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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一枝獨秀·萬卷歸一 第386章 咆哮 文 / 薪愁龍兒

    第386章咆哮

    這次李瑁沒有說話,頭深深的低了下去,似乎是想些什麼,又似乎是對自己的這種窩囊怨恨,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李瑁被李靈兒的話深深的傷到的。試想一個王爺在自己最頹廢的時候,被一個女孩這樣說,而且還說的義正言辭,而且語氣還是戲謔似的,這時候的人往往是頹廢的,而李靈兒這樣說無疑就是火上澆油。

    不過這油卻是澆對了,而且這李靈兒的話壓根就不是跟蘇果學的,而是王一飛教的,王一飛故意讓人演了這麼一齣戲,所以李靈兒才這麼能說,不過讓王一飛意外的是,這李靈兒演的還真是挺好的,這演技連王一飛都差點以為是真的。

    至於王一飛為何要澆這股油,顯然也並不是沒有原因,這李瑁對楊玉環的感情,王一飛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點的,但是楊玉環肯定是要嫁給李隆基的,憑借李瑁的這個性格和他對楊玉環的感情,說不定到時候就真的做了什麼傻事兒,所以王一飛才這樣鄙夷李瑁,讓李瑁自卑,讓李瑁感覺自己配不上楊玉環這樣的女人。

    其實王一飛原本根本就沒有這個想法,他也懶得管這些事兒,畢竟即便是做的再好,這事兒也不可能給他帶來一毛錢的收入,而且說不定還遭人唾棄,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現在要一門心思賺錢拉勢力,這樣才能跟李隆基分庭抗禮。

    不過王一飛不去找李瑁,這李瑁到是自己找上門來了,大晚上的趴自己門口,而且還拿著一個綠帽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王妃跟他父皇有染的事情,真是招搖過市。所以王一飛就打了這傢伙三巴掌,不過打了李瑁三巴掌以後,王一飛卻是怎麼都睡不著了,而且他也感覺自己有必要讓歷史重回正軌。

    所以就勸導李瑁泛起楊玉環,讓李瑁早點撒手,你丫配不上楊玉環,你就是個窩囊廢,這才有了早上這一齣戲。不過俗話說,個人有個人的想法,人家李瑁也有自己的想法,雖然被李靈兒和王一飛嚴重的鄙視,李瑁也是極度的頹廢。

    但是人這時候往往會出現兩種情況,一種就是直接頹廢的想『自殺』,然後直接頹廢死,這一種也是王一飛想看到的,但是另外一種就是激將法,按理說王一飛這樣說根本就是赤果果的鄙視,但是這種鄙視卻將李瑁內心裡面那種前所未有的自尊感給激發了出來。

    李瑁低沉著頭,他想,自己為什麼這麼廢呢?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呢?自己為什麼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自己這個王爺為什麼當的這麼艱難呢?連一個所謂的樂師都能夠欺負自己的王妃,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他抬起頭,眼睛裡面滿是殺氣。

    李瑁詭異的笑了笑,說:「父皇,該上朝了吧。」

    ……

    今日的早朝出奇的安靜,高力士一聲宣呵:「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良久之後,根本沒有一個人奏本,甚至可以說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些當官的都是人精,昨天晚上的事情李隆基要是不開口的話,誰敢說。那豈不是當眾打李隆基的臉,誰不知道這讓壽王妃去梨園教習的聖諭是李隆基自己下的,至於那個李三郎大管事,很明顯也就是李隆基自己,所以這些當官的壓根就沒打算提昨晚太子府的事情,而且也知道李隆基現在的心情不好,所以也根本就不打算提別的事情,當然最重要的是現在是太平盛世,根本也沒什麼事情可以提的。

    李隆基俯視下面的文武百官,見沒一個人奏本,不由得就想趕緊離開,免的被這些人逼問,畢竟這梨園教習一時的漏洞太多。雖然高力士曾給李隆基出法子,讓李隆基一旨聖諭將楊玉環召喚到自己的身邊來,但是李隆基不想這樣,畢竟這樣傷害的是壽王,也傷害到了武惠妃,最關鍵的是傷害到了楊玉環。

