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七章 緣起白狐 文 / 歐陽馥雪
. 諸葛神相歎息一聲「也算是吧人之旦夕禍福豈能預料。若不是我經過雪山偶然遇見你爹聽他提起你的事情也許你的父母便不會喪身沙漠而你的命運偏離既定軌跡。」
「事情皆因我而起?」秋遠峰愣了下詢問「我爹對你談起什麼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秋雄天談起你的時候顯得非常高興與自豪那是身為人父對於兒子出色表現而感到無比的驕傲自豪至今老夫記憶依然深刻。他說起你九歲那年獨自深入雪山餓了一天一夜抓到一隻白尾靈狐。一個九歲大的孩子竟能抓到大雪山最狡猾的動物實難令人相信就算經驗老道的獵人也很難抓到更何況你不借用任何抓捕工具。」
秋遠峰冷硬臉上倏地泛起一絲笑意任何孩子聽到父母由衷稱讚之言心底總感到無比驕傲自豪。
「我聽說之後對你很感興趣於是便對另一個人說了。」秋遠峰伸手輕輕撫摸腰間木劍道「就是這柄木劍的主人?」
「不錯確切的說他是我的師傅他聽到之後便令我前往尋找你委以重任。」「這與我爹娘何干?」秋遠峰目視凶光直逼著諸葛神相。
「確實與你爹娘無關奈何天意弄人偏偏遭逢不測實非老夫意料。」
「若是沒有你若是你不去找我爹娘他們就不會葬身荒漠你說是嗎?」「確實如此。」諸葛神相一聲長歎言語噓唏。
「若非你的出現疼愛我的爹娘就不會慘遭不幸棄我而去原本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便不會分崩離析頃刻之間支離破碎而我過著無憂無慮悠閒自在的世外桃源生活更不會變成無依無靠無家可歸的孤兒。可是這一切全都因為你的出現變成我腦海中無法磨滅揮之不去的噩夢。」秋遠峰想及往昔幸福愜意的山居生活可是在諸葛神相出現的一刻起一切全都改變莫名憤怒皆由此而來。
「無憂無慮悠閒自在的生活?難道不想成為人人敬仰受人尊崇的一代大俠?」
秋遠峰咬牙切齒「如果一代大俠之名必須以我爹娘命喪黃泉為代價區區一代大俠之名有何意義?」
「唉至今你還是不瞭解你父親的良苦用心。」
「誰說我不明白我爹的苦心正因為我深深體會到父親的良苦用心方才有今天的我。」
「如此說來你該尊稱我一聲師兄。」
「哼師兄?」秋遠峰冷硬道「我並非拜在你師父門下他也並未收我為徒。你可知道他沒有教我一招半式只是總領提綱向我闡述何謂劍道。我的劍法是憑著我的毅力加之家父慇勤敦促方有今天的我。換句話說我不懂得武功是什麼可我知道最有效的殺人手法。」
「你不懂武功卻最會殺人?」「是的說到底我不過是一個只會殺人的工具罷了。」秋遠峰自嘲一笑神態蕭瑟。
「你太激動了對於他你難道沒有一絲感恩之情?」諸葛神相輕聲歎息。
「激動?任誰在面對宿命時還能保持鎮定冷靜的態度。感恩自然有了若是沒有他的幫助便不會有今天的我。」
諸葛神相急促喘了口氣「那你的使命?」
「那是我爹的遺願我就算不惜犧牲性命也會全力以赴這點你大可放心除非我一命嗚呼。」
「咳咳以你今時今日的武功造詣能夠取你性命的人恐怕不多了。」
「不多幸好目前為止加起來不多吧。」秋遠峰冷冷一哼「你說完了嗎還有什麼事情需要交代清楚?」
諸葛神相歎了一聲「容我想想。」便閉目思索。
