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蛻變】 第167章 命懸一線 文 / 左手

    第167章命懸一線

    「……」

    劉壯陽被洛林的這句話給整懵了。

    不只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洛林這句話給弄得愣住了。

    只能放一個？讓劉壯陽看著辦？？

    開什麼國際玩笑，人家怎麼看著辦啊？一個是兒子，一個是老哥們，首先，兒子是心頭肉，絕對不能讓他被處於危險的境地；可若是讓洛林放了劉當華，卻把錢百萬留下的話，這明顯就是那劉壯陽徇私，為了保自己兒子的安全，乾脆出賣了兄弟。

    尤其是對於劉壯陽這種打著老大哥旗幟混飯吃的江湖人物來說，出賣兄弟，甭管是什麼理由，那都是罪不可赦的。

    也就是說，現在洛林擺明了是要為難劉壯陽啊！

    魯川此時表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靜剛毅，心中卻是對洛林這一手感到深深的歎服。和一般的下馬威相比較而言，這種手段的心理壓力，無疑才是最為致命的。

    只是，不知道這劉壯陽，該如何應答？

    短暫的沉寂之後，劉當華把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他瞪著一雙眼睛祈求般的看著老爸，目光中閃爍著渴望。他知道現在老爸是有多難做，但他這貪生怕死的性格，只想趕緊的脫離洛林的魔掌啊！！之前洛林突然殺到病房中，並且對那幾名保鏢拳打腳踢分分鐘全部撂倒的手段，他可是真切的見識過的。

    俗話說，早死早超生，劉當華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能先得救，那麼老爸跟洛林，愛怎麼交涉就怎麼交涉，他拍屁股躲得遠遠的才是正題！！

    他從小到大可都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現在被關在黑洞洞的潮濕的倉庫裡五花大綁，這滋味可不好受啊。

    「咕嚕……」

    適時，劉當華悄悄的嚥了口唾沫，聲音不大，但此時周圍一片安靜，他這細微的動靜，卻是被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錢百萬此時眼皮也一個勁兒的跳動，他雖然知道劉壯陽肯定不會為了自己而犧牲寶貝兒子的，但他仍然抱有一絲僥倖心理，一雙眼睛盡量的壓制住一絲渴望，黑暗中盯著劉壯陽。

    洛林與他有很大的仇恨，之前他錢百萬挾持洛林的女人的時候，態度相當的囂張。經過之前在崢州市與洛林並不算正面的交鋒，他深深摸清了這個小傢伙的心性和手段，那就是，觸犯到他底線的人，必須要付出代價。

    倘若今天自己乾乾脆脆的落在洛林的手中，肯定沒有他好果子吃啊！

    「洛林，你不感覺……你現在有些過分嗎？」劉壯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肯定無法當下就擺明立場，儘管他現在救子心切，也要盡可能的與洛林談判。此時他額頭隱隱滲出一絲冷汗，硬著頭皮道，「你的人，現在明顯已經不在我們手中，那我們現在就沒有必要再耗下去。你放人，我離開，從此我們互不相欠，在帛陽市，我劉壯陽也決然不會為難你，可好？？」

    「哦？」

    洛林此時眼神有些玩味的看向劉壯陽，似笑非笑的道，「這提議似乎很誘人。你是在告訴我，就算今天晚上我佔到了便宜，只要你劉壯陽不點頭，過了今晚，我在帛陽市，依舊很危險嗎？」

    劉壯陽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我並沒有開玩笑。」

    「我知道你沒有開玩笑。你劉壯陽在帛陽市還是有這種實力的。」洛林卻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轉念輕輕踱步，三兩下走到了劉當華的身後，然後顯得很隨意的將一隻手搭在了劉當華肩膀上，後者則是感受到洛林忽然搭上來的一張充滿力量感的大手，心中顫然，不禁心中一個哆嗦。儘管他比洛林大上一些，可他卻不得不承認，與洛林相比，他劉當華基本就跟個廢物差不多，單從這舉手投足間的氣勢就足以看出。

    「也就是說，今晚我無論和你交涉到何種地步，你劉壯陽都會把我洛林二字記在你的黑名單裡面，然後想盡一切辦法和機會將我給往死裡整，對不對？」洛林看著劉壯陽無動於衷的表情，無奈的聳了聳肩，「你的意思是說，沒的商量了？唉，可惜啊。」

    說著，洛林直接從自己腰間掏出一把瑞士軍刀，然後作勢在劉當華的身後比劃了一下：「那我可要抓緊今晚這唯一一次的機會，不好好的折騰一下你兒子，我可就對不起自己了。」

    話音未落，洛林手中的瑞士軍刀應聲「錚！」的一下，被洛林推出來一柄短小卻鋒利的刀刃。

    「喂喂喂！！等一下！！」劉壯陽一看自己兒子腦袋後面杵著一把瑞士軍刀，當下腿就軟了，慌忙道，「不會的，不會的，我劉壯陽言而有信，只要答應你不為難你，那麼我以後就絕對不會與你尋釁，我可以發誓！」

