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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掃蕩女真 五零三 誰的算計 文 / 竹下梨

    連子寧面陳似水的出了大牢,當下便開始進行佈置。

    在他的安排下,軍情六處的四個精銳的小旗分頭行動,這四個小旗,其中三個急速南下,分別潛入遼東總督區、開平衛和山海關。在遼東自然是有錦衣衛千戶衙門駐守的,而開平衛北邊就是朵顏三衛,乃是防備之重鎮,隸屬於九邊重鎮之一的薊鎮,這裡也有錦衣衛一個千戶衙門駐守,而且因著是邊關的緣故,更是極為的精銳。山海關乃是京畿門戶,也有錦衣衛駐守。

    若是那逃跑之人要求助的話,只有這三個地方可以去。

    而另外一個小旗,則是分散到武毅軍下轄的各地官府,監督他們出力做事,免得只是虛於應付。

    連子寧或者是李鐵,誰都不會想到,派駐軍情六處人員監督地方官府這一條小小的命令,會對以後造成那麼巨大的影響。

    也正是從這條命令開始,軍情六處的權威和勢力,也從武毅軍這個龐然大物中竄出頭來,為所有人所認知,所承認。更是為以後軍情六處的霸道行事,奠定了一個基調。

    安排停頓,連子寧中飯也沒吃,便是直接去了新兵部。

    現在新兵部乃是整個武毅軍最為忙碌,也是最炙手可熱的衙門,連子寧親自下令組建的那十個衛,自然是得到了武毅軍上上下下的一併貫徹執行,各級軍官,有經驗的老卒,還有那些新兵蛋子。都已經就位。至於營房駐地,那更是現成的,圍著鎮遠府那可以稱得上是天下第二的大校場周圍的一圈兒營房,絕對是天下第一的大營,裡面容納四十萬大軍也完全撐得下,那大校場就像是一個大平原,而那些軍營。則像是點綴在平原邊緣的一個個小城。

    規模就是如此的龐大!

    而最近新兵部的差事如此之繁忙,所以連子寧也是時常過去,盯著這一點。

    他現在已經是開始為心中謀劃的另外一件大事做準備。這件大事一旦做成,並且完成的漂亮,不但那二十大板可以有個著落。而且也是為下一步武毅軍的發展拓展開了更加寬廣的空間。

    而這些新兵衛,就是計劃實施起來的重中之重。

    且不說連子寧這邊苦心積慮,那邊廂朝堂之上,一番文武相爭,惹得正德皇帝很是不悅,馬永成象徵性的問詢了幾句有本早奏,無事退朝,文武百官卻也沒有那麼不識趣兒的,散朝之後,正德沉著臉出了大殿。文武百官也紛紛散去。

    只是這散朝之後的樣子,也是大有道理,無論是文是武,官職大小,都是和那關係要好的。或者是利益攸關的同僚走在一起。若是那孤孤單單一個人走的,定然要麼是官兒太小,沒人要,要麼是性格孤僻,要麼就是一種情況——官兒太大了!

    通常大官兒,周圍都要圍上一圈兒人的。這些人,就是他的勢力群體,也是他的門下走狗,關鍵時刻為他搖旗吶喊衝鋒陷陣的小卒子,但是若是官兒大到了一定程度,那麼就算是他的勢力群體中的人,也不敢輕易的接近,上前阿諛奉承,免得引得其不悅,而且到了這等層次,更多的是暗箱操作和私底下的交易,也不會這般像是孔雀開屏一般炫耀自己的人脈和勢力。

    楊慎便是分屬於第三類之列。

    在今日之前,他和江彬至少面子上的關係還是不錯,總也過的去,但是今日這一番朝堂上的爭鬥,卻是形同撕破了臉,所以散朝之後,江彬陰測測的一笑,冷哼了一聲,便是在一群勳戚高階武將的簇擁下揚長而去,而楊慎只是淡淡的一笑,自個兒一個慢慢悠悠的溜躂了出去,儀態甚是消閒。

    看著楊慎一個人慢悠悠的下了石階,戴章浦正被一群兵部的官兒簇擁著恭喜祝賀,甚是威風,戴章浦趕緊說了幾句,然後脫身而出,走到楊慎身邊。

    楊慎早就料到他回會找自己,微微一笑,道:「恭喜啊,淳安,此次出掌兵部,以後權柄,可就不同尋常了。可就是六部尚書排名第二了,威武富貴貧賤,呵呵,這天下武事,以後可就操於你手了。」

    富,貴,威,武,貧,賤」,這六個字,可說是在官場流傳甚廣。此六字,是形容大明朝中樞六部的。戶部管財政,故曰富。吏部掌官吏任免,故曰貴。刑部操生殺之權,故曰威。兵部掌兵權,故曰武。「禮部事簡,最為清貧」,故曰貧。工部掌工程建設,「所與接近者木廠商人而已」,故曰賤。

