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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掃蕩女真 五零九 神兵天降!!! 文 / 竹下梨

    (聰明人也不只是武毅軍才有的說,若是對手不堪一擊,豈不無趣?)

    儘管如此粗壯,但是他走動之間,卻是身形極為的矯健,腰略略的彎著,腳跟兒抬起來一點兒,整個人充滿了彈性和*爆*炸性的力量。

    就像是猴子和巨熊的結合體。

    長得雖然粗豪,他卻是禮數周全,深深一禮道:「見過納蘭大人!」

    納蘭建成趕緊走上前去,一把把他扶了起來,道:「免禮了,免禮了,這麼著急回來,肯定是有所發現了吧!」

    古塔殷德是他麾下的一員心腹大將,這一次把他派出去四處巡伺,偵察地形,當然,像是古塔殷德這等被派出去的人不少,但是古塔殷德卻是肩負著特殊的任務。

    照理說,他應當是晚間才回來的,而這會兒剛剛過了正午就回來了,肯定是有重大發現。

    古塔殷德黝黑的臉膛上露出一抹喜色,道:「大人所料沒錯兒,這次咱們在東北十里之外遇到了幾個獵戶,盤問之下,才知道他們是西塔啦部的,得知了咱們身份之後,那幾個獵戶說,他們知道有小道通向白鷹峰!」

    「什麼?有小道通向白鷹峰?」納蘭建成豁然站起身來:「走,帶我去看看!」

    少頃,大營之中數十輕騎兵簇擁著納蘭建成和古塔殷德出了大營,向著東北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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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鷹峽谷口,武毅軍大營。

    已經是夜色深沉了。圖塔拉抬頭看了一眼那漫天的繁星,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看天色,這會兒怕是已經亥時了吧!」

    亥時這兩個字怎麼說。是什麼意思,代表著什麼,在兩個月之前。圖塔拉還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當初在部落裡的時候,他們根本不使用這種方法計時,都是說天黑好一會兒了,或者說天黑好久了,或者說距離天亮還有好久等等,當時也說的挺順嘴兒的,也沒覺得有什麼不方便的,因為那會兒。天一黑,就已經吃飽飯要睡覺了——白天的漁獵消耗了太多的精力,而第二天還要早期捕獵,要不然打不到好獵物。

    但是現在回首看去,卻是很模糊籠統,很彆扭,想來是因為慢慢的習慣了漢人的計時方式的緣故吧!

    漢人的東西都是好東西。這已經是大夥兒的共識了。

    以前,圖塔拉也不知道這一點。

    他不過是生長在黑森林邊緣的一個小部落的平凡青年而已。

    他在那裡生活了二十多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生長的那片地方叫什麼名字,有什麼來歷說法兒,直到被迫加入了武毅軍。才從那些漢人那裡得知,自己生活的那片地方,叫做葛林衛,乃是極北之所,而那片大森林,一直向東,蔓延數百里。

    每每想起這一點,圖塔拉都覺得很是羞愧,雖然這些武毅軍漢人攻破了他的家園,把他給強擄來當兵,還逼著他送死,送命,但是他始終都是覺得,漢人比女真人要聰明智慧的多,跟著他們,長了許多見識。

    圖塔拉今年才二十三歲,長的白白淨淨的,又高又瘦,足有一米七五左右,這在女真人中,已經是很了不得的高個子了。

    圖塔拉知道,自己的長相,用那位漢人百戶大人的說法就是很秀氣。

    這是那位百戶大人在見到了自己的箭法之後,給出來的評價,圖塔拉就牢牢地記在心裡了。

    秀氣這兩個字,圖塔拉很喜歡,因為他覺得這樣一來,自己和那些女真人就不太一樣了,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圖塔拉所屬的是董鄂部的分支,董鄂部這一支女真部族,和其它的女真部落不太一樣,血緣關係並不怎麼近,相反,他們這一支部族的血緣,反倒是更加偏向於俄羅斯人——高鼻深目,膚白如雪,金褐色的頭髮,跟歐洲人一般無二,應該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歐洲遷過來的一支。實際上,女真三**姓,一百零八老姓之中,有不少都是如董鄂部這般,,更加偏近於歐洲人,只不過是董鄂部這一支,最為出名罷了。

