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647章 決定的時刻 文 / 孤塵
一場戰爭，一場背叛，危機關頭跑路的人類士兵，在東辰本就懷疑的心上重重錘了一拳，危機的種子悄然種下，什麼時候生根發芽只有老天才能知道。
收尾工作進行的很簡單，或許是出於廉價的愧疚，士兵們變得格外勤快，但這並不能讓他們得到諒解。
獸獸們抱著膀子打著冷哼，高抬的眼眸對著低垂的頭，戰場上瀰漫著一種詭異的肅殺。
士兵們有些心慌，他們不知道怎麼面對身旁的戰士，是他們在關鍵時刻頂在了前面，而自己去在隨後跑路。除去少數天性伯涼的傢伙，大多數人都羞愧的難以抬頭，脖子上彷彿壓了千斤樣難受。
上面為什麼要下令逃跑？哪怕再堅持一會兒也好。
迷茫中把過錯歸於上級，士兵們的心裡似乎得到了緩解，可是沒有任務人會想，為什麼當時他們不留下來。
怕死，把錯歸於他人，種種噁心的論調在東辰眼裡翻轉，而這份翻轉在薩爾瑪到來時，蹭的撥到最高。
「對不起伯爵大人，我們的圍攻晚了一些。」上下嘴皮子一合，挻胸抬頭目不斜視的聯邦少將一下子成了聖人。
東辰在笑，譏笑，即爾狂笑，插在碎發中的手不可抑制的收緊：「指揮官大人，看來您在我心中的定位要重新擺一擺了。」
話落，轉身，頭也不回離去的身影透著決絕。風沙吹過，聞著鼻間腥臭的薩爾瑪高高昂起腦袋，嘴裡再一次重複論調：「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不管伯爵大人怎麼想，我們首要的目標都是消滅蟲子。」
嗒嗒的腳步微不可察的一頓，繼續前行的東辰眼底含霜。好一張嘴皮子，真是能說會到的主，這樣的傢伙不當官，簡直對不起社會。
軍人，民族，呵呵，真是噁心到家的借口，就憑你們做出的事，就憑你們那副熊德性，有什麼資格，張口閉口軍人民族，對了，還要加上國家。這些最喜歡偷換概念的玩意，總是將自己的利益拴在大義之上，好像反對他就是惡人一般。
其實只要仔細想想，任何人都會明白，他們只不過是幫駐蟲。
「哥哥，喝水。」嘩啦打開的房門，昏暗湧向車內，燈光下散發著濛濛光華的天使捧起了茶杯，看著她，一切的煩惱都離自己而去。
輕鬆，寧靜，接過熱茶輕泯一口，把安妮摟在懷裡的東辰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靨：「丫頭，你真好。」
「人家本來就好。」故意擺出氣乎乎的樣子鼓起雙頰，小丫頭憤怒的揮起了粉拳。
輕挨兩下，不痛不癢的觸感引發了新一輪歡鬧，柔情似水的克裡斯蒂娜帶著一幫姐妹默默看著，狐尾亂擺的艾微兒吃醋的別過腦袋，嘴上似乎能掛滿油瓶。
嘀嘀嗒嗒的老式搖擺掛鐘劃過十點，經過休息的人們掀起了歡鬧。經過最初的不適，士兵們重新昂起了腦袋，儘管目光依舊時而閃爍，但他們已經為自己找到了借口。天生的厚臉皮，恨的群獸牙根直刺撓。
「頭兒，我真想敲他們。」手裡倒拖的阿爾法合金刀呼的掄出一道匹鏈，頭頂上頂著三撮灰毛的匹格戰士哼哼唧唧。
伸手撫上斷裂的半邊獠牙，野豬統領認可的點了點頭：「不光你想，我也想，但咱們不能給老闆惹麻煩。」
沒有日光的天空，始終灰濛濛的令人感到壓抑，唯一能分辨白天黑夜的，就是周圍的光亮。在白天，看不到日光也能望出老遠，而在夜晚，只能借助少許熔岩的亮堂。
「老闆，探索隊回來了。」舉目眺望遠方，得到手下匯報的特洛伊跑進車門，早不早晚不晚的餐點三兩口幹掉，拿起餐巾抹了把嘴的東辰起身離去，臨走前還不望露個笑臉：「大家慢慢吃，我先去看看。」
破車，碎骨，隨處可見的腐蝕斑痕掛滿車箱，聞著鼻間噁心的腐臭，東辰心裡很不是資味。如果說昨天的士兵是敗類，那眼前的士兵就是勇士。他們眼裡蘊涵的憤怒，任誰見了，都會感到心悸。什麼叫軍人，眼前的才叫軍人。
「指揮官，探索隊斯拖萬覆命。」啪的一個立正挻直腰桿，倖存的排長矜住了淚滴，兩股火熱在眼圈裡迷漫。
看著眼前皮膚發白的聯邦小子，薩爾瑪僵硬的臉上微微發紅，內心的矛盾如同大江長河般翻湧。
見長官久久不曾回話，已經將探索信息交復的排長再也壓抑不住情緒，當場哭了出來。滑過面頰的淚水，大滴大滴的砸向腳下。
無聲非泣，人群肅穆，沒有任何人會感到發笑，沒有任何人會覺得他懦弱，千人探索隊，活著回來的不足百人，這些人裡沒有一個逃兵，他們之所以回來，是因為還有情報需要交復。如果可以選擇，他們寧願陪伴戰友死在沙場。
冷風吹過，天氣悔暗，接過一份情報的東辰心情壓抑，手裡一尺風方的硬盤重欲千斤。
我們需要為他們做些什麼！
注目觀望半天，把情報珍重交付身旁的撒哈拉伯爵雙腳一併，高聲喝令：「向聯邦勇士敬禮，鳴槍！為英雄送行。」
轟然響起的齊聲並腳，如同悶雷劃過荒原，砰……砰……砰……三聲槍響過後，活下來的士兵全都昂起了腦袋，看著遠去的流光，他們彷彿見到了逝去的戰友。
抬手壓下軍帽，默然轉身離去的薩爾瑪身影蕭瑟，這一刻不屬於他，給軍人兩字蒙羞的指揮官不配享受這份榮耀。他可以下達無恥的將令，但不能無恥的竅奪榮耀，因為他過不了心靈那關。說到底，薩爾瑪終就不是正客，過往的軍魂依舊左右著他的靈魂。
自己是不是錯了？迷茫的瞅著腳下沙石，前行中的少將腳步一頓，他看到了一朵花，一朵白花，一朵微小的潔白，它沒有美麗的外表，沒有懾人的清香，除了一點潔靜再也沒有其它。但就是這樣一朵花卻讓薩爾瑪感到震憾。
也許，是到決定的時刻了。
「桑多斯，通知各位參謀，指軍廳議事。另外，你親自去一趟，把伯爵大人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