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胡大財主的野心 文 / 老矣
賴長來了大商之後，算是開了眼界了！與胡雪巖倆住在當初唐廷樞和徐潤入住的那間萬國酒店的總統套房中，對著一個燈開關研究起來。
「雪巖兄，這東西還真是神奇啊！」
胡雪巖沒搭理他，因為他也知道賴長的脾氣，似乎在和你說話，其實是在自言自語。胡雪巖在這屋裡也找到了自己的愛好，說來和唐廷樞一樣，也是那間寬大的書房。不過他關注的書籍與唐廷樞不同，更多的是看關於大眾心理學方面的書籍，顯然也是被其中一些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理論所吸引。
此時有侍者送來了茶水點心，看到賴長在那裡研究電燈的開關，便好心地提醒道：「先生，注意安全，這裡面是有電的，你這樣擺弄會有危險。」
賴長太過聚精會神，似乎沒聽見。
侍者心說：「你就作死吧！」旋即推餐車離開房間，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位同事，兩人便嘀咕起來。
「你知道住在總統套房的二人是什麼來路麼？」推餐車的侍者八卦道。
「聽說是大商銀爐李經理帶來的，好像上歲數的是南邊挺有名的大商人胡雪巖，另一個是左宗棠大人的手下，名字就不知道了。」另一位侍者皺眉說道：「身份不一般啊！」
推餐車的侍者一撇嘴，嘲笑道：「身份不一般又如何，怎麼看都是一群土包子！一個電燈開關都能研究半個時辰，他也不怕漏電！我死勸活勸他也不搭理我，你說這不是壽星老上吊，嫌自己命長麼！」
另外那名侍者也笑了起來，道：「怪不得他們，拿句咱們經理總說的話，那邊人還在原始社會呢！就是一群會點火的有錢猴子！」
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
推餐車的侍者此時到來了同情心，道：「也怪不得他們，就是那幫人高馬大的洋人不也要到咱們營口跟大商購買燈泡麼！」
「你說的也是！不過……你說這人真是猴子變的麼？」
「誰知道了！」推餐車的侍者隨即眼珠一轉，笑道：「我雖然不知道人不是猴子變的，但我卻知道你是什麼變的。」
那人奇道：「什麼變的？」
「白眼狼！」
二人隨即玩鬧在一起，然後越走越遠，笑聲漸漸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
第二天，李御珍來接胡雪巖和賴長，請他們去吃飯。看來賴長足夠幸運，昨晚沒有一時衝動去摸電門，不然今天李御珍見到的就只能是一具焦屍了。
酒樓的飯菜雖然可口，但是對於各有心事的三人來說，倒也沒吃出太大的滋味來。再吩咐夥計撤下餐盤，端上茶水之後，三人開始談論正事。
春風順著窗戶吹進雅間，樓下桃花盛開，一片粉紅。李御珍此時笑了起來，對著二人道：「二位，這幾日可還過得去？」
胡雪巖一笑道：「十分舒適，讓李經理費心了。」
賴長同樣笑著點點頭。
「對了，昨日董事長吩咐下來，今晚親自款待二位。另外也讓我給二位致歉，前幾天學校裡出了一些事情，所以他老人家一天忙到晚，也沒有籌措出時間來給二位接風洗塵。」
「李經理，董事長這是客氣。」胡雪巖知道李御珍只是在說客氣話，所以也沒太認真。本來以他的身家，在整個大清來說，不敢說比得上皇家內院裡的那些皇親貴胄，但在民間層面上，也差不多是首富了。可說來也怪，明明自己挺財大氣粗的，可到了大商的地面上，卻怎麼都感覺被人家壓著一頭。
吃完早飯之後，胡雪巖和賴長各有安排，三人分別約好了時間地點，到時再碰面。胡雪巖準備在營口開間買賣，同時也想從大商輕工購買一批各類紡織機，還有從大商電力購買發電機，這樣可以大幅提高工作效率，他心裡自有一番謀劃。而賴長則回酒店套房看書，看些跟機械冶金有關的書籍。
晚飯就在萬國酒店舉行，大商系的高層多人出席，同時還有營口和海城富商名流，以及一幫外國商人。而王一帶著沈雅芝和童千佳也有前來，不過沒出現在眾人面前。此時正是坐在頂層的一間包房內，跟萬國酒店的佘老闆說著生意上的事。兩個丫頭則趴在窗台邊，看著傍晚的海邊波濤平靜，身旁放著一堆精緻地小點心和水果，有些不忍下口。
