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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三十三章 深入虎穴(中) 文 / 歐陽馥雪

.    第三十三章深入虎**(中)

    「哦。」朱雀凝重的面色稍緩,環視眾人,「大致情形我已知曉,你們之中有人是青樓頭牌或者花魁,所得到的信息靈通快捷,不過未能深入。嗯?看來江南聯盟封鎖消息的手段甚是高明,也許值得與他商榷一番。好了,江南聯盟這方面我會另派人去辦,此事不由你們操辦。其實本堂此次親赴江南主要是為了兩件事情,此事關聯甚大,你們必須小心行事,絕不能有絲毫疏漏怠慢,聽明白了嗎?」

    在場諸女聽見朱雀說得嚴重,心知事情不一般,紛紛當眾表態,一白衣淡妝麗人因諾道:「但請堂主吩咐,屬下自當守口如瓶。」

    見朱雀輕鬆省略掉江南聯盟方面之事,陸怡香心下存疑,或許這才是她親下江都的初衷。

    「前段時間你們對聖教敗北的消息有所耳聞,天山一役,跟去的人死傷過半,那些皆是教中精銳,所以聖教及四堂需要重新注入新鮮血液,對你們來說這可是極為難得的機會。7。我相信艷紅的眼光同時對你們很有信心。」

    朱雀眼眸閃了閃,略一頓肅容道:「一直以來,聖教四堂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都甚得尊者器重,然而最近教內局勢對朱雀堂越加不利,一些重大行動沒有朱雀堂的份,所以這次行動你們一定要盡心盡力將事情辦得妥妥當當,莫要讓本堂和尊者失望。」

    「是,屬下拚死效命。」諸女神情肅穆,陸怡香亦是跟著垂頭應諾,俯首之際忖道:「原來魔教內部亦是爭權奪利,不乏明爭暗鬥,如果自己表現出色進入魔教內部,有可能真想將這股暗湧撩撥得更猛。」

    朱雀接道:「這件事是針對一個人,第二件針對一樣東西。」

    「一個人?」一濃妝艷抹女子問道:「堂主,是否需要屬下動手?」

    朱雀搖頭盈盈一笑:「不用。1。有關於人的事情只需要你們多加注意,特別是細節方面不能籠統含糊,更要確信其真實與否,還不能露出破綻。此人來頭甚大,所以失敗的話本堂不說後果你們應該很清楚。」

    什麼人令堂堂魔教堂主如此驚懼,淡妝麗人眨了眨水靈眼眸,很是好奇:「堂主,那人是誰竟有如此大的派頭?」

    朱雀內荏的表情也落入陸怡香眼中,同時亦被她的話挑動起好奇心,恐怕江湖名門大派的掌門親臨也未必有此效果。

    朱雀明亮的水眸閃過一絲懼色,輕吟道:「聖教主執教:無相。」婉轉優雅的語調不再,顫慄的嬌音似在痛苦呻吟。

    諸女聽聞不由得愣怔一下,饒是陸怡香亦是面露不解之色。一綵衣麗人失聲道:「堂主,是要我們監視無相主執教的一舉一動?」

    「不錯」朱雀微頷螓首,「這是尊者的意思,本堂亦不知尊者其中深意,不過只能照辦。3。」

    「可是······」艷妝麗人略顯遲疑,為難道,「可是屬下未曾見過主執教模樣,也不知他現在何處,行動起來困難不小。」

    朱雀想及無相主執教那不化的死灰色老臉,一身鬼神莫測的玄功,自從她加入魔教起勝任朱雀堂主一職就未見過此人露過武功,但看不可一世的黃天、張振宇對此人小心謹慎,就知此人的武功修為造詣絕非頂尖而已。若非必要,朱雀亦不想攬下此事,但尊者臨行前吩咐自己務必辦到。

    「無妨,事情也並非你們想像中那般複雜。過些時日,主執教會來到江南,那自會有人通知你們,而主執教必然會有一番動作。我不要求你們關注他的舉動,畢竟他的武功到達何種境界,說實話連我也不知,所以不等你們走近只怕早已死於非命。7。你們所要做的是暗查他行動背後的真偽與否。」

