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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掃蕩女真 五七九 連子寧,我回來了! 文 / 竹下梨

    (大明朝是一個任何官員都不能被忽視,都能逆天的王朝。區區七品又如何?

    李自成怎麼造反的?還不是一個區區御史因為被自家媳婦兒捉姦而怨恨大明朝的驛路系統太發達因而上奏取消驛路系統,於是失業的郵差李自成只得造反了……)

    萬年孫大人推門進去,便感覺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其中夾雜著飯菜的香味兒,烈酒的香醇,濃烈的汗臭甚至還有臭腳丫子的味兒,不過沒人在乎這個,裡面桌子擺的慢慢的,幾乎沒有空桌兒。那些老饕們都是大吃大喝,旁若無人的狂喝爛飲,大喊大叫,高談闊論。

    一進店門,這些便是撲面而來,幾乎要讓人窒息。

    萬年孫把腦袋探出門外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再進來,這才好些。

    他也是這裡的常客了,不少人都認得,而且明季五城兵馬司掌管廄治安,他這個西城兵馬司指揮的官職,大致就相當於是大明朝西城公安分局的副局長,刑偵、治安、打擊黑社會一把抓,當真是位高權重。雖說在官場上不過是個無名小輩,但是在這些平民百姓的眼裡,卻是不折不扣的大老爺了。

    他一進去,那等眼尖的便嘩的站起身來了,紛紛哈腰行禮,跟著其他的見了也是趕緊站起來,紛紛稱呼一聲『萬老爺』。

    萬老爺的氣兒這才順了些,點點頭,邁著八爺步。大搖大擺的晃了進去,擺擺手,很有派頭道:「各位安坐,本官今兒個來喝酒,又不是帶人來抄店。」

    「萬老爺風趣」眾人紛紛湊趣兒的笑。

    店主早就贏了上來,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瘦瘦巴巴的。一臉的精明能幹,打了個哈腰,笑道:「萬老爺。還是老規矩?」

    萬年春點點頭,那店主便引著他上了二樓,二樓上面就是一溜兒的包廂了。都是隔間兒,燈光昏暗,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處所,有的裡面,卻還是傳來了一陣陣的淫聲浪語、哭喊叫罵的聲音。

    原來這逍遙居,不但是酒肆,同時還兼著暗窯子的功能,這二樓便是幹這等勾當的。

    要說裡面的姐兒吧,也都是很不錯,南來北往的都有。甚至都不比那些一等一的青樓要差。

    但是有一個問題——沒有合法的身份,說白了,就是沒有在官府註冊的,大明朝對於百姓的控制是前所未有的嚴厲,所有的士民百姓軍兵從一開始。就是登記在冊。以至於連出遠門都得去當地官府開具路引。

    放在後世,這就是黑戶口,蓋因這些姐兒來歷都不怎麼明白,基本上都是大戶人家的閨女媳婦兒給擄走的,連人牙子都不敢收,根本見不得光。只得送到這裡來。

    這在大明乃是重罪,若是逮到免不了就是菜市口上來一刀。

    但是偏偏這天底下的男人,家花不如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這偷不著的,就是那良家了。

    而這逍遙居的,都是良家,且還都是那等剛剛被擄來,剛烈未去的良家,就更是有味道。

    這兒的價格跟一等青樓相仿,但是偏偏每日間都有大把大把愛好此道之人來這兒玩樂,花銀子是從來不愁的。

    萬年春跟在老闆後面,走到最裡頭那間包廂門口,老闆敲了敲門:「三爺,萬爺來了。」

    「門兒沒關,自個兒進來吧」裡面傳出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屋裡面很昏暗,一燈如豆,窗戶都拿棉被蒙上了。萬年春推門進去,便看到裡面圍著桌子坐了三個人,都是二三十歲的年紀,穿著很是普通,但是卻難掩那等精悍幹練,見他進來,幾人站起身來,不卑不亢的拱手。

