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魔法帝國 第九十三章契約的代價 文 / 造化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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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契約的代價
「也許罪源的能量無法進入散能領域，也許燃燒軍團的戰士會因為畏懼魔羅魂鎖而不敢進入千罪之都，可是別忘了，千罪之都只是一個封閉的小地方，失去了外界的支援，被孤立後，能熬過多長時間呢？」
這點沒有人比唐寧更清楚，千罪之都自己能生產的作物很少，沒有外界的食物輸送，很快就會自取滅亡，如同被困住而無法流動的死水一樣，遲早要發臭。txt電子書下載**
「哼」唐寧沒有再頑抗什麼，主動承認失敗，一甩袖子，轉身就要離開。
這是一場不對等的較量，對方早已準備完全，而他卻是倉促作戰，正如之前他籌備著該如何逼出對方隱瞞的真相一樣，在智慧相差不大的情況下，自然是準備工作做得最詳細的一方獲勝，他再繼續嘴硬毫無意義。
看著漸漸離開的背影，鄧不利少沉聲道：「老朽會一直在這裡，等你回來。」
說話的語氣，就像是非常肯定，對方絕對會回來一樣。
唐寧忽然停下腳步，轉過頭，問道：「上古巫術中的讀心術，是否真有其事？」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突然會問這個問題，鄧不利少仍是回答道：「當然，與蓋文的讀心領域不同，讀心領域是即時xing，只能聽到對方此刻想的念頭，但讀心術是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情報，不過，前提是對方的意志並不強，或者對施術者有著絕對的信任。」
聽完回答，唐寧沒有再說什麼，打開鼎爐，步出了地下室。
鄧不利少回身看著那高高懸掛的十字架，臉上帶著萬年不變的笑容，感受著即將熄滅的生命燭火，心頭一陣平靜，他的一生無悔矣。
離開令人鬱結的艾澤拉斯學院，走在黃昏的街道上，夕陽餘暉灑下，帶著白天積蓄的溫熱，驅走人心頭的寒意。
一見沒人盯梢，馬薩卡立即破口大罵：「這不要臉的老傢伙，我呸虧我還以為會是傳統類送法寶送孫女，沒想到是老奸巨猾的幕後黑手，明明做的是bi別人犧牲的卑鄙事，卻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他當自己是誰啊？就算是救世主，也該獻上自己的命才對，別人的生命，他有什麼資格插手」
唐寧卻道：「某種意義上，我還是ting佩服他的，很多人明知事情是正確的，卻依舊不敢去做，就好像幻術一樣，敵人會變成你心中最重要的人的模樣，比如父母，你明知他是敵人變的，依舊不敢下手，這就是被表象mih。但他卻能將事情分清楚，對的就不顧代價的去做，錯的就不做，認定一件事情後，沿著這條路筆直的往前走。」
「……你確定不是在誇你自己？」馬薩卡鬱悶道。
「正確的評估敵人，不要有任何貶低，這才是對敵之道。他故意將時間拖到最後一天才告訴我真相，就是不給我留下變通的餘地，就算想救人也要有時間才行，可是現在連時間也成為奢侈。3∴35686688」
「現在應該沒人盯梢吧，你說，咱們現在就逃跑，他會不會追殺過來。」
「以他這種級數的強者，想要觀察我的行蹤，是不可能被發現的，不過這點上我可以保證，在我沒有表現出離開加洛林的意向之前，他不會有任何反應。而且就算要截殺，鄧不利少本人不可能出手，只怕是他的朋友，同為聖域法師，魔法帝國雙擘之一的苦道夫出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一旦動手，就是最後一搏，魚死網破，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
