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回到清末當悍匪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旁聽 文 / 老矣

    1884年12月,清軍圍城部隊又得到補充。月初,唐景崧在龍州招募的四個營,二千人,經牧馬進抵宣光城外,之後又擴編為六個營;月底,記名總兵丁槐所部十三小營,共三千人,出馬白關,經河陽進至宣光。

    1885年1月中旬,岑毓英由文盤進扎館司,隨即派兵三千六百人由記名提督何秀林率領前往宣光方向,進一步加強圍城兵力。在此期間,宣光清軍重新調整了部署:由黑旗軍和何秀林部擔任阻援,唐景崧、丁槐兩部駐城北和城南,在距城一公里左右,擔任攻城。

    唐景崧大家都認識了,那這個丁槐又是誰呢?

    他乃是滇軍名將,王一對中法戰爭這段歷史中,少數能給他留下印象之人。此人字衡三,名門之後。因父親丁耀南在與杜文秀的戰鬥中戰死,於是丁槐便得了撫恤和官職,五品雲騎尉世職。隨後丁槐從軍於岑毓英,楊玉科帳下為官,參與了鎮壓杜文秀起義軍的活動。由於作戰勇敢、屢建功勳,他很快就獲得了二品封典與赫勇巴圖魯勇號。這次跟著岑毓英一起攻打西線法軍,也算是大展宏圖了。

    1885年1月26日,唐、丁兩部合力奪取宣光城南法軍據點。法軍開東門出援,雙方展開激戰,彼此傷亡很重。後因何秀林部趕來增援,法軍又撤入城內。接著,清軍採用「滾草龍」的戰法,於31日奪取了南門炮台,並殲敵二百餘人。

    滾草龍是丁槐提出來的辦法,其實也是無奈之舉,要是有大口徑重炮,誰費這個閒勁啊!所謂的滾草龍,就是距離炮台千米處,潛掘土為垛,可蔽數人,之後伏垛下開壕溝。掘壕溝漸長,容人越多,人行壕中,可避槍炮。其後縛草把長三尺,計數萬束,滾擲而進。草把牆立,人不受槍,草壓炮台,即可立破,滇人謂之滾草龍。

    這個時候宣光城內,共有正牌法軍不足兩千人,其餘非洲部隊,再加上越南僕從軍,湊一湊也有一萬兩千人了。

    此後,法軍被迫龜縮城中,由於水路被黑旗軍切斷,供應日缺,處境極艱,只好用玻璃瓶、竹筒等封裝求援信,投入清河順流而下,向端雄、河內告急。

    2月,清軍連續攻城,充分發揮了後世土八路的聰明才智。地道戰,地雷戰,一樣不缺,多次挖地道用地雷炸開城牆,從缺口突入城內,但因法軍阻擊火力較猛,均未成功。

    沒過多長時間,東線戰敗消息傳來。

    因為沒有東線清軍的壓制,波裡耶終於可以騰出手來解決西線清軍對宣光城的圍困!他親率由諒山撤回的法軍第一旅溯河而上,2月27日於端雄登陸,與不久前派出的先遣部隊會合,合計有超過五千法國士兵。

    黑旗軍偵知法軍大隊來援,立刻上報,而岑毓英沒有猶豫,立即由何秀林部撥一千人前往左育,協助黑旗軍阻援。另以覃修綱部二千人出扎臨洮府附近,待法軍攻左育時,向端雄前進,斷敵後路。

    左育的黑旗軍擺下地雷陣,取干薄大竹几百個,都裝滿火藥,使木箱、竹筒連環相並,埋藏在大路兩旁和江邊,上用茅草泥土偽裝,使敵人不易察覺,地雷四周再密佈大小火箭數百。同時增設八座炮台,加強守備力量。

    3月2日,法軍分路進攻左育及對岸的同章。左育黑旗軍依托地營頑強抵抗,多次打退法軍的衝擊,斃傷大量敵人。據說光是地雷陣就弄死了數千人,對此數據王一表示極度懷疑。

    後由於防守同章的黃守忠部黑旗軍被敵擊潰,法軍佔據對河高地,安設炮位,向左育黑旗軍輪番炮擊。劉永福所部黑旗軍在傷亡了近千人後,不得不撤出左育陣地。而新趕到的何秀林部,也不支敗退。覃修綱部進至端雄,聞法軍已抵宣光,只得仍回臨洮、清波。

    岑毓英見東線潘鼎新一線清軍潰敗,而宣光法軍兵力大增,隨即命令疲憊不堪的圍城部隊撤至宣光附近山區休整。唐景崧所部六營則經占化撤往牧馬。西線清軍圍攻宣光的計劃半途而廢,東下河內的意圖隨之落空。

    總的來說,東西兩線相比較而言,西線的岑毓英似乎打得更好些。但是真實戰況卻不能這樣簡單比較,因為一攻一守,區別巨大。如果以結果來論說,雙方表現都沒達到戰前的預定目標,因此都是失敗者。

