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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掃蕩女真 五九三 記住,這兒,是武毅軍的地盤兒! 文 / 竹下梨

    然後再一次用鄙夷的眼光掃視著周圍那些小口小口啜飲著清酒的酒客。

    若是換成別人這般挑釁,只怕那些脾氣暴躁動輒殺人扶桑浪人早就拔刀而起大喊一聲八嘎然後一刀劈下去了,但是這會兒卻都是敢怒不敢言。

    且不說體型,單單是相貌就讓人知道他們不是好招惹的角色——他們都穿著緊身的亞麻衣服,上面髒兮兮的,沾染了不少的污垢斑痕,身上有著濃重的海腥味兒,顯然是常年在海上打拼歲月的,這倒不算什麼,重要的乃是身上還有大量的血跡。而這四個人中,竟然有三個是殘廢,一個渺了一隻眼睛,用一個黑色的眼罩給罩住了,另外一個右手沒了,取而代之的乃是一個鋒銳的鐵鉤,上面閃爍著鋒銳的寒光,根部還沾染著厚厚的血垢,而另外一個,左腿膝蓋下面都沒了,用一根木腿代替。

    如此長相,一看便知道不是好惹的。

    更何況,在他們的腳下還放著鋒利的水手刀和大夥兒都見過但是大部分人都沒摸過的凶器——火槍。

    很顯然,這幾位都不是什麼善茬兒,已經有不少在海上打拼有些歲月的人看出來了,他們肯定不是西洋商船,而是海盜!

    只有海盜之中,才有這麼多的殘廢。

    既然都是來喝酒,那麼難免就有酒量不濟的喝醉了,若是一般人喝醉了,頂多是打打架,發個酒瘋。但是這些彪悍狠辣,殺人不眨眼的漢子喝醉了,這就有點兒危險了。

    這不。這幾位中就有人喝醉了。

    「老闆!老闆!媽的,滾過來,快點!」那個左眼上蒙著黑色眼罩的獨眼龍不耐煩的拍著桌子。用半生不熟的漢話大喊道。

    本來這兒說什麼的都有,很多人通過翻譯或者是自家船上通曉幾種語言的船員溝通,但是自從武毅軍那些明國老爺們佔據了這裡之後,漢話就成了這兒的官方語言。不過這裡之前就有不少的漢人商賈,是以大夥兒適應起來倒是也不是很難。

    「來了,來了!」一個嬌媚的女聲傳來,老闆娘吉澤江梨花穿著華麗的和服,和服上面的櫻花一抖一抖的。邁著小碎步快步走了過來。她跪坐在地上,整個人幾乎要趴下來,恭謹的問道:「幾位尊貴的客人,請問您需要什麼?」

    這幾個凶悍的海盜的眼光都是落在了她翹的高高的屁股上,和服勾勒出來柔美的曲線,讓人看上去便是食指大動。

    眼光變得貪婪而充滿了**。

    「嘿嘿,我們需要你!」

    那獨眼龍淫蕩的笑著。然後兩隻大手便是摁在了她的屁股上,使勁兒的捏了兩下,吉澤江梨花頓時發出一陣痛苦的慘叫,直覺的屁股似乎都給捏的裂開了一樣。

    她痛苦的哀求道:「不要!」

    可是那幾個人哪裡管她,已經是把她抄起來摁在腿上。兩隻大毛手伸到了和服裡面去,一邊感受那滑膩的肌膚帶來的舒服觸感,一邊狂笑道:「果然,他們說的不錯,你們扶桑女人裡面都是不穿衣服的。」

    幾個同伴也隨之狂笑。

    在自己的地盤兒這般受到侮辱,不少扶桑人都是漲得滿臉通紅,一個扶桑浪人霍然起身,匡噹一聲腰間武士刀露出一半,惡狠狠的罵道:「八嘎,有膽子的再說一遍……」

    話音戛然而止,原來那打著木腿的海盜冷冷的瞧了他一眼,二話不說,便是拿起放在一邊的短柄手銃,向著那扶桑浪人狠狠的扣動了扳機。

    那個扶桑浪人根本沒有任何的防備,因為在他們的印象中,開槍是需要點燃火繩的。

    他們卻不知道,這時候燧發槍已經在歐洲大量出現,而這些海盜手中的短柄手銃,就是燧發槍!