「這就是王賢弟跟我說的巧克力，回家給我那幾個娘們嘗過之後，都說好吃。」
這話顯然也引起了兩個丫頭的注意，難得插嘴道：「我們也喜歡。」
王一沒說話，佘胖子笑道：「這還不簡單。」轉身對旁邊伺候的英國管家道：「跟下面說，給二位小姐準備足夠的巧克力和點心，對了，那些熱帶水果也給帶上一些。」
「yes，mister！」穿著燕尾服的管家轉身離開。
王一此時笑道：「你不用那麼寵她們，拿太多回去也吃不了。」
沈雅芝瞪了王一一眼，做了個鬼臉，道：「要你管！」說完兩個丫頭相視哈哈大笑，沈丫頭此時又跑過來，在王一嘴裡餵了一顆小巧克力，還問道：「甜不甜？」結果聲音比巧克力都甜。
二女小小年紀都已有了顛倒眾生的潛質。佘胖子心驚肉跳，權當沒看見，看見也是沒看見。
他現在拿王一就當財神爺，比親爹都親！說來也怪了，他和王一是在張家主持的糧油同盟中認識的，後來*經過王一的一番損招，這幫人幾年間都是大賺特賺。比不得大商，可也是日進斗金。於是這幫人後來一想，王一有大才啊！大財啊！別看人家年紀小，可人家本事高。高，實在是高！聯盟裡其他人還差些，這佘胖子也不知該說他眼神好會識人呢，還是藥吃多了眼瞎。就連張家都沒做到這個的地步，反倒是他對王一全聽全信起來。就是王一說南邊海中小島上的鳥糞值錢，這貨都能去給弄來。
萬國酒店就是王一的主意，如今隨著營口進出口貿易的逐步繁榮，前來做生意的外地人和外國人也日漸增多。出門在外，誰不想在異國他鄉有個好的去處，但中國的客棧顯然還滿足不了這樣的需求，你讓外國商人都住大通鋪，似乎也不太合適。
於是萬國酒店便應運而生了。
雖然投資不少，但回報也確實可觀，現在不但客商來此居住，就是外地官員到了營口，也都下榻於此。再加上各種商務會議，晚宴，晚會，以及慶典收入，佘胖子那張肥臉每天都像開了花一樣。想來要是王一在大上幾年，估計就都能多個白胖白胖的乾兒子。
裘家二小姐此時從外走了進來，佘胖子立刻起身，道：「裘小姐！」
裘嫣兒只是點點頭，然後給王一施禮道：「董事長。」兩個丫頭此時迎了過去，姐姐妹妹地互相叫了起來。
裘嫣兒現在是大商集團的財務總監，論級別比他老公李御珍還要高，直接對王一負責，監管大商系的財務狀況。所有企業的財務報表都由她帶人一手經辦，在這個年代，因為沒有財務軟件，沒有互聯網。要是各個企業弄虛作假，王一也是防不勝防。因此大商各企業的財務都是獨立於企業之外的，完全由財務組負責，並且定期輪換。賬務每天送賬本到大商總部，第二天進行結算，即使現在有了電話，依然如此。
「裘姐，李經理呢？」王一此時問道。
裘嫣兒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道：「陪著胡先生和賴長總辦正向這邊來呢。」
佘胖子見人家談事情，也就起身告辭，王一將他送到門外，還約了晚上一起打牌。
回到座位上，王一看著裘嫣兒問道：「聽說胡雪巖在輕工定了一批紡織機械？還從大商電力訂購了發電機？」
「嗯，他不但訂購了整套棉花加工廠的設備，還訂購了蠶絲廠的一系列設備，除此之外，還有紡織廠的各種設備。這是打算絲綿通吃啊。」
「不管他，只要給錢，什麼都好談。」胡雪巖沒幾年就要破產了，王一可不想被他拖累。至於跟胡雪巖一起去弄生絲壟斷貿易，王一還沒瘋到那個程度。
裘嫣兒雖然不知道王一為何這樣說，但是既然已經吩咐下來了，自己照辦就是了。
不多時，李御珍陪著胡雪巖和賴長走了進來，王一此時起身相迎。
李御珍此時笑著介紹道：「雪巖兄，雲亭兄，這位就是我們大商的王董事長！」
兩人見到王一都是一愣神，打死他們都沒想過縱橫奉天的大商集團董事長竟然只是一個孩子。還好胡雪巖及時反應了過來，拉著賴長同道：「王董事長，久仰久仰！」
王一對他們的表現沒有太意外，笑道：「幸會，幸會！」
一番寒暄之後幾人入座，開席吃飯，可席間卻出了一個意外。
王一此時湊到身邊的千佳耳邊道：「雅芝呢？」
千佳這時也發現了情況，道：「我去看看。」
王一點點頭。
不多時兩個丫頭一起回來，不過奇怪的是沈丫頭似乎在躲什麼人，把臉差點垂到胸口上去。可這樣依然引起了在座所有人的注意，特別是賴長，竟然吃驚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