    「老萬來了,坐」那為首的漢子笑了笑,使了個眼色,另外兩個開了門在外頭守著,防人偷聽。

    門碰的一聲關上,萬年春走到那年輕漢子對面坐下,瞧了一眼,見桌子上只有一碟鹽豆,一杯茶,便道:「三爺,倒是清苦的很吶」

    「清苦說不上。」三爺瞧了他一眼:「喝酒壞事兒,尤其是幹我們這行兒的。」

    萬年春微微一笑,也不再說話,只是掏出來一張紙,遞給他:「今兒個的名單。」

    「嗯」那三爺抖開瞧了,眉頭一聳,似乎想說什麼,又忍住了,把那名單揣袖子裡面,又取出三丈銀票,都是正經大錢莊開具的一百兩面額的,道:「今兒個的銀錢。」

    萬年春收了起來,哈哈笑道:「三爺爽快。還有樁事兒,這紙上沒寫。」

    「哦?」

    萬年春壓低了聲音:「今兒個要關門的時候,孫言之回來了。前刑部侍郎,孫言之。」

    他神秘的笑笑:「這個消息,你理當感興趣吧?」

    那三爺攏在袖子裡面的手指頭微微一抖,臉上卻是絲毫不變,淡淡道:「一介失了勢的七品御史而已,算得了什麼?老萬,你今兒個這些人,可不值這三百兩銀子。」

    萬年春沒能試探出他來,也不多說,只是站起身來,拱拱手:「今兒個不早了,萬某告辭。」

    三爺撩了撩眼皮子,把手中的茶微微放下:「走好。」

    待萬年春下去一陣兒了,這三爺走到窗邊,撩開上面蒙著的厚厚的簾子,隔了好一會兒,才瞧見萬年春出來,手裡還跟著個店裡的小廝,點頭哈腰的,手裡拎著一個紅漆食盒。瞧著萬年春晃悠晃悠出去的背影,這三爺搖搖頭,嘴角微微一撇:「這萬年春不簡單的,看似是個窩囊廢,實則卻是個極為精明的,這才多少時日,就猜出了咱們的來頭?」

    他身後站著兩個漢子中一個開口道:「那。大人,要不要結果了他?」

    「結果什麼呀?結果什麼呀?」三爺瞪了他一眼:「別整天打打殺殺的,這是皇城根兒底下,不比咱們在北地一手遮天,惹出事兒來就是天大的麻煩,可別給大人和劉鎮撫招事兒。你們呀,也多學學。多看看,多聽聽,別動不動就殺人放火。告訴你,這是最次等的手段。你看看這萬年孫,雖說精明。卻也是個貪花好色的,而且官兒也小,也沒什麼野心,這等人,猜出來了也就猜出來了,根本不敢對任何人說。再者說了,現在這可大的北廄,皇帝等一干重臣都在燕山,只有江彬主事兒,他敢動咱們麼?」

    「這倒也是。那老匹夫現在連個屁都不敢放。他孫子可是在咱們手裡」兩個人都是笑著道。

    這三爺,自然就是王潑三了。

    自從劫持了江魏衿之後,一行人便是都躲到城外隱居起來,生怕留在城中被暴怒無比的江彬給逮出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失去了信息的來源。每日買通幾個販夫走卒為其收集情報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不出劉良臣所料,江彬果然是不敢拿自己這寶貝孫子的性命開玩笑,不但沒有嚴查,反而是釋放出來了武毅軍想要的信號。

    劉良臣得到消息之後,心中大定。

    而眼下年關將近,幾位夫人總也不能住在城外一輩子不回去的。於是便又跟那幾位貴女一起回去了,錦衣衛還是根本沒動靜兒。這時候,武毅軍的勢力,又開始慢慢的滲入進去,不過這一次他們小心了許多,多半都是通過尋找控制代言人的方式來進行,而不像是之前那般自己親自動手,這樣一來,就大大的減小了被敵人抓到的可能。

    畢竟被外界傳的邪乎的厲害的錦衣衛,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而就在昨兒個,劉良臣著人把一封信遞了進去,上面只是簡簡單單的九個字:「君之孫,在我手,莫妄動。」

    江濱看了,自然是心裡明白什麼意思,而他若是把這封信當成證據交上去,那是根本做不得準的。

    江彬倒也是乖覺,第二日就有一隊車隊出城,大張旗鼓的,確實說自家孫兒在京裡呆的悶了,要去宣府老家樂呵樂呵。如此一來,就更沒人懷疑了。

    因此現在武毅軍的勢力又是開始慢慢的向廄之中滲透了。

    「也別這麼想」王潑三沉聲道:「現在咱們拿捏著他,卻不能拿捏一輩子,這等事,還是得自己把握住分寸。他現在這般隱忍,不過就是因為他孫子罷了,若是咱們欺他太過,雙方撕破臉,那也不美而且江彬此人,心機深沉,權勢滔天,他若真是橫下心來,咱們只怕都得完蛋」

    訓斥完了兩個下屬,他想了想,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老四,你去盯著孫言之那老匹夫,看看他耍什麼花樣兒老狼,你明日出城,報告給鎮撫大人,好叫他得知。」

    「是」兩人都是應著了。

    拐過了面前這個街角,嘴裡哼著小曲兒的萬年孫萬大人不著痕跡的回頭望了逍遙居一眼,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

    這些人的來頭,他大致已經能猜出來了,但是他不想捅破,那也沒什麼意思那個人背後的人固然是權勢滔天,聲名煊赫,但是這廄之中,卻不是他能插手進來的,就連想知道點兒消息,還不是得靠著自己這等地頭蛇?

