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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掃蕩女真 五零零 幹起來了!!! 文 / 竹下梨

    (明天上午考試,今天只有這些了,明天會多更,至少八千字。聖誕節還在碼字複習的孩紙傷不起啊!)

    幾年之間,這麼快的陞遷,聖眷也是可見一斑。

    而且,更是不能忘了,那位雄踞東北,剛剛打了一場斬首三萬的大勝仗的武毅伯,正是眼前這位戴章浦戴大人乘龍快婿!翁婿兩人,一文一武,一內一外,一個武毅伯,一個兵部尚書,互為奧援,有了這等強援在外,他若是不能更進一層樓,那才是怪事了。

    不少現下還算是散戶的朝臣已經是打定主意要拜倒在這位大人的門下了,甚至不少已經跟了別人的,也是已經盤算著要不要改換門庭,雪中送炭比錦上添花好的道理誰都懂,這事兒都是趁早不趁晚的。

    眼看著,一股龐大的勢力就要圍繞著戴章浦形成。這翁婿兩人,都是選擇了在一個最恰當的時間做成了關乎自己前途命運的一件大事——若不是之前有著大同鎮又一場大敗的慘痛做映襯,連子寧的大勝未必顯得如此之輝煌煊赫,而若是沒有這一場大勝的映襯,也未必能顯得桂萼那般的拙劣無能,就算是正德想要拿下他,怕是也有人反對,定然不會這般的順利,而若是不能順利拿下桂萼,戴章浦的這番算計,也就失去了價值。

    而反觀,戴章浦坐了這兵部尚書的位置,地位已經不比以往,這樣連子寧能得到的好處也是更多。

    這翁婿兩人不約而同的做了一件事。之前並沒有任何的商量,但是卻都是恰當無比,事半功倍,這只能就說是運氣使然了。古來成大事者,運氣、實力,缺一不可。

    梁寬幾人就站在大殿中央,甚至剛才桂萼就跪在他腳邊。看到這一幕,梁寬也是有些傻眼,心裡冰涼冰涼的。心道人家都說這當大官兒的如何如何煊赫。威風,現在可不也是跟條狗一般麼?皇帝老爺說把他帽子摘了就摘了,差點兒連九族都給誅了。我的乖乖啊!還是在咱們武毅軍好啊,安安心心打仗也就是了,哪有這麼多的齷齪事兒?

    接下來,也該說說武毅軍的事兒了。

    正德沉吟片刻,道:「眾位卿家,武毅軍之困境,連子寧在奏章中已然是寫的清清楚楚了,其一為兵力傷亡慘重,缺少士卒。其二為銀兩糧餉都是不足。其三則是民眾傷亡也頗大。該如何解決,眾卿都議一議吧!」

    按理說。這等事本來應該是內閣拿下去商議,然後寫一個章程出來呈給皇帝看,若是皇帝看了無甚意見,就用了大寶,便可以了。正德直接讓當朝解決。其意思很明顯了,那就是這件事很看重,要立刻解決!

    眾人沉默片刻,按理說,這等事情,涉及兵事。本來應該是兵部尚書戴章浦最有發言權的,但是他一來剛剛履任,二來是連子寧的岳丈,自然是避嫌,一語不發。楊慎便是出列,道:「陛下,在臣看來,這三件事後兩件,倒是都不難解決。現如今雖然我大明精銳一戰於玉門關外,一戰於南疆,戶部已不足以支撐三線作戰,然現如今東北戰事已然告一段落,動用的糧餉資金倒也不必太多,戶部理當是可以支應下來的。」

    正德聞言點點頭:「卿所言有理。」

    言罷,便是把目光投向了戶部尚書萬士亭,不由得又是一陣膩歪。

    自從愛子陷於安南,生死不知之後,萬士亭整個人幾乎便是垮了下來,身體急劇的消瘦下來,整個人跟個竹竿兒也似,那一身寬大的官袍穿在身上,似乎一陣風就能給吹起來。他的雙頰也是凹陷了下來,臉色很是憔悴。他那日頂撞皇帝,險些被下了詔獄的事兒也不知道讓誰給捅了出來,朝廷上下都知道了,於是往日那些親近的,也是紛紛疏遠,這段日子他是很不好過的,不過還是強撐著身子每日當值上朝,卻也讓人敬佩。

