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493章 毀滅繼承者 文 / 中土
污水道對季良來說，不存在謎團區域，唯一的麻煩就是區域過大，需要足夠數量的戰力，才有辦法將其納入監控之下，對初來時的他而言，這顯然是做不到的，但今時不同往日，有近萬數量的燃燒軍團，對污水道進行節點控制，還是可以做到的。
計量自己沒有急著親臨一線，而是返回黑暗區域，在這之前，他下達了迅速清理戰場的命令。
覆滅的扭曲怪物軍團，被各種載具拉回了回來，然後進行粉碎和溶解處理，十多台破石機般的簡陋鐵石磨具運轉，怪物們被不斷扔進進料口，等到從另一邊排出來時，已經是乒乓球大小的肉塊。
這些肉塊流入一個長方形的大池子裡，池子周圍有著十多名工作的燃燒巨人，它們負責不讓肉塊淤積，而是用一個有著極長柄的大鏟子，將之勻攤開來。
池子裡是有溶液的，像是泥水，渾濁不堪，散發著腥臭，不斷的有新的溶液被加入，而在池子的頂頭，像是濾網般的器物，會讓液體和細碎程度不大於指頭肚的渣滓湧入下一個池子。
這個池子旁同樣有燃燒巨人舞動長鏟工作，而等到流入下個池子的時候，渣滓基本已經沒有了，只剩粘稠如稀瀝青的溶液。
溶液還會被進行兩層過濾，最終澄澈的，再被注入第一個盛上來，注入到第一個池子裡，如此反覆。直到屍體全部處理完畢。
最後的結果是，反覆使用的溶液，被珍而重之的裝桶取走，而各池則變成了焚燒之池，紫色的能量火焰焚燒非常強力，甚至不會產生煙，全部焚盡，燃燒巨人這時仍在工作，依舊是用按長鏟，確保池子裡的渣滓燃燒充分。不會有所遺留。
等到火熄滅之後，池子裡原本的所有色澤都變成了一個顏色，灰白。這就是灰燼，自然可以較容易的消化它們，環保清理，這便算是做完了。
那些溶液，都被用來滋潤黑暗柱，它們像海綿一樣吸取這這些溶液。滲透的非常迅速，直到一滴不剩。
然後，在季良的施法下，這些原本堅固且如黑曜石般潤澤光亮的巨柱，彷彿經歷裡千萬年時間的摧殘，迅速褪色、酥散。然後變成沙土轟然崩塌，但也不是沒有遺物，柱子毀掉了，但精華留下了，半尺左右的小小晶體。方尖碑的形狀，看起來宛如水晶般剔透，如果是往昔，是可以當做藝術品擺在家中的。
當然，如果知道了其真實性質，一般人是覺不會擺它的。就像不會將核廢料放在自己家中一樣。這種黑暗物品，對生命是絕對有害的。
十三根黑暗柱，除了中央的，其餘十二根都被收起，並放入專門的箱子裡，這才收入虛空腕輪。
而隨著十二個支點的失去，黑暗區域的範圍迅速減小，最終只剩核心區域。其餘外圍全部消失，但因為是晚上，察覺這一異象的，屈指可數。
這個工作做完，季良頓覺頭腦為之一清，彷彿服用了醒神丸。這是自然敵意消減的結果。
卸磨殺驢，自然是不會有這麼情感化的概念出現的，但它自有法則維護運轉，扭曲和黑暗同在時，它偏袒黑暗，扭曲消失後，黑暗便需要納入正常的循環。
頂風乾也不是不行，他過去很長時間就是這麼過來的，但算一算賬，還是入鄉隨俗更有利，更何況按照他的推測，毀滅者們也差不多該動彈了。
的確，毀滅者們此時已經差不多要瘋掉了，沒有熵能可攝取，就像飯菜一點鹽都不放，有再多的黑暗能量可用，也是無濟於事的。確認1號虛空井已然報廢後，它們將首領怪物的巢穴大廈徹底變成了廢墟，發洩之後，成群結伙的掉頭往地鐵隧道的2號虛空井跑。
2號井本就是分支，主幹都完了，分支根本沒有繼續運轉的可能。
這下，毀滅者們徹底瘋狂了。沒有了熵能，那麼就注定了它們只能是曇花一現，蜉蝣一般朝生暮死，所謂的毀滅一切成了不切實際的笑話。
