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一四八 誓言 文 / FR

    「胡說！」法師臉色慘白，無力的辯駁著。

    他像是一個有著雄心壯志的登山者，第一次就選擇了珠穆朗瑪，到得山腳才發現，儘管上去過的人那麼多，但是這裡沒有自己的位置。

    「是麼？年輕人。」大騎士驕傲地說道，「你應該相信一名騎士是不會妄下判斷的。」

    法師的四肢顫抖起來。

    他只是一名不滿二十歲的青年，在地球上不過是剛進大學的學生，在這裡，不過是一名初級法師。誠然，他天賦出眾、思維敏捷、心思細密，對事物有著獨到的見解，這些也是他在以往的經歷中無往不利的資本，但是現在彌天大謊被人毫不留情的戳破之後，他一下變成了手足無措的大孩子，渾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魯克笑瞇瞇的看著慌張的法師，欣賞了一會他的窘態之後才低聲安慰道：「別擔心，我的孩子。我不會說出去的。」

    「什麼？」葉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誰都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候，這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而且從你先前的表現來看，你做得很好。」大騎士說道，「當然，你的運氣不佳，遇上了我。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你信神嗎？」

    「不，先生，我還沒有信仰的神明。」葉飛只能乖乖的回答。

    「那你有其他信仰嗎？」見法師似乎有些摸不著頭腦，騎士解釋道，「例如草原上的遊牧民族會信仰狼、蒼天、雄鷹，弗瑞斯特人除了信仰森林女神之外，也有一些信仰自然之力，那麼，在你的心中，你信仰什麼？」

    「這個，我根本沒有考慮過。」

    「你覺得什麼最重要？」

    「金錢、權利。」法師不假思索的回答，之後才覺得羞愧萬分，這話在地球上或許十分正常，但是在這個世界，這麼**裸當著一位大騎士的面說出來，實在很丟臉。

    他正在想著是不是要將話說得漂亮一些，例如智慧力量最重要什麼的，魯克已經開口道：「那麼，你在這裡發個誓，你假扮龍語法師的目的絕對不是為了危害帝國。」

    還有什麼選擇呢，法師老老實實發誓：「我發誓，我此次假扮龍語法師的目的不是為了危害天龍帝國。」

    「不是為了邪惡的目的。」

    葉飛想了想，覺得替卡特琳娜找出追殺者的幕後首腦這種事情和邪惡也扯不上關係，於是接著道：「……不是為了邪惡的目的。」

    「向你所信仰的金錢和權利起誓。」

    這一次，法師痛痛快快的說道：「……向我信仰的金錢和權利起誓。」

    當念誦完這句話的時候，法師只覺得腦子裡突然一熱，彷彿多了一點什麼東西。

    魯克注視著葉飛的雙眼，他的一雙眼睛彷彿有著洞徹人心的力量，看了一會後展顏一笑：「成了，誓言之力已經生效。」

    這個世界不是地球，各種未知的力量操控時間萬物的運行，在物理法則正常運轉的情況下，一點點扭轉著每個人的性格、行為、運氣、際遇、乃至生命。這是很久之前葉飛就牢記於心的知識。

    例如一個人走在山路上，這座山上有著一夥強盜，他們今天可能出來搶劫，也可能不出來，但是冥冥中一個念頭，首領就會帶領手下埋伏在這條平時沒什麼行人的路上，對著這個可憐人發動攻擊，然後在兩可之間的時候，又會搶走錢財的同時順手捅了這個可憐人一刀，讓他丟了性命——而這似乎非常合理的遭遇，可能就源於他違背了一個非常嚴重的誓言，誓言的對象就是他所信仰的強盜之神辛尼斯。

    所以這個世界的人很少會隨口亂髮誓，以免遭遇無妄之災。

    「那麼，現在，讓我們結束這場無謂的比賽吧，你出現在賽場上的目的應該已經達到了，不是嗎？」大騎士魯克看著年輕的法師，緩緩的用雙手舉起手中的斧子，左手握著斧柄，右手捏住了斧面上的刃口，高高的舉過頭頂。

    對於兩人突然又靜止在場中的行為，觀眾們這次顯得很有耐心，都在等待著雙方的再次爆發，直至魯克突然做出了這個手勢，才有不可思議的驚呼打破平靜。

    「怎麼回事？居然是平手！！！」觀眾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代表打和的手勢也讓南影騎士團的眾騎士們不敢相信，他們對於自己所敬愛的副官閣下有著無比的信心，這種結局可不是他們所希望看到的。

    至於崑崙親王，早就興奮得在看台上又蹦又跳，口中嗚哇亂叫一通，宣洩著滿漲的情緒。他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怒氣沖沖，大聲指責南影騎士團出動大騎士魯克這種行為超出了界限，可見在心中也並不看好這位神秘的龍語法師，現在這個結果真是再好不過了。要知道，他們先前還贏了兩場，所以在親王殿下看來，今天晚上他可是大獲全勝。

    南影騎士團在魯克回到芙蕾雅身邊後就撤離了，崑崙親王今晚扳回了臉面，得意洋洋的站在看台上，以勝利者的姿態俯視著騎士團的離去，同時大口稱讚著龍語法師。

    「飛龍先生，你今晚的表現實在是太棒了！你可能不知道，芙蕾雅那個小狐狸有多壞，自從她來到南影城我們就較上勁啦。當然，在公務上我們都是相互幫助的好朋友，但是在『影牙』，我們可是針鋒相對互不相讓。不瞞你說，在這方面，我常常都要吃上一點虧，而她仗著自己是騎士團的團長，那股子驕傲就別提了，別看他擺出一副冷淡的面孔，心理得意著呢——我看得出來，她是覺得自己戰勝了一位親王，今天我就讓他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強者！誰才是這個城裡真正管事的人！」

    法師恭謹的笑著，他的兜帽此時已經被取了下來，露出一副略顯蒼白的臉，那位洞察人心的大騎士給他留下的震撼和影響久久不散，迴盪在他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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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感於朋友指出人物形象不夠鮮活，這兩天在溫習大仲馬，可能語境上些微的受到影響，如覺不妥，還請留言指出，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