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七十：總有些愚蠢，不可思議(上) 文 / 信飛鳥Nask
「上帝啊，傷口很深，需要縫合一下。沒有麻醉劑，能忍嗎？」
「沒事，來吧。」
這裡，是一座廢棄教堂，15小隊目前就集中在這裡，和剩餘的八名遇難者一起。[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bsp;菲麗在幫韋伯縫合傷口，他後背這條一尺長的血口赫然無比，就像是肌肉上橫生的一條血拉鏈一樣，極為難看。那是他在樓上躲閃騎兵的攻擊時被騎兵的高熱粒子切割刀割傷的。
虧這傢伙居然能忍耐到現在。
縫合的針是在教堂裡找到的鉤針，至於線，她則用自己的頭髮代替。沒有麻醉，消毒也僅僅是用張天傲的元氣彈當火烤了一下而已。
「張天傲，你敢把老子踹下樓，老子絕對饒不了…啊！！好疼，你刺到骨頭了。」
韋伯的怒罵時使得後背輕微的動作讓菲麗一個不小心把針刺到了脊椎上，疼的韋伯嘶啞咧嘴。
「說了，別亂動，還好沒刺到神經和關節，不然你就癱瘓了。」菲麗顯然對手頭上這位不老實的患者很不滿。
張天傲在一旁喝著熱水，只當是在看戲。
趙龍和王國棟在一旁商量著接下來的戰略，查理斯和瑞恩則就像普通的美國人一樣，悠閒的躺在長椅上看書。一旁的方川應該是屬於不太愛言語的男人，只是默默的擦拭著手中的武器，很顯然，是個軍事狂。
「嗯？」掃了一眼周圍人的舉動，張天傲回看向菲麗，意外的看到她胸前掛著的十字架項鏈：「嗯？菲麗，你做過修女嗎？」
「沒有噢。」菲麗優雅的搖頭，很可惜作為戰鬥單位，她的長髮是盤著的，不然就能看到長髮波動的美態了吧：「我以前有想做過，不過最後還是父母反對沒做，而且，一般情況下修女不能還俗，必須終身追隨上帝，而且修女想要還俗就得得到宗教的豁免，這個豁免權可是很難爭取到的。我只是信奉天主教罷了。」
「噢，是嘛。」
張天傲對於宗教一類的東西倒是不太瞭解，但估計，國外的還俗應該沒少林寺的和尚還俗那麼簡單吧。但回想起來，菲麗在飛機上禱告的摸樣，如果不是真的跟她交談過，或許不知道的人還真的會以為她是修女一類的神職人員吧。
「話說回來，你為什麼會想要當兵？」張天傲也閒來無事，乾脆和她閒聊起來：「呃，我的意思是，你做修女的話，我倒是更能接受。」
「噢？」不等菲麗回答，韋伯一臉猥瑣的轉過頭來，挑著眉毛邪惡的笑道：「找誰搭訕不好，要找隊裡唯一的美女搭訕，你是不是對她有意思了？當心回去後我告訴你的伊利亞噢。」
卡擦。
卡擦。
兩把高斯步槍碩大的槍口瞬間將韋伯的兩隻眼睛堵住。
「昨晚上帝告訴我說，他缺一位正直的青年做服從，你想去嗎？」菲麗的角色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韋伯急忙扯出個難看的笑容擺手：「不，聽起來很誘人，但我想我還是免了。」
「我雖然不會用槍，但是這麼近的話，我想應該能打中吧，怎麼樣，韋伯兄弟，要不要來一發？」
「傲哥饒命。」他又向張天傲做出投降的手勢。
在韋伯哀求的妥協下，兩人將高斯步槍收了起來，菲麗繼續幫韋伯縫合，而張天傲則將高斯步槍還給了一旁的方川。方川也沒說什麼，好像這把槍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離開過一樣。
「話說回來，你好好的一個女孩，為什麼會當兵？」
「因為補貼很豐厚，可以幫我弟弟治病。」菲麗坦然的說道：「我弟弟有基因缺陷造成的血癌，七歲那年第一次病發，你知道，現在雖然聯邦將貧富差距拉的很低，但窮人依然有，我的家庭，就是其中一員。因為沒錢看病，我弟弟的病一直拖著。只用藥物壓制，到十四歲那年，他就已經病入膏肓。本來的話，以現在的科學技術，早個一兩年進醫院動手術是完全可以痊癒的，但是很可惜，早一兩年時錢不夠。」
她至始至終都保持著平淡的語調，不是冷漠，只是好像在說隔壁家孩子一樣的平淡。
聽人用這種語氣說這麼沉重的事感覺還真的不是一般的糟糕。
張天傲拉了拉嘴角。
「當兵的話，一年新兵過後繼續服役就能得到政府補貼的房子，同時每年都有十萬美金的補貼。這樣我就能救我弟弟了，只要有二十萬美金，進聯邦級的醫院，那麼即使是晚期的血癌也能治癒。」
「最後呢？你弟弟治好了嗎？」
這個問題提出來，張天傲自己都想扇自己兩嘴巴子。
根據諸多言情戲，古裝劇等等影視作品以及文學作品中的套路，還有這種殘酷的現實，毫無疑問沒治好的幾率絕對占99.9%。
「嗯，治好了。就在末日爆發前半年，手術成功。」菲麗面露幸福的微笑。
0.1%的幾率真的被我撞上了！！
「噢，是嘛，那還真是恭喜了。」他捏了把汗，三秒前，他還在擔心自己會不會戳到人家的痛處。