    本來是民間好事者所做,後來慢慢流傳開來,而其分析,也確實是鞭辟入裡,非常之精妙有趣,可說是把大明中樞六部的特點形容的淋漓盡致,因此在官場上也是被人接受,京官兒中少有不知道的。

    不過倒也不是完全的適用,譬如說現如今正德帝大興土木,在京郊大建行宮,大朝堂,役使民眾八十多萬,白銀嘩啦啦的流水一般花了出去,興建了超過一年半,現在已經是花了五百多萬兩銀子,這些差事,可都是工部負責的,那些銀子,少不得又得肥了那些工部的官兒。於是在這個時期,工部就又成了最富,最肥的衙門。

    而富貴威武貧賤這六個字,兵部的武字雖然是排在第四,實則在大明朝這六部的排名中,是穩穩的位居在第二位。

    當然,按照大明朝廷官方的排序的話並非如此,而是:吏戶禮兵刑工——吏部管著人事任免,掌握著天下官員的帽子,自然是第一,而戶部乃是掌管天下的錢糧賦稅,位列第二,至於禮部,那可是主管教化,科舉。在文官兒們的心中,文化可是一定比軍事要更重要的。

    實際上,兵部從來都是排名第二的,尤其是在正德這一朝,履行刀兵,四面作戰,掌握天下兵馬的兵部的作用。就更是凸顯無疑。

    兵部尚書,只在內閣輔臣和吏部天官以下而已。

    戴章浦趕緊謙虛道:「您說笑了,不是還得內閣商議麼。只是暫代,還沒定下來呢!」

    「你呀,過謙了。在我面前,還說這些話做什麼。」楊慎擺擺手,淡淡的話中透著強大的自信:「我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做一天,這兵部尚書,就不會是別人的。只是淳安,我卻也要提醒你一句,這會兒兵部尚書這個位置,可是一個燙手要命的,若是處置得好了,那是你的本分。若是有什麼差池,皇上定然是會怪罪的。」

    這一席話,已經很有了指點教誡的意思。

    戴章浦和楊慎亦師亦友,在仕途上,多得楊慎提攜。而在政見上,兩人則是頗有一些同樣的看法,是以對楊慎非常之敬重,趕緊應了下來。

    兩人都是聰明人,有些話點到即可,戴章浦也明白楊慎是什麼意思。這會兒兵部尚書的位子。可並不像是看上去那般光鮮,尤其是這會兒,大明朝四面都是戰爭,這些戰爭,一方面自然是武將作戰,而另外一方面,卻是兵部在統籌。

    若是勝了還好,大夥兒樂樂呵呵的,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萬一若是敗了的話,武將要麼戰死沙場,要麼落荒逃來,除了魏國公徐那等家世深厚就連皇帝也得掂量掂量殺了他會有什麼後果的主兒以外,大都是難逃一死了。而且兵部也要跟著遭罪,作為兵部主官的兵部尚書,自然也得跟著擔責任。

    所以這會兒,坐在兵部尚書這個位置上,說不得是吃不了肉還得惹得一身騷。

    戴章浦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更清楚,這也是自己最好的機會了——內閣三位輔臣都是身體康泰的很,也沒見哪個要死的摸樣兒,他們三個動不了,桂萼這個四輔也就挪不了窩兒,桂萼不動,兵部尚書什麼時候才能輪到自己?

    哪怕是火坑也得跳了。

    戴章浦剛要張口,楊慎已經豎起手,道:「淳安,你且別說,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今日之事,我也是猝不及防啊!」楊慎歎了口氣:「江彬那般咄咄逼人,我若是不奮起反擊,朝上眾臣,將如何看我?咱們文官兒,畢竟是文官兒!那江彬勝了這一局,更長聲勢,以後說不得更是囂張跋扈,所以,今日,是不得不戰啊!」

    「這個,淳安醒的。」戴章浦道。

    「不過今日,咱們雖然勝了,我看,卻是遂了江彬的心思,惹得陛下對城璧生厭。這一點,他看得出來,我也看得出來,江彬這是陽謀啊,逼得咱們不得不如此。」戴章浦默然點頭,楊慎卻是忽然話鋒一轉:「不過,這也不一定是什麼壞事兒!」

