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白髮劍者 第九十五章 劍癡請戰 文 / 白衣十三
連續數天的比試，太玄之巔的內門弟子大比已經進入第三輪。
能夠堅持到第三輪而不敗，已經算是內門弟子中的偏上人物了。在今年這一批內門弟子之中，僅僅只有成莫言與陳北河兩人依舊沒有被淘汰。
雖然同樣作為所有人眼中的驚歎，但是成莫言比起陳北河這個曾經的外門弟子第一人，無疑是搶眼了很多。雖然他的修為不如陳北河，但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更受矚目。
修為定竅境，卻開始領悟劍意，而且連續數戰都是一劍挑敵，直到上一戰遭遇了即將凝煞的一位師兄才破了這個記錄。但就算如此，成莫言，依舊是勝了！
當然，比他更為耀眼的，自然就是王羽。從內門弟子大比開始，他從不曾出過第二劍。所有人如今都深信他就將摘下內門首席弟子這個桂冠，哪怕還有不少師兄的修為比他高，但這又何妨？單憑那一劍之威，足以讓那些師兄們自歎不如！
在所有參加大比的內門弟子之中，領悟劍意的只有他們兩人。而今日，這兩個被稱為一甲子才出一人的天才即將對決。
雖然大家都認為此戰將成為成莫言在封劍台上的最後一戰，但並不妨礙大家對於此戰的關注度。不論是王羽也好，成莫言也罷，兩人如同恆星閃耀，已經成為了太素劍宗的矚目。兩人即將對決的封劍台，此刻已經被無數的弟子圍的跟個鐵桶一般。
「今日你的對手是天斗峰的王羽，他的事跡，想必你也早有耳聞。此子堅忍不拔，而且劍意已經趨於小成，你便當是磨礪吧！」王雲眼中稍許惋惜，如果不是過早碰到王羽，想來自己這弟子可以走的更遠。
「弟子明白！」
成莫言恭恭敬敬應了一聲，目光卻已經投向立於封劍台上的王羽。
風姿卓越嗎？
劍氣凌雲嗎？
一步步走去，成莫言的雙眼絲毫沒有偏離王羽，心中暗道：一眼看去，如同即將出鞘的塵封仙劍。他的劍意，我差的甚遠。只是不知道，如果葉師兄與之為戰，又該是什麼樣的光景呢！？
「成師兄，要加油啊！」
「對啊，爆發吧！像葉師兄一樣，滅了他！」
……
同期被分入太一峰的十數個師兄弟，此刻扎堆的擁護在了成莫言的身旁。在這一刻，就算是正兒八經的師兄們的比試，他們都為了給成莫言打氣而放棄觀看了。
「聽說他原來只是一介劍奴，沒想到……」這弟子剛一開口，馬上醒悟過來擺手道：「成師兄你要小心！」
誰都知道王羽曾經不過一介劍奴，但他們也都知道，成莫言曾經可是欲為劍奴而不得！
直到今天，他們才明白，野雞飛上枝頭也是可以成為鳳凰的！因為尋常的野雞，又如何飛得上梧桐木。
「莫言必盡全力！」抱拳之間，成莫言瞬間登上封劍台！
「噹！」
評判長老一敲紫鑼，清靈凝神之音頓時在封劍台上蕩漾開來。
「天斗峰，王羽！」
「太一峰，成莫言！」
抱拳執禮之間，並沒有水火之勢。兩人尚未交手，但劍者的通靈氣息讓他們週身頓時激盪起陣陣氣流。
「總算碰到像樣的對手了！」王羽說出這般傲然的話，語氣卻甚是誠懇。
身為劍者，在王羽的眼中就該與真正的劍者交鋒。而衡量一名劍者的能為，絕對不是取決於修為的高低，而是對於劍意的領悟與掌握。成莫言的劍意雖然處於模糊階段，但卻是這麼多弟子之中除去王羽外的唯一一人。單憑這一點，王羽對他就是非常有興趣！
「彼此！」
成莫言如今的潛意思之中，便是以葉初為榜樣在學習。他的怯弱難以扭轉，卻是以另類的方式潛移默化。這份傲氣，經過數月打磨倒真有幾分葉初的神態。
「錚！」
這一次，成莫言再沒有以靜制動。對方不論是修為還是劍術，無疑都比自己高明數倍。
先出手者，搶佔先機！
雷罰十六式！
一道道劍氣快如雷霆，勢如天罰。漆黑如墨的黑鐵劍，綻放出無數的雷動精芒。
如此的聲勢，如此的威能，封劍台下的弟子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成莫言將雷罰十六式盡展無疑，第一次看到他拼盡全力，一時之間，所有人紛紛叫好起來。
面對這一道道凌厲的劍氣，王羽背負仙劍依舊不動。
真正讓人瞠目結舌的是王羽突然收斂一身真氣，硬是將自身境界控制在了與成莫言相仿的定竅之境。
常人只道壓低修為不過輕而易舉，而實際上王羽將修為壓到與成莫言所差無幾的境界，卻是需要分神。這樣的分神對於他們來說，都可能是決定成敗的關鍵點所在！
「錚！錚錚！」
倏然，王羽動了。
這一動，伴隨著啞啞之音瞬間破去無數的雷罰劍氣。可舉目望去，王羽又似乎沒動，甚至背後的仙劍亦是不曾出鞘一般。
「噗！」的一聲，王羽的劍氣豁然穿過成莫言的右臂，帶下一塊衣袖隨著劍氣之風驟然而動。
成莫言只覺得臂上一疼，再看去，已經染血而出。
嘩！
這一幕，頓時讓台下所有人目瞪口呆。雖然看台上兩人都是一劍秒勝的主，但是這樣的結局來的太快，讓人難以接受。要知道王羽已經壓低修為，卻依舊一劍傷了成莫言！