    但是別看圖塔拉長的秀氣,年紀也輕,實際上卻是他們部落裡面最老道,最出色的獵手。

    他的父親,就曾經是部落裡面最出色的獵手,從很小的時候,圖塔拉就跟著父親出去捕獵,當他八歲的時候,就能夠設計陷阱,捕獲一隻野豬了。在女真人這種族群中,在這樣以漁獵為主要謀生手段的生存方式下,捕獵手段的高明與否,便是評價一個年輕人優秀與否的重要依據,毫無疑問,圖塔拉是部落年輕人中最出色的一個。

    而也因為這個,使得他的父親死於非命。

    十二歲那一年,部落裡舉辦了獵手大賽,射箭大賽,當做是適齡孩子們的成人禮,而部落族長的兒子,也是年輕人中非常出色的一位,早早的就把這兩個獎項看做自己的囊中之物,更是憋著心思,要在部落所有人——尤其是適齡少女們——的眼前一出風頭。結局也很老套,當然是圖塔拉斜刺裡殺出來,奪了第一,讓族長的兒子顏面喪盡。而最重要的是,在丟掉了射箭比賽的第一之後,在狩獵大賽中,族長的兒子便想使出一些小手段來取勝,設計了陷阱,想要害死圖塔拉,結果卻被圖塔拉識破,憤怒之下,故意放開了他的獵物——一頭野豬。

    族長的兒子被野豬粗大的獠牙頂穿了右大腿,以女真這樣的治療手段,自然是眼睜睜的看著他成為殘廢,下半生只能拄著拐度過。

    族長只有這一個兒子,偏偏還非常寵溺。

    於是自然是心中極為的憤怒怨毒。不過當著全族的面,他還要笑呵呵的為圖塔拉授予榮譽,做出一副慈祥長者的面目來。心中的怨恨,可想而知。

    而當著所有人的面,自然是不能發作。圖塔拉和他父親都是心思單純之輩,也沒有多想。

    不過過了兩個多月,一天晚上,圖塔拉和父親剛剛睡下,家裡就闖進了部落裡面的好幾個壯漢,把他和父親給綁起來,拖到部落中央。

    而這時候,部落裡面所有人都已經被族長召集到這裡來了。原來。族長家裡祖傳的幾件玉器忽然丟失,而有人看到圖塔拉的父親昨天晚上鬼鬼祟祟的在族長家附近出沒。而在圖塔拉家裡,也搜出了那幾件兒玉器。

    圖塔拉和他父親自然是大聲的辯解,只是這辯解,注定是徒勞的。

    在族長的威嚴下,圖塔拉的父親被處以古老的石刑——這種女真族中流傳了幾百年,專門對付小偷兒的刑法。

    圖塔拉的父親被無數塊兒拳頭大小的石頭給活活砸死。而圖塔拉在在無限的悲痛中嚎哭的暈了過去。

    醒來之後,才從一個關係不錯的鄰居那裡知道,原來族人們痛恨的小偷兒,遷怒於他,也要把他給生生打死。結果還是族長大人出面,攔住了族人們,他這才是撿回了一條小命。

    但是圖塔拉對族長可不會有任何的感激。他也不是傻子,如此前因後果的一想,自然是明白了父親是怎麼死的。

    對族長,已經是恨之入骨。

    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報復,但是每日生活在族人的白眼兒中,只能靠著捕獵艱難度日,想要報復,又談何容易?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究還是被他等到了機會。

    那一日,鐵蹄踐踏大地的聲響劃破了寂靜的清晨,在部落裡面的族人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被無數穿著大紅胖襖的軍隊給包圍了。圖塔拉記得清清楚楚,還沒等他們說出一句話,那領兵的將軍就是一揮手,然後鋪天蓋地的羽箭就射了過來!

    一場殘酷的大屠殺。

    眼看著族人們在屠刀下哀嚎慘叫,圖塔拉卻是無比的興奮和歡喜,殺了他父親的人,這裡的每一個都有份兒,他恨極了他們!

    圖塔拉也張開了弓,搭上了利箭,不過對準的,卻是那些族人們!

    他箭出入風,連連射了十幾箭,無一落空,族長父子,包括那天下手最恨的幾個族人,都被他生生射死!

