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魔法帝國 第四十章 老而不死是為 文 / 造化齋主
阿爾特塔·鄧不利少，是個備受爭議的人物，他出身於凱撒帝國，卻在國土上待了十六年，一生在外流浪。那時候，很多凱撒帝國人都認為他是在用遊歷來磨練自己，等到功成那一天，就會衣錦還鄉。
然而，鄧不利少晉級到聖域法師之後，不但沒有回國，反而加入了凱撒帝國的死對頭，甚至在那裡成立了一家學院，而後這家學院更是成為而來大陸第一的魔法學院。於是他被凱撒帝國的人罵做叛國賊，被評為最不想談論的人，其中含了各種複雜的情緒，因為凱撒帝國至今沒有一名聖域法師。
倘若鄧不利少回國，凱撒帝國就不必被蔑稱是最不可能誕生魔法人才的荒漠；倘若鄧不利少回國，大陸第一的魔法學院就屬於凱撒帝國；倘若……
所謂由愛生恨，大抵如此，倘若一開始鄧不利少就生為魔法帝國的人，根本不會引來如此多的爭議——關於當年他為何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至今仍是個迷。
這些資料都是唐寧在歷代英雄人物史上看來的，眼前這位院長就在其中佔了一個位置，雖說被稱作英雄的人大多是已經逝世的，可鄧不利少已經活了三百年，接下來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聖域法師的壽命有多長，至今還沒有定數，歷史上的聖域法師都是因為意外因素死去的，或是戰爭，或是暗殺，從來沒有壽終而死的，甚至少數的特例，有凝聚神格成為神靈，也有去異位面進行時空探險。
唐寧還是老脾氣，不懂得說客套話，開口就是直奔主題：「鄧不利少院長，我是來向您申請貴校圖書館的上層通行權。」
「沒問題，小事一樁。」院長哈哈一笑，隨即揮筆疾書，只一會就畫出了一副極有特色的書信——至少唐寧是認不出上面寫了什麼字。
這麼輕易能得到書信，令一向信奉等價交換原則的唐寧起疑：「請問，從剛才在門口聽到的話推斷，你似乎認識我，而且還早就在這兒等候？但是我並沒有見過你的印象。」
「哈哈，有時候，認識一個人並不需要見過面，正如你我不曾見過面，但是你卻能一下子說出老朽的名字一樣。」
「那是因為艾澤拉斯學院的院長從來只有一人。」
「哦，那也許坐在這裡的是一名假冒院長的騙子，也可能是某位愛惡作劇的園丁，特意到這裡玩一個扮演院長的遊戲。」
對方說話的語氣，讓唐寧想起了唐納德，不由得生出了親密感，可是隨即，理智讓他生出了警惕心，連忙探查週身上下，發現並沒有受到精神力魔法影響的痕跡，才放下心來。
可是，那股警惕感依舊繚繞在心頭，時時提醒自己，決不能再受到影響——如果不是魔法，那豈非更加可怕。
「孩子，你的戒備讓老朽很受傷，」院長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眶，偷偷扣下一粒眼屎，「人和人之間，可以更加信賴一些，如果彼此都築起高高的城牆，那麼再親近的心靈也會變得陌生。活了這麼長的時間，讓老朽對人際的交往變得更加重視，老朽不是你的敵人——倒不如說，更希望能成為你的朋友，相互的戒備只會使人們變得更加冷漠，不利交往，或許，這就是才華如你，卻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的原因。」
「人和人之間的信任，是經過長時間的考驗才能建立的。一瞬間就能建立起來的關係，那不叫信任，而是利益。」唐寧依舊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這就是我的性格，我想比起虛偽的應對，你更喜歡見到誠實，所以我將真實的一面展現給你，如果有冒犯的地方，還望見諒。」
「你越是這麼說，越是讓老朽覺得為難。不過有一點說得不錯，真實永遠比虛偽更值得信任，哪怕有時候很殘酷。雖然很矛盾，但老朽還是很開心，你能坦誠的展現自己的冷漠，而不是虛以委蛇。」
唐寧沉默了一下，正要說一些告辭的話，心中突然警覺起來——對方根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莫名其妙的就被轉移了話題，明明再三提防了，居然還在無形中被牽著鼻子走。
他深吸一口氣，隨即反擊道：「若我猜得不錯，鄧不利少院長會知道我的存在，應該是因為昨日那場與末日統領的戰鬥，那麼劇烈的元素波動，作為聖域法師的你，不可能注意不到，接下來，你可能是從怒風騎士團那裡打聽到情報，也可能是用巫師之眼等道具收集到情報，畢竟加洛林是你的地盤。」
這種直刺敏感話題的方式，很容易引起談話者的不滿，不過若是能刺激出更多的情緒，那就能達到唐寧的目的，人在情緒激動中往往會說出一些含傾向意圖的言語，那就是相當有價值的情報，可以從中透析出對方的目的。
言語是極好用的武器，不必消費任何魔法力就能使用，因此儘管唐寧不喜與人說話，可是在面對敵人的時候，往往能針鋒相對的反唇相譏。
然而，院長對此的反應，卻是歪著腦袋，用手扣耳朵，從中掏出了一個小東西，接著就像是剛淋雨的小狗甩毛髮上的水珠一樣，搖擺的晃動腦袋。
「這種助聽器的穩定性還有待加強，而且也要設置音量上限才行，要不然聽起來就是嗡嗡的一片，太傷腦了。唉，本來還以為是個不錯的發明，可以申請專利賺一筆外快，看來還要多多試驗，保證質量才行。」
院長自言自語的嘟囔了幾句，接著轉頭問唐寧：「剛才沒有聽清楚，不過大致上已經明白了，放心吧，老朽沒有惡意，倒不如說，還要感謝你為保護加洛林做出了貢獻，為此開出一張證明，也算是一份心意。」
唐寧不知道對方是真的沒聽清楚，還是假的沒聽清楚，不過良機已過，他的攻擊被對方若無其事的擋開，繼續下去對自己不利，於是退場道：「感謝你的慷慨，那便卻之不恭。」
轉身離開了房間。
好一會後，院長才站起來，望著房間中央的鼎爐，喃喃道：「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遇上了最適合的繼承者，果然是天命嗎？看來，冥冥中的主宰，還沒有捨棄西羅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