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 他們是什麼 文 / 孤塵

    「超重粒子炮，滿功率，超負荷，百分之二百……放！」

    塵沙翻捲的荒原，一道劃破天際的流光橫貫而過。

    沙石飛賤，空洞的氣流暴出陣陣轟鳴。一分為二的變異沙狼睜著血紅的獸瞳，隔著空白看著對方，中間什麼都沒有。

    一陣風吹過，幾顆沙粒飄起，變異沙狼們嗚嗚兩聲夾起尾巴，不住後退。偏過的腦袋，死死盯著靜靜立在那裡的懸浮車，盯著那門黑洞洞，彷彿能吞噬一切炮口。

    「畜牲們，再來啊！」貝戈伯德看著屏幕中退去的怪物，狠狠揮著拳頭，跨下因為過於激動鼓的老高，整個車箱都是他猥褻的笑聲。

    克裡斯蒂娜鬆了口氣，抱著安妮走到床邊，混身軟綿綿的沒了力氣。

    不戒和尚低聲訴著經文，有種解脫的平靜。

    背靠車箱看著這一切的東辰，鬆開死死抓住的利刃，長出口氣：「貝戈伯德，真棒。」

    高高挑起的大姆指，難得一見的笑容，貝戈伯德越發得意起來。

    「我是誰？我是擁有歐洲王室血統的蘇格蘭王子，我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科學家。有我在，一切都不是問題，哈哈……哈哈哈哈……」

    黑著臉轉過頭，東辰心裡暗罵：「我收回剛才的話，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混蛋。上帝永遠不會寬恕他的罪。」

    稍作休息，繼續上路。

    貝戈伯德一路高歌，可是很快，眾人都用吃人的眼神看著他，看的他直往後縮。

    「你們聽我解釋，很快，很快我就能把它修好，相信我，就像以前一樣。」

    超過以往的保證，並沒有帶來幸運，懸浮車在一陣黑煙中徹底拋錨。

    「對不起，我只是想盡量多弄死些沙狼，沒想道會把車弄壞。」

    這種時候，說什麼都晚了。東辰沒有說什麼抱怨的話，只是靜靜的注視著貝戈伯德：「能不能修好？」

    「很難。」

    「如果只是讓他動起來，可不可以，我記得你拆了些零件。」

    貝戈伯德滿臉苦澀：「可以到是可以，但是速度不夠。如果遇到危險，我們很難跑掉，加速器剛才暴掉了。」

    五指一緊，閉著眼睛踢了腳沙子，東辰猛然偏過腦袋，雙眼閃著不容拒絕的光：「交給你，修好它。」

    無聲的譴責比什麼都管用，貝戈伯德為了多弄死些沙狼，把加速器接到粒子炮上，雖然取得了輝煌的戰果，但也帶來了要命的危機。

    乘坐動力大損的絕望號重新上路，眾人的心不可抑制的蒙上了一層陰霾。

    空曠，死寂，風沙吹著車箱叮噹亂響。

    一成不變的景色從早到晚，枯燥乏味，甚至鼻子間也永遠都是那種乾澀嗆人的味道。空氣循環系統和溫度調節系統隨著離子加速器一起壞掉，使得眾人本就不順的旅行越發艱難。

    「哥哥，我冷。」小天使安妮打著哆嗦。

    東辰心疼的和克裡斯蒂娜一左一右把她夾在中間，為她裹上一層厚厚的毯子。

    沙漠的夜晚冷的要死，他們這些大人還好一些，安妮就不行了。

    車箱冰冷，擺在桌面的清水結上了冰。

    「貝戈伯德，找個沙丘避一下，安妮需要休息。」

    緩緩前行的絕望號，在一個不大的沙丘背面停下。

    貝戈伯德眼前忽明忽暗冒著煙，微微顫抖的肩膀，顯示著他的心情。東辰走過去拍了拍：「不要自責，沒人會怪你。」

    「可是……我……」

    「沒有可是。」重重的在貝戈伯德肩膀垂了下，東辰笑著鼓勵：「你也不想把車弄壞的，是不是？」

    「是的……可我……」

    「是就可以了。」東辰伸手輕按，阻止了貝戈伯德接下來的話，轉身離開。在走出駕駛室時停下步子：「下次，小心一些。」

    碧綠貓眼帶著憔悴，剛剛哄著安妮睡去的克裡斯蒂娜疲憊的抬起頭：「他沒事吧？」

    「還好。」靜靜坐到一旁，讓克裡斯蒂娜靠著自己，東辰攬過她的肩膀：「一切都會好的，早點睡。」

    「一切都會好的……」輕聲念叨著鼓勵自己，擔憂一天，心神皆憊的克裡斯蒂娜沉沉睡了過去。

    東辰雙眼呆滯的望著懸浮車頂棚，聲音已經沒了先前的自信：「一切，都會好嗎？」

    「會的。」平靜的聲音，帶著讓人難言的信服，成天到晚打座的不戒和尚雙手合十，空洞的眼眶注視著東辰，慢慢點了點頭。

    「是的，一切都會好的！」

    自信的笑容綻放，看著一車隊友，東辰深深吸了口氣：「一切，都會好的。」

    次日清晨，精神煥發的眾人互相鼓勵著上路，還沒跑多遠，就聽見一陣隆隆的聲響。

    雷達上紅光大亮。

    「是什麼？」

    「蟲子，還是野獸？」

    速度只剩百分之三十還不到的絕望號，想要躲過，只能是個玩笑。至於藏起來？瞅瞅四周，東辰實在看不出哪個地方能藏住這麼大的一輛高科技產物。

    轟鳴還在漸漸增大，好似萬馬奔騰的顫動震的沙粒不斷躍起。

    「坎帕斯！」

    力量感實足的吼聲，配著戰鼓的悶響，壓過了先前的轟鳴。

    東辰一臉冰寒。

    天邊出現一條黑線。

    屏幕拉近，虛幻的影像驚的眾人瞳孔驟然緊縮。

    一群長相粗獷，肌肉發達，身著獸皮，手拿阿爾法合金刀的類人型怪物，嗷嗷直叫的衝入眼中。他們高的三米開外，矮的不下二米，個頂個的鐵血壯漢。東辰感到手腳一陣冰涼！因為這群怪物不是跑著來的，他們是騎著比他們還高，比他們還壯的座騎衝過來的。這他碼的是一群騎兵！一群不穿鎧甲就可以稱為重裝騎兵的絕世猛人。

    距離在隆隆轟鳴中飛快拉進。

    衝在最前面的傢伙，騎著一隻高大的猛犸巨象，兩根大牙雪白朝天。常人一般只能拿一柄的阿爾法合金刀，他拿了兩柄。這種寬大厚重的戰刀在他手裡，揮舞間彷彿牙籤一樣，再加上那條長長的鼻子，以及一身帶著堅硬毛茬的青皮。除了彪悍，東辰實在想不出別的詞彙可以形容。

    收拾起震顫的心肝，打眼一掃，像他這樣的怪物，在這個突然出現的隊伍中雖說不多，但也絕對不少。至於這個隊友的主力，則是一群騎著沙狼的尖嘴怪物。

    它們咧著狼一樣的長嘴，揮著寒光四射的爪子，凶狠嗜血的眼神瞪著前方，似乎要撕碎一切。

    「這些怪物，到底是什麼？」

    畫面還在轉動，驀然，車箱裡響起一陣止不住的抽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