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六章 錯位 文 / 歐陽馥雪
. 章若初同時也暗暗驚心,此役對於纖手會十分不利,自損江南分舵先不說,前有魔教後有江南聯盟,雖然江南聯盟不會公然刀兵相見,難保類似的情形不會再度發生,纖手會可謂進退維谷。
「不應該如此,跟之前計劃設想大相逕庭。」聽到他喃喃自語,章若初黛眉輕顰詢問道:「秋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看情形你好像早就知道江湖將會有驚天變故?」
章若初對於直覺有著超於尋常的反應,秋遠峰那是深有體會,她可能會從一個細節或者一句話猜測出許多端倪,可是秋遠峰卻不忍心說謊,將她攬入懷中,只得歉然道:「若初,很抱歉,我現在還不能說出來,因為我曾經答應過一個人,替他守口如瓶,不能對任何人洩露秘密。測試文字水印6。」
能讓秋遠峰若此看重,江湖恐怕沒有幾個人,除去「傲地仙」地極前輩外,就算是五湖散人只怕也沒有這個份量,既然他不想說章若初也不逼迫,靠緊溫暖的胸膛。思慮一番過後,提醒一句:「既然秋郎為難,若初也不逼問於你,只是想提醒你一句話,江湖亂世,人心最是難測,不要被人利用了尚不自知。」
論經驗閱歷秋遠峰自然不如章若初的豐富,知道她關心自己,應聲道:「你且放心,若是事情超乎原先的設想,我自會告訴你們。唉。」
見他復又沉重歎息,章若初不解道:「你在為何事憂心不安,連連歎氣?」
「獨立船頭,腦海中總不是弄不明白這一切紛爭的起源是什麼,人生不過百年,爭來爭去最後還不是逃脫不了一抔黃土的宿命。測試文字水印4。」秋遠峰的目光變得遙不可及,極目望向紛揚的白雪,「闊別一經年,對於江湖我仍然懵懂得緊,而江湖的情勢更加撲朔迷離叫人難以分辨,總覺得地極前輩給我的擔子實在太過沉重了,面對無數人的江湖,無數人的死亡,我的心中依舊迷惘,如同層層迷霧籠罩,看不見清明的前路。」
章若初踮腳輕吻他冰冷的臉頰,鳳目顯得深邃,心中思慮,約略知道秋遠峰困惑不解的原因,說到底還是他涉世不深對人性知之尚淺,款聲道:「很多人涉足江湖,都懷著一個江湖夢,如今的局勢越發緊促激盪。測試文字水印5。魔教妄圖雄霸江湖武林,碾碎無數人江湖中人的夢想,同時也成就了無數夢想,有人為之喪命有人為之瘋狂。死亡其實是一種形態而已,代表著無數個江湖夢想的破碎,投身江湖那就必須有死亡的覺悟。秋郎,我覺得你之所以如此痛苦皆是由於你站錯了位置。」
「哦,照你的意思江湖中人的死只能歸咎於自己,根本不值得憐憫同情?」秋遠峰收回極目的眼光落在章若初那張絕色姿容上,對於她的看法自己不盡贊同,而且反倒覺得她遠比自己還要漠然,那種無視於生命的淡漠,「位置,我站在不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是的,你站在錯誤的位置上看待江湖局勢,所以心中總是生出無謂的苦楚。測試文字水印3。」章若初漠然的目光直直迎上那雙不解甚是責問的眼睛,「地極前輩費心造就了你,而你懷著拯救世人的心胸與情懷踏入江湖,見到有人或死或傷就會覺得心中多添一份愧疚與哀傷,這種悲天憫人的寬廣胸襟本是值得歌頌,只不過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現在若初告訴你一句話:切莫將自己當成挽救武林蒼生的救世者,你的身份只不過一個普通的江湖武者。」
「普通江湖武者?」秋遠峰聞言愣了愣,雖然並不將自己視為普度眾生的人物,但至少憑著自己的能力盡力施為,難道這也錯了嗎?