那麼，還等什麼？開始吧！流氓把妹先瞄太妹，毀滅者們盯上了季良的黑暗。
當它們衝進黑暗區域，見到的只有季良一個。
高端的戰鬥，雜魚是插不上手的，即便是小陀螺它們，單挑都有問題，現在14個一齊來，只有被虐的份兒。
季良也不願意跟如此多的深級怪物死鬥，以這黑暗體的能力，力殺1頭深級問題不大，但對付14頭，能保證不敗都是件異常困難的事。
然而，戰鬥從來都不是只用肌肉來完成的，當初自然敢激化出這些個怪物，自然有收尾的把握。
指尖亮起銀色的光芒，在虛空中那麼輕輕一劃，如同水波般的透明漣漪在虛空中出現，緊接著，空間自切裂線向內凹陷，顯出一片又別於這夜色的深邃漆黑，空氣、能量，像是瀑布般向內墜流。
幽影空間，用來囚禁毀滅者其實不同算是個好地方，這裡雖然不似扭曲虛空那般極端，卻也不伐熵能的替代品，那麼一個處理不好，季良很可能親手製造一批生活在這裡的住民，將兇猛的鯊魚從海洋深處運進水族館，以後自己潛水玩兒恐怕也難以放心了。
開啟空間裂隙後，季良很有把握的拿出一個結晶在毀滅者們亮了亮。
熵能結晶！足夠一頭毀滅者1個月好用的量，自從誕生以來都像狗追骨頭般尋覓熵能的毀滅者們不能不動心。
為了這結晶，它們願意付出一切，包括幹掉身旁的同夥。
警抓賊的遊戲就這樣開始了。季良施施然先進如幽影空間，後面是瘋了一般撲上來的毀滅者。
幽影空間是個比較奇特的所在，就像是與現實世界一紙之隔的深邃宇宙，進入其中回頭看向世界的方向，有種掉入大地裂隙的、令人惶恐的感覺。
但實際上，它並不像它看起來的那麼深邃，而這樣的所在，也困不住已經達到深級的毀滅者們。
一追一逃，漸向深遠，現實世界。在身後縮小著，未及，便成了月球上觀看地球般遙遠，再一晃，只剩漆黑。
之前沒有誰這麼深入幽影空間，所有利用幽影空間趕路的存在，首要保證的就是可以時刻觸摸到現實世界，那情形。就彷彿是一隻手觸摸著畫布前行，否則就有迷失之險，即便對黑暗生物，那都是一件恐怖的事。
季良之所以敢，是因為在這深幽中，有指引的光芒。
他原本是打算犧牲掉一批魔兵。來培養幽影奴僕的，但首領怪物昨夜雙手奉上了刺殺隊，很好的填補了空白，季良成功的收拾了這批在虛空狀態連移動都艱難的怪物，然後把它們變成了真正的怪物。再也沒有機會回歸現實世界的怪物。
從光明游向黑暗，再從黑暗飛向光明，去所並非來鎖。
可這對毀滅者們不重要，它們現在的目的只有一個，追上季良，奪得他手中的熵能結晶。哪管他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
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只不過是極地。季良挑選的這個地方很不錯，當空的穹頂可以看到宇宙的深邃，並有極光的壯美，而在天空的邊緣，太陽不會落下，而是繞這圈子，極晝，這個現象。在這裡才剛剛開始，要持續半年之久。
這裡的天氣本來算是極冷的，但如今地球已經成了冰凍星球，這裡可以見到太陽，再冷，也有限的很。不過沒有林木，只有冰原荒野，風自然很是狂野，不停歇的風上地面的雪如浪捲蕩，盯得久了，彷彿大地在走動。
出了一扇門，又馬不停蹄的進入另一閃門，毀滅者們衝至門前，門卻關閉了，還有身後的那扇……
絕地，在風雪和陽光下耗光剩餘的壽元，沒有黑夜，沒有補充，化作物質，這就是正世界的力量——賜你永在，不輪是化作能量還是變做塵埃。
兜一個圈子重新回到起點，季良下令燃燒軍團再次出擊，徹底毀掉能量珊瑚區，以及地鐵隧道，將它們化作黑暗的廢墟，助自然將其納入循環的體系。
