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白髮劍者 第一百五十四章 無人可及 文 / 白衣十三
「怎麼，我怎麼聽說黑雲煞仙來了，還是你迎接的？」
柳沖之的宅院中，一個中年人正在和柳沖之對弈。1（1)
「這事兒你也知道了？」
柳沖之拈起來一枚棋子，搖擺不定，不知該放到哪裡，雙眼看著棋盤，口中說道：「怎麼樣，煞氣十足？」
「果然如同傳說一般無二，嘖嘖，煞氣沖天。」這中年人顯得略胖一些，面相卻因此而顯得更加喜慶，讓人覺得容易親近：「你是沒看到，那一團黑雲直接撞入山門的情形，嘿，倒還真對得起她的名字。」
「還有你不知道的呢。」柳沖之斟酌半晌，終於將棋子落下，口中道：「吳希你知道？年輕一輩的翹楚人物了。但是今天就有一個年輕人，只是動動嘴皮子，就差點讓吳希心神崩潰，道基損毀。幸虧我之前便注意到了，用一記劍鳴讓他醒過神來，不然吳希這一身修為可就算是廢了。」
「這麼厲害的年輕人？」中年人滿臉的不相信：「吳希那小子的脾性我也見識過，真是執拗的可以，真的就能被他三言兩語打動？」
「只比你想像的更厲害。」柳沖之專心的看著棋局，手指下意識的敲擊著棋盤，口中說道：「太素劍宗的弟子，這個身份夠不夠厲害？」
「太素劍宗？」中年人訝然：「貨真價實麼？這段日子可沒聽說有太素劍宗的弟子出門遊歷。」
「張頌之之前就見過他，錯不了的。」柳沖之搖搖頭。繼續說道：「更何況那黑雲煞仙也是和他一起來的，他這太素劍宗弟子的身份，應該不錯。」
「啥啥啥？」
中年人將手中棋子扔下，瞪著柳沖之。叫道：「你唬我？」
「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說，這小子厲害的可以麼？」
柳沖之看著棋局，歎了一口氣，搖頭苦笑道：「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是太素劍宗的哪一位調教出來的，追求的是戰而勝之的劍道，偏又十分的飛揚跳脫，膽大妄為，同時交遊之廣闊令人咋舌。真不知道是誰的弟子……」
「啪嗒」一聲，柳沖之手中棋子掉落在棋盤上。
就在方纔的一瞬間裡，柳沖之心中真的想起來一個人來，和他所見的葉初竟然有六七分的相似。
一樣的交遊廣闊。一樣的修行的戰而勝之、氣勢雄渾的劍術，又是一樣的飛揚跳脫以至於有些肆意妄為的模樣……
「莫不是……真是他的弟子？」柳沖之喃喃道。
…………
短短幾個時辰的功夫，葉初的名字，已經為清風劍門上上下下所知曉了。
清風劍門道場不算太大，所以黑雲煞仙想要硬闖入山門的這件事情。有許多門人看到，然後當做一件趣事和師兄弟們談論。
這本來也沒什麼，但是當不知道誰傳出來的消息，說黑雲煞仙是跟著一個叫做葉初的年輕人前來的。這消息太過讓人震驚。以至於數個時辰之內便已經傳遍了整個門派。
而當有人傳出吳希曾和葉初論道，卻被葉初三言兩語殺了個潰不成軍。險些道基崩潰的消息之後，所有人對葉初的好奇。都攀上了一個頂峰。
這個葉初，到底是誰？
當葉初的太素劍宗弟子的身份終於浮出水面之後，這好奇之中，便有了一些別樣的東西。
吳希雖然被稱為年輕一代修行一路上最為出眾的人物，但是同輩弟子中卻對他的這個第一有很多不服，修劍道的只肯承認吳希是心性修為第一，而修心性的，大多則只肯承認吳希是劍道最為出眾者，不肯讓吳希佔據兩種。
而吳希又是個心性涵養極好的人，即便找他切磋論道，一般也都是點到為止，難分勝負。許多想要和吳希一較高下的同輩弟子雖然向吳希挑戰過數次，但卻沒有哪一次有過分明結果。
而現在葉初的到來，卻正好是給予了所有人一個機會。
想要證明自己比吳希更強？去擊敗這個太素劍宗的弟子就是了！
…………
「切磋論道？」葉初看著眼前數人，問道。
這才剛進入別院幾個時辰而已，葉初本想趁著這會功夫再修煉一下本身竅穴，沒想到卻有清風劍門的弟子登門拜訪，前來切磋論道。
「不錯。」
眾清風劍門弟子之中，為首的是一個年輕人，和葉初差不多年紀，皮囊倒也出眾，修為甚至還高出葉初一線，有煉罡一重的境界。
「在下許辰陽，欣聞葉道友前來，特地趕來請教一二。」年輕人向著葉初拱手笑道，言辭倒也沒有可挑剔的地方。