    蓬的一聲巨響,槍口鬧出一股濃煙,一顆鉛彈以極高的速度飛出去,命中了那扶桑浪人的胸口,血花飛濺,鉛彈入體,瞬間便把他體內的內臟組織給破壞殆盡,那扶桑浪人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是被打翻在地,身體抽搐了幾下,再也不動了。鮮血似小蛇一般從傷口中流出來,匯聚成血泊。

    那木腿示威性的吹了吹槍口的煙霧,環視一圈,冷笑道:「誰還敢多管閒事?」

    再也沒人敢了。

    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蟬,坐在那兒一動不敢動,生怕引起誤會讓這幫兇惡的海盜一槍給轟過來。

    他們固然好勇鬥狠,也不是怕事兒的,但是誰見過這等出手就要人命的?

    那幾個人已經是把吉澤江梨花給摁在中間衣服都扒光了,露出來一片白花花的x肉x體,讓人看了食指大動。

    老闆吉澤空空躲在高高的櫃檯後面,重重的嚥了口唾沫,心裡暗罵,卻是連站出來說句話都不敢。

    這家酒肆還兼著賭場、妓院的功能,妓女就是吉澤空空的老婆和兩個女兒,哦,或許也不是他的。這年頭兒日子不好過啊,如果客人給錢的話,吉澤江梨花乃是隨便給玩兒的,甚至於叫上她的兩個女兒一起玩兒個4xp什麼的,再叫吉澤空空在一邊打下腳,端個茶倒個水的,吉澤空空也是很樂意的。

    但是這幾位橫看豎看也不像是會給錢的主兒,而且在這兒殺人,已經是極大的犯了武毅軍的忌諱。

    所以,吉澤空空老闆報警了。

    他拉響了放在櫃子隱秘處的一個拉繩兒,拉繩兒筆直朝上,然後從屋頂上橫著過去,一直通到門口兒,穿過大門,在門口的屋簷下,繩子的盡頭,拴著一個小小的銅鈴鐺。

    這邊一拉繩兒,那邊鈴鐺便是發出一陣急促而清脆的響聲,哪怕是在這大雨之中。也是傳出去老遠。

    但是由於大門的阻隔,再加上裡面的聲音很是嘈雜,是以裡面並不能聽的很清楚。這幾個海盜看來也是第一次上這兒來。雖然聽到了幾聲鈴鐺的響聲,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卻也是沒有在意。

    「你們這些該死的黃毛猴子。野蠻落後的窮鬼,下三濫,應該身首異地的殺人犯。」

    看著那個獨眼兒龍已經把自個兒老婆給摁在地上掰開大腿狠狠的操幹起來,聽著那一聲聲慘叫,吉澤空空在心裡惡毒的咒罵著:「等一會兒那些武毅軍的大老爺來了,看不得宰了你!」

    原來那鈴鐺,乃是示警用的,像是這等港口碼頭區。當真是魚龍混雜,各色人等都有,而且流動性極大,治安混亂,每天各色案子層出不窮,很是不好管理。說句實在話,單單靠著連子寧留下的那五百人。當真是不夠瞧的。

    有的大一些的船隊,水手兼職打手兼職海盜的殺人犯就不下四五百。有的時候他們殺了人,往船上一躲,立刻揚帆出海,武毅軍根本是無可奈何。

    有一次。一艘裝備了數十門佛郎機炮的炮艦,甚至遠遠的向著這邊開了幾炮,雖然因為吃水深離著海岸太遠沒能造成什麼損失,但是這等挑釁,也是讓人極為的憤怒!更是對武毅軍權威的一種損害。

    因為這事兒,留守的陳玉很是向連子寧寫信訴苦了不少次,托來此做生意的連氏財閥的船隊帶回北京,再輾轉送往東北。

    在回到大明之後,隨著肥前港每一季度送到自己這邊來的銀錢越來越多,連子寧也從未停止過對於這千里之外的異國港口的關注,相反,反而是越發的重視了,畢竟這麼一個聚寶盆一般的所在是誰也無法放棄的。更何況,這裡在連子寧的大計劃中,乃是一個類似於發起點的關鍵所在。

    是以連子寧通過威海衛的關係,先後往此處又運兵兩次,加上原先在這裡留守的那五百軍兵,此處的武毅軍士卒達到了兩個千戶所,兩個完整的,包括了燧發槍手、炮手、長槍兵,大戟兵的滿編製千戶所,總兵力達到了三千四百餘人!

