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458章 妥協 文 / 中土
一個點的提升，往往會帶動一個面的拔高，有了資本、有了能力，連做事都顯得大氣了許多。付惟仁近來就有這樣的體會。自從掌握了二級能量後，他覺著自己連帶著心胸都寬廣了許多，考慮事情時也不再像從前那般在細枝末節上過分計較，而是更多的著眼於大方向、長遠目標。
就拿他對季良的感官來說，換成以前的他，如果有人這般坑他，他定是會將對方列為不死不休的對頭的；而現在呢，他竟然發現實際上並不怎麼恨季良從他嘴邊奪走了『蛋糕』中最美味的部分。
甚至可以從另一個角度去考量這件事，季良是拿了大頭，可若沒有季良，無法形成強而有力的逼迫形式，也就沒有他鑽漏洞的機會，他最多也只是繼續在原本的道路上不緊不慢的前進，斷不會像現在這般，得以分享一份豐厚的收穫。
再者，他的『肚量』也是有限的，以他的能力，沒有辦法在這次事件中撈到更多好處了，正像季良說的那樣，他缺乏底蘊，缺乏整合力量的時間。
當然，沒有人會閒自己的資產多，兼職大多數人都有顆得隴望蜀的**心，所以付惟仁也會多少的耿耿於懷、且即便知道沒有意義，也願意酸溜溜的嘮叨幾句，抒發一下心中的鬱悶。
「想想就覺得肉疼，這裡偌大的一筆財富資產，多一半卻要落在你的手中。而不是我這個正統繼承人。」
付惟仁說這話的時候，兩人此時正走在奇幻迷宮般的根蔓世界中，彼此之間的氣氛總的來說還是輕鬆愜意的，付惟仁還會不時介紹下出現在視野中的事物，一如房主帶著客人參觀自家別墅。
季良也是個現實的人，付惟仁或許是個可有可無的小人物，可如今已經成長到擁有了足夠的資本和實力講價還價的程度，更關鍵的是，這傢伙並非在首殺名單中，而是相當於一個野怪boss的中立派。那麼實在沒必要將之逼至死敵的位置，畢竟他也沒有必殺的把握，並且涉及到大量的物資，對於勢力處於起步階段的他而言，早期的每一份資產都是彌足珍貴的，他自然是韓信用兵多多益辦，而不是使之消耗在火拚中。
另一方面，季良也理解付惟仁的心情。所以他很坦蕩的道：「我承認你付出的更多，可以說幾次出生入死。我也承認你扮演了至關重要的角色，沒有你，便沒有這麼一塊美味的蛋糕，在雙方的鏖戰互耗中，大部分財富都將變成渣。可你要明白。一個人的胃口是有其極限的，況且一桌好菜，享用最多的一般不會是燒菜的廚師。如果說夠辛勞就應該拿最多，那麼有錢的應該是採石工、而不是礦主。」
付惟仁也很光棍的回道：「道理我自然是懂得，可感情上……」
「嗯。明白，鬱悶、無奈。我覺得你可以期待，期待我們下次見面，你是那個突然闖進來饕餮進食的，而我是那個辛苦做菜的廚子。有或者說，下次相逢。主角光環會加持在你身上。」
「……主角光環，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出力少但拿大頭，這叫正常，你勞苦功高，卻拿小頭，這是應該，反之，則是典型的虐文。」
付惟仁已經囧了。他覺得自己已經夠古怪、夠離經叛道的了。可跟季良比，他至少在思維上是正常的。「遊戲、網文，這都是虛構的東西，將之代入到現實當中，這也太輕率，太不負責任了吧？」
季良略顯玩味的笑了笑，反問道：「是嗎？莫非你覺得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還不夠魔幻，你所經歷的還不夠離奇？再說，就算藝術是生活的誇張，可代入又有什麼不可以呢？關鍵問題應該是對事物本質的把握程度吧？對於已經開始嘗試探索整個世界構成法則的我們來說，不應該有一顆生機勃勃的、充滿想像力的心嗎？」
付惟仁並不如何認可季良的這些說教，道：「那你說，你用什麼『主角光環』，所把握的事物本質體現在了哪裡？」
「體現在兩者之間並非是必然絕對的關係，正因為現實中常扮演多勞少得的被剝削者，所以才會渴求主角光環找平衡。」……
