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5章 項鏈 文 / 孤塵
空靈,淒惋的歌,彷彿遠古訴說。圍繞東辰旋轉的怨靈們翩翩輕舞,在空中來回交錯,兇惡的臉隨著歌聲漸漸平緩。
哀怨,淒美,留戀,不捨……
太多太多的感情從怨靈們身上湧出,一絲絲化在風中,飄遙著,遊蕩著……
淚,一滴一滴滑落,風中響著嗚咽……
「好難過,哥哥在幹什麼?安妮……安妮……好……好想……哭……」小天使奇怪的看向站在廢墟中靜立不動的東辰,水靈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淚花湧出,晶瑩點點。
克裡斯蒂娜輕輕抬手,緩緩擦去安妮眼角的淚,碧綠眼瞳閃著溫柔的光:「不要打撓他,相信他。」
「……」
歌聲還在繼續,東辰放下刀。
一個戰士本不應該放下武器,特別是在面對敵人的時候,更不可能放下武器。東辰為什麼棄刀?他又想幹什麼?
隊友奇怪的看著他,看著他奔向夕陽,看著他奔向廢墟最高處。
落日餘輝總是燦爛的,它不像初升朝陽,帶著希望,它帶來的是壯麗,是最後的輓歌。
不知名的靈魂抬起頭,虛幻的臉露出一抹微笑。
瞬間即為永恆!
落日再壯麗明天還會有,但這絲笑卻永遠不會再有。
她走了,隨風消散,化為塵埃。
星星點點的光,漸漸飄飛在風中,如同那首不知名的歌。
失落的伸出手,想抓住最後一絲光點,卻只能徒勞的看著它在指尖破碎,如同美麗的夢。
悵然駐立風中,看最後一絲光芒陷落地底。
天,黑了。
一聲叮噹入耳,黯然垂首,一條寶石項鏈靜靜停在地面。水滴狀的紫寶石,柔柔的閃著光,像她眼睛一樣美麗。
緩緩低下腰,伸手拾起,冰涼的觸感沒有一絲溫暖。
莫名哀傷湧上心頭,東辰發現一行小字:「贈給希瓦娜德琳,永遠愛你的姐姐,奧蕾莉亞。」
「你的名字,是奧蕾莉亞,還是希瓦娜德琳?」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
按著憋悶的胸口,帶著一身惆悵回到隊伍。還未開口,不戒就少有的走到身前:「怨靈的祝福和囑托,徒弟,真不知道你是幸運還是不幸。」
「你是說它?」
項鏈垂在半空,淡淡的紫色在夜晚剛剛升起的月華中朦朧閃耀,引人注目。
克裡斯蒂娜眼睛定住了。
「哦!古董,親愛的,你是要把它送給我嗎?肯定是的,你真是太好了。」
手指一提,將項鏈收到手心,躲過克裡斯蒂娜的撲搶,東辰把她抱在懷中:「別鬧,聽不戒大師解釋。」
「怨靈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人死後,因為放不下思念留在人間,這就是怨靈。」
想想剛才的女孩兒,再想想先前碰到的那個胖子和小男孩,東辰瞭然的點點頭:「繼續,解釋下這條項鏈。」
「怨靈並不都是惡的。」不戒雙手合十:「有些怨靈會因為突然發生的事情,翻然悔悟,這種時候,一般他們會將自己的遺憾交給使他們解脫的人。」
「就像它?」手心打開,淡紫色的寶石閃著光。
不戒露出一絲微笑:「沒錯,怨靈寄托思念之物,也叫詛咒祝福之物。」
「詛咒祝福之物?」
「是詛咒,亦是祝福。」不戒的語氣帶上了幾絲唏噓:「如果你能完成怨靈的遺憾,就會得到祝福。反之,就會得到詛咒。」
「真的假的?」雙手抱著膀子,貝戈伯德叼著煙卷,一臉古怪:「神棍,你這又是詛咒,又是祝福的,咱們都這德性了,你到是告訴我,詛咒它能詛咒什麼,祝福又能祝福什麼?他碼的,這些偽科學的東西都應該消滅。」
面對貝戈不德的懷疑與咒罵,不戒搖搖頭:「你們這些科學家總在張口科學,閉口科學,可是科學本身就是一種荒謬的東西。」
「你說科學是荒謬的東西?」
「難道不是?」不戒臉上沒了往日的禪定,凶狠的模樣一點也不像個和尚:「你們這群該下地獄的科學家,總是把自己不能解釋的東西說成偽科學。你們就是一群瘋子,一群比我們宗教人士還瘋的瘋子。最起碼,我們引人向善,而你們只能引人走向毀滅。」
「你……」貝戈伯德很想反駁,可是他又無從反駁。因為造成末世的主要原因,就是人類的科技。不是貪念太大,當年也不會有人把蟲族**標本帶回母星,從而造成現在這種不可挽回的災難。
末世是科學家造成的,這事誰都清楚。
「發生的事情爭吵還有什麼意義?不戒大師,您解釋一下,關於這條項鏈的詛咒和祝福。」
「我不知道。」
「不知道?」東辰疑惑的從項鏈上收回目光,看向不戒。
微微點頭,不戒指著自己空洞的雙眼:「我畢竟是個瞎子,有些東西我看到的,和你們不一樣。」
「你是瞎子,那怎麼從沒見你把飯吃鼻子裡?」淡淡的諷刺一句,貝戈伯德把頭扭到一邊:「咱們接下來怎麼辦?就這麼走出去?我剛才可是看了,周圍連個吃的都沒有。」
粗略的向四周看了一眼,看著那些像石頭一樣的樹,東辰沉默片刻:「走!車壞了,我們想活下去就必須走。留在原地只能等死,我們不可能吃石頭。今天晚上先在這休息,我們明天早上繼續出發。」
誰都明白的道理,只不過是需要有個人帶頭罷了。
人是一種群體性動物,大多都是盲從的。但不巧的是,有些人總以為自己很強大。他們就是一群自大的傻瓜。而這種傻瓜,末世不需要。
清冷的月色照耀著廢墟,東辰坐在黃昏中少女消失的地方發呆。
夜風吹過,水滴型的紫寶石輕輕搖擺。
肩膀一重,身後多了一個人。
「在想什麼?」
「沒什麼……」回過頭,看著月色中俏立的克裡斯蒂娜,看著她那雙貓一樣的碧瞳,東辰微笑著將她攬在懷中,冰冷的心隨著溫暖柔軟的嬌軀,漸漸變得溫暖。
「古董,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呢喃的聲音,在夜晚響起,如歌。
東辰望著月,下巴殼著懷中麗人的額頭:「你說。」
「如果不發生上次的事,你是不是永遠不會動我?」
「怎麼會?」嘴一歪,緊緊抱住懷中柔軟,東辰瞇著眼睛:「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
「那你為什麼不早一些?」
尷尬的氣氛瀰漫,夜色中傳出一句讓月亮都忍不住噴血的話……
「……太熟,不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