與此同時，污水道的工作進行的並不順利，這裡的土著們拒絕合作，因為季良的行為會毀掉他們賴以獨立生存的環境。
是的，不管是菊花還是嘴巴，虛空井體系的毀滅，就意味著奇特的小環境消失了，沒有了這小環境，土著們便失去了最為犀利的拒敵武器而流於平凡，這不是他們所能忍受的，他們不願意像外界的那些避難所人類一樣，悲慘而痛苦的活著。
實際上這個問題，季良從最初就已經考慮到了。為什麼要興建荊棘堡？為什麼要搞貿易站？為什麼要跟土著們通氣，歡迎他們參與互動，平價的運作物資流通？就是為了解決問題。
被認可、被信任，這不是一個短期工作，尤其是在末世，尤其是面對這樣一些對外來者充滿敵意的土著。安排薛磊主導善後事宜，主要便是考慮到了這些。
但季良沒想到的是，首領怪物竟然已經滲透進這些土著中，關鍵時刻利用了他們出面對抗自己。現在雙方的矛盾很尖銳，土著們完全就是一副想要如願就踏著我們屍體過去的態度。
「不解釋，殺！」
一道命令，血流成河，數以千計的人類在反抗戰鬥中英勇就義，其中固然有為了保有自身權位利益的既得利益者，也不乏不明真相而被煽動犧牲的無辜者。在純以殺戮為目的的燃燒軍團面前，他們都是脆弱的，但連同那些放棄了抵抗的他們的親人，都無比虔誠的用各種惡毒詛咒季良。
「你就是個魔鬼！你帶來的不是和平和繁榮，而是痛苦和死亡！」這樣說季良的，很多很多，他們大都英勇戰死，像過去幾千年來反抗暴君的義士那樣壯烈。
在如此殘酷的血腥清洗之下，在付出了幾千人的性命代價之後，首領怪物最終被找到了，它沒可能逃脫，因為有一點它放不下，那就是甘於平凡，它留著最後一小塊熵能晶石，準備作為未來翻盤的資本。所以它被翻出來跟幸運無關。
「我們又見面了。」首領怪物神色坦然的站在季良面前，口氣平和。
「老林……」季良笑了笑，這個當初突兀的出現在他面前的土著，現在想來，似乎有了更充足的冒頭理由。他之前還不是首領怪物本體，但相信『耳目』這個名頭是脫不掉的，當然，老林自己是否清晰的認識到了這一點，很難說。
「你知道，總是有些愚蠢的冒險者，試圖窺伺這裡的秘密，比如那個中央，就一直未曾死心。」
季良笑了笑，「事情演化到了這一步，說那些還有什麼意義？」
「當然有。」首領怪物或者說，現在的老林很肯定的道：「我見證了一些事情。比如說，墮落。我喜歡這個詞，光是聽著就令人興奮。你毀滅了我的事業，但我戰勝了你的人性，這樣算起來，很難說是我輸了。我早就聽到什麼黑暗之主，一直以來，我覺得那都是一幫雜魚們所進行的玩笑活動，但現在我信了。你比我幹的好，真的，你利用混沌、你利用黑暗、你可以創造疏漏，讓這個世界為你低頭，令人恐懼的力量，令人興奮的顫抖的力量。」
首領怪物說著哈哈哈的放聲大笑，指著季良道：「一直以來，我都不太確認自己存在的意義，直到見到你。我的使命結束了。來吧，毀滅我！」
「不，毀滅對你太簡單了，你將活下去，做一名痛苦的見證者。」季良陰沉著一張臉如此說。
「這樣啊，也好！我就看接過毀滅大旗的你，如何將這個世界的歷史和未來，毀滅的乾乾淨淨。」首領怪物毫不示弱的盯著季良獰笑。
恰在這時，貝琳達傳來了訊息，她在那邊的前期部署工作已經基本就緒，燃燒軍團隨時可以轉場作戰。
「哈哈哈！」首領怪物再度猖狂的笑了起來，彷彿它才是勝利者。它目光深深的望著季良，「有一天，你也許會發現自己的名字錄在新的抹殺名單上，你會怎麼選？嗯？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