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魔法帝國 第七十一章 破封的黑暗（三更) 文 / 造化齋主
觸手籐的生存能力很強，除了上天以外，水裡、土裡、冰原、熔岩當中都能存活，不過這並不代表它能違反物理法則，鑽入一個入口比自己直徑要小的水晶通道，可如果直接從湖裡渡過，難免要遇上一些水怪，速度會被減緩。
唐寧連發數道魔法彈，都被避開，心中不禁思忖著，下次必須製造可以自動索敵追蹤的阻擊式魔導銃才行。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眼下的問題無可解決，只能眼睜睜看著小東西飛進水晶通道。
這時，一道光束閃過。
從艾澤拉斯學院中射出來的光束，速度一般，說不上快，但是魔導核心卻沒能躲過，或者說它躲了，但就像是約定好的那樣，主動撞了上去，直接被光束擊穿，然後毀滅。
令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魔導核心的靈活性唐寧剛才已經嘗試過了，能躲開精神鎖定，小範圍魔法幾乎不能擊中，可是剛剛它明明不躲開，就不會被命中，卻偏偏躲了，而且還是移動到光束的正前方，自尋死路。
是系統的回路缺陷？顯然不是，神聖聯盟的研發人員不可能全是一幫廢物，特意留下這麼明顯的缺陷，那麼答案只有一個了。
「是鄧不利少院長的出手嗎？」
能有這般神乎其技的技巧，在遠遠超過魔法射程的前提下，還能提前一步判斷出運行軌跡，在這裡做到這一切的只有聖域法師鄧不利少。
唐寧將散落在地上的零件回收起來，然後深深望了艾澤拉斯學院一眼，接著對阿托莉絲道：「先回去吧，改日再來拜訪院長。」
現在兩人身心俱疲，確實不適合去與人交談，阿托莉絲點點頭，她還要去知會怒風騎士團一聲，畢竟方纔的戰鬥太過激烈，尤其是唐寧與大天使附體的辛德勒的全力一擊，打得天崩地裂，差不多都引發地震了，傻子都能感覺到，肯定會引來關注。
清除掉身上的血跡，唐寧返回伯爵府，回到房間中早已準備好的治癒結界，凝神休養。意識恍惚間，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腦中的疼痛已經減輕，變成麻麻的酥軟，感覺全身有力無處使，不過好歹並不覺得難受，反而有些舒服，容易讓人上癮。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打開後發現是伯爵家的老管家，通知公共大浴池中已經放好了水，詢問是否要洗澡。
最近，伯爵家的僕人對唐寧越來越越恭敬，大有將他當做未來家主對待的趨勢。
經過一下午的療養，唐寧身上的傷口都已結疤，但一身臭味是祛除不去，畢竟除了汗臭外，還有濃重的血腥味，以及從漆黑霸王籐上沾染的死氣，於是點頭同意。
一陣清爽的沐浴後，唐寧覺得整個人了不少，回到房間後也沒有直接休息，而是開始分析由狩魔家傳達來的情報，畢竟他在白天做了一件足以驚動整個神聖聯盟的事，肯定會引起各方勢力的反應。
這件事不會公開，因為異端審判團本身就是蟄伏在黑暗中的勢力，不止神聖聯盟擁有這樣的隊伍，其他三大勢力也同樣有類似的部隊，那麼他們都會默認的選擇壓下事情，不會拿到檯面上討論。
表的事情要在表面解決，裡的事情要在裡面解決，這是各方勢力默認的規矩，破壞了這個規矩，對誰都沒有好處。
可越是如此，越是暗流洶湧，回饋來的情報，讓唐寧看得出神，儘管只有半天時間，但是各方都表現出了一種大致上的動向。
神聖聯盟在一番宣稱絕對報復之類的激烈反應之後，迅速平靜下來，似乎不想再提起，但正是這種反應，才最是危險，要在暗中無聲無息把事情解決掉。
魔法帝國宣稱唐寧是他們的重要人才，絕對會保護到底，警告其他國家，不可妄自動手，否則將會付出慘重代價。
凱撒帝國是魔法帝國的對頭，自然是不滿對方獲得強大人才，不過終究是事不關己，於是不痛不癢幫神聖聯盟的說了幾句話，譴責魔法帝國藏污納垢，表達出自己的立場，也就不了了之。
黑暗王朝的態度倒是頗為積極，估計是看到神聖聯盟吃了大虧，開心地不得了，尤其是被痛擊教訓的是早就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異端審判團，他們甚至對唐寧發出了招攬的橄欖枝，宣稱會為他提供最優越的待遇，奉為王朝貴賓，以及至少子爵的爵位。
不過這種官方私底下的聲明，不能太當真，當然也不能完全無視。