    雖然隔了幾年,但是那些人那一日猙獰的臉,他都是記得清清楚楚。

    那天,負責掃蕩這個部落的,正是楊滬生。

    他見此情景,自然是非常詫異,於是圖塔拉保住了一條性命,而在戰後,他被帶到了楊滬生面前,詢問緣由。

    圖塔拉自以為必死,便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了,卻沒想到,那位將軍只是默然片刻,就揮揮手,讓人把他帶了下去。

    從此之後,圖塔拉便進入了武毅軍第十衛,跟著第十衛一路奔波,向西而去。

    他受到了種種虐待,但是也見識了以前從來未曾見識過的一切,這一切,都讓他大開眼界。原來這世界竟是如此的博大,這世間,竟還有如此之多自己未曾見過的景色。

    就在攻擊葉赫城的前一晚,他見到了自己所在百戶所的百戶——這會兒,他也知道了自己所屬的番號,第十衛第十七千戶所第三百戶所。

    當著整個百戶所一百二十號女真奴兵的面,圖塔拉被任命為小旗,這在所有女真奴兵中引起了巨大的反響,因為在此之前,從來沒有女真人當軍官!

    圖塔拉自己也非常之驚詫,但是驚詫過後,便是巨大的歡喜和感激,武毅軍的任命,讓從小就被所有族人排擠欺負的他有一種被認同,被信任的感覺。

    當時圖塔拉就差點兒哭出來。

    他當然不會知道,楊滬生特意把他的情況向夏子開交代了,因為他的特殊經歷,對女真人沒有一點兒的認同感,夏子開觀察過之後,已經把他列為了重點培養,拉攏分化的對象。

    實際上,不單單是圖塔拉。在任何一個群體中,都有一些或是鬱鬱不得志,或是被排擠。或者是有私人矛盾而對這個群體產生憎恨的一些人,女真人也不例外——而且族群大了,這種人還很是不少。這些人,本能的對武毅軍很親近,於是也就成為武毅軍上層對女真奴兵進行分化的重要手段。

    所謂士為知己者死,見到那些漢人軍官對自己委以重任,圖塔拉也是努力報效,在攻佔葉赫城的過程中,身先士卒,負傷兩處。卻也殺了七個敵人!

    居功前列。

    但是這也是圖塔拉第一次上戰場,戰場上的場景,以後幾日還每每在噩夢中出現。

    想起這些往事,圖塔拉便是揚天幽幽一歎,心中一陣難以平復,他緊了緊手中的長弓,一直垂放在腰側的右手。向後一靠,摸到了沉甸甸的箭囊,一顆心,才是安定了下來。

    手裡有弓有箭,他便知道。自己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握住弓箭,在營地內緩緩的走動著,一雙眼睛銳利的四處看著,注意著一切異常的跡象。

    圖塔拉所部駐紮的所在,是在武毅軍大營的最內側,現在圖塔拉右手邊不過是一兩丈遠,就是白鷹峰西側高聳的峭壁。從這裡抬頭看去,巨大的峭壁高有千仞,在夜色中形成一道巨大的陰影,讓人心裡莫名其妙的便是發堵。

    這裡地勢是整個大營最高的,站在這裡,能看到大半個營地,這會兒已經陷入了黑暗之中。

    夜已經深了。

    本來在營地的最裡面,圖塔拉等人是無需巡邏的,只不過他剛才被噩夢驚醒,睡不著,便出來走走。

    卻沒想到,晚上出來的,卻不是他一個人。

    他在夜色中走著,隱隱約約聽到有細碎的說話聲傳來,他頓時警覺起來,彎下腰,踮起腳尖兒,右手摸向了腰間的短刃,左手死死的攥緊了弓臂,一旦遇到敵人,弓弦也能殺敵!

    他慢慢的向著說話的方向摸了過去。

    圖塔拉分辨出來,說話的所在,是在山壁下面,一處大石的背後,那說話的人顯然是沒有發現圖塔拉的到來,說話的聲音反而是更大了。

    到了近處,聽的仔細一些了,圖塔拉反而是止住了腳步。

    他豎起耳朵來仔細的聽了一會兒,面色變得凝重起來,過了片刻,反倒是弓著腰,躡手躡腳的退了開去。他的動作很小心,生怕驚動了那說話的人。

    因為他已經聽出來了,說話的有三個人,用的都是女真話,而偏偏這三個人的口音他都很熟悉,這是跟他同屬於一個總旗的另外一個小旗的幾人,而他們說話的內容,就是圖塔拉退開的理由。