經過一輪交談秋遠峰腦中清明許多見他閉目凝神靜思這才走到五湖散人身前倏地跪下「徒兒冒失頂撞師傅您老請師傅責罰。」
從他們的談話中五湖散人大約知道事情起始梗概暗忖原來他十三年前所說那個突然造訪他們隱居之所的不速之客便是諸葛神相正是諸葛神相突然出現改變了他的一生不過事情並非要到諸葛神相必須以死方能解決的嚴重地步唉。
五湖散人不禁噓唏將他拉起勸慰道「遠峰師傅不想責怪你什麼只不過諸葛神相俠名遠播在武林中舉足輕重澤披江湖。你父母的死即已發生窮追無用且事情不能歸咎於他身上若有諸葛神相主持江湖大局人心所向現今江湖混亂動盪的局勢將會大有好轉看在師傅的面子上能否讓他一步?」
秋遠峰垂首不言良久才道「師傅這是我跟他之間私事尚請師傅見諒不要過問好嗎?這令徒兒左右為難進退維谷。」
五湖散人愣一下知道勸說無用歎了歎不再說話。
這時諸葛神相忽道「我還有事說出你下一步行動計劃。」「上嵩山少林寺。」
諸葛神相搖頭道「不必去了去了也屬徒勞。我要你去另一個地方。」「這是你將死之前最後的遺願?」秋遠峰轉身回首兩眼直直盯著他。
見到諸葛神相頷首點頭秋遠峰答道「好我答應你。說吧是什麼事?」
諸葛神相定定注視著忽道「我告訴你一個地方你前往尋找天清神尼若有神尼相助你們有五分勝算。」
「當今佛門高人竟不及他?!」突然多情劍易塵驚呼出聲一臉不可置信。
秋遠峰看著諸葛神相喃喃自語「我本不想殺人示威奈何有人偏偏不肯聽話。」說著右手緩慢滑向腰間黝黑木劍。
諸葛神相兀自嗟歎眼看著秋遠峰的手伸地很慢無形中散發出陣陣令人窒息的凜冽殺氣。屋內諸人都不由屏住呼吸心臟忽地猛烈跳動腦中耳際只剩下急促激烈的砰砰巨響聲就連老一輩高人亦感呼吸困難那陰森恐怖的殺氣侵人肌膚整個人如墜冰窟。
修長穩健的手在空中滑行很慢宛如情人溫柔多情的手但是眼前卻是要命的手。諸人大氣不敢喘息多情劍易塵身處滔天殺氣中心只感到森冷殺氣正鋪天蓋地似翻江倒海的巨浪席捲而來壓著他渾身不能動彈。
易塵瞳孔劇烈收縮手裡掌心沁出冷汗雙眼直呆呆望著秋遠峰那支要命的手彷彿那隻手一停就意味著他的生命就此終結。
手還在有條不紊划動易塵似乎覺得活夠一百年在恐懼、戰慄、害怕中活了一百年。十八歲出道江湖至今他次品嚐恐懼的滋味或許也是最後一次。
屋內每個人都在看著那支溫柔致命的手彷彿那是一隻帶著奪人眼球充滿魔力的手。
靜還是靜死一般的靜寂。
易塵不是輕易束手之輩他也有他的驕傲和自尊不過在如此沉寂壓抑卻又猛烈沉重如同泰山壓頂的殺氣中他好像忘記了反擊呆呆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似在等死。
紅燭不停燃燒滴著血紅淚珠兒每個人的面容格外凝重。
外面是料峭寒冷初冬站在易塵身邊的唐昊卻感到背後沁出的冷汗將背部打濕猶似一條小溪涓涓細流整條脊髓涼颼颼地靈魂彷彿在凜冽寒風中戰慄隨時有湮滅的可能。
四寸、三寸、二寸、一寸!秋遠峰眼中皆是冷酷漠然他的手緩慢接近以不緊不慢按著它的速度均勻滑動。
多情劍易塵額頭眉心沁出豆大汗珠嘀嗒嘀嗒墜落到實木地板上嘀嗒之聲隨時有可能消失。
半寸!驀地一隻蒼白無血色枯瘦的手穩穩地抓住那只正在移動的手秋遠峰眼中勁**光冷冷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