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章 醜聞 文 / 斷魂笛

    陸森神秘地笑了，石破天驚地問道：「老龐，你知道薛瑤就是銀鈴雪妖，對吧？」

    龐世雄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澄清道：「我不知道！銀鈴雪妖是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好，你現在知道了。」陸森不客氣地將一張床上的髒衣服扔到一邊，坐了上去……

    「你想怎麼樣？」龐世雄見事情躲不過了，索性攤牌。

    「聽說張佳最近在打聽薛瑤的事情？」陸森問道。

    「是啊，薛瑤現在人氣正盛，李文華形勢堪憂，張佳跟李文華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要是李文華沒法連任，他的副會長也當不成了，所以他才這麼費心地挖薛瑤的醜聞。」對學生會長選舉的事情，龐世雄倒沒有避諱。

    「很好，現在你的好事來了，你去賣個情報給張佳，告訴他薛瑤就是銀鈴雪妖，他肯定會很感激你的。」陸森說道。

    「開什麼玩笑，我寧願得罪張佳也不會說這事的，薛瑤要是知道了我就慘了。」龐世雄擺手道。

    「在告訴張佳以後，你可以讓你的人四處散播這個消息，謠言一傳開，就很難查到你的頭上了。我向你保證，薛瑤不會找你報復，你放心去做好了。」陸森信誓旦旦地說。

    龐世雄考慮了片刻，拒絕道：「為了賣張佳一個人情，而去得罪薛瑤，這事不值得，我不會去做的。我不明白，薛瑤不是你馬子麼？你為什麼要放出這種對她不利的消息？不想讓她當選會長麼？」

    陸森搖了搖食指，說道：「正相反，這是我的計劃，目的就是為了讓她當選。薛瑤是銀鈴雪妖的事情，即使現在不透露給張佳，他早晚也能查到。如果被他自己查到了，拿來當作最後時刻翻盤的籌碼，薛瑤的處境就會很艱難。所以我要提前把這個消息賣給他，這樣才有足夠的時間來消除這個消息的不良影響。」

    「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告訴他？」龐世雄質疑道。

    「現在很多人都知道薛瑤是我的女朋友，我去告訴他，他就會起疑心了，說不定會看穿我的計劃。」陸森解釋說，「我這兒還有一條關於楊林的醜聞，你想辦法賣給范清風。」

    龐世雄這下徹底摸不著頭腦了，一頭霧水地問：「你賣完了馬子，又來賣哥們？你到底想幹嘛？」

    「你別管那麼多了，反正消息是我白給你的，不管賣誰，好處都是你的。」陸森站起身，離開了這間環境污染嚴重的宿舍。

    *

    一天之後，華浦中學的學生會長選舉形勢風雲突變，午餐時，學生食堂的電視上突然播出了一期校電視台緊急錄製的節目，李天祐表情嚴肅地出現在螢幕上，用新聞聯播般的腔調說道：「大家好，我是李天祐。現在是學生會長選舉期間，我本不願給競爭對手抹黑，但是我更不願意看到同學們被某些虛偽的人欺騙，而錯誤地選擇了不應該成為會長的人，那將是我們這所學校的災難！」

    「說得真是冠冕堂皇。」陸森嘲弄地評價道，「哎，你別把肉夾給我，你會營養不良的！」

    薛瑤坐在陸森對面，笑盈盈地說：「吃肉會發胖的，我要減肥啦，你每天訓練那麼辛苦，應該多吃肉。」

    食堂裡的學生們都仰頭盯著電視螢幕，只有這兩人在沒羞沒臊地打情罵俏。

    李天祐繼續說道：「我也是今天剛剛得到消息，經過核實，這條消息竟然是真的，是關於薛瑤同學的。」

    薛瑤拿勺子的手定格在了空中，臉色變的煞白。

    「我們的薛瑤同學，竟然就是雲海市大名鼎鼎的女流氓，銀鈴雪妖！」李天祐終於拋出了這條爆炸性的消息。

    薛瑤手中的勺子掉在了桌上，她閉上左眼，低下頭，不敢看陸森的臉。

    「我們怎麼能容忍一個混黑社會的女流氓來當學生會長？作為學生會長，首先要行得正，立得直，以身作則，給同學們樹立一個好的榜樣。我無法想像一個混黑社會的學生會長會把同學們引導向什麼方向，會把我們學校變成什麼樣子！」李天祐義正辭嚴地說。

    「森哥哥，對不起。」薛瑤低著頭，嗓音微帶顫聲，「他說的是真的，我就是銀鈴雪妖。我怕你因此而討厭我，一直沒敢告訴你……」

    薛瑤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微不可聞。她突然很想跑得遠遠的，躲開這會讓她心碎的審判。

