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群魔亂舞 第一七一章 魔道 文 / 無月不登樓
「大兄，你的三屍都毀了，是不是證不了大道聖人了……」后土新月般的雙眉擠在一起，似有化不開的憂愁。
帝江摸了摸后土的秀髮，笑道：「大道都想要滅殺我了，又豈會讓我證得大道聖人，成為它的代言人？」
「那大兄的路不是就斷絕了……」
帝江抬頭看了看頂上的毀滅之眼，冷哼一聲，「證不了大道聖人又如何，我帝江不證便是，它不想讓我成為代言人，我還不想受縛與它，以後安心完善自我道，等到自我道大成之時，說不得也要與它一爭高下，總有讓它後悔的時候。」
帝江傲然而立，猶如挺拔的山峰，不屈不折。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本心，念頭通達之後，便是一飛沖天之始。
「自我道？」后土有些不解。
帝江自信地一笑，說道：「世上有天道、地道、人道，更有孕育萬物、永垂不朽的大道，修士所要追求，無不是想要成為它們的代言人，也就是證得聖人，與道同在。
天道有無量量劫之危，地道、人道亦是不穩固，唯有大道萬古長存，所以，強大點的修士都不滿足普通的聖人之境，想要證得大道聖人果位，就如同鴻鈞和以前的我。
如今，鴻鈞斷了我成為大道聖人的念想，想必他會以為我從此消沉，一蹶不振。可是，我帝江是何許人也，成不了大道聖人我就另闢蹊徑，完善自我道，直指規則本源。
到時自我道發展壯大，力壓天道、地道，與大道比肩，哪怕鴻鈞真成了大道聖人，我也不懼他。」
「啊！大兄說的太過玄奧，只是發展自我道，可有借鑒？」后土擔憂地問道。
「要何借鑒。我帝江頂天立地，也是一代英傑，就當為後人鋪路。」帝江笑道。
「莫要裝作那麼自信。別以為妹妹聽不出裡面的坎坷，你故意如此口氣不過是為了讓我安心罷了。」后土一雙美目盯著帝江，擔憂之色更濃。
帝江的眼神也軟了下來，輕聲寬慰道：「事在人為。我推演過無數次，只有此一法能夠趕超鴻鈞。」
「為何一定要和他比？」后土柔聲道。
帝江深深歎了一口氣，「我與他因果太重，他若真證得大道聖人，必會來幽冥世界找我做個了結。到時我若實力不足，如何能護得住你們？」
后土緊緊抱住了帝江，不再說話。
……
幽冥界之外，無盡混沌之中，帝江盤腿懸浮，頭上依舊頂著乾坤鼎和一個駭人的大眼睛。
此時距離幽冥獨成一界已過十年，十年或許不長久，但帝江耗費許多天才地寶。終是把自己的傷勢恢復了。雖然盤古肉身還未修補完善，但也至少回復了以前的八成實力。
「這隻大眼睛的毀滅之氣甚重，若能將它吞噬，想必能幫自我道完善一條毀滅規則。」帝江抬頭看了一眼，喃喃自語，
說起來。他領悟的規則也是不少，先是血脈中蘊含的空間規則。然後是煉化六翼黑蚊領悟的吞噬規則，再是成為幽冥界之主得到的輪迴規則。最後是繼承盤古肉身得到的力量規則。
相比於其他人，帝江領悟的規則已經夠多了，但是與天道大道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大道有三千混沌規則，天道有三千洪荒規則，地道雖還未達三千圓滿之數，但亦有兩千多條。而帝江，卻只有四條散亂的規則。
帝江閉目推演，已經知道了一些發展自我道的需求，首先，便是收集三千條規則，其次，則需要一塊空間來作為這些規則的寄托，使其相融。例如，大道寄托在混沌之中，天道寄托在洪荒之中。
帝江想了想，一下鑽進了乾坤鼎中，認真打量了一番，裡面雖是空空蕩蕩，但範圍極大，甚至可以稱為無邊無際，不失為一個寄托規則的好地方。
「乾坤鼎中藏乾坤，以後就以你為基，成就我無上法力。」帝江淡淡地說道，乾坤鼎立馬發出一陣悸動，似乎很是歡悅。
帝江微微一笑，這乾坤鼎也是陪伴他多年，曾幫他擋過許多劫難，自然對它也有感情，不再說話，身體突然發出一聲轟鳴，四條玄而又玄的氣息全部衝了出來，彼此纏繞，不時發出辟里啪啦的爆炸聲。
帝江皺了皺眉，果然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這四條規則各自**，沒有共通的地方，如何能一起融入乾坤鼎？