    戴章浦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此話怎講?」

    「你們呀!就顧著聽那些最重要的了。」楊慎似笑非笑道:「城璧給陛下的奏章,認真聽了麼?」

    「奏章?」戴章浦先是茫然,然後沉思了片刻,忽然豁然開朗,展顏道:「難道是?」

    「沒錯兒!」楊慎微微一笑:「你沒聽裡面城璧提到了一句麼?『已然率領大軍去追擊哈不出的蒙古騎兵』,城璧這小子的心思你還不知道?這小子滑溜滑溜的,其實心裡是有城府,有算計的!當初他在日本得了那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始皇帝傳國璽,為何不早早回來通報,而是要在朝堂之上敬獻?若是這消息早早的就傳回來,等他回來,皇帝的欣喜高興也淡了,那等效果要沒了,那些不想讓他好過的人,也都準備停當了,甚至已經上下活動要把他這傳國璽給斷定成是假貨了也未必!但是他朝堂敬獻,所有人都沒有任何準備的時間,而且皇帝大喜之下,賞賜肯定也是最厚!這小子,精著呢!」

    「他為何要在奏章裡面加這麼一句?看似是毫無用處?我看吶,城璧怕是存了連續給朝廷報功幾次的心思,而且中間也是隔著一段時日,如此一來。朝堂上便是有什麼不利於他的聲音,也要在這連綿不斷的捷報中灰飛煙滅了。再說了,城璧打仗的本事你不瞭解?陛下的『古之名將』這四個字,我看也沒用錯!照我看,城璧又要從拿不出那裡取一場大勝,若是這場捷報傳來,以今上的性格和對朵顏三衛這些首領的痛恨。定然是的大喜,把這一次對城璧的厭惡給衝散了不說,還會大賞!而且這一次江彬都說話了。下次再賞,他們自以為得計,但是。哼哼。」

    楊慎少有的快意的一笑,拍了拍戴章浦的肩膀:「你就等著城璧的好消息吧!」

    說罷,抖了抖大袖,自顧自的緩步走向了內閣辦公的所在,那儀態,果然是極為的閒散適意。

    戴章浦看著他的背影,滿心裡只有佩服這兩個字而已。

    當馬永成讀奏章的時候,大夥兒都只盯著斬首幾萬,幾戰幾捷這樣的字眼兒看了,卻是沒有一個會注意到這個小小的細節。而偏偏楊慎就注意到了,而且還由此推斷出來這麼多。

    首輔果然就是首輔,不但是大處上強於別人,而且就在這一個不起眼兒的細節上,見微知著。才知道果然是處處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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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宅子極大,佔據了半個街區大小,粉牆青瓦,水磨照壁門牆,又是很雅致。

    門前十二級極高大寬闊的台階,高大的三層門樓。大門的門檻足到膝蓋那般高,朱紅色的大門上釘了不知道多少個碗口大小的銅釘。

    門前左右分別站著一列僕人,不多不少,正好五十個。一水兒的青色直綴,皂色小帽,站得筆直筆直的,看上去很是精神幹練,把豪門巨宦的派頭彰顯無遺。

    這裡正是拴馬樁胡同的武毅伯府。

    深秋時分,胡同裡院牆邊兒上高大的梧桐樹葉子已經大半都落光了,便是還掛在枝頭的,也是已經枯黃枯黃,一陣風吹來,風聲嗚咽,樹葉在風中打著旋兒,也像是在哭泣一般,映著北京城今日沒有太陽的晦暗天氣,顯得分外的淒涼。

    陳守禮站在門口的石獅子邊兒上,抬頭望著遠處的天空,眼神兒有些飄忽。

    他心裡很是有些惶恐不安,這些時日,不管是幹什麼,都是提不起精神來,反而是稍有些風吹草動,就是一陣的恐懼哆嗦,甚至昨兒個,睡覺的時候因為做了噩夢,從床上掉下來,摔倒了胳膊,著地的那一塊兒都發青了,現在一摸就是一陣疼。

    這當然是事出有因的。

    自從皇上下令派出欽差,去喜申衛訓斥武毅伯,並杖責二十之後,陳守禮便陷入了這種狀態之中。

    因為隨之一起從宮中傳出來的消息還有錦衣衛指揮使江彬進宮密奏,而他消息的來源,就是前刑部侍郎,現任臨安知府孫言之的公子孫挺。

    當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陳守禮頓時就感覺到了不妙。

    事實上,從半年前開始,陳守禮就一直向外兜賣消息。

    半年前的一日,他剛發了月例銀子,去酒樓打了幾個酒菜,準備回來和娘子一起享受一番——京城大廚烹製的上等菜餚,可不是以前的他所能嘗到半點兒的。卻沒想到,回去的路上,被人碰了瓷兒——當然,這也是他後來才知道的叫法,當時他還不知道,只記得自己正穩穩當當的走著,結果剛拐過一個街角的時候,迎面就撞過來一個老太太,兩人一撞,那老太太仰面就倒,然後就在地上大聲痛呼,只說是腿斷了。

    然後還沒等陳守禮反應過來,旁邊就竄出來幾個凶神惡煞一般的壯棒漢子把他給圍住了,說是這老太太的兒子,自家老娘讓他撞斷了腿,要拿他去見官!