    陸森抓起了她的柔荑，輕輕地分開那纖纖玉指，兩人的十指相扣，緊緊握在了一起。

    「傻丫頭，管你是不是銀鈴雪妖，你永遠都是我的瑤兒。」陸森輕聲說道。

    薛瑤聞言睜開了眼睛，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像是想笑，又像是泫然欲泣。

    電視螢幕上，李天祐又講了很多抨擊薛瑤的話，提議取消薛瑤的選舉資格。接著，范清風和楊林也出現在鏡頭前，兩人表態支持李天祐的提議，落井下石地發表了一些攻擊薛瑤的言論。楊林的言辭尤為激烈，他直指學生會長候選人初選的資格審查把關不嚴，以至於混進了這樣的害群之馬。還聲稱「每一個有正義感的學生都應該堅定立場，不給薛瑤投票」。

    都不重要了，這些人批評得再凶，又有什麼關係？薛瑤暗想著。有森哥哥支持我，就足夠了。

    「瑤兒，你還記得我給你設計競選方案時說過的話麼？」看到薛瑤的表情漸漸恢復了堅定，陸森適時提醒道。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做好我自己，我心中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要計較利益得失。」薛瑤說完之後，詢問似地看著陸森。

    「沒錯，做好你自己，只要做到這一點，他們誰都沒希望勝過你。學生會長的職位，簡直就是為你量身打造的。」陸森鼓勵道。

    *

    當天晚上，校電視台才找到薛瑤，來讓她為這個事件向學生們作出解釋。李天祐和張佳這一手玩得相當毒辣，他們操縱校電視台，故意沒有邀請薛瑤參加中午的節目，使她無法馬上為自己辯解，經過一下午的討論，薛瑤的反面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了，這時才給薛瑤辯解的機會，已經很難改變什麼了。

    薛瑤的辯解很簡短，她先說明了自己以銀鈴雪妖的身份做過的事情，接著用低沉的語調說道：「很抱歉之前沒有告訴同學們這些事情，我絕不是有意欺騙大家，因為這些事情對我來說，是一段充滿痛苦的回憶，我要遠離它們，將它們埋在腦海深處，想開始一段嶄新的人生。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初的銀鈴雪妖，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一學生，如果硬要說我有什麼不普通的地方，那就是我想成為學生會長，為同學們的利益而奮鬥，為自己的夢想而奮鬥！我不會退出選舉，因為我認為我還有資格得到同學們的支持！我要說的就這麼多。」

    每間教室裡的學生，都在盯著電視螢幕上的薛瑤，靜靜地聽著她的辯解。直到她講完最後一句話，良久，才有人開始討論。

    二年級四班的教室裡率先亂了起來，伊蘭紅月在薛瑤剛剛講完時，便一反常態，毫無淑女風範地大聲喊道：「薛瑤，我支持你！」

    三年級的幾個教室裡響起了一片噓聲。

    一年級七班的教室裡，則是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二年級一班的教室裡最為特別，他們關掉電視後，便安靜地上起了晚自習。楊林的競爭對手，陸森的女朋友，薛瑤的身份使他們不論支持還是反對，都會得罪其中一人。而且這兩人也沒有說話，於是他們聰明地選擇了沉默。

    薛瑤的銀鈴雪妖身份，使她的支持率雪崩般地下降，選舉的形勢變得撲朔迷離。

    *

    第二天中午，學生餐廳的電視上又播放了幾段很黃很暴力的演講，先是范清風披露了楊林在一年級時曾經去夜總會尋花問柳，還言之鑿鑿地說出了準確的時間和地點，如同親眼所見一般。而楊林確實在那時候與陸森一同去過金碧輝煌夜總會，一時間有口難辯。然而之後李天祐的演講卻將范清風也拖下了水，他指出，范清風曾經利用職務之便，勾掉了一個同班好友的違紀記錄，而且還拿出了相關文件的複印件作為證據。鐵證如山，范清風也難以抵賴，讓他慶幸的是，之後楊林的講話又幫他轉移了學生們的注意力。在講話中，楊林指責李天祐在上一次選舉中，與校內部分混混學生勾結，使用暴力威脅另一個候選人退出選舉。

    一時間，三人陷入了混戰，只有薛瑤沒有發言，也沒有受到攻擊——三人都認為她已經沒有多少威脅了，將她遺忘了。

    然而在這一天的晚上，薛瑤卻又出現在了電視螢幕上。

    「我要澄清兩件事。」薛瑤平靜地說。

    就在眾人以為她要再為自己辯解一番時，薛瑤出人意料地說道：「第一件事，是關於楊林同學的。去年他的確去過金碧輝煌夜總會，我也看到了。」

    學生們一陣嘩然，捕風捉影的消息並不能使人深信不疑，但有確鑿的證據就是另一回事了。之前楊林激烈地抨擊過薛瑤，現在薛瑤終於要開始復仇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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