    原來這幾個人商議的,竟赫然是要製造混亂,好為武毅軍造成一點兒小麻煩,然後趁亂拉著一批人逃走。

    圖塔拉知道,自己的很多同伴都很痛恨武毅軍,痛恨那些漢人,因為這些漢人燒了他們的家,殺了他們的父母妻子兄弟,還強逼著他們打仗送死——這種痛恨的情緒,直到那位武毅軍最管事兒的大老爺大將軍把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開了大會之後,才是慢慢的消失。

    想到這裡,圖塔拉就忍不住一陣的心馳神往,那位武毅軍的大老爺,真年輕啊!聽上面的軍官們說,他才二十多歲,就已經當了這麼大的官兒,手下統領著這麼多的軍隊,當然,心馳神往這四個字,也是圖塔拉從自己所在的百戶所的百戶大人那裡學到的,他之前心裡只有那種情緒,卻是不知道如何表達出來,直到一次從百戶大人那裡聽到這個詞兒,才感覺如獲至寶,心裡對漢人更加的敬佩憧憬了。

    百戶大人是他第二佩服的人,因為他覺得百戶大人知識淵博,作戰也是英勇凶悍,而且對他也是很看重,佩服之外還有感激。

    至於第一佩服的人,自然是武毅伯爺了。

    在武毅伯爺召集所有人開會,並且當著所有女真奴兵的面兒冊封了許多人官職爵位,並且賦予他們種種特權之後,圖塔拉明顯能感覺到,周圍的氛圍改變了許多。原先雖然表面兒大夥兒都很聽話,但是私底下卻有不少人在向著要反抗。也在到處串聯找人,而現在,這些人卻都不說話了。他們整日忙著努力幹活兒,以求在上官眼中留下個好印象,或者乾脆就是巴結上官。

    所有人的目的。都是能成為那些被封爵的人之一。

    武毅伯爺和那些漢人軍官都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大家了,封了爵位,不一定官兒多大,但是餉銀更多了,吃得更好,也能睡女人了!

    眼看著有人吃的明顯比自己好,拿的銀子比自己多,而且還能睡著獨立的帳篷。每天都從軍妓營裡帶回來不同的女人——發生在身邊的事例也是讓所有人都眼熱——包括圖塔拉。

    他長這麼大,還不知道女人的滋味兒呢,經常能聽到其它人吹噓女人的滋味兒如何如何,他就是心裡一陣癢癢。現在圖塔拉最大的願望,就是趕緊打仗,趕緊立功,也封了爵位。也去睡女人。

    他以為別人都跟他一樣的心思,卻沒想到,還有人想著要造反!

    不管別人恨不恨武毅軍,因著自己經歷的緣故,圖塔拉是一點兒都不恨的。相反,他把武毅軍視為救星和恩人。若是一般的女真奴兵的話,聽到這些人大逆不道的商議,就算是不參與進去,也是會坐視不管,到時候還會伺機而動,跟著逃亡,而圖塔拉,卻是做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決定。

    他決定去找總旗嶧山報告,最好是把那幾個人逮個現行,那就最好了。

    嶧山大人是圖塔拉所在總旗的總旗,也是迄今為止女真人能做到的最大的官職,他也是圖塔拉心目中最為佩服的人之一,因為嶧山大人在攻佔葉赫城的過程中,發瘋也似的殺了足足有二十個敵人,所以被伯爺親自封為,武毅軍軍制第三十二等,從九品下——歸德執戟長。雖然只是武毅軍三十二等爵位中最低的一級,但是已經是魚躍龍門,已經是官兒了!

    圖塔拉還有很多人,都拿他做榜樣!

    嶧山大人有著獨立的帳篷,寬敞闊大,而且每日還都可以憑藉著爵位的身份從只有漢人軍官才能進出的小廚房裡領到美味佳餚——要知道,女真奴兵們的大廚房,每天的飯菜除了燉魚就是燉魚,肉也少得可憐,而小廚房裡面,每天卻是有著各種大魚大肉供應,都是他們沒聽過的。圖塔拉沒嘗過,只是聽人說,那些菜美味的能讓人把舌頭都吞下去。

    圖塔拉聽說,嶧山大人被封了爵位之後,第一件事兒就是跑到軍妓營找他婆娘,結果去了之後才聽說,他婆娘因為長相難看,早就被一刀殺了,根本沒能進軍妓營。結果嶧山大人當天就領了一個不過十三歲的小美人兒回來,聽說還是他家親戚,乃是熟識……

    想到那幾個背後商量著要造反的人的悲慘下場,圖塔拉嘴角勾勒出一絲殘忍的痕跡。

    古塔殷德冷冷的俯視著下面大營的燈火,燈火不算多,在這周圍都是漆黑無比的山區之中,卻是顯得的分外的亮眼,宛如天空之中的無數繁星墜入了凡間。

    而若是有人看到此刻古塔殷德立身的所在的話,說不定會驚呼出聲。

    只因這裡的位置實在是太險惡了。

    古塔殷德站立的所在,竟赫然是白鷹峰的絕壁之上!