就在評判長老準備敲響紫鑼之刻，王羽忽然喊道：「慢！他還未輸。」
「我還能戰，哪輸了！」成莫言神色亦是平淡，挺劍之間劍氣橫流，絲毫沒有在意手臂上的傷痕。
評判長老也不猶豫，點點頭示意兩人繼續。
王羽之所以出聲，是因為他看到就在自己這道劍氣接近成莫言的瞬間，對方居然硬生生扭動身子躲了過去。雖然傷了手臂，但的確是無關緊要之傷。
橫劍之間，成莫言體內劍意湧動道：「一招分勝負吧！」
「好！」
只是一戰，兩人竟是如同多年的至交好友。不知是否因為彼此知道身世，或者單純只是劍者之間的惺惺相惜。兩人這場對決，少了幾分爭鬥，多的則是劍道的交流。
「滅罪雷罰！」
雷罰十六式，初入其門的成莫言憑借劍意也才不過修煉到第六式。但就算是這第六式，出手之間已經引的四周風雲變色。無數的雷動電流開始遍佈劍身，他整個人也宛如司職刑罰的神明一般，掌控雷霆！
同一時間，王羽背負青鋒如龍而動，脫鞘而出。整座封劍台上，真氣暴動，竟是飛沙走石。剎那間，殺氣蓋天而起，聖明之氣閃耀千萬光芒。
「聖明劍法！」當日成莫言有幸，親眼看著葉初一劍破聖像，震懾了陳北河。
沒想到如今聖明劍法再現，赫赫聲威比之陳北河無疑高深了數十倍。王羽身後那尊明聖虛影，氣度悠然，不忍百姓疾苦。鋪天蓋地的聖明之氣，竟是湧現之下就將雷芒壓制。
兩人四目相對，都沒有說話。
轟隆——
極速之間，成莫言明知是敗，卻依舊一劍雷罰出。
輸了不要緊，就怕連戰的勇氣都沒有。
卡卡卡！
整座封劍台，都為之顫動起來。明聖虛影如若實質，千萬聖明光華剎那間將所有的雷芒壓散於天地之間。
「咳！咳……」
直到漫天的氣勢緩緩消散，一直如同被一尊明聖狠狠壓制的成莫言才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就剛才那種情形，如果王羽想要取他性命，不過是舉手之間。
「噹！」紫鑼緊跟著響起，也昭示了王羽再度晉級。
封劍台下頓時成為一片喧鬧海洋，對於此戰，大家心裡早就幾分瞭然。所以成莫言的敗，也並未讓太一峰的弟子跳腳。不過王羽勝了，自然是讓天斗峰的弟子們歡呼迭起。
「那個葉初，真有那麼強嗎？」
準備離去的成莫言聽到這話，突然一怔。再看王羽那炙熱的眼神，他點點頭道：「是，應該比你還強！」
「嗯！」王羽點點頭，絲毫沒有懷疑成莫言的話。
就在成莫言離開封劍台後，王羽竟是紋絲不動。隨即，他就在萬眾矚目之下衝著首座看台高喊道：「師傅，我要挑戰太一峰葉初！」
「嘩！」
如果說剛才一戰讓人記憶猶新的話，王羽突然衝著首座看台看出這句話，無疑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葉初，就是不久前被傳的沸沸揚揚的那個嗎？」
「劍傾寒師叔的弟子，沒能參加內門弟子大比，可惜了！」
「我可是聽說他把王少護打的半死，都劈成兩半了，而且是當著王狂長老的面！」
「假的吧？當著王狂長老，還能把人家兒子劈成兩半？」
「真的，很多太一峰的弟子都看見了。否則，那個葉初就不會被罰去葬劍峰那種鬼地方面壁三年了！」
「真不知道王少維出關之後，又要鬧出什麼樣的風波！」
……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話題再度全部圍繞著一個名叫葉初的弟子身上開始傳揚。甚至太一峰的不少弟子，都突然就被其他各峰弟子『圍剿』詢問。
「癡兒！」看台之上的靈虛真人一臉苦笑，語氣中卻滿是包容。
清虛真人也不禁莞爾：「此人卻是劍癡，今後於劍道一途難以估測。若是劍師弟的那個弟子在場，說不定真能一戰！」
「既是刑堂判罰，三年之後該有機會！」
就在靈虛真人欲開口之際，忽然另一處封劍台上也傳來一陣叫喊：「首座，我也要挑戰太一峰葉初！」
「我也是！」
「首座，李肖帥亦想討教一下葉師弟的劍法！」李肖帥也是急忙表態，為的就是展現一份氣魄。對他而言，好好的大比另要整出場亂子，完全犯不上。而且他也從未將葉初，放在眼裡。
……………………
就在幾座封劍台上勝出的弟子紛紛請戰之時，台下十數名與葉初同期的內門弟子頓時高喊道：「沒有葉師兄參加，不管是誰奪了內門大比的冠首，都難以讓人信服！」
「成莫言只認葉師兄！」
霎時間，太玄之巔已經全部被『葉初』掩埋。不少的弟子，也紛紛揚言想要一睹劍傾寒弟子的風采。
相對於這些弟子們的狂熱，各峰長老們就冷靜許多。雖然他們也想一看葉初究竟，但既然是刑堂責罰，豈能更改。太一峰的長老們，就更不能輕易表態了。要知道促成當日局面的，正是王狂長老。
再看此刻王狂，臉色已經煞白。心中更是暗暗猜測道：「劍傾寒，你要是以為這樣就可以搭救那小崽子，可就太小看我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