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418章 將計就計 文 / 中土
當季良一臉輕鬆的說出『這麼快就收網了，也許你會因此錯過了真正的大魚。』時，神念者的心其實是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的。
明知是個陷阱，卻依舊毫不猶豫的跳進來，不是傻，便是裝腔作勢，又或有所倚仗。
神念者當然不會認為季良屬於第一種，畢竟在一系列衝突中，季良的表現跟傻缺這類字眼一點都不沾邊。
莫非是第二種？
也許，神念者不能確定，但希望是這樣的。不過，她到也不懼怕季良是最後一種，她對自己布下的這局非常有自信，另外，這已經是凝集戰力、全力為之，若是仍舊不敵，那也沒什麼好埋怨的，只能說緋月殿惹到不該惹的對手，活該遭此劫難。
神念者一直擔心一個情況，那就是季良有強大的助力，她認為，如果局勢發展到現在還有什麼變數的話，應該就些從未露面的傢伙引發的。
雖然在之前的追蹤過程中，她先後損失了十多個神念分身，但她並不認為對手真就有那麼多，2-4個，這是她的估測。再多，以對方的能力，就完全可以合力跟她戰一場了，他們沒有選擇硬碰硬，這就說明還是實力有所欠缺，對緋月殿有一定的忌憚。
儘管神念者自以為是的認為有這麼一小撮隱藏在暗處的假想敵，但對季良的重視程度，卻仍舊在所有緋月殿成員之上。
她認為。季良就算不是這一撮人中最強大、最睿智的那個，也必然扮演者至關重要的角色，實在是因為他太活躍了，而且表現極度驚艷，這樣的人，在任何一個組織勢力裡，都不會是默默無聞的普通成員。神念者甚至覺得，這個人，不論死活，只要可以降服或打殺。都能嚴重的影響到對方的實力，並且可以從其身上挖出很多有價值的情報。
基於這樣的認知，當季良出現，她毫不猶豫的收網拿人，至於那幾個可能會造成變數的存在，她將之交給了縛法者，除了本部最重要的幾個區域的防禦需要，剩下的所有縛法者都被抽掉來參與這次抓捕行動。關鍵的時候，連金帶縛法者也要參戰！這就是她的佈置。
「束手就擒吧，羅四海，你是聰明人，應該清楚現在是個什麼情勢，這樣的防禦。可不是個人所能突破的。」神念者說著指了指翡翠般綠瑩瑩的外圍力場障壁。
「這話說的太滿了吧？完全破壞做不到，但集中力量進行點突破，還是有成功希望的。」
神念者哂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儘管一試，我絕不會橫加阻撓。」
季良沒有動。而是用眼角的餘光仔細觀察者那些戰衛，這種戰力給他的感覺十分奇特，既不是半血肉半構裝的混合體，卻又要比普通的傀儡更具生命特徵，它們散發的氣息，就像是死士。儘管泯滅人性，但依舊能夠讓人感覺到對方是活物。
兩個時空，他一直在傀儡應用上都比較偏重，所以保守評估，也能算半個專家，他知道，一旦傀儡達到這樣的程度，便絕對算的上精品了。不但構裝體的優勢能夠淋漓盡致的發揮，而且普通傀儡死板不知變通的缺憾，也差不多彌補了，沒有明顯短板，這樣的傢伙可不好對付。
神念者見季良連一試的動作都沒有，便繼續不疾不徐的道：「本尊知道你在拖延時間，你那甲冑有些特殊之處，可以自我修復、並且補充能量，之前可以抵擋本尊『光束雨』的持續攻擊，靠的便是這甲冑的能量，而非你自身的戰能。可本尊根本不擔心，就算你那甲冑能量回滿又如何？能脫出這牢籠？在本尊的窮追猛打下，又能撐得多久？」
她又道：「你或許覺得，這些賓館的建築物是倚仗，可你有沒有發現，這裡本就稀薄的靈氣正在進一步減少？沒有靈氣補充，你拿什麼跟本尊耗？」