    他沉吟片刻,出列道:「啟稟陛下,西征哈密,南征安南,已然支用了白銀六百萬兩,糧草三百萬石,按照臣估計,若是一年之內戰爭能有個結果的話,至少還要消耗五倍於此的數字,而現下戶部還有銀八百萬石,糧五千三百萬石,必須還要留下白銀三千萬兩,糧草一千五百萬石。去歲全國賦稅為糧米四千五百萬石,白銀一千萬兩,然則今年河南、陝西、湖廣三布政使司大旱,晉南大旱,東北戰亂頻仍,百姓流離失所,這幾個地方,都是種糧產糧的地界兒,這些地方大旱,則賦稅必然縮減,便按今年收糧米兩千萬石,白銀三百萬兩來算。如此算來,則糧米儘夠,白銀卻還短缺足足一千九百萬兩。另外,大災過後,必有大疫,亦是需要賑災,光有糧食不成,也要銀子!」

    他說的很是透徹明白,大夥兒一聽這才是尋思過來,喝,原來咱們大明朝這財政也不寬裕啊!

    正德不耐煩的揮揮手:「別說廢話,你就說能拿出多少銀錢來。」

    萬士亭面無表情道:「糧草儘夠,白銀,最多能拿出七十萬兩!」

    「七十萬兩不夠,武毅軍那等大勝,朝廷卻這般吝嗇,豈不讓朝野嗤笑?」正德沉聲道:「白銀一百五十萬兩,糧草二百萬石,不能再少了!即刻起運往東北!」

    萬士亭也不多說,默默應了,退回班列。

    楊慎繼續道:「去歲連子寧回京之時,不是定下來的遷江浙賤民百餘萬人填實東北麼?這些人,對於那偌大東北來說,不過是滄海一粟,依臣下看,既然連子寧說百姓死亡慘重,那咱們便再遷二百萬賤民過去,何如?」

    正德點點頭:「大善!楊卿,這個差事。便交給你去辦了。回頭便行文地方,讓他們著手準備。」

    楊慎應了,遲疑片刻,道:「最難得,反倒是第一件事兒。」

    他觀察了正德的臉色一下,才繼續道:「前一段時日,陛下不是下旨……」

    卻沒繼續說。但是什麼意思,大夥兒都已經明白了。正德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他前一陣子剛下旨申斥連子寧。信使只怕還在路上呢,旨意中更是把武毅軍從十衛之規模縮減到五衛,這豈不是雪上加霜?

    正德略有些不愉。他卻也知道自己那道旨意,拿到先下來,有些不合時宜,不過若是就這麼讓他追回前面的旨意,那對於好面子的正德來說,可是更接受不了的。

    因此便有些沉吟。

    殿下群臣察言觀色的能力何等之強,頓時都明白了皇上的猶豫是為何。

    董其昌忽然站了出來,笑道:「皇上,不若令連子寧將五衛每一衛擴充至十個千戶所如何?」

    正德頓時大喜,這樣一來。自己不用收回成命,保全了臉面,而連子寧的實力也可壯大。

    他溫言道:「嗯,董卿這主意不錯,就這麼辦。戴章浦,即刻行文喜申衛,不用經過奴兒干總督了,著令連子寧可在當地徵兵,限額為五個衛,每衛十個千戶所。」

    「是。陛下!」戴章浦自是應了。

    正德又很是勉勵了董其昌一番,董其昌笑瞇瞇的退回隊列。

    其實想到這個主意的人不在少數,不過都沒有董其昌見機的早,邁步的快,所以自然也就失去了機會,暗地裡捶胸頓足自不必說。

    楊慎又是問道:「陛下,武毅軍既然立此大功,之前便是有什麼過錯,也是相抵了,那二十大板,便著人追回來吧!」

    「這個?」正德有些猶豫不決。

    江彬這會兒卻站出來,沉聲道:「陛下,臣以為不可!」

    他看也不看楊慎,只是道:「陛下,有功當賞,有過,則一定要罰,否則的話,咱們大明朝的臣子們,豈能還有畏懼之心?若是誰有了過錯再去立了一功,誰也不能懲治,這天下豈不是亂了?」