    二月末的時候,東北陸軍軍官學校,校長吳曉負責講解北越東西兩線戰事得失。

    「與法國的職業軍人相比,清廷的士兵多靠臨時招募,與其說是拿槍的士兵,不如說是拿槍的農民。軍隊體制更加落後,沒有參謀部制度,內部派系林立。僅以戰力而言,恐怕只比越南本地僕從軍強些,與法國非洲軍團在伯仲之間,甚至還略有不足。因此經常會出現佔據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依然不能做到有效殺敵法軍。雙方在武器上的差距,反而沒有想像中的巨大,有時清軍的火槍裝備甚至還要好過法國,但是火槍這樣的熱兵器,不是隨便一個人拿起來就能用的。」

    吳曉這時一笑道:「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東北始終在北方對沙俄保持戰爭壓迫狀態,目的就是為了讓所有師團能夠定期輪換,體驗真正的戰場氣氛。好兵不是練出來的,而是打出來!」

    「現在點評一下潘鼎新的東線戰場。」

    這時有專人幫著更換了地圖,吳曉接著道:「老潘現在是乘船由水路返海村,日駐岸,夜駐船,一直跑到了離鎮南關百里外的龍州,要不是被老百姓罵了個狗血淋頭,沒準就一路逃到我們東北了!」

    講台下一陣哄笑,一些留辮子的清廷軍官,臉色很不好看。

    「東線清軍反攻失利,主要原因在於清廷制定的戰前方略存在嚴重的問題,不考慮雙方的實力對比,僅僅只是臆斷而出的戰略,根本就不可能取得勝利!清軍前線補給極為困難,可以說舉步維艱,而在此情形下,表現出來的就是前敵指揮潘鼎新的消極怯戰,畏敵如虎,以致屢誤戰機……在此我倒要提潘鼎新說句公道話,即便他表現的非常大膽,完全按照清廷的指揮進行,此戰也有敗無勝,甚至可能敗得更慘。」

    「當然,後勤的窘迫並不能掩蓋潘鼎新在作戰部署和指揮上出現的問題!由於清軍在總的戰略指導上消極被動,以致在兵力部署上仍將前線數十營部隊分散於觀音橋、谷松、車裡各點,看起來正面寬廣。不過這樣一來非但加大了後勤補給的壓力,而且沒有進攻和防守的重點!加上配置於諒山縱深的兵力又沒有適時向前機動,起不到預備隊的作用,以致形成前後分兵的巨大缺口,呈現被動挨打的態勢。」

    「最初,東線清軍順利進抵船頭、郎甲一線以後,正值法軍兵力分散、援軍未到和越南義軍紛起襲擾的有利時機,戰場的優勢和主動,基本上在清軍方面。然而,潘鼎新卻滯留諒山,與西線方面互相觀望,消極等待。此時若出擊,完全可以為打破法軍的部署,為清軍換得更大的戰略空間。即便無法取勝,也能為自己贏得更多的喘息機會。」

    「接下來,當法軍集結兵力,佔領船頭,郎甲之後,清軍在諒山附近經過調整和增援,實力大大加強。而法軍國內援兵未到,再加上宣光被圍,所以處境依然尷尬,不得已再次轉攻為守。可是潘鼎新依然沒有做出反擊,以越北山區的有利地形,正面鉗制,側後攻擊,粉碎法軍的進攻,讓波裡耶得以再次從容佈置。」

    「在作戰過程中,潘鼎新決心猶豫,朝令夕改,不能組織第一線各部之間的相互協同,特別是法軍專攻中路,蘇元春部節節敗退之際,沒有及時機動翼側軍隊加強縱深防禦或向敵人側後出擊,使法軍得以長驅直入,連續突破中路防禦,直逼諒山。」

    「最後一點,跟潘鼎新沒什麼關係。豐谷之戰,蘇元春不及時援救王德榜部,法軍攻中路蘇元春部時,王也就消極觀望,不主動支援,給了法軍以各個擊破的機會。」

    之後開始軍官發言,談論東線戰場的得失。此時大階梯教室的最後坐著幾個人,為首的是兩位有年紀之人,穿著便服。其中四十多歲的那人看起來有些消瘦,但是氣度不凡。而在他旁邊的六十出頭的胖老頭,看起來帶著幾分貴氣。

    「他就是前任大商保險隊的總參謀長,吳曉?」五十多歲那名男子低聲問道。

    胖老頭點點頭,道:「回王爺話,確是此子。」

    「這奴才到有幾分本事,比那張南皮強了許多!至少聽著是那麼回事。」

    那胖老頭一聽這話,就是一激靈,心說,在東北的地面上,敢管吳曉叫奴才……

    吳曉正在前面上課的時候,忽聽階梯教室後門處,有人高聲道:「總理到!」

    一聽這話,在階梯教室裡的軍官就要起身迎接,吳曉卻一瞪眼,道:「上課呢,都給我老實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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