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8.冰凌 文 / 靦腆的胖子

    大雪紛紛揚揚的下著，天和地連在了一起，白茫茫一片，分不出哪兒是天，哪兒是地，一片片晶瑩潔白的雪花從彤雲密佈的天中飄灑下來。那揚揚灑灑的雪花隨著颯颯的寒風漫天飛舞，似柔似輕的柳絮，似隨風飛揚的鵝毛，在廣闊的天空中遨遊。

    雪花輕盈地飛過山嶺，山嶺披上銀白色的披風，雪花飄舞著，飛過房屋，房室上穿上了白色的衣裳。雪花旋轉著飛過樹梢，樹上開滿了銀白色的花朵。雪花輕輕的飄落在嫩綠的麥田上，越落越厚給麥苗蓋上了溫暖的棉被。雪一直在下著，可那群不怕冷的熊孩子們已經迫不及待的來到雪地裡，堆起雪人，打起雪仗，盡情享受著大雪帶給他們的無限快樂。感歎這冰清玉潔的雪。

    早上起來，孫剛推開屋門，天空是灰濛濛的，雪仍在簇簇地下著，果園邊上低矮的灌木叢上，積雪白亮而厚實。山坡上，有被雪壓彎的樹，顫顫巍巍的，被風吹過，時不時落下幾個雪團。

    抬頭望去，在這一片雪的世界裡，遠遠近近，高高低低，深深淡淡，雪的層次竟是那麼的不盡相似，尤其是遠處山上，一眼望去，真像一幅中國畫的潑墨長卷，濃淡有致，疏密相間，韻味無窮。這一種大自然的鍾靈、博大、深遠、壯麗。

    天是灰的，地是白的，到處都沉浸在雪的世界裡，大地被披上了一層銀裝。積得半尺的雪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白的刺目，花的耀眼。樹梢上堆滿了銀條，雪球，真應了那句話「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不時有小麻雀落在樹梢上，震得銀條和雪球呼呼地落下，那情景真有點說不出的清新，說不出的暢快。

    村子裡一片隱約，如果沒了那些積雪所顯示的輪廓，也許所有的房屋早就消失了，此刻，唯有雪，才是一支神奇的筆，在勾勒著一切！

    屋簷下掛起了一串串晶瑩剔透的冰凌，上面粗下面細，圓溜溜，亮光光，想像它是透明的吧，一字排開，把一溜房子變得像龍王的水晶宮，花果山的水簾洞，好看極了。像掛起了一扇扇漂亮的水晶簾子，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一滴一滴的水珠順著冰凌滴落下來。

    在孫剛的記憶裡最難忘的就是兒時的那些快樂時光，在冰天雪地裡打雪仗，拿棍子敲下冰凌來拿在手裡，寶貝似的，藏家裡，冷不丁偷嘗一口。往事依然歷歷在目，記憶猶新。此刻同樣的情景又把他帶回那個美麗而又久遠的年代。

    冰凌極晶瑩到凜冽，極華麗到奪目，極剔透到孤寒，——但，從不叫人覺得冷，只叫人想起童年。冰凌歡喜了整個童年的冬天。

    孫剛掰下一根冰凌，嘗了嘗，涼絲絲的，但是卻沒有兒時的那種味道。

    屋頂的積雪像一張厚厚的棉被，足足有半尺多厚，孫剛聽爸爸說，這是這幾年來最大的一場雪。到處都是銀裝素裹、分外妖嬈啊！

    屋頂上的雪，微微地走動，所有的嚴寒都會被風帶走，所有寒冷的日子也將被風帶走，白銀的村莊，在一場大雪中迷失，滿眼無邊的雪色，雪有時也會迷住視線。

    孫剛拿著大掃帚和鐵掀很快就把門口的積雪給清掃到一邊，雪的深度都到小腿肚了。雞鴨的棚子上面也有很厚的積雪，費了很大勁才清理乾淨。

    雞鴨的棚子和羊圈也被孫剛好好清理了一遍，以免棚子被雪壓塌。別看雪很輕不起眼，但是積累多了能壓斷樹，壓塌瓦房。

    孫剛記得小時候經常會有大雪封門的情況，那個時候都是瓦房，沒有像現在平房、樓房這麼寬的屋簷，早上起來拉開門，雪都往屋裡灌，也幸好門都是往裡開的，不然還真推不開。

    孫剛小時候下雪的時候上學都是要家長接送的，那雪深到腰部，一不小心掉到哪個田溝裡，就是直接看不到頭頂。小孩子呢又貪玩，又喜歡追逐打鬧，經常掉溝裡，所以家長們都不放心，要親自接送上學放學。

    最近雞鴨消耗的糧食越來越快，天冷了，池塘結冰了，果園裡又都被積雪覆蓋，雞鴨們沒有其他的食物來源，一天要喂三四次，所以糧食消耗的很快。

    水溝裡的冰也是厚厚的一層，每天早晨孫剛都要把冰層敲碎，能讓下面的黃鱔、泥鰍不至於沒有新鮮空氣。

    踩著厚厚的積雪，一步三滑的來到了田邊，敲開厚厚的冰層，往裡面丟了一些空間儲存的青草、菜葉子和麥麩米糠之類的。不然裡面的魚沒東西吃，田里的魚大概有四五斤了，孫剛的哥哥結婚的時候要用幾十條，過年前的時候打算把它們都撈起來，一家分一點兒。

    經常沒事兒的時候就撈點兒打打牙祭，村子裡的親戚鄰居幹農活的時候也撈了一些，孫剛象徵性的收一點兒，白給人家死活要給錢，不然下次好意思來，農村人這點兒還是很是在的。

    田里面大概還有一千多尾魚。自家吃和送人都消耗不了那麼多，堰塘裡面的魚再撈一點兒，就夠賣的了。

    孫剛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地上走路時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回到家，孫爸正在鏟雪，孫剛和爸爸媽媽交代一聲就去爺爺家幫忙掃雪。這幾天一直下雪，孫剛每天都去幫爺爺和姥爺鏟雪，雪太大他們也沒出門，就在家裡烤火取暖。

    雪太厚了，不可能全部清掃，只清理了廚房、堂屋到大門口和廁所的路，屋簷上也掃的乾乾淨淨。就那也把孫剛熱的滿頭大汗，最後連羽絨服都脫了。

    去往姥爺家的路上，走在白茫茫的雪地上，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家家戶戶的炊煙，綴滿雪花，顯得更加浮動，雪花被炊煙連串，形成偌大的雞毛撣子，清掃渾濁的天空。

    村子裡穿著厚厚的棉衣的的孩子們有的在打雪仗，他們追逐著，奔跑著，像大地上盛開的彩色花朵。有的孩子在堆雪人，一張張小臉雖然被凍得通紅，但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有的乾脆躺在地上，好欣賞這美麗雪景。有的孩子真「壞」，用兩隻凍紅的小手，使勁的搖晃著蓋滿雪的松枝，像麵粉似的落在孩子們的頭上、肩上，甚至睫毛上，有的孩子眼饞也跟著搖了起來……到處都充滿了歡笑聲。

    呵!好一個粉妝玉砌、銀裝素裹的皚皚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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