    他這番話說的可謂是義正言辭,正氣凜然,但是這番話由這麼一個國朝最大特務組織的大頭子說出來,卻是怎麼聽怎麼彆扭。而且這話說得是不錯,但是就是給人感覺似乎是有些強詞奪理——那麼大的功勞,就抵不了那一點兒小小的罪過。

    但是他們卻也明白一點,就是減免連子寧的那二十大板,也是江彬一定要阻止的。因為是他攜帶證據入宮面聖,然後接著就傳出來了懲治連子寧的聖旨,所以相當於這件事是他促成的,而若是半途而廢的話,那相當於是狠狠的扇了他一個耳光,讓他顏面盡失。

    所以,江彬一定會阻止。

    江彬頓了一頓,一瞥眼,瞧見楊慎又要說話,便話鋒一轉,道:「更何況,武毅伯少年得志,大名得享,高官的做,年輕人麼,行事難免就有些情況,現下不過是小事,但是那長此以往肆無忌憚之下,卻是會釀成大禍的,陛下您敲打敲打他,卻也是為他著想啊!」

    這番話卻是讓正德堅定了心思,道:「老江說的有道理,就這麼著吧!此事,不用再說了。」

    楊慎自然心中很是不悅,卻也不會表現出來,只是默默地退了回去,這會兒戴章浦因為身份,更是不能說什麼,只得是緘默不語。

    楊慎忽然心中一動,向著不遠處使了個眼色,一個官員心領神會。

    皇帝話音剛落,便有一個聲音從朝列中傳了出來,甚是響亮:「啟稟陛下,臣有本奏!」

    接著,一個青袍官兒便是站了出來,眾人一看,這人年紀輕輕,不過是二十來歲,器宇軒昂,一表人才,卻是吏科都給事中,正德四十九年二甲第一名也就是俗稱的傳臚,黃峴。

    正德便有些皺眉,他最討厭言官,而六科給事中卻是言官中最難纏的一幫人。

    可是也總不能就不讓人家說,他只得淡淡道:「奏!」

    「是,陛下!」黃峴應了一聲,捧著芴板。朗聲道:「陛下,適才江彬江大人言道,有功當賞,有過要罰,此言,臣深以為然!自三十年前建奴從我大明*獨*立而去,屢屢騷擾邊境。殺我子民,侵我土地,國朝雖大。建奴卻如蠅虱,磨牙吮血,致使國朝元氣。集於東北,數十年間,消耗銀錢無數,死傷軍兵萬計!而今次武毅伯揮戈北進,大敗女真,更將建州女真,一舉蕩平,如此大功,焉能不賞,若是不賞。豈能服眾?對我朝廷之威嚴,實有損害。是以!」

    他提高了音調,高聲道:「臣請,封賞武毅伯!」

    話音未落,朝列中便是刷刷刷的閃出來十數道身影。齊聲道:「臣請,封賞武毅伯!」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這些官兒裡面,大部分都是青袍官兒,卻也有兩個是穿著緋袍的官員——至少也是四品官兒。

    江彬臉上閃過一道青氣,他不知道黃峴是誰的人。楊慎的還是的戴章浦的,亦或是其他人的,又或者是著這純粹是他的個人意願——這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六科給事中們掌侍從、規諫、補闕、拾遺之事,最是愛管閒事不過——但是很明顯,這就是要和自己過不去的了。

    這黃峴一說話,立刻竄出來這麼些官兒,卻是眾人沒想到的,好麼,還有好幾個緋袍的大官兒,這是什麼意思?