    非但如此,還把因為火炮的普及而在東北戰線上作用越來越小的那些床子弩運了大部分來,更是運了一批五十門中樣佛郎機炮。

    陳玉令人在港口後面和兩側的要害位置修建炮台,安放重炮,床子弩等利器,如此一來,遠程力量大為增加。

    並且購置了一批快船,作為海上的治安力量,雖然不夠強勁,卻也是聊勝於無了。

    而且他把這些士卒分成每十人一隊,輪班在街上巡邏,無論是什麼日子,無論多麼惡劣的天氣,都是從未間斷。而在每一個路口,都修建有一個小亭子,這是那些巡邏的軍兵們休息的場所,而裡面時刻都有一個士卒在守著。

    一旦聽到報警的鈴鐺響,立刻就能做出反應。

    這樣一系列的措施,使得整個肥前港的治安,為之煥然一新。

    吉澤家距離路口,不過是十來步遠而已。

    所以在不到三分鐘之後,十個穿著大紅色棉甲手中拿著大戟的武毅軍士卒便是轟然一聲踹開了大門,闖了進來。

    對於這一幕,除了那幾個惹事兒的海盜之外,其它的酒客們早有預見,他們中的不少人已經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了,每當有意外發生,這些武毅軍士兵們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

    只是那四個海盜乃是第一次來到肥前港,卻是根本不知道這等事兒,看到武毅軍闖進來的時候,還是滿臉的愕然。

    但是當他們看到酒客們已經十年齊刷刷的讓到一邊,把自己和那些穿著紅色鎧甲的士兵之間讓開一條道路的時候,也是知道大事不妙了。

    那巡邏的武毅軍小旗越眾而出,一眼便看到了跪在地上慘叫的吉澤江梨花,再看看那句撲倒在地上的屍體,皺著眉頭冷冷道:「是你們在此作惡?」

    吉澤空空縮在櫃檯後面大聲提醒道:「大老爺,他們有火槍!」

    「弟兄們,殺!」

    那小旗也是應變極快。聞言立刻一把抄起一張桌子衝著這幾個海盜扔了過來,然後那些大戟兵便是舉著手中的大戟,一個加速度。狠狠的向著這些海盜刺了過去。

    這幾個海盜乃是殺人不眨眼的貨色,立刻做出了反應,早在這小旗喊話的時候就已經開槍了。砰砰兩聲,兩顆鉛彈打在了桌子上,打的木頭碎末橫飛四射,卻被擋了下來。

    見到這一幕,那幾個海盜立刻是變了臉色,因為明晃晃的大戟的尖端已經是狠狠的刺了過來。

    他們拔出水手刀回擊了過去,但是這注定是徒勞的。

    水手刀很鋒利,成弧狀。劈砍的威力很強,很適合接舷戰,但是問題是太短了,比一般的腰刀還要短,根本無法對武毅軍士卒造成傷害。

    那獨眼龍絕望的大喊道:「我們是西斯汀勳爵的部下,你們不能殺我們!」

    然後在下一刻,他們便是被鋒銳的槍尖兒給刺透了。

    四個人死了三個。他們每個人都是被刺透了,內臟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傷勢較輕的是那個獨眼龍,他見機得快,被刺中了右胸,倒是還不至於立刻死。但是已經傷到了肺,粗重的呼吸著,嘴裡泛著粉紅色的血沫子。

    那小旗走上前來,點著他的額頭,冷冷一笑:「記住,這兒,是武毅軍的地盤兒!」

    說完,便是拔出腰刀,狠狠斬下。

    刀起頭落,鮮血橫流一地。

    那小旗摘下大氈帽,皺著眉問道:「誰能告訴我這兒剛才發生了什麼?」

    吉澤空空這會兒見沒了危險,趕緊顛顛兒的從櫃檯後面跑出來,哈著腰兒恭敬的把過程給說了一遍。

    那小旗低頭查看了一番,臉色變得陰沉了些,他是跟隨著連子寧征扶桑的老兵,在這兒已經是呆了接近兩年了,他自然是看得出來這些人的來路。

    「誰知道他們什麼來頭?」

    他掃視了一圈,沉聲問道,然後補充了一句:「知道的有賞!」

    一個紅髮的荷蘭人開口道:「明國的大老爺,他們是聖母瑪利亞號的船員,當然,您理解為海盜也成。」

    這小旗摸出一小塊銀錠來扔給他:「接著說。」

    「他們的船主是西斯汀勳爵,西班牙人冊封的勳爵,船的規模很大,在上面足足有四十門佛郎機炮。」那荷蘭人接過銀子,在嘴裡咬了一口然後揣兜兒裡,聳聳肩繼續道:「那可真是艘好船啊,我在里斯本見過一次,這寶貝兒跑的可真快。我聽說他一直在走新大陸那邊兒的航線,順便在加勒比海上撈上幾票兒,這兩年在加勒比海銷聲匿跡了,原來是來到了東方——卻沒想到上這兒來了。可能是被風暴逼迫的在這兒暫停吧,這幾個蠢貨,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來肥前港。」

