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888章 路在前方 文 / 孤塵
一群傷兵跟著一個女人指引跑路,放到什麼時候都感覺好笑,但眼下卻是不容質疑的事實。
攔腰斬成兩段的部隊儘管得到了撤退信號,但真正離開的卻沒有多少。
大傢伙的戰友還在那邊,放棄他們自己逃命,那哪叫人幹的事?
除去幾個連罵帶揍攆走的信使,剩下的人都在拚命挖山,不是翻不過去,而是為了給大傢伙弄出一條生路。可就在所有人玩命的時候,天空卻降下一道黑影:「不想死的都給我滾開,用你們那些破銅爛鐵,等挖完了,裡面的人也就死光了,看什麼看,老子**的是來幫忙的,滾球,我要埋核彈,一會兒死了別**怪我。」
一口唾沫一個釘,貝戈伯德的話不忠聽,但做的事卻讓殘軍明白,這個不著調的傢伙確實是來幫忙的。
因為他沒有必要騙自己,再說,如果這個混蛋真敢那麼做,就是和整個德拉諾世界為敵。
聯盟部落的先鋒軍剛剛折在這裡,正愁有氣沒地撒,誰要敢稱這機會亂來,那就是自己撞槍口上。
打發走一群衝動的讓人流淚的二傻,貝戈伯德咬牙切齒的實地堪測起來,雖然先前已經在絕望號上算過,但是實際上還是有著誤差。
「好了,就這裡,成不成就看你們的命。」呸口唾沫,拿出枚鑽地雷埋上,跑開老遠的貝戈伯德腳下一震又折了回去,頂著一腦門子石灰打開戰術手電,直捅捅的電光將裡面照的灰濛濛一片:「還算不錯,不過還得修修。」
工兵鏟,填充液,翻著花的工具看得遠處觀察殘軍眼花繚亂,雖然不知道那個古怪的傢伙在做什麼,但現在只能選擇相信。
「我們老闆正在裡面幫薩魯法爾那個白癡跑路,你們離遠一些,一會兒這地方會炸開。」
「為什麼不馬上炸?」一句脫口而出的問話招來一片白眼,貝戈伯德連回答都懶得回答,等他走開了,旁邊的人上去就是一腳:「真**給老子們丟人,現在炸還跑個屁,那群蟲子能把你老二咬掉。」
有了希望,就不會絕望。
如果說先前薩魯法爾一行人還報著同歸於盡,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的心思,那現在全都心裡火熱的希望逃生。
有活路誰願意死?
**的,都給老子滾開。
橫向斬開的大刀片子將撲過來的小狗腦瓜斬落,順手擋開記黃蜂刺的戰士狠狠咳嗽了兩聲,嘴裡全是鹹腥的血味:「各老子的,爺們還要回家報老婆,可不能死在這裡。」
每一刻都有人死亡,每一刻都有人掉隊,罵完的戰士頹然的摔倒在地,因為剛才射出來的蜂針不是一枚,而是兩枚,另一枚很不湊巧的擊中了胸口。
那裡原本是有板甲的,但很可惜的是,先前已經被螳螂劈爛,嫌它麻煩的士兵直接扯了下來,如今,他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生命。但這又能怪誰?
誰也怪不了,能怪的只這該死的世界。
「這都是我的錯。」悔恨,自責,胸口發悶的薩魯法爾緊緊閉上了眼睛,隨後又更大的力氣提起血吼,儘管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人怪他。可是戰士之王卻不能原諒自己!
為什麼會忽略山峰,為什麼會只注意地下。
為什麼?
這是為什麼?
