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質問 文 / 善良海妖
「老十,你最近的修為,怎麼來的?」歐陽不易坐在靜心堂正中央的椅子上,臉上帶著怒意,臉色更是鐵青。
放牛小子腦袋「嗡」的一下炸響了,張了張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說。大堂之上的眾人均是沉默,但是眼中也儘是疑惑。
這怪不得眾人,畢竟在這三年裡,放牛小子給眾人的印象都是笨的無法再笨了,用了兩年的時間才達到築基期,更是創造了青蓮宗近萬年以來最差的記錄,但是幾乎是在一夜之間,這笨的無法再笨的小師弟一鳴驚人,在會武大賽上過關斬將,一路殺到決賽,任誰也無法在這短時間內接受。
在歐陽不易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放牛小子額頭上滲出汗水。他已經不再是三年前那個不諳世事的山村少年,他知道私傳功法的做法會受到多麼大的懲罰。
「弟子愚笨,這幾年的修為進展一直不大,只是在會武大賽開始前的幾個月裡,弟子一日忽然發現自己會縱物術了,但是自己又不敢確定,所以,所以一直沒有告訴師父師娘。」放牛小子低下頭,不敢看歐陽不易的眼神。
歐陽不易冷笑一聲說道:「這一次你就是靠著這縱物術打出風頭啊。」
放牛小子低頭不語。
歐陽不易豈是如此好蒙騙混過的,當下冷冷的說道:「你說你會縱物術,但是,要想學會縱物術,天心訣最少要修煉到第四層,我問過大為了,他只傳授了你天心訣的第二層的法決,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孤陋寡聞的做師父的,你究竟是如何跨過第三層,達到第四層,又怎麼會學會縱物術的口訣!」說到最後,歐陽不易的語氣冰冷中帶著幾分煞氣,眾人聞言均是臉色變了又變。
放牛小子依舊是低著頭,整個靜心堂一片寂靜。
時間空氣在這一刻彷彿凝固了一般。過了許久,就在歐陽不易臉色越來越是難看,眾人心中的擔憂越來越重的時候,放牛小子邁步向前走了兩步,但是胸口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臉色刷的變白,在掙扎著走到距離歐陽不易還有五步之時,在歐陽梅兒一雙晶瑩流轉的目光注視之下,在眾人面前,跪了下來。
歐陽不易冷眼看著他,怒極反笑道:「好!好!真是我收的好徒弟啊!倒是挺有硬骨頭!」
放牛小子匍匐在地上的身子微微一顫,眾人根本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但是在這大堂中,也有一個人的呼吸開始越來越急促起來。
「都是弟子的錯,請師父責罰我吧。」放牛小子低聲的說道。
「卡嚓」
歐陽不易「噌」的站了起來,而他身下的椅子竟然四分五裂,化作片片碎片,眾人均是色變,這麼多年以來,眾人從沒有見過歐陽不易有如此大的怒氣。
只見歐陽不易對著放牛小子怒吼道:「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你可知道背師偷藝乃是我青蓮宗大忌中的大忌!輕則面壁近百年,重則廢去修為逐出青蓮宗!你,你可知道!!」
說到最後,歐陽不易圓圓的身子氣的開始發抖,聲音更是幾乎是咆哮著。
放牛小子猛地抬起頭,看著歐陽不易,只見歐陽不易滿臉的怒意,臉色更是有些發紫,他知道師父說這些話並無誇張,心中不由的一沉。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在心中不斷地念叨這一句,當初歐陽梅兒私自傳授他法訣時並沒有提過這些的。
他並沒有去看歐陽梅兒,他知道,歐陽梅兒對他的心,他知道歐陽梅兒也不會想到會有如此嚴重的後果,他知道歐陽梅兒都是為了他以後不再受別人的蔑視才私自傳他法決的。
靜心堂之上,像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眾人都不知道此時該說什麼,該怎麼辦。
有的,只有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
但在這寂靜中,一個人的心卻是越來越冷靜,但是也有些瘋狂,但是瘋狂中卻不失理智。放牛小子閉上眼睛,重新低下了頭,作出了一個決定,一個彷彿就是一生中最後的一步,他堅定地邁出了這一步:「是弟子不孝,所有的錯都有弟子來承擔,請師父責罰!」