    這些人是十日之前找上他的,也不囉嗦,開門見山就是要花錢請他辦事兒,那事兒也好辦,您萬大人不是廄人頭精熟麼?那就把每日西門出入的達官貴人給咱們記下來,怎麼出行的,多少人,越詳細越好,越詳細錢越多每日至少也是三百多兩銀子

    萬年孫知道這是擔干係的事兒,但是卻禁不住銀子的誘惑,當下便答應了,而現在心裡有了些數兒,就更加不願意撂挑子了,他很清楚,那位爺想把手伸到廄來,離了自己這等人沒門兒

    萬年孫橫著小曲兒想著懷裡的銀票美滋滋的回家的時候,孫言之也到家了。

    孫家上上下下早就得了消息。一家老少尊卑,自老夫人以降,老管事孫福,兩位小少爺小秀,孫家的僕傭下人,上上下下除了臥病在床的孫挺之外,全都站在門口了。

    一盞破破爛爛的紅燈籠掛在門口——他也想掛個好的。但是掛上去的燈籠,第二日就消失不見了,到了末了。乾脆就不敢掛了,這個還是在庫房裡扒拉出來的,糊了糊勉強能撐點兒風——昏黃的燈光伴著慘白的月色。映在人臉上,只照出一片淒淒切切。

    他們的臉上有激動,有滿滿憋不住的委屈,更有懷疑。

    老爺懷疑了,但是只是調了個御史,而要整咱們的可是超品武毅伯啊

    這些日子的淒慘經歷,那等逼得人幾乎要上吊跳井的絕望和狠毒,讓他們對武毅伯產生了極為深刻的敬畏。

    老夫人站在最前頭,一手挽著兒子,一手挽著女兒。滿臉的殷切希望。

    在他身後,孫福直挺挺的站著,嘴唇一抖一抖的,渾身都在顫抖,手上不時的抽動一下。跟得了雞爪風也似。

    終於,那盼望已久的馬蹄聲傳來,一眾騎士簇擁著孫言之的馬車過來,馬車在門口停下,那車伕長生下了馬,將孫言之扶了出來。

    「老爺」當終於看到那張清瘦的臉。老夫人輕輕喚了一聲。

    「老爺」

    孫福老管家再也忍不住,只覺得眼圈兒一紅,活了這麼一大把年歲的定力全都消失不見了,撲跪在地上,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老爺啊老爺,您老人家終於回來了啊老爺……」

    這一聲哭可算是拉開了序幕,跟在他身後,孫府的下人們都是跪了一地,哀聲慟哭。

    一個個哭的好生淒切,裡面蘊含的悲切、委屈、恐懼、發洩,讓人為之動容,若是不知道的路過這兒,還以為是誰家死人出喪了呢

    只有一抹雪白的身影,悄然而立,躲在了大門的陰影之中。

    孫言之看著面前跪著的這一地人,面色絲毫不變,只是那衣袖卻是簌簌發抖起來,只有很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這是孫言之已經暴怒的標誌,而他的一雙眼睛更是陰霾的嚇人

    他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得知了自己府中發生的慘況,當孫言之被重新啟用的消息傳開之後,他的那些舊交故知中的一些人便是猜測,這是不是皇上要重新啟用他的信號?他們惹不起武毅伯,但是給孫言之通個風兒報個信兒的能力還是有的。

    饒是早有心理準備,當孫言之看到了面前這一幅場景,還是心裡升起了熊熊的烈焰,深沉的城府幾乎都無法壓制那滔天的怒火。

    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死死的攥住了拳頭:「連子寧,你等著,老夫與你不死不休」

    就連長生那等木訥沉穩的脾性都是動了真火,低聲道:「大人,那武毅軍欺人太甚,要不要我帶人打殺他們幾個?」

    「混賬」孫言之厲聲斥道:「武毅伯以軍起家,你當他們府中都是廢物麼?去幾個死幾個,把你們打殺了還差不多」

    長生攥緊了拳頭,再不說話。

    「好了,起來,都給老夫起來」孫言之向著夫人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然後走到孫福面前,親自把他攙起來,聞言道:「這些日子,虧的你了」

    孫福剛剛止住的眼淚因為這一句話又是湧了出來,他摸著眼淚大哭道:「老爺,孫福對不起你啊孫福無能,讓那幫殺才把咱們府上給糟踐成這般樣子,城外的田莊也沒了,城裡的商號也沒了,就連下人們,也快跑光了啊老爺,咱們現在啥都沒有了……」