兩人便行邊聊，不知不覺間，已經將偌大根蔓世界的所有重要區域都淌了一遍，從某種角度講，這未嘗不可以看做是一次場地管理權的交接，從今而後，這裡就姓季而不是姓付、又或屬於奇樹了。
與此同時，隸屬中央的袁桐，帶領著他的精英小隊仍在根蔓通道中進行著艱苦卓絕的跋涉，自打在人防地下傢俱城與季良分開後，袁桐就帶著他的人進入了一條自認為的捷徑，甚至還一度防範季良，設置了些陷阱障礙，以防止季良又或其他勢力的戰鬥組利用他們開闢的道路。
必須說，袁桐的確發現了一些有價值的情況，只不過這個漏洞早已被補完，而之所以留下蛛絲馬跡，其實就是為了誘敵深入，簡單的說，那就是個坑。
另外，隨著付惟仁向季良妥協，來換取他在這次事件中的『保底收入』，袁桐一行發現的有價值的情況立刻縮水了，無非就是涉及到奇樹之根源的秘密，袁桐他們觀察推敲得來的，還能比付惟仁提供的更全面、更客觀？=付惟仁跟季良簽的可是城下盟約，連蓋亞之淚這樣的寶物都雙手奉上，對於已是昨日黃花的奇樹，又有什麼是不可以說的？
袁桐他們自然不知道這些，他還在那裡滿懷優越感、以及對未來的憧憬，悲催呵呵的在惡劣的環境中跟怪物們進行著一場又一場的廝殺。且鼓勵麾下的論調，也是聲稱自己一行走在了所有隊伍的前邊，只要一直保持優勢，最終就可以獲得蛋糕中最美味的部分，而根據中央的相關獎懲條例，所有參與者也將有一份異常豐厚的報酬，如果所料不差的話，甚至可以豐厚到幹完這一單就退休。
提前退休，後半生衣食無憂，這樣的報酬絕對是有吸引力的。所以覺醒者們幹勁十足，配合默契、積極性也高，一路行來，也算是刷新了各項作戰記錄，並且有著繼續刷新的勢頭。
而部落相對的就比較霉運了，付惟仁早就對這些黑暗生物虎視眈眈，所以部屬戰力時就有著明顯偏重，然後季良一句『隨你擒捕殺戮。我對它們的死活沒有任何興趣』等於是推波助瀾，沒有了後顧之憂的付惟仁，再度調整了戰力比重，連後備機動力量都頂了上去，一次成功的陷阱伏擊戰，就將部落的隊伍打了個半殘。隨後又在其退路上兩次截殺，使其隊伍分崩離析，成員四下散亂逃命，最後逃出生天的，一個巴掌數的過來。
數量眾多的部落探索隊沉淪覆滅的同時。聯軍也終於選擇了加入探險。他們從最初開始，打的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主意，可事實證明，他們的這次行動用『羊肉沒吃到、惹得一身騷』來形容是非常恰當的。這是一次失敗的行動，除了斬殺了一些炮灰怪物，多了幾名傷員外。剩下的收穫，也就是開了開眼界，見識了下根蔓世界的詭異與奇特，實質的好處，可以說根本沒撈到，一群連精華提煉都無法達成的人，又怎麼可能明白那些能量澱粉的價值？真個是入寶山一趟而空手離去。
有了季良的幫助，付惟仁的搬遷進度快了許多。所以等到袁桐一行殺至核心地帶，也就是奇樹主根蔓中央結瘤區的時候，獲得的僅僅是最後一批炮灰怪物的瘋狂進攻。
在袁桐的指揮下，中央的這些個精英戰力們且戰且退，一點點消磨著對方的戰力、掌握著戰鬥的節奏，待到幾個小戰術獲得成功，一舉反突擊，消滅了對方大量的有生力量，之後便沒有什麼懸念了，花費了近十個小時，根蔓世界中剩餘的怪物已經不足百，在這一過程中，他們與部落的後續搜救部隊遭遇，這才知道狼人和血族們吃了大虧，死了不少，被擒捕的更多。以袁桐為代表的許多覺醒者都暗中幸災樂禍，表面上卻惺惺作態，畢竟彼此也算是廣義上的盟友。
部落在這次事件中可以說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不但一無所獲，光是彌補戰力上的損失，就至少得一年左右的時間，至於人員士氣上的損失，因為大量的人員損失而使得很多行動計劃被拖延、甚至流產等等無形損失，更是難以估量。