    「發誓？？」洛林笑了，「你在跟我開玩笑嘛？誰不知道，這年頭最不值錢的就是承諾？？尤其是一個人在迫不得已下做出的承諾？」

    「那你想怎麼辦？？！」劉當華身後站著一大堆手底下的精英，可自己兒子在洛林手中握著，卻根本無法動用半分，心裡面別提有多憋屈了。

    洛林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我說過了，你必須做出選擇。」

    「……」劉壯陽再次陷入沉默。

    洛林歎了口氣：「你在耽誤我的時間。」說著，便高高的揚起手中的瑞士軍刀，然後眼神一凜，朝劉當華頭頂天靈蓋的位置，直直的紮了下去！！速度極其的快！！

    劉壯陽一看這架勢，當即心肝兒就差點跳出來，情急之下大聲喊道：「啊操啊操啊！！——別！！別！！！我要我兒子！！！我要我兒子！！！你媽的啊啊！！！我要我兒子！！！——」

    「彭！」

    然而，洛林這一下卻穩穩的落下去，一聲悶響，瑞士軍刀的刀刃嵌入了劉當華被綁著的椅子的木質靠背裡。

    很顯然，洛林這一刀並沒有如眾人所預料的那樣，將劉當華的腦袋給扎開花，而是擦著邊兒扎進了椅子裡。

    洛林這一舉動，本來就是想達到嚇唬的效果，現在劉壯陽情急之下妥協，正中了他的下懷。

    「嘖嘖，不好意思，不小心扎偏了。」洛林此時的笑容，在劉壯陽等人看起來是如此的可怕和森然。

    知道被洛林戲耍，劉壯陽心中隨時不忿，但卻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來憤怒，而是長出了一口氣，如果剛才洛林真的下狠心用刀子扎投自己兒子的腦殼的話，那麼不用想了，他就算拼上這條老命，也要跟洛林朝死了干！

    「很好，你已經做出了選擇。」稍頓了一下，洛林看了一眼錢百萬，戲謔的問道，「錢百萬，你現在作何感想？你的好兄弟劉壯陽，準備犧牲你換回他兒子。」

    「老錢！別聽他挑撥！我這是不得已為之，在我劉壯陽看來，我兒子跟你是同樣的地位！！只是當華還年輕，我不想看著他年紀輕輕就送了性命！……放心，我一定會盡可能的滿足這個洛林的條件，讓他把你給放了的！！」劉壯陽心中鬆一口氣的同時，嘴上卻盡可能為自己搬回一些顏面，這番解釋，並不是真的能祈求錢百萬的理解，而是說給在場的這些小弟們聽的，他對自己剛才情急之下做出的決定，多少得有個說辭不是。

    在土江湖裡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就算是賠上自己全家的性命，也要救回兄弟全家的性命。……至於自己全家人的性命，就指望著兄弟哪天賠上全家人性命來救吧。

    這不成文的規矩，在現代人看來很是可笑，但在舊社會時期的就幫派看來，卻是那麼的神聖。

    「聽到了沒有，劉壯陽說，在他眼中，你跟他兒子一樣。」洛林在這個時候，也不忘火上澆油模稜兩可的出言譏諷一句。

    錢百萬此時的腦子基本上已經停轉了，一張胖臉慘白慘白的，性命在別人手中握著的感覺，真的不好啊……媽的，當初怎麼就鬼迷了心竅，非要親自來湊這個熱鬧啊？結果便宜沒有撈到，還害得自己陷到如此險境之中！

    「洛林！你沒完了是嗎？！……」劉壯陽此時的怒火越燒越旺，他開始摸不清洛林的套路了，不知道洛林現在這般刺激下去，是究竟想要達到何種效果？？

    「先放了我兒子！然後咱們再好好的談！！」

    「放是當然要放。」洛林語氣平淡的道，「不過我說了，只能放一個。也就是說，一個被放了，另外一個，就只有等死的份兒。剛才你選擇了你兒子，那麼錢百萬，就必須死。」

    洛林這句話，讓被綁在椅子上的錢百萬忽然渾身上下一個激靈，他一雙眼睛驚恐的看向洛林，發現他說這句話時候的神色，是如此的認真，再轉念看向劉壯陽，儘管後者也明顯有些駭然，卻似乎隱隱鬆了一口氣，似乎是在慶幸他剛才情急之下做出的選擇。

    「壯……壯陽！……快幫我說說！我還不想死！！」錢百萬此時也完全沒有了老大哥的派頭，再也沉不住氣，近乎哀求的對劉壯陽道。他絲毫不懷疑，洛林是個敢殺人的主兒。這傢伙年紀輕輕就擁有如此身手，那森然的手段，像極了一個嗜血的殺手。這廢棄工廠倉庫區，是一個極其偏僻的地段，劉壯陽可沒少在這裡干殺人滅口的勾當。

    換句話說，這裡，是一個殺人聖地。

    沒有監控，沒有目擊證人，沒有執法巡邏人員，有的，只是數不盡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