻意隱瞞,甚至為了吸引商賈們來走這一條路航線做生意,從而帶動鎮遠府的發展,他還專門派人對這個消息進行了大力的宣傳。只不過這消息自然是還沒擴散到這邊兒來,因此這個消息在人群中起到的反應簡直是如同一枚重磅炸彈。

    在座的諸位,都不是什麼庸人,其實想想也是,若是庸碌無為之輩的話,也混不到這個位置,成不了這份家業。身居高位者固然是有尸位素餐之輩,但是他們這些靠著自己打拼上來的人卻是多半精明的。

    他們自然是能聽出來,如果遷到鎮遠府之後,有了這個好處,能對自己的生意有多大的增進。

    只是離開自己的家鄉,離開自己的故土,離開自己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勢力地盤兒,卻也是讓他們極度的不適應,而且鎮遠府那邊兒的事兒,還不曉得靠不靠譜呢!

    是以第一個反應便是不同意。

    當下人群中便是有人喊出聲來:「憑什麼?咱們不去!」

    「憑什麼讓咱們遷離故土?」

    連子寧已經是面色一沉:「本官乃是曉諭你們,乃是下令,不是商議!」

    「給你們一日的時間來準備,明日便出發,誰若是耽擱了,可別怪本官手裡的刀不認人!」連子寧冷冰冰的丟下一句話,便是轉身進了樓。

    阿濟格已經是陰測測道:「各位這麼願意留在這兒,遮莫是想著等那女真韃子來了好以家產資敵麼?」

    這淳樸漢子去了一趟京師,入了武毅軍,別的沒學會,這扣帽子算計人的本事可算是熟稔了。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大夥兒都是不敢吱聲兒了!再說?再敢廢話下一刻只怕就是利刃加身了吧!武毅伯連千戶軍官都敢隨便殺,更別說你一個小小商賈。

    這些人自然是一肚子的不滿意,只是卻是連表露出來都不敢,只得趕緊各自回家,收拾家產。

    金銀細軟自然是要變賣,那些不動產能低價賣了的就趕緊賣了,若是賣不出去或者是對方實在是壓價壓的厲害,便留一兩個家人在此照看著,以後大不了再回頭處置。

    那些凶神惡煞的武毅軍都說了,明日一大早便出發,若是遲到了的,一律以通敵處置,全家抄斬!株連三族!

    太狠了!

    不得不說,連子寧城外斬殺劉逢黎的那一招,固然夠狠,卻也夠管用,若是沒有那一刀的威懾,只怕武毅軍接下來的行事都會有諸多不順,而有那一刀,所有人都知道了連子寧的狠辣無情,心生畏懼之下,這事兒就好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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