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606章 大悲息音 文 / 孤塵
沒有再提騎士二字,圓桌之首一把推開擋路的崔斯特,大步流星走向門外。
踉蹌兩步望著十二位教延頂級戰略離去的背影,主教老頭心若死灰,已經預見自己的下場將要多麼悲涼。
神器遺失,聖子外逃,守護騎士全部判離,平常人挨上一樣就得完蛋,自己雖然有著高絕的名望,但是三合一體肯定要打入谷底,不死也得半殘。
想必回去以後,連苦行僧都不會待見自己,真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回想此前種種,腰桿佝僂的老頭甩開衣袖,接連三聲長歎:
「罷!罷!罷!一切皆修,一切無我。」
隨著充滿禪意的話語迴響,原先勝氣凌人的的老頭,忽然就變得平凡起來,注目望去,彷彿看向空曠。明明站在那裡,卻給人一種沒有的奇異感覺。聽過不戒海吹鬍扯的東辰,嘴角狠狠抽搐了兩下。
這叫什麼事?大徹大悟?他碼的法克上帝他發了,老傢伙憑得好運氣。
心若止水洞明萬物,了然無我不染塵埃,非大德高僧不可有,非大悲大喜不可悟,連番打激之下,崔斯特大主教竟然步入佛教禪宗傳說中的境地,雖然表面看來實力並未增長,但內裡境界的增加卻恐怖到了極點。
「徒弟,道法玄奧,佛法微妙,論手段,道家可引天地之力攻擊,大成者以身合道成就浩瀚。但我佛僧悲身化虛無,大德高僧可於一方之地成就萬國,講究一花一世間,一塵一菩提。」
「你到底想說啥?」回想當初自己不耐煩的反問,東辰不由露出點點自嘲。
不戒和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簡單的說,就是道家借力,佛家生力,以自身洞明世間,碰到這樣的怪物有多遠跑多遠,他們就是站在那裡不動,你也不可能傷他分毫。」
「我不相信。」無知者無罪,想當初的自己是何其渺小?注目盯住眼前老頭,東辰一下明白了不戒的笑意。
老傢伙,你也不說清楚點?
心裡埋怨的想想,哧笑的某男露出點點自嘲,以自己當時的心態,恐怕再怎麼解釋也是枉然。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這老頭,恐怕自己一直都不會相信。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崔斯特這老傢伙,已經成就無敵。單打獨鬥能幹過他的,到現在都沒見到。只是……這人怎麼就不是自己的呢?
眼睜睜的瞅著別人實力大增,自家卻沒得到多少好處,鬱悶的東辰再也不想其它,帶隊走向長廊。可是剛要進入,老傢伙就閃到眼前,兩人之間隔了不到半尺。
「你想做什麼?」鬼怪樣的身影,含意不明的微笑,呼拉撥劍的眾人,把崔斯特圍死中心。但是誰都沒敢妄動,這個老傢伙實在太詭異了,怎麼突然就出現在了這裡?
「不是空間移動。」低聲說出判斷,史前女士瞇起的瞳仁閃過莫名。
主教老頭笑呵呵的昂起腦袋:「確實不是魔法,老頭用的是神術。」
從本主教降到本老頭,崔斯特確實已然放開,可是危險程度卻比先前大了百倍。
心情不安的東辰悄悄撫上劍柄:「主教大人,您到底想做什麼?」
「勸你們離開。」直言不悔說明想法,主教老頭抬手向外一指:「哪來哪去,聖彼德大教堂後殿不對外人開放。」
「如果我硬要過去又如何?」聲音陡然降到極致,憤怒的東辰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機。
依舊微笑的主教老頭,樂呵呵的也不答話,但那意思已然明瞭,想要過去就得過他這一關。
打眼審視攔路的混蛋,沉思片刻的東辰撲哧樂了:「好,很好。斯拖克頓,動手!」
呼拉散開的人群撤出老遠,封住後路的長鼻子像三刀出鞘,蹭蹭蹭連響的弧光,交織成一個死亡的米字。朝前望,劍刃突襲,一字化劍,身眼心體合而為一的東辰,刷的挻身暴刺。
前有突襲,後有追擊,身陷死地的主教老頭毫無所動,看上去彷彿已經放棄。
他想死嗎?
剛一浮現心頭的念相,被驚異的現實打成稀爛,差點一頭撞進刀網的東辰,嗖的退出老遠,冰冷的汗珠瞬間濕透衣背。
同樣嚇個半死的斯拖克頓收刀急閃,堪堪擦過劍尖退了開來,即使這樣,胸前的板甲也撕開條不小的口子。要知道這可是超合金質地的極品防具,平時頂天多個劃痕,像如今這樣簡直難以想像。
「兩位,還要動手嗎?」自始自終都未離開的大主教,像幽靈般立在原地,表情是那樣的欠扁。但是在場之人心裡都明白,老傢伙有多麼恐怖。剛才的攻擊明明已經砍上,可是人卻完好無損。
這是什麼套路?
想不明白的東辰暗自戒備,無論如何也不敢輕易動手。
僵持的功夫,嗒嗒的腳步打破沉悶,聚成一堆的黑暗議會也走了進來。
從教皇大廳,到後殿走廊,再次對峙的三方,心裡都不由暗罵。
最先忍不住的東辰嗖的退回隊伍,帶著豐收之谷一行封住前行方向。被夾在中間的大主教,老臉平靜的立在原地,即不開口,也不說話,打定主意做起攪屎棍。
被這討厭的傢伙一攔,本就氣不過的黑暗議會當場動手。
呼喝的叫罵聲中,一連串的魔法砸了過去。可是沒用,不管是暗黑的光球,還是犀利的血箭,砸在身上都彷彿刺入虛無,渾不受力的穿透而過。
遭了無妄之災的豐收之谷,恨不能提刀殺人。措不及防之下,挻身而出的安若拉當場噴出漫天鮮紅,以一已之力對抗血族團伙,立時受了重創。
心疼發狂的東辰怒喝一聲下令攻擊,忍耐許久的眾獸獰笑著翻出武器,長槍短炮轟然射響。
可是還沒等攻擊臨身,突然降臨的約翰就掃蕩了一切:「你們都給我滾!」
一劍霜華,冰晶滿天,撕裂的空間彷彿碎玻璃般連向幽暗,剛剛穿過大主教的槍林彈雨全都紮了進去,連個水花都沒打響,氣氛立時凝結到了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