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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 楚星河(4) 文 / FR

    「兩個大男人不唱歌,坐在那邊聊什麼呢!」小筱將兩人拖下小舞池。

    兩人相視一笑,將頭湊過去,和四名女孩子一起唱了起來——

    「讓我們敲希望的鍾啊,多少祈禱在心中;

    讓大家看不到失敗,叫成功永遠在……」

    楚星河坐副座,一副睏倦的樣子;四個女生擠在後排,一路上嘰嘰喳喳歡聲笑語,顯然ktv裡的興奮勁還沒有過去;韓振宇微笑著開車,留神聽著她們的話語,不時插上幾句。

    每一次微不足道的努力,都會讓人離成功更近一點。事業如此,感情亦如此。

    時間將近午夜,韓振宇就將車停在了上海外國語大學的校門外:「那麼,今天就到這裡吧!」

    「謝謝韓大少!」小筱小荻小穎七嘴八舌地笑著說道,顯然,努力很快有了一點成果,這幾個小女生已經和韓振宇相當熟悉了。

    「啊?……啊!」彷彿猛然驚醒,楚星河也下了車,「那我也下了吧,我在附近有車。」

    這個笑話果然起到了作用,就連晚上一直有些矜持的蘇雲秀都笑出聲來。

    「振宇,今天很開心。」蘇雲秀俯下身子,在車窗邊看著韓振宇,「那麼,再會吧!」

    瀟灑的擺擺手,蘭博基尼緩緩啟動,由慢到快,一會便消失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中。

    蘇雲秀必然還要和楚星河說些類似的話,留下來旁聽只會讓自己扣分。自己不是要打敗楚星河,而是在蘇雲秀這邊得到勝利,韓振宇將這兩者間的差別分得很清楚。

    轉身站在楚星河面前,蘇雲秀看著這個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男孩子,貝齒輕咬著下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楚星河溫柔的看著蘇雲秀的眼睛,那雙小鹿般純潔善良的眸子裡,此刻充滿了猶豫和彷徨。

    夜色使人迷醉,夜色使人溫柔。

    這是楚星河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看著蘇雲秀,沒有嬉皮笑臉,沒有玩世不恭,沒有頹廢,也沒有潦倒。

    蘇雲秀的心砰砰砰跳了起來,她努力和楚星河對視著,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我和振宇……」

    「不用說,我理解。」楚星河站在那裡,就像一座山。

    他身材並不十分高大,但是認真的時候就站得筆直,像是一座巍峨的山。

    胸懷寬廣的山。

    溫柔的山。

    「你做什麼我都能夠理解。」他輕輕的說道,彷彿耳語一般,「我等你。」

    蘇雲秀彷彿一瞬間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時候他們都還極小,楚星河的父母還沒有出事,而她家還剛剛自別的城市搬來,人生地不熟的自己連學校都不敢去,可是為了生計,蘇爸爸蘇媽媽每天都是起早貪黑,沒有時間照料這個女兒,便提著一籃子雞蛋找到了楚家,懇請楚星河能帶著自己的女兒一起上下學,幫忙熟悉下環境。

    那時候楚星河才七歲,這個年齡的小男生正是對女生深惡痛絕的時候,楚星河看著眼前瓷娃娃般的小女生,皺著眉頭思考了很久,才悄悄的湊到小女孩的耳邊:「早上七點鐘家門口,放學了在學校門口,我等你。」

    這個承諾一下便是十二年。

    熟悉的話語,熟悉的語氣,熟悉的身影,霧氣一下子蒙上了蘇雲秀的眼睛,她拎著小坤包慌慌張張往學校裡走去,路上踉踉蹌蹌,在校門內等著的三名舍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好奇的看著這裡。

    楚星河沒有錯,蘇雲秀沒有錯,韓振宇也沒有錯。那麼,是誰錯了?