呼，幸好。
但是，張天傲覺得還是有點不對勁，她雖然是笑了，而且笑的很幸福，但那感覺好像那份幸福有點單薄。那種感覺，彷彿在說昨天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的丈夫玩的很開心，而不是和自己玩的很開心一樣。
那種感覺，像是在談論屬於別人的幸福一樣。
直覺靈敏了。
張天傲最近的直覺非常靈敏，這種程度的洞察力，以往只會出現在小說或者影視作品中，現實裡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洞察力。
但他現在確確實實的感覺到了，還有，之前在狙擊點時的那種不安的直覺。
「嗯？」思索間，張天傲又發現了菲麗身上的一個特殊的地方：頭髮。
粗看是普通的黑色，西方人有黑髮那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雲朵流動，一束陽光透過破碎的玻璃窗照射下來，印在她那捆成大便狀的頭髮上，張天傲異常的發現：她的頭髮是紫色的。因為光線問題和捆綁的很結實的緣故，所以不太明顯，但劉海和鬢角卻無法遮蓋。
紫色的頭髮？
這個世界上有這種髮色嗎？
但毫無疑問，這種髮色根本不是染的，染出來的頭髮不會像她的那樣，柔順的如同灑上了紫沙般細緻。
等一下，紫色的頭髮…難道說？！
「菲麗？」
「嗯？怎麼了？」菲麗顯然還沒察覺到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暴露了。
張天傲起身，又仔細打量了幾眼她的頭髮，面色略顯發青：「如果我沒看錯的，莫非你是…霍克斯侯群患者？」
霍克斯侯群？！
菲麗手中的鋒針顫抖了一下。
這五個字一出，所有人頓時戰了起來，六雙，不，包括躲在角落裡的倖存者在內一共十四雙眼睛全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最最痛苦的莫非是韋伯，當她聽見霍克斯侯群五個字時，嚇的幾乎站起來，但背後才縫合了四分之三的傷口又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渾身顫抖的坐在遠處。
沒錯，霍克斯侯群。
新紀元144年出現第一例患者，由當時最最著名的生物學家霍克斯*貝恩發現。
這種病患自然不是什麼大到足以威脅世界，或者說跟黑死病一樣足以造成國家恐慌的疾病，但是，患有霍克斯侯群，就意味著…家破人亡。
也就是說…
「菲麗，剛才你說你弟弟痊癒了什麼的…是說謊的吧？那份笑，那份幸福，是存在於你幻想中的幸福罷了。如果我沒猜錯，你加入軍隊是因為軍隊中你的能力無法害人，而你也不想去精神病院。你的弟弟，你的父母，都已經死了吧…被你親手殺害！」
張天傲面容正直的看著菲麗，坦然的說出了這一實情！
沒錯，霍克斯侯群就是這樣一種恐怖的疾病，並非是因為什麼病毒，而是一種基因缺陷造成的，新世紀後才新出現的一種疾病。
患者發病後，會產生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變異，發病前，與正常人無異，發病後，肌體肌肉組織和骨骼會高速變異，力量和身體素質會一下提升數倍，同時本人意識會被凶暴的第二人格取代，並且發動有針對性的進攻。
沒錯，只針對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
最具代表性的，便是髮色。
擁有這種疾病的人，女性頭髮在紫外線下會呈紫色，男性會呈藍色。
所以，她參軍後才不剪斷頭髮，因為短髮無法紮起來，在陽光下，她的紫色頭髮會變得極為顯眼，而紮起來後，平日裡軍營需要在陽光下的訓練都是帶著帽子的，可有有效的將頭髮徹底遮蓋，就算露出來一點，頭髮的密度也可以讓紫色變得不那麼顯眼。而且在嚴格的紀律下，可以有效的克制住病發，同時遠離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
中村雲繆告訴過張天傲，霍克斯侯群，其實不是什麼特殊疾病，只是因為異族的毒素不可能跟全世界人類的身體兼容而產生的副作用而已，故而，病發例子很少，就算被人看到，也不一定會懷疑。
但一旦被發現，輕則送進精神病院，重則，作為珍貴的素材，很有可能會被一些黑心的政客抓起來充當實驗的小白鼠。
而眼下，菲麗，這個美國女性，就是這樣一種少見疾病的患者。
霍克斯侯群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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