    陳守禮半年前還不過是山東黃河岸邊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漁民,什麼時候見過這等架勢,當下就傻了,就是一個勁兒的會說自己是武毅伯府的人,自個兒是武毅伯府人的,別的就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了而這會兒,周圍圍了許多人,屋漏偏鋒連陰雨,偏偏巡城御史也趕過來了。

    那幾個漢子上去七嘴八舌的一說,巡城御史便陰著臉要捉拿陳守禮進衙門——陳守禮這等小民。這輩子最怕的就是進衙門,當下一個勁兒的磕頭求饒,嘴裡又冒出來一句我是武毅伯府的人。誰想到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那巡城御史臉色就更難看了,上來就讓人賞了他四五個大嘴巴子,說這是天子腳下。管他是什麼人,犯了王法,就得吃牢飯!

    就在陳守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旁邊馬車上卻是下來了一個衣衫華貴的中年男子,想來是跟那巡城御史的相熟的,說了幾句話。那巡城御史臉色便好看了許多,便問陳守禮認打還是認罰,陳守禮自然認罰。於是那御史便讓陳守禮賠了十兩銀子給那幾個漢字,這一賠,就把陳守禮和他娘子倆人一個月的月例銀子給賠進去了。

    陳守禮對那華衣中年男子自然是千恩萬謝,那華衣男子舉止都是頗有氣派,卻是並不拿架子,平易近人的很,還把陳守禮請上左近的一家酒樓,這等待遇。讓陳守禮受寵若驚。

    席間陳守禮自然是出言詢問,那華衣男子卻也不隱瞞,只說自己是蜀地商人,來到京城經商,卻發現這京城大樹林立。竟無一棵是自己靠得住的,於是便想結識武毅伯,只是苦於沒有途徑,聽到陳守禮是武毅伯府的人,便起了心思。

    陳守禮感念其恩德,當時又喝了二兩黃湯。再加上那蜀地商人小意奉承,對他非常之尊重,頓時讓陳守禮飄飄然起來,竟然就拍著胸脯打了包票。

    之後半個多月,兩人多有來往,交情日深。

    之後又一日,那蜀地商人卻是提出要陳守禮把武毅伯做過的一些不合規矩的事情寫出來,陳守禮這會兒自然是知道了這人之前說的純粹是一派胡言,但是那人許以重利,一條消息就是一百兩雪花紋銀!

    陳守禮是很貪財的性子,當下便動了心,再加上他心裡對連子寧其實是有些怨念的——當初連子寧在府中的時候,無論是在山東亦或是京城,都是很愛吃陳家娘子做的烤魚,是以時常將其招至後院,專門做烤魚吃,還不止一次的因著吃的心情大暢而賞賜其銀錢,這也使得府中謠言四起。

    有說這陳家娘子不賢惠,和主人家勾勾搭搭的,也有說是連子寧用強,把陳家娘子給霸王硬上弓了,還有的更離譜的,說陳家娘子已經懷孕了,可不是他丈夫的種兒……

    反正終歸是不離胯下三寸之地。

    陳守禮自然是有所風聞,他是那種很多疑的性格,自然是不敢去找連子寧對峙的,反而因著這事兒和娘子大吵了好幾次,甚至還動了手——不過動手之後就是各種道歉說軟話,他能在這府中待下去還多虧了娘子,算起來還是陳家娘子把他帶進來的,自然是不敢得罪。

    但是心裡頭這股火兒,可就難以平息下去了。

    所以在貪婪和懷恨的作用下,他便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那人便告訴他,只需要把消息傳遞給門口賣包子的那小販兒就成了,那是他的人,而要讓他寫什麼,則是另外通知。

    於是在這半年間,陳守禮把他所知道的連子寧做過的所有違法亂紀的事情都寫了下來,前前後後賣了有七八百兩銀子,到了最後,甚至實在是沒得寫了,他還編了好些,捕風捉影,子虛烏有。

    他之前並沒把這個當成太大的事兒——說白了就是眼界有限,見識太少,根本不知道自己幹的事兒會造成什麼後果,到了後來,慢慢的知道了,卻也拔不出腿兒來了。

    而當那個對於整個武毅伯府都可以說是噩耗一般的消息傳來的時候,他終於知道後果是什麼了。

    他心裡後悔無比。

    這後悔當然不是因為連子寧,而是因為他生怕自己被揪出來,到時候,可什麼都完了!

    不但後悔,還有害怕,因為他發現,這些日子,府裡面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而且最近半個月內,已經有三個府裡的下人失蹤了。

    一個廚娘,兩個轎夫,還有一個打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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