「這個時候還想什麼回轉餘地，你越退讓他們越得寸進尺，就殺一個血流成河又何妨，光腳不怕穿鞋的，咱們又沒什麼名聲可丟，反正都世界末日了，一切虛名都是浮雲。別理那群老傢伙，管他打什麼主意，居然想讓咱們為他的理想賣命，做夢去吧憑你我的實力，天下大可去得，我知道有個魔法少女的位面，隨時可以傳過去哦。」
馬薩卡傲氣十足的說著：「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覺得，現在可以將阿托莉絲等人聚集起來，娜娜莉和伯爵夫人都可以帶上，至於騎士團的那些人，女的都可以帶上，先傳送到其他位面。千罪之都那邊反正有散能領域在，暫時不會有危險，等到下次奇跡召喚，咱們弄個空間神器出來，有的是方法處理……」
馬薩卡喋喋不休的說著自己的方法，唐寧卻是一路沉默，沒有再說一句話。
半路上，唐寧遇見了阿托莉絲，這位騎士正帶著滿腹mih的模樣散步在街頭。
因為昨天曾和娜娜莉聊過，唐寧知道其中緣由，只怕是為了要給她一個驚喜，所以眾人用各自理由將她趕出伯爵府，至少在生日晚會的佈置完成，不會讓她回家。
顯然，就算阿托莉絲再怎麼不懂氣氛，也察覺到其他人的不對勁了，可惜分析推理不是她的強項，縱然直覺上感到奇怪，仍是不明白為什麼。
面對詢問，唐寧果然出賣了娜娜莉，道出了她們要幫忙慶祝生日的打算，於是阿托莉絲在一陣詫異之後，無比幸福的笑了，然後決定配合她們的行動，裝作不知情，繼續散步。
兩人隨著漸漸下山的夕陽，一路步行至公園，感知到唐寧有心事，阿托莉絲默契的沒有說話，鮮艷的紅光映照下，兩人的背影倒像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人，明知要分離回家，卻又依依不捨。
來到公園中央的噴泉前，唐寧忽然開口：「你喜歡這個世界嗎？」
很沒頭沒腦的詢問，不過阿托莉絲並不是一個喜歡追根究底的人，認真思考了一下後，道：「從小我在母親厭惡的目光下長大，因為知道她討厭的並非我，而是我身後的影子，所以我一直忍耐著，認為這是必須償還的欠債。可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我迷茫了，命運為何是如此的不公平，把本該不屬於我的罪孽加諸在我的身上。我嫉妒著娜娜莉，曾不止一次想過要將真相說出來，儘管聽到她叫我姐姐，努力的壓下去了，可是每一天活著都是煎熬，睜開眼彷彿就能看到一條無形的枷鎖，將我禁錮住，無法動彈，這樣看不見光明的世界一點也不喜歡。」
唐寧看著對方，沒有插嘴，知道接下來還有內容。
果然，阿托莉絲展開了笑顏，那是無拘無束，放飛一切的幸福：「可是現在不會了，雖然依舊不能說出真相，但是，都已經不重要了。自從遇見你開始，每一天都過得很開心，母親、妹妹、朋友，還有值得守護一生的對象，我已經擁有了一切正因為有了你們，這個世界才變得美好，值得我用生命來守護」
說到最後的時候，她的臉e微紅，也可能是夕陽的原因，但是依舊用堅定的目光看著唐寧：「至少現在，我能確定，我喜歡著這個世界。」
她的身上彷彿有神光籠罩著，炫亮無比，令人難以直視，再負面的情緒，這一刻都會被感化消融掉。
唐寧眼神一陣閃爍，最後回歸平靜，他伸出一根手指，抵著阿托莉絲的額頭，發動讀心術，瞭解到自己想問的問題的答案。
「今天是你的生日，儘管今晚不能到場，但是我會送你一件禮物——從今天開始，主從契約將會取消，你不再受任何限制。」
阿托莉絲略顯慌張道：「就算不取消也沒關係，我認為這也是彼此羈絆的……」
「取消掉吧，我對你信任，不需要靠契約的力量來維繫。」
唐寧的一句話，打消了阿托莉絲所有的疑問，甚至令她臉上的紅暈更盛，最終好似忍受不了一樣，低下了頭，不敢對視。
在那之後又過了許久，等到太陽快下山了，唐寧才告別阿托莉絲，宣稱有事要忙，晚會不必等他。然後，用約定好的特殊信號呼喚了莉莉斯。
馬薩卡不解的問：「喂，你小子到底在想些什麼，主從契約是不可能取消的，就算是身為主人的你也一樣，違背的話同樣要執行契約上的代價。」
唐寧沒有回答，而是等莉莉斯來了之後，將馬薩卡交給她。