    不過李隆基卻不知道他這繼續演下去,可是直接演的武惠妃狗急跳牆,太子弒君弒父。

    李隆基剛想說話,就遠遠的聽到李瑁叫道:「有本,有本,父皇,兒臣有本啟奏。」隨之就見李瑁容顏不整的跑上了金鑾殿,眼角還帶著太子打的瘀傷,臉上也是紅撲撲的,不過這是昨天晚上王一飛打的巴掌傷。

    看到李瑁竟然上了金鑾殿,慌張的人又三伙。

    這第一夥自然就是太子一黨,昨天晚上可是他們去壽王府鬧事,然後李瑁竟然消失了一晚上,最關鍵的是那頂綠帽子是他們送過去的,而且現在那綠帽子就在壽王的手上拿著,這讓他們怎麼平靜,要是真追查下去,他們能說這楊玉環出軌的人就是李三郎,李隆基,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不過太子也不傻,知道這事兒根本不用自己隱瞞,父皇自己還隱瞞不過來的。

    這第二伙慌張的自然就是李隆基,原本李隆基還想阻撓過去,現在這李瑁都出現了,還阻撓個屁呀。不過人家李隆基也有自己的辦法,李隆基小聲的對一旁的高力士說:「力士,去梨園告訴李龜年,朕說的,叫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承擔下來。」

    高力士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李隆基的意思,滿懷深意的看了李瑁一眼就離開了。

    至於這第三伙之人,那就不是慌張了,那是驚訝與無奈,那就是李林甫。李林甫費盡千辛萬苦才看到了李瑁當皇帝的曙光,但是現在李瑁卻是直接咆哮金鑾殿,至於這李瑁稟奏的事情,恐怕也就是昨晚的事情,這樣一來不就直接功虧一簣,李林甫那裡能不驚訝和無奈,不過李林甫卻也是沒有辦法。

    等高力士離開之後,李隆基就已非常穩重的口吻說:「瑁兒,家事國事你要先分清楚。」

    誰料李瑁直接反駁道:「禮樂邦國,聖人用心,引商刻羽,皆為紀綱。這是上諭壽王妃為梨園教習,父皇明頒聖旨中的頭一句話,兒臣所奏與壽王妃有關,與梨園有關,與禮樂有關,按照父皇的諭旨,那就是與邦國有關,與紀綱有關,所以兒臣所奏是國事。」

    這李隆基也是老馬失前蹄,沒想到自己的聖旨現在被自己的兒子用來壓自己,不過他也無可奈何,他是皇帝,言出法隨。至於這李瑁,以前不顯,這次明顯也是徹底的爆發了,被激怒了,要不然也不會直接咆哮金鑾殿了。

    見李瑁這樣說,李隆基自然也是無法反駁,也是四處看了看說:「那就起來吧,說吧。」

    李瑁也不說聲謝謝,直接起來,用那充滿殺氣的眼神直接看著高台之上的李隆基,說:「父皇容稟,自壽王妃屈尊降節,執教梨園。出了兩件事情,一是有人給兒臣送了一首詩。」

    見李瑁又提起這首詩,李隆基也是立即就說:「這件事情父皇已經知道,不必再說。」

    不過李瑁現在依然是不那麼聽李瑁的話了,義正言辭道:「請父皇贖罪,此事父皇確實知道,此詩的原件也在父皇手裡,然兒臣之所以將此詩交給父皇,是期盼父皇收回壽王妃梨園任教的諭命,以保全兒臣夫妻一家,不至夫離父棄,勞燕分飛。」

    聽到李瑁這樣說,李隆基自然也是心裡有愧,擺了擺手說:「哪有那麼嚴重。」

    李瑁卻直接無視李隆基的話,打開那首藏頭詩,朗聲念道:「這就是那首藏頭詩,李樹尚待時日栽,楊花三月暖風來;亂絮飄然溪邊落,倫落成泥碾為塵。」李瑁這一首詩一出,所有的人議論紛紛,這首詩裡面的意思不必說。

