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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辰字百戶所總旗 七十六 用心險惡 文 / 竹下梨

    (今天第四章送到,兄弟們,求支持,已經快要掉到第七了……

    另外,一個小高潮即將到來,舉行一個有獎競猜,大家猜一猜,連子寧會做什麼詩?兄弟們發到書評區裡,第一個猜中的人加精外加獎勵15積分……)

    又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她如此?

    琴音鏗鏘,忽的一轉,走入正聲,卻是陡然叫變得更加高亢起來,讓人不自覺的熱血沸騰,似乎身處於戰場之上,金戈鐵馬,又似乎是深宮之中,大殿之上,無數大將簇擁之中。那個白衣的劍客,揮劍向前,臉上全是決絕!

    聶政之刺韓王也!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單單是他們,整個二樓的所有客人,雅間裡面的戴清嵐和小青,甚至是站在一邊兒伺候的小二,都是屏住了呼吸,一動不敢動,生怕驚擾了這天籟一般橫空而來的琴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一陣狂放而熾熱的亂聲主調之後,琴音戛然而止。

    「呼!」不知道是誰長長的出了一口大氣,然後便是吐氣聲響成一片。

    連子寧發現自己手心裡面已經是滲出來一層細密的汗珠,聽著金戈鐵馬一般的琴曲,似乎就像是置身於戰場中一般,竟然有些緊張。

    寇白門收了琴,向眾人微微一頷首,便又恢復了那等清冷的樣子。

    先是一靜,然後便是一陣極為炙熱的掌聲響了起來,所有人,每一個人,都在由衷的為這位琴曲大家鼓掌。

    小青很認真的看著戴清嵐,道:「小姐,這位姐姐彈的真好呢,不過不如你。」

    「行了,你就別逗我開心了。」戴清嵐幽幽道:「我沒有經歷過那樣的事情,沒有那樣的心境,彈不出廣陵散這等激昂壯烈的曲子來,不過,」

    她嘴唇微微一抿,露出一絲傲然來:「掄起別的曲子,我也未必就怯了這寇大家。」

    「那是,小姐琴曲號稱京師第一,又豈是白叫的?」

    孫挺鼓掌笑道:「寇大家琴畫雙絕,果然是名不虛傳,一曲終了,繞樑三日而不絕啊!哈哈,能聞寇大家這一曲,減壽三年都值了。」

    寇白門微微頷首,聲音依舊是低沉沙啞:「解元郎謬讚了。」

    孫挺眼神兒微微一轉,忽然道:「有酒無樂,乃是憾事,有樂無詩,亦是憾事,在座的諸位都是順天府一時的英傑,想來吟詩作賦都是拿手的了?」

    眾位秀才被他這一捧,雖然明知道人家說的客氣,但是也是不禁有些飄飄然起來,他們讀了多少年的書了,詩文詞賦也不知道做了多少,雖然不敢說自己寫的有多好,但是也不是拿不出來的,因此便紛紛道孫師兄客氣了,咱們微末的文才,跟您卻是沒法兒比。

    孫挺瞟了連子寧一眼,笑道:「既然諸位都如此謙虛,那麼為兄的,也就不矯情了,這麼著吧,為兄的便拋磚引玉一番。」

    說罷,他沉吟片刻,走動了四五步,朗聲吟出一首五絕來。

    聽完之後,眾人紛紛加好,掌聲如潮,只怕把手都給拍爛了。

    連子寧也是暗自點頭,這首詩四平八穩,平仄相宜,用典考究,雖然不是很是驚才絕艷,但是也算得上是好詩了。這位孫解元,看上去肚子裡頭倒是很有一些貨色的,也不是浪得虛名。

    寇白門似乎也覺得這詩不錯,看了孫挺一眼。

    孫挺之後,在座的眾位秀才便也是紛紛吟詩作賦,聽的連子寧牙都快要被酸倒了。

    眾人全都做完一遍,孫挺忽然開口道:「連師弟,為兄的聽說你當初縣試乃是大興縣第一,後來寫的那話本兒,雖然是微末小道,但也是才華橫溢,想來無論是作詩作詞,都是遠遠在我等眾人之上,哈哈,為何箴默不語啊?」

    這一句話用心很是險惡,一句話就把連子寧推到了眾人的對立面上。

    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便有秀才接過話茬子,道:「連兄的大名怎麼都是曉得的,不過也要拿出來讓咱們看看不是,要不然要讓人以為你是浪得虛名,那就不好了。」

    更有人道:「連兄不做詩,遮莫是瞧不起咱們嗎?」

    連子寧歎了口氣,要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孫挺又道:「連師弟,你的名聲咱們都是久仰的,想來寫出來的詩也是一等一,不若這樣,咱們今日相識於這四海樓,也算是一段緣分,你就把做的詩提在這大廳的牆上,如何?怎麼樣,小二,你們店家也沒意見吧?」

    那小二是個眉眼極為通透的,雖然不知道這位孫大少爺是個什麼意思,但是他的建議自然是要多多擁護的,當下便拍著胸脯道:「沒意見,咱們哪能有什麼意見?不瞞各位爺,咱們四海樓也是會試殿試考完之後眾位新科進士歷來的聚會場所之一,那面牆上,也提了不少詩,有連相公的好詩題在牆上,交映生輝,咱們店裡高興還來不及呢!」

    孫挺聽他這番話說的漂亮,向他點點頭,把那小二樂的差點兒沒飄起來。

    眾人順著小二的指點看過去,只見二樓的整整一面牆上,確實是題著一片片的詩詞,林林總總加起來,也不知道有多少。其中有些,外面還有框子給裱了起來,旁邊加上了註釋,這位是某年某月二甲第一傳臚老爺做的詩,如今此人官居何位等等。

    連子寧打眼兒一掃,竟然還在裡面發現了戴章浦寫的詩,心道當真是好巧,原來那位莊嚴的老大人昔日也有這般年少輕狂的時候。

    「小姐,那,那傢伙能寫的出來麼?」小青有些擔心道。

    戴清嵐瞟了孫挺一眼,眼中已經帶上了十分的厭惡,她低聲道:「你可沒看出來,這位解元郎,用心當真是險惡呢!」

    小青詫異道:「怎麼了?」

    「這面牆上,儘是高中者的題詩留名,最不濟的也是個二甲進士,連三甲的同進士都沒有。這些人寫的詩,就算是不那麼好,至少也是中人之上,連相公,他,他若是寫出來的詩不好,而且還題在了這面牆上,那麼就不僅僅是貽笑大方那麼簡單了,只怕要遺臭萬年啊!」

    「啊?」小青也是很聰明的,立刻就明白過來。

    連子寧若是寫出來一首爛詩,只能說他是實力不濟,但是若是他把這首爛詩題在了一面佈滿了進士題詩的牆上,那就要成為自不量力、妄自尊大、狂妄無知等等的代名詞了。而且這四海樓顧客如織,人流量極大,連子寧的這首詩只怕立刻就要流傳開來,淪為笑柄,用不了幾天,四九城的老少爺們兒們就都知道這事兒了。

    出了這等事,連子寧聲名狼藉掃地,在也無出頭之日了。

    這孫挺用心險惡,一至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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