    「原來如此,還屬下提心吊膽虛驚一場。」艷妝麗人輕吁口氣,伸手撫了撫胸前的高聳,那嬌媚的姿態伴隨跳蕩的幾縷青絲若是在青樓酒肆必定迷倒一大群人。

    諸女同樣暗自長舒一氣,事情遠比想像的簡單。陸怡香驀地輕聲發問:「為什麼要屬下監視主執教的行動?」

    此言一出即刻引來朱雀幽寒森森的目光,但見她肅容沉聲道:「禍從口出,切記。你們所處的環境十分惡劣,稍有不慎即有性命之虞。有些事不是你們職責範圍之內的,最好不要多問,免得引火燒身。以後不要再問類似的問題,你們只要把事情做好就足夠了,明白嗎?」

    陸怡香忙不迭垂頭:「屬下知錯,下次再也不敢多嘴。」

    朱雀定定地注視她足有片刻,嘴角牽動莫名笑意,「接下來那件東西卻是要經過你們的最來演繹,與不動聲色間傳遍江湖各個角落。7。」她時而肅容,時而嬌笑,一時令人眼神錯亂。

    艷妝麗人掩嘴輕笑道:「青樓酒肆本就是轉播消息最快、流通最廣的地方,再經過我們添油加醋,繪聲繪色一番,不出三日必定傳遍大江南北。」

    「那麼,堂主需要屬下說的那樣東西,又是何物?若是不足為奇的東西就算再什麼繪聲繪色怕是吊不起眾人的胃口。」淡妝麗人眼望案幾上造型精緻的瓷杯,眼中掠過一抹精明之色。

    陸怡香不由朝她投去驚鴻一瞥,看來此女並未被環境所限,腦中依然清醒得很。而此時朱雀卻默然無語轉首望向窗外煙波浩渺朦朧隱約的湖水,畫舫猶如一葉浮萍蕩漾起伏,波瀾絞碎鏡面留下斑駁玉碎,銀光乍然迷離,她竟一時出神。

    諸女見狀相顧無言,頗為奇怪此時的她何以流露緬懷之態,臉上露出寂寞的表情。3。

    此時朱雀的心神回到先前,江北的行動原本預計需要一月勉強完成,哪知不過數日玄武突然返回聖教,兩人相見自是一番巫山**,其間玄武講述了在少林寺所見所聞,而她同時深知聖教比之龍潭虎**更加凶險。

    記得一年前朱雀曾經參與佈局陷害秋遠峰一事,那是她不過臨時客串妓院老鴇,至於其他無從得知,後來只知道秋遠峰被逼遠離江湖。

    仁殤尊者究竟藏有多少殺手鑭未露於眾人之前?僅僅憑靠兩個神秘女子便將江北大小幫派殺得落花流水,聖教的聲威無以復加,江湖武林無不談之色變。

    朱雀再想及仁殤手上那件令無數江湖人士夢寐以求的寶物竟被當成兒戲的工具,自己簡直妒忌的要命。私下喟歎,一時間以往的壯志雄心消散於無形,自己混跡江湖的初衷到底是為了什麼?這個問題直面逼來,一直拷問自己。8。

    淡妝麗人輕咳一聲,小心提醒:「堂主,堂主?」朱雀聞聲回神,環視諸人,微微一笑道:「剛才一時失態。嗯,我有些問題想問你。」

    「堂主請說,屬下一定知無不言。」諸女忙垂首應允。

    朱雀喟然一歎,道:「不必如此拘謹,放鬆點,這是私人問題與教務無關。」

    淡妝麗人略一欠身:「堂主對我等有知遇之恩,但請吩咐,屬下必從實回答。」諸女臉上顯露感激神色,陸怡香心神一凜不免困惑,魔教肆意殺戮,犯下無數滔天惡行那是人所共知,為何這些看似與人無害的纖弱女子對惡名昭彰的魔教魁首心存感恩?

    朱雀微微點頭,歎了聲:「很簡單,你們浪跡江湖的初衷是為了什麼?我知道你們在未遇見艷紅之前的境遇,相對現在,一旦你們的身份暴露,那時就是死期,這個江湖遠比之前的要凶險千萬倍。3。」

    諸女一怔,顯然預料到朱雀堂主竟有此一問,頗感意外,真如她所言這已經不再教務範圍了。

    淡妝麗人眨了眨靈動水眸,望著朱雀秀美臉龐隱隱露出的神情,眼中掠過一絲奇怪意味,垂首冥思片刻,首先說出:「屬下本不想涉足刀光劍影的江湖,無奈為生活所迫被賣到青樓,做了個打雜下人,待到年長時老鴇見我頗有姿色便逼迫我接客。有一次因受不住客人無端非人的得罪了權貴,幸虧艷紅姐相救才沒給活活折磨死。」