    因為李瑁已經說了是藏頭詩,而且這身居高位的官員們也都是文人墨客,根本沒有大字不識一個的人,但是對於此詩的意思,眾人卻都是驚駭,這楊姓之人自然是比不說,那這李姓之人到底是誰,其實他們心裡也都跟明鏡似的,所以這官員們自然也都是驚駭,驚駭這李瑁怎麼這麼傻,當眾念出這首詩。

    見眾人議論紛紛,李瑁也是義正言辭的解釋:「大家都聽明白了,其實藏頭詩就是露頭詩,所以並不難解,這首詩其實就是想告訴本王四個字,李楊亂/倫。」

    聽到這裡,李瑛卻是笑了,他瞭解李隆基的脾氣,而且他也知道這件事情李隆基不想曝光,所以昨天晚上他才去壽王府鬧事,拿的就是武惠妃和壽王的這個短處,而這李瑁卻是如此放肆,所以李瑛也是想幫一幫李隆基的心,義正言辭的站出來指責李瑁道:「十八弟,在父皇面前不可如此放肆。」

    不過李瑛卻是不知道,人家李瑁就等著她站出來呢。面對李瑛的指責,李瑁這次沒有躲避,也沒有生氣,甚至可以說連看李瑛一眼都不屑看,鄙夷的笑了笑說:「小弟原是在朝廷不敢放肆的,可是大哥昨天晚上,在本王府放肆了一回,小弟我就想,大哥可以放肆,小弟我為何就不能?」

    面對李瑁的指責,李瑛也是胡攪蠻纏道:「住口,昨天晚上那是大哥我,我以兄長至尊教訓教訓你。」李琚也是不怕事兒大,也是趕緊附和道:「對,教訓教訓。」

    讓李瑛意外的是,李瑁依然是沒有生意,依然是沒有正眼看他,臉上只有那種即鄙夷又不屑的表情。李瑁說:「是,小弟接受的了教訓,而且,當此庭上當著各位兄弟,當著滿朝文武小弟向大哥再聆訓示。」

    見李瑁竟然這樣說,李瑛也是搞不明白,疑惑的說:「你說什麼?」

    李瑁不解釋,直接道:「大哥請想啊,這首長藏頭詩裡頭說李楊亂/倫,這個楊自然是我家王妃,可這個李姓之人那就不好說了,兒臣將此詩呈上父皇,原想請父皇指出這個李姓之人是誰,因為父皇和兒臣們都姓李,然而過去好一段時間了,父皇也未給兒臣一個答案,所以對於亂倫之/事,父皇也尚未有解,兒臣我呢,自然也是查無此據。」

    李瑁的這些話都是看著李隆基說的,而且絲毫不掩蓋眼睛之中的那種敵意。

    不過面對李瑁的敵意,李隆基卻是沒有任何惱怒,有的只是羞愧於不安,李隆基也是緩和的說:「那就再等等嘛,等查清楚了再說。」

    誰料李瑁就在這兒等著李隆基,李瑁道:「兒臣原來也是這麼想,可昨天晚上,我大哥,當朝太子剛才他說了,他是想教訓教訓我這個兄弟,所以就到了我的府上,給我送去了這頂綠帽子。」說著李瑁還估計將那頂綠帽子舉起來,晶瑩剔透的綠帽子顯的格外的惹人眼球,其實更多的人昨天晚上都見過這頂綠帽子,不過現在在李瑁的手上,那可是顯的格外的威武。

    李瑁又是鄙夷眾人道:「大哥送給我綠帽子的意思人人都懂,我如何才有資格得到這頂綠帽子呢?只有一種可能,當我家王妃紅杏出牆的時候。當本王收到這首藏頭詩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寫的,兒臣將此藏頭詩交給父皇,看來父皇也不知道是誰寫的,可這個寫詩的人一定是知道,我家王妃紅杏出牆之人。」