葉初心中瞭然，這八成是自己和吳希論道的後果了，這些清風劍門的弟子或許有真心來切磋請教的，但是其中想要為本門奪回這個面子的，恐怕不在少數。
「不是生死相搏？」葉初想了想，問道。
「只不過是同道之間相互切磋而已，絕對不是生死相搏。」許辰陽聽葉初這麼問，面上笑意更濃了數分。
擊敗了吳希又怎樣？在面對境界比自己高的，可不還一樣露了怯麼？太素劍宗的弟子啊，看起來也不過如此……
「無聊。」
許辰陽面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問道：「葉道友的意思是？」
「我是說，不是賭上了生死的搏殺爭鬥，實在是太過無聊。」
葉初一邊說著，便已經轉身走向房間，擺明了是不想搭理許辰陽。
開什麼玩笑，你說上門來挑戰我就得接著？時間就是修行啊，就是性命啊。我哪裡有這麼多空閒應付不是生死之爭的挑戰者？光是虛耗時間，也足夠讓我修行不成了。
「葉道友不必擔心，在下雖然是煉罡境界，卻絕不會傷了葉道友的。」
葉初暗暗腹誹。正要走入房間，卻聽身後的許辰陽說道。
這句話，不僅將許辰陽自己的面子救了回來，還順帶著落了葉初的面子，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說他不敢應戰，害怕許辰陽境界高超，才找了一個蹩腳理由用來推脫。
「說實在的。」
葉初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口中說道：「你這點境界啊……」
面向許辰陽之時，血飲黃泉已然在握！
「根本不夠看。」葉初輕聲道。
一劍揮出！
血飲黃泉如同一支飽蘸濃墨的巨大毛筆，在虛空中化出一道水墨一般的劍氣！
如浪，如雲！
洒然飄逸之中。殺意橫生！
「這！」
許辰陽不曾想到葉初竟然直接出手，一出手竟然便是一副生死相搏的架勢，頓時有些慌亂。
退！
一退再退！
數十清風劍門在面對這一劍的時候，竟然無一人敢於直面劍鋒，所做出來的反應。只有退避！
如水墨一般的劍氣，陡然加速，直撲許辰陽面門！
站在眾人最前方的許辰陽，直面這一道濤濤劍氣！
在這充斥著殺機的劍氣面前。許辰陽竟然有一種無從抵擋的無力感。
他的所有戰意，都在這聲勢並不算驚人。但是殺機滔天的劍氣面前被瓦解！
「完了！」
眼看著劍氣臨體，許辰陽心中叫了一聲苦。下意識的閉上雙眼！
「許師兄！」
清風劍門眾弟子驚叫出聲，卻援救不得！
轟！
劍氣臨體之時，那一道如同水墨的劍氣卻突然崩散，如同清晨晨霧一般，從許辰陽身旁拂過。
滔天的殺機，似乎只是所有人的一個幻覺而已。
「這……」
如同水墨一般的霧氣在身旁緩緩流淌，許辰陽睜開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這一幕。
妙到巔峰的一擊！
即便是心高氣傲如許辰陽，心中也只能讚歎。
以一劍殺人不難，難得是刻意以分毫只差，留住對手的性命，這才是真正考校御劍手段的困難所在。修士以劍術殺人，雖然不同於凡間用劍，但是論及劍術之精微，卻和凡間劍術有差不多的概念。
葉初這一劍如果將許辰陽轟殺了，只能說葉初這一劍的確是戰而勝之的劍道中的上乘劍術，無論是氣勢還是劍招，都堪稱一流。
但是能將這殺意四溢的劍招在轉眼之間轉變，化作如同拂面清風，這就意味著葉初對於劍術的控制，已經妙到毫巔！
許辰陽自問自己無法如同葉初一樣，完美的控制自己的劍氣，即便是整個清風劍門之中，能做到這一點的也沒有幾個。
「煉罡境界是？」葉初收回手中血飲黃泉，輕聲問了一聲，然後管也不管眾人，自顧自返回房間去了。
啪！
許辰陽只覺得自己面上被打了一記耳光，此刻正在火辣辣的發疼！
葉初這一劍，這一句，已經是為他自己所的話做出的最好註解。
不是生死搏殺的爭鬥，太過無聊！
「許師兄，我們……」
許辰陽呆立原地不動，怔怔的出神，身後一群清風劍門弟子擔心他安危，圍上來噓寒問暖。
「走。」許辰陽望了望葉初的房間，滿口苦澀：「走。」
…………
葉初一劍之下，便擊敗了許辰陽。
作為一個外來客，葉初身上自然匯聚了最多的目光，而在他身上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會被以極快的速度傳遞出去。