「對,你就一個普通武者。測試文字水印8。不僅是你,我也一樣,只不過我們的能力更強更大一些而已。」章若初摟緊他的胳膊,姣美的臉龐皆是一派平靜恬淡,「我之所以這麼說並不意味著逃避應該肩負起的責任,只是在為天下蒼生之前,你更要明白一件事情:先為自己奮鬥。若是你以天下人之心為己心,就算你功參造化,有天大能耐,一顆心勢必傷痕纍纍,畢竟天下的事情豈能盡如人意。」
秋遠峰若有所悟,章若初的話確實另有一番道理。測試文字水印3。學武為何?很多時候習慣了從大處從高遠崇尚的立意出發,崇尚高遠並沒有錯,只知若是時時刻刻心懷心念他人疾苦,自己就先要累倒,遑論拯救什麼了,畢竟人只是人,不是神。
聽了章若初一番言論,秋遠峰心中的迷茫濃霧瀰散變得輕薄,心情也輕鬆許多,懷中佳人心思精靈剔透,自己心中所念她早就猜到出言寬慰,香了她一口,油然道:「若初,有你在身邊真好,得你為妻也不知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
「姻緣天注定,若初既然遇見你,既不能怨天尤人,只能乖乖地做你的好妻子啦。」章若初媚眼一瞟,嬌聲盈盈,不過念及日後不利形勢,黛眉輕顰,「秋郎,魔教勢必報復於纖手會和江南聯盟,我們更是首當其衝,你有何應對之法?」
「嗯,這是當前最緊要的事情,不過我心中大概有了對策,成與不成還要看我沒有看錯仁殤的為人性情。測試文字水印7。現在最讓我擔心的是江南聯盟的態度,易塵和冷霜醒了沒有?」
「哼,纖手會分舵覆滅與江南聯盟脫不了干係,若不是苦無人證,我早就登門質問。」章若初心思聰慧早就看出來此役唯獨江南聯盟獨得其利,凡事無利不早起,江南聯盟有心算計,若非鐵證如山他們自不會輕易承認。
抬頭望見遠處燈火輝煌,巨船即將靠岸,秋遠峰乘風破浪泛舟江海的閒情逸致終於到了盡頭,歎了歎道:「闊別一年多,再次回來的心情卻是大大不同,一想到將要面對的對手以及眾多江湖人士的性命,還不是說放就放得開。測試文字水印4。」
章若初微微一笑,側身對旁邊的陸怡香道:「陸姑娘,一路上可能遇到魔教中人的截殺,我們在前面開路,你與依雪保護易塵和冷霜。纖手會沒有派人前來接應,恐怕現在正受到魔教的攻擊。」
陸怡香眼眸精光閃現,背負起不省人事的易塵,咬牙道:「你放心,我一定保護他們的周全。」
蕭依雪背起冷霜用一條白綾緊緊綁住,「他們兩人一息尚存,吊著一口氣,已經不能經得起一絲傷害,我們會注意的。測試文字水印8。」
四人準備棄船登岸,豈料從一樓船艙裡衝出一女子,哭聲求嚷:「秋公子,求你帶我一起走吧,我不想回到塞外,麗娜已經無顏面回去見家兄和親人。」
秋遠峰皺起了眉頭,麗娜是他們乘著東南風逆行運河返回時,路上遇見一異族女子從青樓裡跳窗逃跑,正巧落到他們船上。麗娜認出秋遠峰,於是講述了來到江南之後的經過。
原來麗娜跟著江少南來到江南,以為江少南對她真情真意,一腔情思悉數在他身上,可江少南是何許人也,豈會對一個頗有姿色的卻又不懂風韻情調的塞外女子看重,若不是念在她曾經替他求情的份上早就棄如敝履,最後玩膩了將她賣到青樓,任其自生自滅。測試文字水印9。
看見秋遠峰為難,陸怡香特別同情她的遭遇,對江少南更是恨之入骨:「秋大哥,麗娜的遭遇著實可憐,你就答應好麼?要不然讓她做我的丫鬟,幫忙照顧昏迷重傷的易塵和冷霜,你看行不行?」
歎了歎,秋遠峰頗顯為難:「不是我不想答應,陸姑娘你也知道我們將面對的是死亡威脅,決定讓她回到家鄉,忘記過往,過著平平淡淡的牧民生活,也不失為一樁功德。」
「不,我不回去,求求你了,秋公子。」麗娜痛哭流涕,撲到秋遠峰面前百般求饒。「也罷,或許她暫時想不開,等過段時間也許等她想明白了,自然會回去。」秋遠峰扶起麗娜同意說道:「那好吧,你跟著陸姑娘幫她照顧受傷的病人。」
五人離開精緻堂皇的船舫,沿著崎嶇小路潛行,山路對於秋遠峰等人並不艱難,可是麗娜卻是緊緊跟隨,硬是不出聲叫苦。如此默默摸黑走了半個時辰,終於來到透過斑駁樹影依舊可見燈火輝煌的纖手會總壇,不過此時,纖手會卻是殺伐陣陣,兵器交擊聲,怒吼聲,慘叫聲,聲聲不斷,殺聲震天。濃烈凝重的殺氣籠罩四野,雖然隔著百步距離,麗娜的腿腳不禁不由自主地打顫。
秋遠峰傾聽一會,輕聲道:「果然不出所料,魔教大舉進犯,來勢洶洶,雙方激戰相持不下。唔,這等沉重的威壓,恐怕······」
章若初也感應到前方百步有三股強悍的無形氣勢正在慢慢凝聚,其中一股更是以泰山壓頂的凝重氣勢壓制全場,同一時間纖手會竹林裡面一股浩然凜凜正氣也不甘示弱地與之抗衡,場中打鬥拚殺嘶吼聲漸漸沉靜下來,看來之前一番惡鬥是普通高手的廝殺,接下來便是頂尖高手的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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