「帶上馬薩卡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馬薩卡慌張道：「喂，你小子該不會是想……」
他來不及將話說完，就被唐寧施展風系魔法，將他和莉莉斯一起送離天際。
對著遠方的天空深深望了一眼，唐寧重新向著艾澤拉斯學院走去。
伯爵府上，張燈結綵，洋溢著哪怕過節也未曾有過的喜慶氣息，這種氣氛自從伯爵去世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雖然晚會是由娜娜莉指揮佈置的，但事實上慶祝的是她和阿托莉絲兩個人的生日，比往常要熱鬧得多。
只是，雖然是兩人的生日，到場的人並不多，要知道娜娜莉常年呆在後院，根本沒什麼朋友，而阿托莉絲那種死板的性格，也是很難有廣泛的交際圈。不過正因如此，到場的人反而全是替兩人慶祝而來，並不是趕來湊熱鬧，充滿著真情實意。
伯爵府上的傭人們既當僕人也當客人，一邊捧著托盤，從廚房帶著食物上來，一邊又偷偷的摘點食物偷吃。所謂患難見真情，在伯爵府沒落的時候，依舊沒有離開的這批人，是真正對伯爵家有著感情，很多人都是親眼看著兩位小姐長大，如今伯爵家漸漸有了興盛復甦的跡象，也是引以為榮。
平日裡最嚴肅的老管家，今天對傭人的偷吃行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事實上，他有沒有看見都很難說，畢竟他一直都在一旁用手帕抹著眼淚，感慨著沒有辜負伯爵大人的托付，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嗚嗚，兩位小姐終於長大成人了，老夫真是太感動了……」
冥蒂菲爾、伊斯特紅、琳迪斯等怒風騎士團中關係親密的幾人全部到場，事實上她們也是唯一的外人。
「梅林這傢伙在幹什麼，這麼重要的場合居然敢不來，太不將本團長放在眼裡了吧。」
對於唐寧沒有到場，冥蒂菲爾頗有微詞，發了好一通牢āo，就像今天是她的生日一樣，有過師徒情分的伊斯特紅也覺得有些美中不足，遺憾的歎息好久沒有見面，真想再比上一場。
反而兩位當事人因為都收到了禮物，並沒有介懷，阿托莉絲更是體諒對方應該以正事為主。
在吹了蠟燭之後，在鼓掌聲中，所有人依次送上禮物。
看見伯爵夫人將一條項鏈送給娜娜莉作為生日禮物，阿托莉絲不敢奢望有同樣的待遇，為了不讓人尷尬，盡量控制自己，然而不斷偷瞄過去的目光，早已將她的心意出賣。
忽然間聲音輕了下來，因為所有人都看見，伯爵夫人拿出一對耳環送給阿托莉絲，並親手給她戴上。
過了好一陣，阿托莉絲才回過神來，慌張道：「謝謝。」
「畢竟你也是蘭佩路基家的女兒，總不能讓你在客人面前丟臉吧。」伯爵夫人低聲說道，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難為情，剛說完就匆匆走開。
冥蒂菲爾等明白其中內情的人，也都悄悄過來，恭喜阿托莉絲能和家人恢復關係。
嘀嗒，清涼的水珠從眼眶中湧出，滑過臉頰，低落在地。
冥蒂菲爾笑道：「喂，沒那麼誇張吧，居然連眼淚都高興出來了。我知道你能開心，可畢竟是生日，還是擦一擦吧。」
「呃，我流眼淚了？」
阿托莉絲有些不知所措，連忙接過手帕，擦去淚水。
可是，不斷有淚水流出，似乎不管怎麼擦都擦不完。
——奇怪了，這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才對，為什麼我的胸口會如此難受？這股悲傷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阿托莉絲忽然有些悵然若失，就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然而環顧四周，卻只看見朋友以及家人的笑容，充溢著滿滿的幸福感。
——大概是錯覺吧。
角落中，因無需戰鬥而被擱置的斬鋼劍上，纏繞的詛咒之力漸漸消逝……
（第二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