    白鷹峰絕壁千仞,直上直下的,幾乎是一個九十度,險要無比,可以說是人力根本是無法攀登,但是險峻,卻並不意味著光滑——相反,如果不是當地有瀑布飛流直下沖刷幾千幾萬年因而變得的光滑的話,一般而言,絕壁的表面都是非常之崎嶇的,由無數個凹凸構成。

    古塔殷德立身的所在,就是絕壁上突出來的一個小小平台,這塊平台也就是一尺半方圓,不過是一塊兒尖石而已,堪堪只能容納雙腳。這麼小的一塊兒石頭,照理說,古塔殷德這樣粗壯強橫宛如鐵塔一般的一條大漢站在上面,理當是非常的侷促彆扭,但是古塔殷德站在上面,卻是非常的氣定神閒。他後背緊貼著峭壁,身子像是一個弓形,左手抓住了峭壁上生長著的一株一尺來高,卻是枝幹虯結如鐵,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的小松樹,右手則是抓住了一截繩子的末端。

    繩子蔓延而上,不知道多長多遠。

    由此可見,古塔殷德的武學根底定然是極強。

    定睛看去,在他周圍,上下左右,更有無數個漢子,都是在峭壁上尋了個地兒站著,或者是乾脆坐在一顆小松樹上,不知道有多少!不過他們可不像是古塔殷德這般氣定神閒了,他們有的緊緊地閉著雙眼,有的則是輕微的顫抖著,死死地抓住了手中的繩子。

    顯然他們心中甚是害怕,不過這也是難怪,饒是他們是納蘭建成統領的大軍中遴選出來數得著的精銳,也是難以祛除人類恐高的天性,這般反應,已經是很不錯的表現了。

    他們出身的所在,距離地面,超過百米,就算是古塔殷德,看了一會兒之後,也是晃晃腦袋,祛除大腦中的那一股讓人想要嘔吐的暈眩感。

    這些漢子,包括古塔殷德,都是一身黑衣,沒有穿戰甲,整個人似乎跟夜色融在了一起。

    他們就像是西方傳說中的石像鬼一般,靜靜的站立在黑暗中的峭壁上。

    而下面的武毅軍大營,一無所覺。

    古塔殷德是白水覺羅部的勇士,白水覺羅部,屬於覺羅部分支,乃是顯赫大姓,居住在你蠻河上游,在整個女真三**姓中以忠誠樸實,英勇善戰著稱,而且素來和完顏部關係親密,據說白水覺羅部的祖先,曾經是那個煊赫的金國時期大金皇帝的禁衛軍,護衛完顏氏。所以女真建國之後,白水覺羅部的人們從軍的居多,而且因為勢力龐大,名聲也好,所以前程還都不錯。

    古塔殷德十三歲從軍,因為武藝高強,屢屢在軍中舉辦的比武大賽中斬落前列,是以名聲不小,再加上之後和西邊兒的蒙古諸部連番的征戰中頗建立了一些功勳,所以陞官速度很快,今年不過三十,已經是官居千戶!

    當然,這不能和簡在帝心的納蘭建成相提並論。

    納蘭建成也久聞其名,他手底下也沒什麼可用的上的班底,因此這一次出征,除了自己本部統領的一萬人之外,便點名要古塔殷德給要了過來。

    所謂投桃報李,納蘭建成看重自己,古塔殷德便也好好做事,更何況,這一路上的相處,他對納蘭建成也是頗為的佩服。

    在今日中午,古塔殷德從獵戶口中得知了這一條直通白鷹峰頂部的小道之後,納蘭建成便欽親自過來查看,然後回去之後苦思冥想了一個下午,終於是定出來了這樣一個計策,起了個名號——神兵天降!

    天剛擦黑,古塔殷德便是率領一千名精選出來的女真精銳士卒,趁著夜色,通過那條小道,來到了白鷹峰頂,然後順著繩子懸了下來,而這時候,武毅軍大營還沒有任何的動靜兒!(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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