一劍逼退許辰陽之後不到半個時辰，這消息已經傳遍整個清風劍門。
煉罡境界許辰陽，被凝煞境界圓滿的葉初，以一劍擊敗！
此言一出，不知道驚倒了多少人。
許辰陽論及道行雖然不如吳希，但是修為境界卻要比吳希強上一籌，劍術也要更強一點。只是對於劍道的理解卻不如吳希。這也就是為什麼吳希雖然不如他，卻能夠自開一脈，成為一脈師長的原因所在，只因為清風劍門的師長覺得。劍道才是真正的劍術宗要，追求劍術則略遜一籌。
清風劍門人人皆知，許辰陽心高氣傲，視吳希為同輩之中最大的對手，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趕超吳希，完全的壓過吳希一頭。
他登門和葉初切磋，明眼人心中都明白，這是許辰陽對自己的境界和劍術有把握。想要擊敗葉初，借此壓過吳希一線，證明劍術比劍道更為直接有用。
而他，竟然敗給了葉初？！竟然還是在他最為自得的領域中。被葉初一劍敗退？！
劍道修行年輕一代中無人可及的吳希，和葉初論道之時被葉初三言兩語擊破心防，險些道基崩潰；而劍術堪稱同輩之中最為犀利強悍的許辰陽，則被葉初一劍所敗。
這兩個在兩個領域中堪稱翹楚的年輕人，竟然敗給了同一個人？
「劍技和劍道一樣出眾的年輕人吶……難平。這個年輕人和你當年好像。」
清風劍門的一處閣樓中，一個青年人站在扶欄前，向著身後的另一人說道。
「是很像。」
在他身後的青年人，正手捧一卷古籍認真研讀。聽他說話，便將手中的事情暫時放下。平淡說道。
「不技癢？只可惜我王世衡天縱奇才，卻被你宋難平穩穩的壓了一頭。不然我還真的想要和這個年輕人過過招。」青年人搖頭長歎，頗有些不平。
「向年輕一代出手，總歸不好看。」宋難平重新拿起手中古卷，凝神想了想之後說道。
「你有這個想法？」王世衡聞弦知意，驚喜問道。
「從輩分上來說，他應該是和張頌之他們平輩的，我不好出手。」宋難平雙目專注於古卷，搖頭道。
「這可就不好說了，誰知道他是太素劍宗的哪個弟子？如果真的是太素劍宗那些個一脈執掌者的親傳弟子，正好也和你輩分相當啊。」王世衡心中一轉，便有了說辭。
「等有機會了，再說。」宋難平呼出一口氣，輕聲道。
「一定有這個機會的。」
王世衡見宋難平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心中便明白，現在看似平靜的宋難平，其實心中戰意已經開始燃燒起來。
在他和宋難平的爭鬥之中，宋難平每次認真對戰之前，都必然會深呼吸一次，天長日久的接觸下來，王世衡倒是也找到了一點分辨宋難平真實想法的訣竅。
這意味著宋難平，已經將葉初視作了可以和自己對抗的對手。
…………
葉初所居的別院門前，數十清風劍門弟子被擋在了門外。
許辰陽雖然被葉初一劍擊敗，但是這又有許多說法，許多不服氣的覺得葉初這一劍雖然勝了，但只不過是趁著許辰陽不備偷襲而已，即便是取勝了也不過是取巧而已，勝之不武。
倒是許辰陽，在聽到旁人這麼勸解他的時候一言不發，只有一絲苦笑。
別人不懂得那一劍之中的厲害，但是作為親歷者的許辰陽，心中清清楚楚。正因為如此，他才不曾在敗給葉初之後，將二人之間的勝敗推脫到葉初出劍的時機之類的事情上。
他明白，即便是對等的情形下，即便讓他做好了應對的準備，葉初的那一劍他即便能夠稍作阻擋，但是輸的還是他。葉初對於劍術的妙到毫巔的控制，是二人劍術之間的天塹。
許辰陽明白葉初到底是怎樣的劍術修為，但是卻耐不住有不明白的。
而現在，這些出於各種原因找上門來的清風劍門弟子，都被攔在葉初居住的別院之外。
倒不是他們不想進去，而是他們根本就……進不去。
別院的門口，一團如同水墨一般的劍光在此盤旋不已。
所有人，都是被這一道劍氣攔下的。
想要進入別院之中，這一道劍氣便會自動發起攻擊，其劍意殺意渾渾，完全就是要人性命的招數。面對這一劍之威，清風劍門弟子只能退避鋒芒。
而當清風劍門弟子退開之後，這劍氣便就自動回歸原位。倒也不去追殺。
這幾乎就是葉初一劍擊敗許辰陽的那一劍的翻版，只不過這一劍相比那一劍，還是弱了兩分。