帝江趕緊閉目推演，天道、大道都能讓三千規則交融，為何自己連四條規則都融合不了？
只聽腦中一陣轟鳴，帝江如醍醐灌頂般豁然開朗，立馬睜開雙眼，一道精光閃現。
「原來如此，大道的三千規則都帶有混沌意境，天道的三千規則都帶有洪荒意境，這才是他們能融合的關鍵。」帝江頓了頓，繼續說道：「這也是土生土長的洪荒生靈進入混沌後，為何要接受大道洗禮的真正原因。」
帝江接受大道洗禮之時，洪荒只有二千二百條規則，混沌卻有三千條規則，當年帝江一直以為大道洗禮是為了補足剩下的八百規則。
如今能接觸的層面提高，這才看出了本質，補足八百條規則只是附帶，真正的原因則是因為規則意境的不同而產生的衝突。
就拿帝江曾經修煉的空間規則來說，在未接受大道洗禮前，一直是洪荒空間規則，接受大道洗禮後，卻化成了混沌空間規則。
至於帝江附上混沌規則後，為何不會與洪荒世界的規則和卡俄斯世界的規則相衝突？這卻是因為上位對下位的壓制，洪荒世界和卡俄斯世界的規則只是下位規則，混沌規則卻是上位規則，下位與上位對上，只會避讓，如何敢衝突。
這也是為何只有大道洗禮，而沒有天道地道洗禮的原因。至於人道，它擁有的規則也是下位規則，但由於是寄托在人族身上，太過不全，遠遠達不到三千之數，這才比天道低上一階。
既然想通了關節，帝江也不再遲疑，閉目靜心，用自己的意念一次次洗刷這四條規則。
帝江本源乃是祖巫，被人稱之為魔神，而且又是魔門之主，如今用意念洗刷，自然是附上魔神意境。若是此舉成功，那以後他的「自我道」便就是魔道，乾坤鼎中形成的世界，便就是獨一無二的魔神世界。
魔者，放任自由。帝江想要將自己悟出的單一道，發展成三千規則集合的大成道，其道路艱難可想而知。
其實說到底，帝江也是在開拓世界，只是形式與盤古和五大創世神不同，盤古他們都是先創世界，然後規則自生，自己卻沒有絕對的掌控權。帝江卻是打算先完善規則，再化出世界，到時連帶道之意志都是自己的，自己絕對是這個世界唯一的主宰。
就拿五大創世神來說，他們創出了卡俄斯世界，卻被誕生的卡俄斯天道掌控，就連他們自己都成為了天道下的聖人，無時無刻都要為卡俄斯世界的發展而努力，除了自由空間大點，與奴隸無異，這讓帝江很是不齒。
就算是道祖鴻鈞，與天道融合，看似他就是天道，實則不然。若是他能完全消除天道意志，確實他就是天道，但是，以身合道，沒全部被天道吞噬已是不錯，又如何能反過來吞噬天道？只要他還是天道聖人，就沒有任何機會，除非借助洪荒之力證得大道聖人跳脫出來，這才有吞噬天道的可能。
當然，也只是可能而已，成了大道聖人，依舊要受縛於大道，若大道的意志不許他吞噬天道，他依舊沒機會。
帝江輕輕一笑，如此想想，鴻鈞以前做過的一些矛盾的事情都可以解釋了，為何他既想要成為洪荒之主，卻又反過來分下鴻蒙紫氣和大量法寶，助三清等人成聖？若是只有他一位聖人不是更加容易成為洪荒之主嗎？怕就是因為天道的意志如此，他不得不做。
「實力再強又如何，終究是天道下的奴隸。」帝江一聲冷笑，還好鴻鈞阻了自己成為大道聖人之路，讓自己看清楚了，否者拚搏數百萬年之後，也只不過是從一個普通的囚籠跳進了一個華麗的囚籠而已，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凝！」
帝江突然一聲大喝，四條規則全部崩裂開來，然後重組，再次出現，已是統一的幽黑之色，只隨意看一眼，便讓人感覺那不是什麼玄奧的規則，只是四頭隱藏起來的惡魔。
「散！」
帝江大手一揮，四條規則立馬隱去，消散在乾坤鼎當中，乾坤鼎立馬發出轟隆隆的聲響，一個時辰後才平靜下來。
尋常人看去，只會覺得乾坤鼎內沒什麼變化，但強大的修士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四條規則的存在，而且這四條規則與帝江聯繫在一起，猶如一體。
「只煉化出四條魔神規則，還差得遠。」帝江微微一歎，想要將魔道徹底完善，還不知要花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