    「誰說的老夫回來了,那些丟了的東西,也都會回來」孫言之厲聲斥道,他掃視了眾人一圈兒,沉聲道:「本官今日回來,就再也不會讓武毅伯手下那幫殺才這麼猖狂,反倒是他跟咱們的賬,得一筆一筆的算」

    有了這句話,眾人的心,才算是安定了下來。

    孫福了也止住了哭泣,定下心來,開始吩咐大夥兒做事,把車馬牽進府中,又讓廚房把僅剩的一些肉菜拿出來給老爺和隨從們燒飯,而熱水是早就準備好了的。人雖然不多,卻是被他安排的井井有條。

    孫言之挽著夫人向府中走去。

    他的夫人還是官宦人家的大秀,孫言之也並非漁色之輩,只她一個妻子,連妾都沒一個。她這輩子舒服慣了,也是個老好人,就連前一陣子武毅伯府使那些手段的時候,也沒受過什麼委屈,此時見夫君回來了,心中滿滿的都是高興,拉著孫言之的手絮絮叨叨的。

    兩人感情甚篤,孫言之也是微微笑著聽著,不時的應一聲,只是心卻是完全不在這上面。

    他從此被貶南疆,一番艱險,險死還生,再被從那偏遠的蠻荒之地召回來,按理說本來應該多幾分感慨,看開一些東西。只是恰恰相反,此時他整個人已經是變得陰翳無比,就像是那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孤狼一般,殘忍的盯著不遠處的敵人,隨時發動致命一擊。

    寇白門想要悄然回去,卻被孫夫人拉住了手,對孫言之笑道:「老爺,這些時日能熬過來,開始多虧了寇姑娘了,若不是她低聲下氣去往武毅伯府求懇,只怕咱們這境地,得更淒慘一些。老身已經答應她了,只等你回來,便還她文書,放她出府,從此之後便是自由之身。」

    她過得舒服,看的也開,自覺現在自家老爺已經不是當年的刑部侍郎了,一去經年,物是人非,現在不過就是個小小御史而已,便是去武毅伯府哭求也是沒什麼丟人的。只是孫言之卻不這般想,他恨透了連子寧,那一個『低聲下氣』,一個『求懇』,使得他就像是被毒蛇給狠狠的咬噬了兩口一般,整個身子都是一陣忍不住的顫抖。

    他只感覺寇白門丟了孫府的人,陰冷的瞧了寇白門一眼,寇白門就感覺就像是被毒蛇給盯了一般,渾身難受的要命。

    雖然在夜色之中,但還是能清楚的看到,寇白門之美,雅致脫俗,宛如天仙下凡一般,繞是以孫言之這等不近女色的主兒,都是忍不住生出一股將其據為己有的心思。

    委實是太美了。

    他心裡轉了幾轉,並不接話,只是大步向前走去:「我去看看挺兒。」

    一提起孫挺,老夫人立刻悲從中來,也顧不得說寇白門的事兒了,眼淚簌簌的便是落了下來。

    自從孫言之被貶官,孫挺的身子便一直都不行了,不過是靠著報復連子寧的那一股子邪火兒撐著而已,結果證據送上去了,父親倒是召回來了,只是自己的舉人身份也被免了,並且皇帝下詔,永生不得錄用,這就徹底的斷絕了孫挺的仕途科舉之路。這對於讀書人來說,其打擊已經是不能用致命來形容了,簡直就是地崩山摧

    雖說孫挺不是壯士,卻也險險死了過去,一場大病,至今未癒。

    房內擺設簡單,只有一張大床,其餘的傢俱,牆上掛著的字畫,都給典當了出去,真真稱得上是家徒四壁四個字。昔日孫挺遊歷江南,時人愛湊趣兒,將其稱為京師四大公子之一,也是俊朗秀氣的翩翩佳公子,可是現在,卻是面色蠟黃,瘦的皮包骨頭,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呼吸微弱的緊。一雙眼睛裡面都是神光暗淡,見到父親,嘴唇翕動著,想要說話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眼淚珠子撲簌撲簌的滾落下來。

    這還是孫夫人典當了自己陪嫁時候的首飾,又瞞著弟媳管自家弟弟借了些銀兩,買了不少人參之類的珍貴藥材,這才是把他的一條小命給吊住。

    孫言之握住兒子的手,只覺得手裡的人輕飄飄的跟一張紙一般,再也忍不住,也是哭了出來,父子兩個相對而泣,好不淒切。

    良久,孫言之方才恢復了平靜,陰陰冷冷的一笑:「挺兒,為父定然會為你報仇的,你且別多想,好生將養就是了。你那舉人的身份,科考的資格,為父也定然給你掙回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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