不過即便如此，這一道劍氣也將眾人牢牢攔住。任何人都不得入內。不管是想要從正門通過也好，還是想飛簷跨壁，翻牆而入也罷，甚至即便是使用遁術，只要將要進入這別院的方位，都會迎來這劍氣的追擊。
這橫在門口的一道劍氣，成了葉初無聲的拒絕。
想要進來和我切磋較量？沒問題，但是你要先進的來。只有你能夠進入這別院內。你才有和我交手的資格。
葉初在一劍逼退許辰陽之後，便預見了這種上門挑戰的情形。他可不是不管來的是什麼人都能笑臉相迎的脾性，絕不會因為這種無聊的事情浪費時間。
寒螭劍靈不斷成長，靈智開啟。心思也就變得愈發奇葩，在一旁攛掇著葉初立個牌子，上面就寫著「清風劍門門人與狗不得入內」就好，天知道它是從哪兒學來的這句話。
寒螭劍靈可不怕有人來挑戰，他最想看到的事情就是葉初每日裡和別人爭鬥。這才方便它出手爭鬥，好好的過一把癮。
葉初現在雖然相比之前更為跳脫一些，但好歹腦中並無貴恙，知道不好在人家清風劍門的地盤上太落了別人面子。便用一道劍氣布下了一個小劍陣，權當是用來謝客的手段。
這劍陣出自葬劍峰洞室之中。葉初之前將那洞室中的劍陣破開，之後更推演了數次。很有些心得，雖然還不能做到劍陣之中那種如雨亂劍、使人不得不退的地步，但也有一些成就。
葉初平常對戰用不上這劍陣，現在正好拿出來實驗一下這劍陣的威力。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分化出了一個本身念頭主持劍陣，免得有人硬闖而被劍陣真的斬殺了，那時候就不好看了。
葉初自己有自己的想法，至於別人怎麼看這劍陣？葉初會在乎？
暮色四合。
從葉初住進別院到現在，滿打滿算不過四五個時辰。
「轟！」
如同水墨一般的劍氣飛騰，在空中數個轉折，精確的擊中數個清風劍門弟子，然後如同直搗黃龍一般，將最後一名清風劍門弟子一擊轟飛。
「唉……」
被劍氣擊中的清風劍門弟子們站起身來，無奈的拍打拍打身上的塵土，搖搖頭。一旁的清風劍門弟子中不免歎氣幾聲，十分的不甘心。
又失敗了。
自第一個想要硬闖突入這別院之中的清風劍門弟子算起，這已經是第二十三次了。
不得不說，葉初在劍陣之中留下一個念頭操縱劍陣的決定，十分之明智。因為清風劍門中，還真的就有悍不畏死想要硬衝的門人。
即便是硬衝劍陣，葉初也不好真的將他們殺了，畢竟以後還要和清風劍門打交道，擊敗幾個清風劍門弟子立威是沒問題，但是總不能把這種死仇結下來。
既然有人硬衝劍陣，那就將他轟飛就好了，盡量不傷到那弟子就是。
而當清風劍門弟子發現這劍陣雖然殺意騰騰，但卻依舊有留手，不會真的要人性命之後，便出現了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衝擊劍陣的清風劍門弟子。
在清風劍門弟子的眼裡，葉初在別院外立下的這劍陣，已經成為了葉初無聲的挑戰。
挑戰的是整個清風劍門年輕一代弟子！
破開他的劍陣！清風劍門決不能被一個太素劍宗弟子就這麼壓下去！
破開葉初立下的劍陣，已經成為了在場清風劍門弟子的共同目標。在這目標前，擊敗葉初似乎都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被水墨劍氣擊飛的眾弟子並沒有多大的傷勢，劍氣的一擊除了將他們轟飛之外，只是讓他們血脈略微不暢，一時間胸悶氣堵而已，並無大礙。只不過短時間內想要立刻運氣再戰，就有些困難了。
「你們，先下去。」
一個身材極其魁梧的清風劍門弟子從人群中站出，身後是數個和他一樣身材魁梧的大漢。
「先休息一下，換我們來，等我們被轟開了，再換你們來。」魁梧漢子猶豫了一下，解釋道。
被劍氣如直搗黃龍一般轟開的清風劍門弟子看看他，並不說話，只是點頭致意。
「來！」
魁梧大漢張開雙臂，雙手中青光縈繞：「巽木堂的，一起來！」
「喝！」
在大漢身後，數個魁梧漢子一樣雙手生光，向著劍陣合身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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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