    「順便補充一句,他們船上有超過一百五十人的船員和五十個黑人苦力,剛才我看到他們大部隊進了佐籐家客棧了。」

    「嗯,這是你的賞賜。」

    那小旗又扔了一小塊兒碎銀。

    然後他回身對著一個士卒道:「都聽清楚了?你們現在趕緊回去,向僉事大人報告,說的詳細一些,請他老人家定奪。」

    僉事大人,便是陳玉。他現在手底下兩個千戶所,連子寧便委了他一個指揮僉事的職銜兒,方便管理。

    送信的走了之後,然後這幾個士卒便是把大戟放在一邊,大喇喇的走到檯子上坐下,衝著吉澤空空一揚下巴:「咱們也到了該吃飯的點兒了,一人上三碗五目素面,另外把這些東西收拾了,把那幾把手銃和水手刀給我拿來,剩下的東西,銀錢與你一半兒,算是補償你店裡的損失,其它小玩意兒全都上繳。」

    「是,大老爺。」吉澤空空趕緊應了一聲,一張臉上笑開了花兒,招呼自己的兩個女兒把被弄得下體生疼連站起來都難的吉澤江梨花拖到一邊,然後便讓她倆開始收拾。

    他則屁顛屁顛的親自去煮麵,然後叫緩了一緩的吉澤江梨花用精緻的托盤端了上來,跪在幾個士卒坐著的幾前,雙手將盤子舉過頭頂,十分謙卑。

    這等面類似於後世的涼面之流,叫做「五目素面」。即在煮好的素面上加金黃色的煎蛋絲、燉得很爛的雞肉、切得很細的青蔥,魚以及豆腐。便是所謂五目了,種類繁多。烹製的也很好,吃起來十分美味。

    那邊吃完,那邊也收拾完了。這幾個海盜看上去還是頗有餘財的,從身上搜出了十幾枚金幣和四十多枚銀幣,吉澤空空雖然只得了一半兒,卻也算是發了一筆橫財了。至於歸了武毅軍的那些錢,那小旗則是道:「弟兄們,這些錢等那送信的弟兄回來,咱們均分。這會兒,誰也不能動。」

    這也是武毅軍中約定俗成的規矩了。身在異國,本身便是苦悶,再加上執勤的任務又重,因此陳玉對手下撈外快的行為便也是睜隻眼閉只眼了。

    另外便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像是什麼黑曜石串成的項鏈了,海獸牙齒了,帶著異味兒的黑色手環之類的。這小旗一個袋子裝了,連同那幾把手銃和水手刀帶回去上繳。

    武毅軍的反應無疑是極快的。

    他們剛吃完飯,西南方向就傳來了密集的槍聲,那裡,正是佐籐客棧的方向。

    不到一盞茶的反應時間之後。武毅軍便出動了四個千戶所包圍了佐籐客棧,勒令那些隱藏其中的海盜出來投降,這些海盜卻沒想到在這兒肥前港歇歇腳竟然惹上了大麻煩,又驚又怒之下自然是不甘束手就擒,紛紛反抗。

    只是他們乃是接舷戰和炮戰的好手,在這陸地之上用水手刀和區區二十來把火繩槍和數百精悍的武毅軍對攻確實是太不自量力了些。一番亂戰,海盜死傷二十多人,剩下的盡數被俘虜。

    哪怕是在大雨之中,辟里啪啦的清脆槍聲也是傳出去老遠。

    在這片寬闊的碼頭區的後面,則就是屋瓦林立,各種豪宅大院兒並起,這裡,曾經是肥前國乃至整個五島氏轄地所有的權貴的居所,屬於權貴區。而被這些綿延大宅簇擁在中間的,則就是五島氏的山城。

    隔著那道將平民區和權貴區分開的城牆,頓時便有一種似乎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的感覺。

    這裡四處都是豪門大宅,屋宇連綿,日式特有的那種只有一層,但是簷角高高翹起的那種建築,用白石建造牆壁,烏黑色或者是青色的瓦簷,還懸掛著風鈴,一陣風吹過,風鈴聲便是響徹全城。地面上都是用青石板鋪成的,雨水打在上面,濺起了無數的水花,積水順著街邊的排水道嘩嘩的留下,街面上乾淨的很。

    行走其間,很是心曠神怡。

    這裡當初住的都是肥前國和肥前港的高官顯貴們,像是這裡的世襲貴族,五島氏的筆頭重臣等等,都是居住於此。後來連子寧襲殺五島氏,將其一網打盡,連帶著這些貴族們都是給一掃而光,盡數逮了送往京城獻俘去了,他們的侍女家人,也都是變賣,而這些宅子,便是空了下來。