    大臣們頓時興奮起來,心道有好戲看了。那些想的稍微深一點兒的,心裡更是駭然,這位看上去謙和有禮的內閣首輔,素來是不喜歡朝廷鬥爭的,更讓人看不到有拉幫結伙兒的跡象,但是這般偶然一露猙獰,所表現出來的潛勢力,卻是讓人心驚肉跳!

    眾位朝臣,尤其是那些身居高位的,都是眼睛雪亮,消息靈通的,一眼就能瞧出來,這些官兒,多多少少都跟楊慎有些牽連。

    這位黃峴,不就是楊慎楊大人的小老鄉麼?據說黃峴家中貧寒,連上京趕考的錢都沒有,還是首輔大人資助的。至於那位穿著大紅官袍的大理寺右少卿,李湘李大人,乃是正德四十年二甲第七名進士出身,那一年的主考官,正是楊慎楊大人!平日裡李湘在他面前,可是一口一個學生的自稱啊!

    不少人都是熱血沸騰,臉上升溫——楊慎楊大人這是要和江彬幹上了啊!多少年沒瞧見首輔大人動怒了,這回可新鮮,惹怒了首輔大人,看你江彬如何收場!

    江彬剛說了要敲打連子寧,意思已經表示的很清楚了,這邊可好,直接就說要給連子寧大封大賞,而且言語很是犀利,正好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江彬連反駁都不能反駁!

    你不是說有功要賞,有過要罰麼?好啊,這下該罰的也罰了,該賞的,總該賞了吧?

    大夥兒心中暗自感歎,這六科給事中都是惹不得的貨色啊,可說是字字如刀,殺人不見血啊!

    總體來說,他們的情緒,更多的是偏向黃峴這邊的,一來是江彬作為錦衣衛指揮使,文官兒中人緣自然不是很好,而更重要的一點則是他低估了楊慎在文臣中的巨大影響力,在他們看來,平素裡自己鬥你是自己鬥,關鍵時刻,比如說這種文武之爭,那可得一致對外!至於連子寧,出身秀才,文滿天下的他,更因為有著戴章浦這個老岳丈,而早就被文官兒們視為自己人。

    江彬心裡冷笑一聲,不動神色,手中的芴板卻是微微晃了晃。

    頓時一個洪鐘一般嗡嗡的聲音響了起來:「陛下,臣有本奏!」

    一個面如鍋底,滿臉橫肉的黑胖子站了出來,穿著一身大紅的官袍很是滑稽,眾人一瞧,卻是右軍都督府都督僉事祁玠。

    正德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如何還看不出來眼下朝堂上隱隱然已經是有些不妙?他已然是面色不悅,淡淡道:「講!」

    祁玠灑了四週一眼,高聲道:「啟奏陛下,臣以為,武毅伯不過弱冠,已然身居伯爵高位,正二品將軍,若是貿然提升,乃是大忌,反而對他沒什麼好處。是以臣以為,不若暫時壓一壓,等武毅伯再立軍功之時,再行議論!」

    他人長得看似粗笨,說話卻是很有條理,看似也有些道理,不過若是細細一看,就會發現,這話說得太*他*媽*毒了!

    你當軍功是大白菜啊?想立就立?你在這兒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去邊疆打一戰,斬首三萬試試?

    說實話,這樣的大勝,以後十年也未必能再有一次,在場的人,都是心理清亮清亮的。

    但是偏偏這話說的,又是很有道理,由此也可見此人之奸猾,實在是人不可貌相!

    他說完之後,武將這邊頓時是走出了四五個人,也是齊聲道:「臣等附議!」

    他們人少,但是武將普遍比文官兒們品級高,是以竟然全都是緋袍大員,聲勢倒是相當。

    大明朝的文臣和武將們,又一次幹起來了!

    朝堂上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秘起來。

    其實以連子寧的功勞,便是直接封侯也不為過,若是放在永樂朝,說不定真就成了。但是其中摻雜了朝廷鬥爭,那就複雜了。

    文官兒們那邊一看,頓時是炸了窩,紛紛心道,這還得了?你們這幫大老粗讓咱們壓制了多少年了,今兒個想翻身收拾咱們?做夢!從永樂朝之後就沒有讓武官拿下來的文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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