    「可是你爹娘將你賣到青樓?」朱雀輕柔舒緩的聲調,落在陸怡香耳中竟是晴空霹靂悶雷轟鳴,神情一滯,愕然道:「怎有可能?!」

    那淡妝麗人平靜俏臉上透出異樣複雜的神色,眼角濕潤,頷首道:「是的,連年戰亂,背井離鄉,無依無靠,而我又是最小的,所以······」說到此處,顯然觸及內心的傷痛,哽咽抽泣,好一會兒淡妝麗人方才拭去眼淚,「我只是多受了些皮肉之苦,命還算好的呢。4。有些姐妹被賣到大財主或者權貴家中,一輩子受盡蹂躪折磨,過著永無天日的苦日子。」

    「說的不錯。」綵衣麗人轉首凝眸,眼中也流露淒婉的哀傷,淡淡的聲調,「戰禍無休止,烽火連年,身處亂世能保住性命就算不錯的了,像我們在青樓能享受薄情負心男人的吹捧,稍稍搔首弄姿,巧笑倩兮便把他們迷得神魂顛倒,金錠銀子嘩啦啦打了水漂,呵呵。你們說呢,天下女子有幾人能有這般好運?」

    朱雀黛眉一挑,說道:「你一定是因為男人才進入青樓的吧?自甘墮落與被逼無奈可是截然不同的境況。」

    綵衣麗人怔了怔,倏地蛾眉一豎,緊咬貝齒,「天下男兒皆薄倖,沒一個好東西。9。當初我為他放棄了富貴榮華,不顧家人反對硬是與他相愛。他要考取功名,我散盡珠寶首飾替他籌足進京的盤纏;為求一官半職,我不惜清白身子替他打通官路。最後他終於官運亨通,通達權貴。我苦候多年,豈料竟換來一紙休書。那倒也罷了,還怕我抖露他陳年舊事,將我賣到青樓,做那人盡可夫的,那時自不會有人相信一個青樓女子的申述。」

    「哦?」聽得如此人間慘事,朱雀魅惑眾生的臉龐居然隱現笑意,紅唇輕啟施施然道,「遇到艷紅,等你武技略有所成之後就回去殺了那薄情人?」

    綵衣麗人痛苦地搖頭,「我曾經去過,當我提劍要殺人時,他嚇得屁滾尿流,磕頭跪地求饒,看到他如此窩囊的模樣我只想吐,殺了他倒髒了我的劍。忽然我有些不明白了,以前我怎麼會愛上這樣的男人?」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回到青樓?」

    綵衣麗人哀婉一笑,笑容中儘是淒然,「淪落風塵又有什麼不好,起碼衣食無憂。看著那些出入青樓的男人,不論王孫貴胄、販夫走卒,那副猴急醜陋的樣子,我看了就開心,愚弄這些自動上門的臭男人不是很有成就感麼?」

    朱雀再歎一聲,對另外兩女問道:「你們呢?」

    花衣麗人久久不曾開口,這時方才垂淚搭話:「大致相同,細節有過之無不及,請恕屬下不願提及傷心事。」

    陸怡香靜靜聽完,只感到心緒無端混亂,真想不到眼中的一切竟有如此醜陋的黑暗一面,見慣了華麗美好的表象,宛如眼前這風姿綽約、我見猶憐的俏麗女子,艷麗盛裝之下,她們的身世竟是如此悲慘淒涼,一時間她難以接受。

    淡妝麗人見她神情悲苦猶在自己之上,便以為她也經歷許多辛酸往事,遂不忍心道:「好妹妹,莫要傷心,你不想說就不說了。」見她年紀略小、同為天涯淪落人又是一起為朱雀辦事,這一聲好妹妹叫得極為自然。

    朱雀看著兩人似笑非笑,舉起酒杯:「來,把酒喝了,以前的舊事甭提,眼淚也別為負心人流了,都不值得。」

    諸女收斂悲苦情緒,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玉手纖纖綵衣飛揚,場面頗為壯觀。

    唯有陸怡香呆呆出神似乎沉浸在個人世界中,彷彿忘記所處環境,酒杯只是自然端起停在嘴唇邊卻久久沒有喝下。

    諸女見狀大感奇怪,紛紛注目於她,眼前這位陌生的姐妹給她們的感覺很不一樣,不僅沒有風塵女子的氣息,甚是連一些習慣性細微動作都未曾發現。本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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