    這麼空著也不是個事兒,是以肥前港管理公署和駐軍的陳玉便是聯名將這些大宅拍賣——肥前港不少人頓時是趨之若鶩。在扶桑,等級觀念比大明還要厲害嚴重的多,商人再有錢,也只是貴族養的豬而已,殺了也就殺了。他們有錢,但是沒有身份地位,而肥前港的內城,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徵!而許多不是扶桑人卻是在扶桑討生活的人也是如此,入駐其中,儼然就已經不再是一般的商賈,而成了肥前港的上層人戶。

    就算是撇開其他的都不說,住在這等精緻華美的建築之中,也是心曠神怡不是?

    於靜官和另外幾個管理公署的高層一合計,乾脆便採用了競價拍賣,價高者得的方式,這四十來套大宅,竟然是賣出了足足五十萬兩白銀的高價,相當於是肥前港一年的賦稅還要多!這房價,在這會兒全世界也是數得著了,估計僅次於北京、南京、里斯本、巴黎這幾個地界兒。

    其中一個大宅,卻是沒有賣出,而是掛了牌子,改換了門庭,門上書了幾個大字——武毅軍肥前港管理公署。

    漢話,扶桑文,葡萄牙語,西班牙語,荷蘭語,英語,五種語言各自寫了一遍,確保大部分的商賈都能看懂。

    這會兒雖然是暴雨傾盆,但是這兒卻是熱鬧的緊,不斷有人出入其間,甭管是漢人還是扶桑人,或者是歐洲人,都是穿著一身大明的長袍,看上去也是頗為的彆扭。他們多半都是有些身份的,旁邊還有人打著傘,懷裡抱著類似於書籍賬本的東西,外面用油布包裹了,顯然是怕淋濕了。

    管理公署進了門兒之後就是一個極大的院子,裡面青石漫地,還保留了許多的日式建築的影子,往裡面進了兩進之後,便是主廳,這會兒在主廳的白石台階之上,青瓦滴水簷之下,站了足足有四五十人,都是懷裡抱著油布包裹的東西,正在焦急的等待著。

    而在院子的四周,有著一個百戶所的武毅軍士卒嚴陣以待的看守,可謂是森嚴。

    顯然,此地是個了不得的所在。

    屋子裡不時的會傳出一聲喊:「xx,xxx,進來!」

    被叫道名字的便是趕緊一溜兒的跑進去。

    裡面乃是一個寬大的空間,其中坐北面南,一溜兒的放了十來張桌子,每個桌子後面都是做了一個賬房先生打扮的人,手底下幾個小夥計。在他們面前的桌上便是攤開了,放著許多的賬本兒,那些被叫了名字進來的都是站在一邊,然後指著賬本兒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麼,他們說著,站在那賬房先生後面的夥計便是也捧著賬本兒,說對或者是錯,一一對照。只要是能對的上,那些賬房先生便是奮筆疾書,重新記錄在案。

    這是肥前港管理公署一個季度一次的大事兒——徵稅。

    每到一個季度末了,便是把所有的商人都召來,然後封查賬本,一一對照,外加查看該徵納多少銀兩。

    而為了保持透明,這些都是當著眾人的面進行操作的,當然,生怕這些奸商們做假賬,武毅軍每個月都會進行盤點清查,而每日都會對這些商人們的進貨量,出貨量,貿易量嚴格的監控和盤查。

    這樣就杜絕了舞弊的最大可能性。

    管理公署裡面本身就有不少乃是奸商出身,自然是最懂得他們的伎倆的。

    以毒攻毒,效果最好不過。

    一道紗簾,隔開了裡間兒和外間兒。

    外面嘈雜的很,但是裡間兒卻是很安靜,這裡的擺設也很簡單,不過是一張床,上面鋪著乾淨的黃竹涼席,一張大大的桌子上面堆滿了如山一般的卷宗資料,一邊的大書櫃裡面也是碼放了數百部典籍,外加一張太師椅而已。

    透著濃濃的書香氣。

    這裡乃是管理公署最高長官——書記官於靜官的衙署。

    也就是辦公室。

    在管理公署上上下下百餘官員、管事、文書們的眼中,乃至於在肥前港討生活的成千上萬的商賈的眼中,這裡乃是一個了不得的聖地,每每進入此地,都是誠惶誠恐,畢恭畢敬。

    畢竟坐在這裡的那個人,乃是能夠在掌控整個肥前港的人物。

    可是這會兒,於靜官於大人卻是站在一邊,跟個下人也似侍立著,而坐在太師椅上的,卻是一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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