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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武毅軍總統副千戶 一六六 攀咬 文 / 竹下梨

    (今天第一章送到)

    **語氣忽然平靜下來,道:「姓周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就是為了錢麼?巧立名目,栽贓嫁禍,把我張家的銀子都給詐光了,便又開始打別人家的主意麼?」

    周興波絲毫沒有被揭穿的羞愧感,他嘿嘿一笑:「老張你當真是個聰明人吶!不錯,正是如此,你既然已經猜到了,咱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罷,你只要是攀咬出三個大戶來,這事兒,跟你也就沒關係了。本官立刻就放你回家!」

    說罷,他從懷裡掏出一張供狀來,在**眼前頭一晃,笑道:「是畫押,還是摁手印兒啊?」

    **掃了一眼那供狀,臉上立刻變得極為難看起來,怒罵道:「周興波,你胃口這麼大,也不怕撐死?」

    周興波眉頭一挑:「放心吧,老張,便是你四縣的富戶都被本官刮得一乾二淨,本官也絕對撐不死的。」

    原來周興波讓他畫押的那供狀上面,竟然是把另外三個縣的幾大富戶,也都是都列為了他的下家——毫無疑問,一旦他畫押,拿著這張證據,周興波立刻就可以把那些富戶也給敲骨吸髓!

    「行了,別廢話了,一句話,簽還是不簽?」周興波的耐心已經耗得差不多了,在這裡頭呆久了,額頭已經密密麻麻的滲出一層冷汗來,臉色猙獰的冷笑一聲道:「你夫人有四十多了吧,嘿,看不出來啊!保養的還這麼好,少婦風韻,本官還就喜歡這個調調呢!還有你女兒,豆蔻年華,雖然還稚嫩了點兒,但是也足堪風雨了,老夫也不嫌棄。」

    「你這個禽獸!」**臉漲得通紅,瞠目大罵。

    「簽還是不簽?」周興波冷冷道,他下巴一揚,那乾瘦漢子會意,已經是去解吊著**夫人的那根鐵索。

    「你!」**老淚縱橫,終於還是痛苦的低聲道:「給我紙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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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您就這麼放他們走了?」那乾瘦漢子看著**一家四人步履蹣跚的從後門兒離開,他死死的盯著其中的一個小小人影,滿心都是不甘。

    周興波並未留意他的神色,淡淡一笑:「要不然呢?」

    「要不然?」乾瘦漢子咯了一下,哈著腰,陪笑道:「小人不知,這等大事,老爺您自有自己的算計,小人豈敢置喙?」

    「你小子啊,跟爺學著點兒!當了爺這麼多年的管家,怎麼就沒點兒長進?」周興波笑罵一聲,眼神兒變得狠厲起來:「只要是張家還在這四縣一天,他就是本官砧板上的魚肉,隨意宰殺!」

    「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本官可是聽說,那張家長子張耕,前些日子運了一批粗布去京城了,這可就是好大一批銀子呢!等那張耕回來,隨便尋一個由頭兒把他們拿進府來,不過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兒而已!」

    乾瘦漢子心裡不由得一涼,由衷讚道:「老爺算無遺策!那信陽縣比樂陵縣可是繁華多了,別說是大戶人家了,就算是一般的人家,也能刮下不少銀子來!對了,爺您不提小的還真忘了,今兒個酉時陽信那邊兒剛接過來的八月份兒的馬稅銀子,整整一萬兩!」

    原來周興波自從當了這馬政衙門提督之後,藉著馬政的由頭兒,巧立名目,在各縣都招募地痞流氓組成稅丁隊伍,為他收取那些胡亂安插的稅。他是正五品的官兒,四縣縣太爺才不過是七品,跟他差距海了,哪裡敢管?因此那些稅丁個個都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在各地橫行霸道作威作福,每個月大批大批的銀子解到衙門裡來。

    周興波的馬政衙門,簡直就是四縣之地的一方土皇帝。

    周興波哈哈一笑,甚是快意,一擺手,道:「周倉,傳令下去,點起五十兵丁,明日一早卯時便出發,去陽信縣。」

    他抖了抖手中的那張供狀,哈哈大笑:「過些日子再收拾張家,先去陽信縣,陽信縣首富宦家,可是只大大的肥羊啊!不從他身上搾出十萬兩銀子來,老爺我又怎麼甘心?」

    道貌岸然,冠冕堂皇,堂堂二甲進士出身,朝廷五品命官,與土匪無異。

    **一家淒淒慘慘的回了家,他素來對待下人慈善仁厚,再加上這些下人基本上都是他家的佃戶出身,算是家生子,因此忠誠度都是很高,所以雖然張家管事的一家四口都被抓進衙門去了,但是好歹沒有卷堂大散。

    看到老爺一家回來,下人們都是欣喜若狂,趕緊把他們迎了進去。

    **也是個有決斷的,雖然萬分不願意簽那份供狀,遺禍他人,但是既然已經簽了,也沒法子,這時候兒反而是精神起來。

    他換了一身兒乾淨的衣服,洗了個澡,吃了個飯,好好睡了一覺,睡起來之後,便是坐在花廳裡頭盤算日後。

    「現如今家裡頭現銀和店面都已經被那狗日的潘興波給侵吞了,民不與官鬥,就當花錢買個平安吧!不過這口氣也不能就這麼嚥下了,下一次去京城的時候,老夫要親自去,花多少銀子,也要走門路把這個狗日的給弄下去。那些御史老爺不都是一個個窮的叮噹響麼?老子花錢賄賂他們,讓他們把這潘興波給彈劾死!」**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心裡並不甘心,發了一會兒恨之後,便是忖度:「現如今,家產大部分是沒了,但是至少這千頃地還在,耕兒的商隊現在算算也快回來了,這一次怎麼著也能帶回來幾萬兩銀子,有了這些錢,生意重新就能做起來,家裡頭也不是沒有指望。」

    正想著,門外忽然響起一片紛亂的腳步,一陣喧嘩傳來,**心裡頭便是狠狠地一緊,又出什麼事兒了?

    匡噹一聲,花廳們被推開了,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媽子撲了進來,哭喊道:「老爺,老爺,大事不好了!小姐,小姐她,上吊『自殺』了!」

    「憐兒死了?」**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便是一軟,整個人幾乎攤了下來,他這幅樣子,可是把那個老媽子給嚇得不輕,也管不得上下尊卑了,趕緊上來,又是掐人中,又是扇巴掌,**咳一聲,吐出一口濃痰之後,終於緩過勁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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