突然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如兇猛的海浪一般向放牛小子湧來,放牛小子整個人直接向後飛去,重重的摔在了牆壁上,塵土飛揚中,放牛小子落在地上,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偶寫發暗的鮮血。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臉色大變,更是以宋大為為首,帶著其他弟子在歐陽不易的面前跪了下來「師父,您就饒過小師弟這一次吧!」
歐陽不易看著跪在地上的眾弟子冷哼道:「怎麼?都想要造反不成!」又看了看跌落在牆角的放牛小子,滿臉的怒氣,怒哼一聲,一甩袍袖,向後堂走去。徐欣茹輕歎一聲,看了看眾弟子,搖頭說道:「你們都起來吧,」說著看向還躺在地上的放牛小子,又看向還未起身的宋大為,劉大禮,說道:「你們不起來,還想讓你們的小師弟一直躺在地上不成?你們回房間照顧一下老十,我回去看看你們師父。「
宋大為等人連忙起身,恭聲道:「是,師娘。」
徐欣茹看了看放牛小子,輕歎一聲,轉身走近後堂。
歐陽梅兒第一個衝了過去,連忙將放牛小子扶了起來,此時的放牛小子嘴角依舊有鮮血流出,躺在歐陽梅兒的懷裡,衝著她笑了笑。
這一笑,歐陽梅兒的心劇烈的痛了起來。
這一笑,一滴眼淚,帶著幾乎不可察的溫度,落在了他臉上的血跡中。
時至深夜,清冷的月光灑在至仁峰上,此時讓人感覺有些冷。
至仁峰後山,絲絲霧氣穿過竹林,仿若仙境。
歐陽不易站在後山竹林旁,抬頭看向夜空。
漆黑的夜空,繁星點點,一輪冷月懸空而掛,一顆流星劃破夜空。
一陣腳步聲,打破深夜的寂靜。徐欣茹走到歐陽不易的身旁,同樣抬頭看了看夜空,笑著說道:「現在心情好些了嗎?」
歐陽不易並未答話,也並未看向妻子。
徐欣茹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你呀,都幾百歲的人了,怎麼還是這麼死要面子啊?」
歐陽不易哼了一聲,轉頭瞪了妻子一眼,說道:「你看看那臭小子那德行,明明是他做錯事了,說的跟他說了多大委屈似的。弄的像是我這個做師傅的,不明事理,那以後讓我怎麼在弟子面前做他們的師傅啊。」
徐欣茹看了看至仁峰住所的方向,說道:「我就不信你沒看出來。」
歐陽不易疑惑的問道:「我看出啥來?」
徐欣茹淡淡的說道:「你沒發現你在訓斥老十的時候,梅兒的神情有些古怪嗎?」見歐陽不易不說話,接著說道:「就知道你也看出來了,你說老十這三年一直是在至仁峰,能私傳他法訣的只有梅兒。梅兒仗著我們平日裡寵著她,她才敢那麼做,要是她心裡沒有鬼,換做平時,她早就體老十出頭了。這一次卻不像她,竟然一句話也沒說。」
歐陽不易臉上依舊有怒色,說道:「就算梅兒有錯,但是那臭小子也應該說出來,你看他,煮熟的鴨子,蒸不爛的嘴,還那麼嘴硬!」
徐欣茹看了他一眼說道:「那你怎麼收場?背師偷藝的罪名可有可無,要不然,明天開始就讓老十到這後山來,面壁思過五十年行了。」
歐陽不易怔了一下,大叫道:「那可不行!我至仁峰一脈好不容易出了這麼一個長的怪,又是一個怪才的徒弟,讓他面壁思過我可捨不得!」
徐欣茹嫣然一笑,風姿迷人,拉著歐陽不易的手說道:「現在才在我面前不死要面子了啊?刀子嘴豆腐心的傢伙!」
歐陽不易一聽,老臉竟然開始臉紅。
徐欣茹趁機說道:「哎呦,都是至仁峰一脈的首座了,還會臉紅,當年也不知道是誰,大深夜的跑到我的住處,也沒見他臉紅過。」
歐陽不易嘿嘿一笑道:「那時候不是只想著你嘛,為了你我都可以不要面子,特別是你那師姐,一直橫在我們中間,壞我的好事。」
徐欣茹嗔了他一眼,說道:「不許你說我師姐的壞話,她還不是為了我好,怕你對我不好。」
歐陽不易一聳肩,並未回話,神色得意的樣子說道:「你師姐對你再好,你不一樣嫁給我了嘛。」
徐欣茹掐了他一下,疼的歐陽不易呲牙咧嘴。徐欣茹嬌嗔的說道:「你這個老不正經的。」
歐陽不易此時已經是心情大好,拉著徐欣茹的手,漫步在竹林之中。
「對了,你還記得那天給老十療傷的那個小娃娃嗎?」
「怎麼了?」
「他是哪來的?怎麼會和老十認識了?」
「管他呢,反正他對老十沒有歹意,只要對老十好,那就行了。對了,老十一直沒有法寶,我們應該讓他下山歷練一番,讓他尋找一件合適他的法寶,還有,他現在所會運用的只有縱物術,你抽空去教教他,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