    楚星河一直等到蘇雲秀的背影消失在校園內,才緩緩轉身。

    自口袋中掏出電子手錶,按了兩下,將嘴巴湊上去:「過來接我。」

    街邊的小巷中,一輛低調的路虎慢慢開了出來。

    「那人叫韓振宇,是韓景民的兒子。」司機說道。

    「你什麼時候有空關心這些東西了?」楚星河皺皺眉。

    「是查了,不過不是為你,他也不是主角。」

    「什麼意思?」楚星河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司機齜牙一笑,白森森的牙齒像是擇人而噬的惡狼:「就在剛剛,我殺了他的父親。」

    楚星河一怔,正在穿外套的動作停了下來:「大元決定要對韓派動手?怎麼沒有和我說過?」

    大元就是元朔,最近崛起的蠟筆便是在他的領導下組建起來,一步步成為了在南方行省一帶頗有影響力的組織。作為資歷最老的骨幹成員,楚星河在私下場合一直都稱之為大元,這也是對當初那個不過十幾個人討論的小群體的一種緬懷。

    司機看著路開車,聲音平靜:「不是首領的意思。」

    「那是誰下的決定?」楚星河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我的。」司機看著路口的紅綠燈露出一個陶醉的笑容。

    「你的?」楚星河無意識地重複了一下司機的話,然後突然狂怒起來,「你知不知道韓派在民間的聲望有多高?如果說他們是大象的話,我們最多就是一隻螞蟻!」

    「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一路走到現在,我們有多艱難?而你這個草率的決定極有可能毀掉我們所有的努力!」

    「我知道。」

    看著司機安然自得的樣子,楚星河怒氣勃發,憤怒地斥責:「蠟筆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何夕來做主了?」

    何夕微微一笑:「這些我都知道,但是,」他轉過臉來對著楚星河,「你又知不知道,只要有韓景民在,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你又知不知道,我們現在最該做的,不是走上街頭宣傳自己,而是搬掉這座山?」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狂熱,「我選擇了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從**上直接毀滅掉他。」

    楚星河不可思議地瞪著何夕,半晌後頹然坐倒,整個人都彷彿失去了力氣。

    「我以前一直覺得你笨,現在發現你他媽就是一頭豬。」楚星河喃喃說道,彷彿不是在罵人,而是在自顧自的下結論,「韓派之所以有那麼多的支持者,不是因為某一個人,而是因為他的思想能夠在民間得到共鳴,一個韓景民死了,必然會有一個李景民、一個劉景民、一個張景民出來,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何夕靜靜地開著車,夜幕下的上海灘散發著迷人的魅力,五光十色的霓虹、喧鬧的步行街、香氣四溢的酒樓、賭場門口光著膀子的壯漢、髮廊玻璃門後露著大腿的姑娘……在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後,疲憊不堪的人們只想慰藉一下飢腸轆轆的肚子,然後在賭場中試一下手氣,或是在姑娘的身上試一下陽氣。只有東方明珠一直高高矗立在黃浦江畔,見證著人間的興衰。

    這是最好的年代,這是最壞的年代。

    路虎在無數的光影中穿街過巷,幾乎避開了絕大多數的路邊探頭,遊走於黑暗與光明的邊緣,劃著一條彎彎曲曲蜿蜒盤旋的軌跡。

    「希特勒。」何夕突然開口。

    「什麼?」楚星河正在思考著這一重大變故後的對策,沒有反應過來。

    「還記得吧?希特勒,納粹頭子,挑起二戰的那位。」何夕說,「人們評價希特勒的時候總要加上一句,如果沒有希特勒,那麼仍然會有人站在那個位置上,因為當時德意志的國內環境已經到了那個程度,希特勒不過是應運而生的英雄。」

    「我不這麼看。」他說,「希特勒死後,納粹在全球範圍內還有很大的影響力,南美、法國、瑞士等等,按照這種說法,那麼希姆萊、戈林、鄧尼茨都能夠繼承這股力量東山再起,可是沒有,第三帝國很快就覆亡了,納粹也再難登上大雅之堂。」

    何夕露齒一笑,坦率、真誠:「你看,這就是個人魅力的作用。」

    「所以韓景民必須死。」路虎漸漸開出市區,往南京方向開去。小說網(|com|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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