「殺千刀的蟲子,都給我去死,死!」一聲狂吼,一片血色,混身血液崩濺的薩魯法爾不僅沒有因為失血過多產生休克,反而越戰越勇。
因為關係不好,早就開始收集德拉諾世界職業體系的東辰驚愕發現,這個好運的傢伙竟然領悟了血性狂暴。
一種只有狂戰士才能領悟的戰鬥法則!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薩魯法爾應該是武器戰,**的,難道世界上還會出現第二個格羅姆?」獸族大劍聖三系全修,武器,狂爆,防禦,樣樣精通,世界還學會敗變了一種源自盜賊隱身,卻比其更加利害的急風步。
戰士衝鋒加上盜賊隱身,在相位變幻間衝破重重障礙,然後從天而落發動一記勢大力沉的劈砍。
曾經的獸族戰神,就是整個獸人的標誌。
它身後背負的血色戰旗,就是軍隊前進的方向。
格羅姆一生斬敵無數,暗殺無數,不只一位英雄級強者,在戰場上被他當眾砍下了腦袋。
為什麼至今為止,聯盟一提到格羅姆就會稱呼他為屠夫,而不是獸族戰神,就是因為他當年犯下的血債。
薩魯法爾會成為第二個格羅姆嗎?
甩甩頭揮開承影,把想要攔住去路的螳螂小狗劈斷,緊接著手腕一翻絞飛幾枚射來的蜂針,比起戰士們大開大合容易出現露動的手法,東辰這種小技巧更適用於此地。
再看其它兩人,也是各有個的妙招。傳承了增強薩滿力量的老牛召喚出了大地之盾,整個人都染上層黃色,配全本身的合金板甲,絲毫不在乎敵人的攻擊,只要避開臉面的攻擊,其它完全就不在乎。
至於身邊的斯拖克頓?哦賣高的,想從一位三刀配兩刃的五刀流俄勒芬劍聖身上尋找破綻,最起碼蟲族這輩子沒有希望。
拋開兩個壓在左右的護衛不提,居中側應克裡斯蒂娜並且保護後方的貝吉塔和奧尼爾則弱了一些,但這也只是相對來講。憑借暴熊頭子雙肩上的自走炮,憑借遭瘟猴頭手裡的重機槍,怎麼也不是露網之蟲所能對付。
如今唯一看似清閒的只有克裡斯蒂娜,但其實在所有人當中,她的壓力卻是最大。
「前面那座小山坡往右,斜插過去,我們必須在五分鐘內通過。」先前貝戈伯德制定出來的路線圖,只是一種大概預測,真輪到實地應用肯定要有改變。
此前,克裡斯蒂娜從來沒幹過這樣的事,但現在卻不得不來。
反倒是東辰沒有想法,因為這種事是他的弱點,在亂軍之中尋找生機殺出一條血路,東辰能辦到,但想要在死路中炸出一條生路,東辰卻無論如何也弄不出來。
這樣的事情只能由天才來想,由精英來辦。
因為找不出生路,預測不出未來,唯有信任身旁的戰友。
我能相信克裡斯蒂娜和貝戈伯德嗎?
東辰從來就沒有懷疑過,甚至沒有想過。
如果連夥伴都要懷疑,那這個人就真的沒救了。一個不相信任何人的人,注定是一個悲劇,因為他會在某一個時刻忽然發現,自己成了世界上可有可無的人。
沒有在乎的人,就沒有在乎自己的人,即使在乎自己的人,也會被他看成抱有某種目的。
那樣的傢伙,活著無異於死掉。也許死掉對他來講都是解脫,活一天遭一天罪,活一天受一天寡,寂寞悲傷苦,誰的孤單誰來懂。
「大家加把勁,掉隊的沒有活路。」怎麼激發士氣?只有讓他們明白處境才能激發死志,欺騙只能欺騙一時,卻會引發崩潰,東辰從來不做望梅止渴的事。
因為,梅子一旦被人發現是畫餅,大傢伙就會徹底心死。
到那個時候,就是真的沒救了。
「混蛋,你告訴我還要跑多久。」又一個山坡轉向,跟無頭蒼蠅似亂跑的薩魯法爾忽然發現,隊伍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轉了一圈,抬頭看看天上即將西落的火紅,戰士之王的嘴唇都成了青色,狂暴回復再利害,也不是無止境的運用,再拖下去,薩魯法爾也堅持不了多久。
他的傷,遠遠比外表看來的嚴重。
「再努力一下,很快就開始了,我們的生路就是你來時的山道。」
一句話說完扔下氣喘不停的戰士之王,已經看到天空閃光的東辰咧開唇角,等到克裡斯蒂娜高聲呼喊時,立即躍上半空:「都給我趴下,不想死的都給我趴下,閉眼,張嘴,摀住耳朵,別問為什麼,不想死的就給我照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