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496章 亂 文 / 中土

    時值九月中旬，一場大雪提前拉開了寒冬的帷幕，就連很少停息的風都為之改弦易轍，下午吹了兩小時便偃旗息鼓，使得天空鉛雲密佈，到了傍晚十分，積蓄了足夠威勢後，鵝毛大雪開始紛揚灑落，萬籟俱寂之下，甚至可以清晰聽到雪片落地的聲響。

    便是在這樣一種天候下，季良踏上了北上之路，這次他使用了改進版的翻雪車，時速能達到百公里，就目前的路況而言，已經算是一種非常快捷的交通工具了。

    從天津城到密雲水庫北岸，即便是考慮到沿途的各種地理問題，以翻雪車的速度，3個小時也基本夠用了。更何況季良擬定的路線相當肆無忌憚，穿城過鎮，就是沿著原本的大路和高速路走，其間，倒要先後有那麼幾波怪物遠遠的綴著，而且彼此很有默契、宛如接力一般。他知道，怪物們的這番動作、並非是對他有什麼企圖，而是擔心他有什麼企圖，讓它們不能及時作出反應。讓出道路，禮送出境，差不多就是怪物們的意思。

    晚上21時剛過，季良便出現在了密雲城的東城之外，密雲城在密雲水庫之北，背倚群山，西鄰龍雲山風景區，東邊的邊界則是高莊子、沙嶺子、以東，南到兵馬營村，利於這裡的山勢建壘，而將入口設在了地勢平坦的魚家台一帶，可以說是一座典型的半山之城，在各方面條件都嚴重不給力的情況下，能修建數公里長的高大壁壘。其投入不可謂不大，而這氣勢宏偉的壁壘，也的確讓人看了有一種安全踏實的感覺。

    好馬出在腿上，好漢出在嘴上。不管行不行，先把餅畫行了，畫到不但別人相信，連自己都相信行！這個套路。也算是屢試不爽了，相信那些明知這個勢力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卻仍來投奔的，並非傻的看不出其中虛假。而是天真的以為自己是可以千金市骨的對象、或鑽營得法的那一小部分的。這就跟過去懷揣夢想，去北上廣闖的人心理差不多，都認為自己行。其實也不是不行，而不是不比別人行多少。

    從地圖上就能看出來，密雲城基本上把密雲水庫北面最好的一片地給佔了，而在水庫的西北角，斜著還有一片條狀地區，是比較寬大的一條溝地，也是相對平整的，這裡便是新京，實際上它的面積跟過去京城隨便一個區比，都差的遠。但現在，也儼然是一座城市了，還是北地有數的繁華之城。

    新京就是密雲的東方屏障，兩者之間，有著山嶺作為屏障。同時還有道路以及村子相連，這些村子大離鋪和永樂是一道隘口，山安口又是一道隘口，都是後來設的，都是只有軍隊駐紮、而無民戶。

    季良這次來，就落腳在山安口。

    夜裡。站在幾百米外，山安口的燈火仍能看的清楚，那不是住所的燈光，而是專門設的陷阱能量燈，是為了方便隘口的各火力對相應區域進行火力覆蓋的。

    你來我往的交鋒了一年多，當地的也怪們也早就學精了，不會往那些光亮處湊，也就是偶爾有遊獵的怪物，才會撞槍口上，為那裡的駐軍添些外快花。

    約定地點是一處被風的山坳，季良沒有等太久，接應的人便來了。

    「2012！」

    「2102。」

    很簡單的接頭暗號，隨後季良見對方明顯放鬆了很多，並且主動湊了上來。

    這是一名覺醒者，家是張家口懷來的，有妻小、還有母親，都是最早一批受惠於2012基地的公民，能聯繫上外出謀求發展的丈夫、兒子，裡邊也有那麼點令人動容的小故事。這覺醒者本來是想要跟家人團聚的，但出於對北地主要人類勢力的情報需要，後來被發展成了地下工作者，目前明面上的職務，是中央軍覺醒者聯隊的一名小隊長，這個職務不是很高，卻也不能算低了，相當於浩劫前的主力野戰師團長，屬於那種手握實兵、開打便會上第一線的指揮官。

    季良沒有透露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同樣也對對方的名字身份佯作不知，這人還沒有資格接觸像『求援預言者』這麼機密的情報，卻可以搞到潛入的必要裝備。

    「身份證明、裝備，都在這裡了，還附有一本小冊子，註明了一些重要信息。」

    「明白。」季良接過背包，向對方點點頭，便轉身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這覺醒者同樣迅速返回崗位，他這次是利用值勤之便行事，至於身份裝備什麼的，卻是一早就奉命收集好的，並非臨時現湊。

    沒有急著打開包裹查看，而是先向南至八家莊，然後到下彎子，這裡距當初密雲水庫東岸種樹的地方不遠，名義上隸屬被中央軍清理過的安全地帶，其重要的京密路就從這裡經過，但實際上所謂的清理就是將附近的村子中的異族全部抹殺，物資全部運走，房屋徹底變成廢墟，但這距離安全掌控還差的遠，只能說破壞掉了異族滋生的土壤，但對於野怪，卻是無能為力。

