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一零三 晴朗的一天 文 / FR

    縱觀歷史，我們可以發現英雄從來不是形孤影只的，無論是三國、隋唐，還是宋明，那些叱吒風雲的弄潮兒們往往井噴式地出現在舞台上，在屬於自己的時間段裡，和一群親朋好友主宰著歷史的走向。是的，你沒有看錯，英雄們往往是家族式、集團式的，曹操、袁紹、何顒、張邈、吳匡、許攸、伍瓊是同學，秦瓊、程咬金、徐茂公、單雄信、王伯當、史大奈、王君廓是強盜團伙。恰當的時間段裡出現的擁有恰當才能的人，就是所謂的英雄。同一批次的學生或者強盜都能達到水準線的話，英雄們就應運而生了！

    不過別看史書上寫著這些位英雄少年時期便是胸懷大志指點天下，事實上在當時，曹操不過是個終日游手好閒的紈褲子弟，秦瓊李績也只是仗著武力以搶劫為生的犯罪團伙。當然，他們成功了，所以後來我們再看這些人的前期事跡，未免就覺得果然不同於凡人。——帶著有色眼鏡去看人，不論是看誰，那都是富有傳奇色彩的。

    及至這個後來被稱之為「一日地獄」的夜晚，所有的那些，來自不同國家、有著不同的背景和過往經歷、懷著不同目的、剛好達到了及格線的職業者們，終於在大陸沉默了幾十年後齊齊爆發，以輕歌城為——，正式踏上了舞台，開始了在世人面前的演出。

    蘇沃洛夫駕駛著魔法傀儡「j－21」漫不經心地走在幸福街的街道上，腳上的方向踏板就這麼隨意踩著，手上的操作桿輕輕扭動，操縱著「j－21」對既定區域進行著破壞。身高六米、自重五噸的大型傀儡「j－21」，在這個劍與魔法的世界中，是當之無愧的龐然大物，幾乎無敵的存在。雖然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這種塊頭龐大、採用近戰攻擊的金屬怪物在軍隊的炮火面前就是活生生的靶子，但是在劍與魔法的世界，幾乎沒有任何手段可以對其造成決定性的傷害，到了這一程度的傀儡師在戰場上，完全沒有生命危險，所需要注意的不過是天文數字的能量消耗問題。不過既然永生國度的那些「死人」願意支付費用，蘇沃洛夫也就奢侈了一把，在沒有發現敵人的情況下，直接開啟了戰爭模式，劍拔弩張地開始了拆遷工作。

    蘇沃洛夫隨手扭開了身邊的一個旋鈕，享譽全球的女高音薇薇安那天籟般的歌喉在幸福街的街道上悠揚響起：「美好的一天，你我將會相見……」

    「砰」彷彿一名淘氣的孩子，「j－21」直接將右手抓住的魔法燈捅進了一幢小樓，用力一劃，在上面破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不過與此同時這桿路邊隨手抓來的燈桿也彎曲得不成樣子，被丟在了一旁。

    「j－21」將左手探頭伸了進去，高速旋轉的探頭直接將小樓完全撕開，在飛揚的塵土和隆隆的響聲中，坍塌了下來。

    探頭頂端的小孔亮了起來，在小樓內部四下照射了一遍，將景象傳輸到駕駛室裡，蘇沃洛夫不出所料的發現裡面空無一人，如果有人的話，剛才那魔法路燈突如其來的一下就會讓他嚇得驚聲尖叫。

    沒有喜悅或者失望，蘇沃洛夫繼續前進，開始慢騰騰的破壞下一幢小樓，而對於不遠處倉皇奔逃的市民視若無睹。僱傭兵的原則就是完成老闆交代的任務，「破壞街道，殺掉建築裡的人」，那麼既然人已經不在建築裡了，就沒有必要去理會，僱傭兵是絕對不會主動去做額外工作的。

    「逃吧逃吧，你們跑得越多，我的工作就越少。」

    「嗶嗶」操作台上一顆通訊寶石亮起，作為最低級的通訊寶石，這些被稱之為寶石的東西只能一次性的使用，操作者可以在數公里的範圍內發出訊號，讓寶石發出持續數秒的光亮。而幾萬年的仗打下來，這一特性的作用早就被職業者們挖掘得淋漓盡致——按照事先的準備，蘇沃洛夫被發到了五顆寶石，第一顆寶石是通知行動開始，不過由於「j－21」那令人矚目的體型，只能在城外待命的傀儡師踏上幸福街開始正式工作的時候，其他地方的戰鬥其實已經進入了白熱化，數十條主要街道和數百條的次要街道已經數不清的小巷裡，每時每刻都有人慘叫著倒下去，而此時第二顆寶石的亮起，則是通知核心作戰人員開始朝指定位置聚集，開始進行第二階段的行動。

    「j－21」朝鐵匠鋪踹出的腳停在了空中，然後又緩緩收了回來，開始扭頭往城主府的方向慢慢走去。如果有內行的傀儡師在場，一定會驚呼「天才」！高破壞力、高防禦力這是傀儡師們的特徵，同樣的，低控制力也是：隨著傀儡體型的增加，其可控性也在進一步的降低，蘇沃洛夫剛才那看似簡單的一腳懸停，意味著他在傀儡製作和操縱上已經達到了一個爐火純青的程度，即使將歷史上所有出現過的知名傀儡師拉出來相比較，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也是兩隻手便可以數的過來。

    當然，鐵匠鋪老闆肯定不會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他只是舒了一大口氣，自己的鐵匠鋪總算是保住了，起碼在這一刻，他還是一個有家有業的人。

    「我們現在去哪裡？」山羊鬍怔怔地問道，話語中頗為淒涼，他的理髮店是第一個被拆毀的，住了一輩子的小樓在自己眼前變成了廢墟，雖然家人都在身邊，但是以後的日子想必要艱苦許多。

    「回我家！」胖子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的小飯館緊挨著瘦子的理髮店，是第二個拆遷對象，此時也是只剩下了一片殘垣廢墟。

    所以說，老實人一旦機靈起來，比誰腦子都轉得快，胖子不等他人提問，就迅速解釋道：「現在這個情況，城是絕對出不去了；如果那個傀儡再來，絕不會在拆過的房子上再踩幾下的，他們也絕不會想到我們居然又溜了回去。我家還有個地下室，裡面是儲藏食物用的，足夠我們躲在裡面十天半個月的，只要堅持到戰鬥結束，不管誰佔領了輕歌城，總不會繼續殺市民的，到時候我們都安全了。」

    不得不說胖子的這一番話很有道理，起碼在場的眾人都被說服了，所有人都立刻積極行動起來，裁縫店老闆吩咐老婆道：「你帶著孩子先去，我回店裡拿幾件衣服，如果情況不妙真的要外逃的話，說不定能混一下。」

    鐵匠也吩咐自己媳婦道：「你也帶著娃跟去，我去看看能不能掏出幾件傢伙來，前幾天城衛隊修補的一批裝備還在店裡呢，有東西在手，起碼能壯壯膽。」

    大人物、大英雄們為了名譽、財富、正義、榮耀廝殺的時候，小人物、小市民們為了生存下去，也在奮力拚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