惟一能聊以自慰的，也就剩同梵卓族的交易了，他們如願以償的得到了三枚黑暗果實、以及梵卓族許諾的額外補給，可惜這塊遮羞布太小，並不足用，血族和狼人之間，以及各自內部氏族之間的裂痕，因為分贓不均而進一步加深了，其中叫喊『參與這次事件本身就是個錯誤』的事後諸葛亮大有人在，更有趣的是部落臨時軍散伙之後，有兩個氏族的血族戰力，以及一個氏族的狼人戰力先後整隊失蹤，它們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在分贓會上，與其他氏族發生了較為激烈的摩擦，甚至一度刀劍相向。
血族和狼人倒也不傻，清楚三起失蹤很有可能是其他勢力炮製的，為的就是加深部落各氏族之間的裂痕，然而意識到和能控制好顯然沒有必然關係，且並非是每個成員都有這樣的睿智、大局觀，又或者願意從種族勢力的角度考慮問題，所以當消息傳回各氏族，再加之這些傳言夾雜了不少主觀的、虛妄的、誇大的成分，以至於氏族間的不信任愈演愈烈。
尤其是血族氏族，本就個個頭腦發達，本土血族更是個個奸似鬼、狡若狐，殺人不見血，於是層出不窮的齟齬事件開始上演，一時間閃瞎了辛摩爾、雷伏諾派遣的顧問團成員們的鈦合金狗眼，以至於好幾個西方來的吸血鬼都私下裡感歎，要是之前的行動中能把這內鬥的本事發揮出三成，就足以改寫行動結果。
而狼人方面，本土狼人早就對那些腦袋裡都是肌肉、卻又一個個趾高氣揚的裡坎和瑪洛恩氏族的顧問團成員不滿已久，藉著這次行動失利，本土狼人一舉拿下了數個權重職位，直接導致裡坎和瑪洛恩的統治權在悄然發生了根本性的動搖，若非希望得到更多的知識上及物資上的支持，北地狼人恐怕已經脫離束縛自立了。
季良對部落的後續變化並沒有給予足夠的關注，但本部那邊卻是盡職盡責的，專門成了一個部門，負責搜集血族和狼人的信息資料，甚至連針對性間諜行動都在事件不久後展開，畢竟在季良看來，黑暗瘟疫就是狼人和血族的原罪，對於這些傢伙，不存在殺不殺的考慮，而只是一個優先與否的順序問題。
隨著付惟仁的離開，宣化區徹底淪落成了物資倉庫，趁著夏日相對溫暖的氣候，周圍的各避難所都組織了大量的人手前來搬遷拆運。2012組織的搬運行動也是成了以來最大的一宗，但他們並非是與民爭利，而是將根蔓世界洗劫一空。
空下的宛如廢棄礦井的大量洞穴、隧道和穹窿，季良也沒打算捨棄，有地法師對其進行改造，這裡完全可以成為第二基地，畢竟這根蔓世界的可用面積達到了目前2012基地的2.7倍。
另外，對這裡進行改造，季良也有為周圍各避難所人類提供真正安全生存基地的目的。還有就是這裡有兩條入口通往喧囂地淵。
據付惟仁稱，喧囂地淵是一個上古秘境，奇樹的幕後操控者們便住在那裡。
季良原本是打算直下喧囂地淵的，除惡務盡，根據付惟仁給出的資料，季良認為這『惡』就是熔黎族，他本就對之好感欠缺，再想到這些傢伙是可以在熔岩中洗澡的超級地民，具備搜尋並獲得更多蓋亞淚石的先決條件，要是不能夠抹殺，天曉得下回又興起怎樣的風浪。
還有一個讓季良耿耿於懷的地方在於，有了付惟仁的配合，龔虹在不久前對奇樹根源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結果證明，奇樹種與緋月殿神樹，相似度保守估計都超過60%，這讓他一下子想起來在緋月殿時巧遇的熔黎族入侵強奪事件。如此，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便算是清晰了，熔黎族蓄謀已久，搶來神樹種，用蓋亞淚石重新解鎖樹種基因，然後培植出了可操控的奇樹幼苗。
有了這樣的推測之後，新的問題跟著來了，熔黎族為什麼這麼做，他們想得到什麼？這些都是靠想就能想出來的，必然要親自探尋，如果有必要，就將危險提早扼殺。
可惜的是，新出的狀況打亂了季良的計劃，發光者們再度出現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