    下灣子東南面是李莊子，白龍潭風景區就在這邊，還有個皇家假日酒店，以之為核心，中央軍5號軍堡建立於此，而現在，則成為新敗於叛軍的中央軍重要前沿據點之一。

    原本的最前線是在北莊鎮以東的大師屯鎮的，但在叛軍慘勝貝琳達所率的魔兵一部後，緋月殿突然發力，舉重兵進攻大師屯，中央軍見事不可為，便主動退出了大師屯鎮，而將兵力集中於以沿台為中，北至大漕村、南至上金山村一線，事實上，這也是新京的防線，作為中央最重要的兩座城市之一的東牆。防禦力量自然是非常強大的，而且已經是退無可退，山梁之後就是新京城區。

    上金山村的南面，直至京密路，有一條平坦的溝地，可以令展開的戰陣隊列，西南向推進、進入新京。四十寶地在前，東田各莊在後，這就是新的兩道沒有高大城防的前線。而前線指揮部，便在這5號軍堡，這裡距離新的前線不算遠。卻也不是對方一鼓作氣就能打下來的，交通也方便，可以從西北面的尚莊子和塔會寺方向進入東田各莊的後方，也能沿京密路直插大師屯鎮，防禦設施也到位，中央軍前線指揮部沒有直接退進新京，而是牽到了這裡，也算是該部的人煞費苦心了。

    5號軍堡新設的外圍警戒力量雖然人員眾多、戰力可觀，但季良想要潛入，難度卻並不是很大。

    就在下灣子的一個改建營房的後面。季良開始換裝，並熟悉那小冊子上的內容，大約20分鐘後，改頭換面成中央軍第一軍第一師特種聯隊一員的季良從營房後面走了出來，隨即在道路旁的一個崗樓下使用了技能影幕。等待機會。

    雪依舊在下，而且一點停的意思也沒有，溫度也下降的厲害，雖然沒有風，但那潮寒彷彿能直滲入人的骨頭裡。

    這種持續的陰冷，從浩劫之後。就一直沒有間斷過，區別不過是嚴重又或不那麼嚴重，以至於很多避難所中甚至有一種稱之為『燃燒』的畸形娛樂方式，配合服用一種含有微量火系能量元素、並具有一定鎮痛效果的植物粉末，烤火會讓人覺得暖融融的，像是過去享受日光浴，有的人不堪忍受陰冷潮濕的痛苦、以及這種燃燒的誘惑，超量服下植物粉末，並渾身塗滿油脂**，『暖暖活活的升天』，而那些沒玩好，導致各種程度皮膚燒傷，然後再受冷受凍、受盡苦楚死亡的，就更可憐了。

    就連這軍營之中，『燃燒』也是很盛行的，儘管明令禁止，但官兵們私下還是會玩那麼一下下，玩的過火了，就利用救治名額去治一下。因為情況太過普遍，上面也能體會普通士兵的苦衷，所以便睜一眼閉一眼。

    這不，剛小小『燃燒』了一把的軍人們，趁著效果還在，出來巡邏了。即便他們依舊擁有軍人的基本素養，並一定程度的遵循軍事守則，可實際上，這樣的巡邏隊的警覺性，是遠不足以應付當下的危險局勢的，別說是精英潛入，就連普通偏上一點的、善於潛蹤伏擊的野怪們，怕也能成功放翻這些宛如酒後微醺狀態的巡邏者。

    季良對這種悲催環境下衍生的墮落只是略有耳聞，他不太願意太深的瞭解這些悲慘，他覺得那會消磨他的銳氣，讓他變得太過苛責自己。他完全可以想像的到那些比『燃燒』更甚的悲慘事情，他是浩劫後極少數的活躍者之一，走了那麼多地方，又怎會不見悲苦？但他也是人，並且還要做事，做做很多事，他不能讓那些悲苦的事淹沒，他也學不來悲情英雄，他需要一個積極向上的氛圍。人類是有救的，人類必然可以重新繁榮，現在的一切悲苦，都不過是新生的代價，是必要付出的陣痛……

    現在也一樣，他不願多想，不願去分析這些官兵的可憐之處，他需要做的就是放倒最後一個，然後取而代之，然後進入軍堡。畢竟雖然有了身份識別卡，但這種時間，一個人出入軍堡，還是太突兀了。而他的新身份，是經不起詳查的，一查就會發現，是一個幾周前失蹤、疑似戰死、屍骨無存的覺醒者。這是中央跟星塵公司合作，搞出的新身份識別系統，科技含量很高，他的那套在這個鑒別體系面前，有點玩不轉。

    然而，就在巡邏隊已經從崗樓旁經過，季良打算動手的時候，自道路的另一邊的黑暗中，飄來一大片扭曲的光影，如果不是這片光影影響了雪的正常下落，恐怕他都無法第一時間察覺。

    巡邏隊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個似醉非醒的，哪會留意落雪拐彎兒這種事？

    結果扭曲光影接近了巡邏隊之後，待到崗樓探照燈的光芒一過，立刻噴出與巡邏隊人數相當的毒刺。

    季良看的真切，這些毒刺像是麻醉槍的針劑，是空心的，內中應該是藥物。

    由於距離極近，巡邏隊無一漏網，全部中招，就在他們軟到之前，光影已經將其撐住。

    隨後，令季良較為熟悉的一幕出現了——強行奪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