    說到這裡,李瑁漫步到李瑛的身邊,鄙夷的看著李瑛說:「所以,大哥,說吧。」

    正在看好戲的李瑛見李瑁竟然這樣責問自己,也是一愣,問:「說什麼呀?」

    誰料李瑁卻是笑了笑,說:「我就知道大哥不會告訴我,所以才逼著大哥在這裡,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特別是當著咱們父皇的面,你非說不可。」

    李瑛還是沒反應過來,其實李瑁讓李瑛說的,其實就是這李姓之人到底是誰,雖然李瑁多多少少也知道一點,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要是真說出來,那可就惹惱了李隆基,所以他才這樣逼問太子的。

    李瑛道:「我沒什麼可說的。」李瑛不傻,知道這事兒無論怎麼說都不行。

    不過人家李瑁也早就等著李瑛這樣說了,李瑁義正言辭道:「大哥一定是這首藏頭詩的作者。」

    見李瑁這樣質疑,李瑛也是趕緊反駁說:「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這詩本來就不是他寫的,而且李瑛也知道如果要是承認的話,那可就真的得罪了父皇了,到時候可是有苦吃的,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承認。

    「只有藏頭詩的作者,本網為何戴了這頂綠帽子。」

    「不是我寫的。」

    「反過來說,給我送去綠帽子的大哥、五哥、八哥、你們三位兄弟,或者其中一個是此詩的作者,或者你們三個全都是,所以送綠帽子的人,與寫綠帽子詩的人,一定是同一個人,或者是同一批人。」

    李瑁依然是一准認準了這三個人,當然換做是誰也是這樣認為的,畢竟這李瑛是第一個表明身份知道這李瑁帶綠帽子的人,所以李瑁這樣認為也不錯。

    「不是,不是,不是。」三個皇子也是趕緊反駁。

    進三人反駁,李瑁言辭激烈的道:「那我就不懂了,你們既然給我送去綠帽子,你們又不是寫綠帽子詩的人,也就是說,綠帽子詩另有其人。」

    這次李瑛卻是肯定的說:「對,一定是,一定是另有其人。」

    李瑁早已等到李瑛這樣說了,反問:「那此人是誰呢?」

    「不知道」李瑛那裡知道這詩的作者是誰,其實這也難怪,可以說滿朝文武根本就沒有一個人知道,因為這首詩是跟這件事情沒有任何干係的人,也就是梅妃所寫,然後派人送給壽王,所以才有了後面的這一系列事情,不過當初見李瑁收到這首詩的時候,沒有發貨,梅妃也是歎氣。

    不過如果要是讓梅妃看到現在的壽王,恐怕也會開心萬分。

    見李瑛反駁,李瑁不怒反笑:「那三位兄長的弟妹,也就是我家王妃紅杏出牆之事,三位兄長又是從何而知。」

    同樣,這三個人依然是口吻一致的說:「不知道。」

    這下李瑁卻是沒有為難李瑛他們了,而是轉過來看著李隆基,說:「父皇,兒臣此奏就是要澄清真相,請父皇明查。」

    原本還看的津津有味的李隆基突然被牽扯到戲裡面來,不由得也是有些招架不住,但是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他幹的,現在被人質問自然也是有些力不從心,叫道:「瑛兒,既是你把綠帽子送給你十四弟,那李姓亂/倫者是誰你是知道的。」

    李隆基知道李瑛是個聰明人,所以才這麼說。

    果然,李瑛立即就是反口說:「不不不,父皇容稟,兒臣不知。」

    看到這裡,李隆基的嘴角又是略微的揚起一絲想笑容,顯然是對李瑛非常讚賞,主動給李瑛找了個理由說:「那所謂李楊亂/倫你是道聽途說?」

    李瑛趕緊點頭說:「是,道聽途說。」

    見李瑛終於找了一個理由為自己開脫,李隆基也是教訓起來太子了,指著李瑛就道:「以太子身份之重,以兄長親情之倫,你還有遙兒,琚兒,你們三個竟然道聽途說,便誣陷兄弟,誣陷弟妹,如此為長不尊,胡作非為,朕豈能容。」

    李隆基那是說的一個義正言辭,彷彿這件事情真是道聽途說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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