太過當真只會被利用當槍使，完全無視的話，什麼時候危險降臨都不知道，其中的度要自行把握。
唐寧分析著其中可利用的地方，現在的程度還沒到將神聖聯盟徹底打痛的地步，只是將雙方的仇恨更加擴大，一支異端審判團小隊，歷史上又不是沒有損失過，比如異界魔王，暗界魔龍什麼的，其中也有不少最終被消滅了的。
作為一個諸多王國的聯盟，他們擁有如過江之鯽般繁多的人才，尤其是這幾十年來少有大規模戰爭，更是積累了不少，重新填補上空缺，不成問題。
在唐寧的估算中，大概是第三次挫敗對方的計劃，或者第二次再度全滅派出的隊伍，這樣才能給予足夠的威懾力，導致神聖聯盟不得不捏著鼻子吞下苦果。
說到底，他們沒有將唐寧瀆神者的身份公開，當然，他們也可能是打著將唐寧擊殺之後再公佈的主意，總之在檯面的利益上，並沒有一定殺死唐寧的必要，剩下的就是為自己出口氣，或者挽回面子，一旦權衡利弊，認為付出的代價過大，那麼也只能是選擇妥協。
逃避，躲藏，偷偷摸摸的過日子，這可不符合唐寧的性格，他想要的是行走在太陽下的真理。
他就是蠻橫，就是霸道，就是不講理，又能怎麼樣？
反正他是不會突然負罪感爆發，引頸受戮的，有本事就來取他的命，沒本事就自個兒生悶氣吧。
這時，屋外傳來了翅膀撲騰的聲音，隨手一揮，拉開大門，一隻貓頭鷹飛臨來，雙足抓著一封信，它將信扔在桌子上後，又再度飛了出去。
這是唐寧與狩魔家族間的聯繫方法，用特訓的貓頭鷹來送達最新情報。
他拆開信封後，用特質元素序列解開上面的魔法鎖，看完內容後，臉上露出不解的表情。
信上的內容，是一則好消息，至少看起來是這樣。艾澤拉斯的院長鄧不利少親自出面，表示自己是唐寧的保護人，所有試圖對唐寧不利的，都將是與他為敵。
這種情況很不正常，儘管鄧不利少的話語權不亞於一個國家的領導人，但大凡是這樣的極道強者，都不會插手國家外交事務上的事情，以免造成個人權力干涉國家政策的窘態。
可能小國會不介意這種強者發言，但是大國尤為忌憚這種事情，主張國家政權要在個人權威之上，這一次也就是鄧不利少的立場和魔法帝國一致，相當於一種呼籲聲助，要不然肯定會引來元老院的抗議。
而鄧不利少的性格，也不是那種喜歡指手畫腳彰顯自身存在感的人，事實上他已經有至少十年不曾在國際層面上發表言論。
「他在圖謀什麼呢？」唐寧猜不出院長的用意，「算了，明天親自上門，問個清楚就是了。」
並不是他不相信世上有純粹的好人和樂於助人的善人，而是對鄧不利少院長的直感告訴他，這位聖域法師並不是那種只願施捨，不索回報的人。
可惜情報不足，縱然是狩魔公爵也很難探知一位聖域法師的秘密，只能是暫且擱置，等明天當面問清楚。
……
因為白天的一場戰鬥，而被夷為平地的山丘廢墟，看似平靜的表面，可接近後就會發現，地面在不斷的震動，如同一隻凶獸在地底咆哮。
施加了隱身咒的鄧不利少來到廢墟上空，在月光下現出了身影，他的臉上不再有平日那種和藹的笑容，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認識他的人看見這一幕一定十分驚訝，因為在他們的記憶中，無所不能的院長幾乎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任何問題到了他手上都能輕而易舉的解決。
「果然，白天的戰鬥波及到了封印，似乎已經有一部分洩露出去……這下麻煩了，希望傳遞的方向不是都市，而是野外吧。」
他開始用雙手結印，念動咒語，化作一道道閃亮的符文，這些符文懸浮在空中，然後按照特定序列快速組合起來——以聖域法師的能耐，居然也要一點點的構建模型，讓外人看見了，絕對會嚇掉下巴。
當整個魔法結界完成後，慢慢從空中落下，而地底中的莫名生物似乎感受到這股力量，於是不再偽裝，怒然向上衝去。
這是一股極端污穢的能量，任何東西沾惹上都會變成漆黑一片，連大地也不例外。如果唐寧在此，就能認出這股能量跟他在藍絲洛忒身上探測的一模一樣。
終於是一小部分能量，而且輸出有限，最終仍是被魔法結界封印，所有污穢能量被壓回了地底，輕微的震動也就此消停。
鄧不利少卻沒有半分欣喜，而是長歎一口氣：「看來，留給老朽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必須盡快完成儀式才行，還有繼承人的事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