說著，神念者一抬手，穹頂上便有一團綠光如漿液般脫離力場障壁，飛落入她的手中，她把玩了幾下，隨手一丟，這團綠光飛向一名戰衛，並迅速沒入其身體不見。
下一刻，這戰衛渾身燃起火一般的光華，身上的晶石外殼凝結出玻璃質感的能量外殼，便是普通人也能看的出其戰力大增。
神念者道：「而本尊，在這裡可以獲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補充，就算你能救的了囚禁在這裡的所有同族，又能如何？不過是本尊多費些手腳，將冥頑不靈者斬盡殺絕而已。」
季良抬腳一掃，轟然聲中，石屑激射、塵土飛揚，旅館的外牆登時被掃出一個缺口，宛如被炸彈炸了一般。
他一屁股坐在這缺口邊緣，隨手收了光鞭，符文動能劍很隨意的往身旁一插，拿出淨水囊喝了幾口，這才道：「聽你這話音，似乎是有好的建議讓我選？」
「當然，對於真正的強者，緋月殿從來都是願意出高價招攬的。只要你肯加入，本尊包你成為緋月殿的高層，財富、地位、美色，盡力滿足，之前種種，既往不咎，甚至囚禁在這裡的你的同族，也可以悉數饒過，放他們回轉，而且以後也不會騷擾他們。怎麼樣？」
季良點點頭，神情嚴正的肅聲道：「我必須說，你這開價真的是誠意十足。」
神念者高昂著下頜，一臉傲然。儘管招攬季良不過是話趕話的臨時決議，但動了此念之後，神念者便迅速的想清楚了利弊，並且當機立斷，正如季良說的那樣，這一次她誠意十足。
緋月殿是一個有著古老傳承的組織，卻也明白吸納新鮮血液的意義。尤其是沉眠數萬年之後的現今。尋找當世強者加盟，無疑會大大縮短緋月殿對新世界的適應時間。相比季良這樣出類拔萃的強者加入後所帶來的好處，這千餘覺醒者，真不算什麼。金錢美女，就更不算什麼了，至於地位，緋月殿的用人體系也的確開明，只要真有能力，絕對不惜加官晉爵的賞賜。
「說實話，你開的條件。我聽著挺動心。」季良很中肯的評價道：「你們這個組織體系、制度完善，法門玄奧，活力也十足，雖然擴充實力的手段顯得激進，卻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換成我，怕也會這麼做。」
雖然都是好聽話，神念者卻是臉色陰沉。道：「我聽聞你們種族有這樣一種說法：『但是』之前的內容，都是做不得數、可以忽略不計的。」
季良沖神念者豎起了拇指，順著她的話茬道：「但是，首先你估錯了情勢，你認為我深陷牢籠，實際上是我將計就計、自願入套。更重要的是。你們的體系有個最讓我不能容忍的缺憾，那就是沒有未來。整個勢力只有兩類存在，炮灰，以及某個傢伙的口糧。」說著，季良呵呵一笑。「請原諒，用了『傢伙』這個詞彙，我覺得這比『邪枝』要好聽點。」
神念者勃然大怒，她是聖靈般的存在，侮辱她的神主，是比侮辱她本人嚴重百倍千倍的行為。是絕對不可饒恕的，更何況她覺得季良是故意這樣稱呼，否則他就算不知道神主名諱，也完全可以找一些體面、婉轉的詞彙來稱呼。
「褻瀆吾主，你死定了！」神念者尖聲叫喊，就要發動進攻。
就在這時，嗡嗡的響聲在整個貴賓區大作，固若金湯的外圍力場竟然竟然迅速瓦解崩潰！
「廢物！」神念者怒不可遏、大聲咆哮。她之前幾乎將所有可能出現的問題都想到了，並特意安排大量縛法者守住外圍，務必保證季良的同黨無法在短時間內破壞構架力場障壁的設備。可這才多長時間？竟然就出了問題！
然而，當神念者獲取了最新通訊後，卻是愣在了當場。力場障壁完美無缺，沒有一絲能量可以洩露，故而在全功率開啟之後，她不能與外界通訊，外面也不清楚裡邊的情況。現在力場崩潰了，通訊恢復，她得到的報告竟然聲稱，力場是由內部瓦解的！自從全功率開啟力場後，能量就瘋狂流失，縛法者們也不曉得裡邊發生了何種大戰，為了支持神念者的作戰，只能是功率全開，傳送能量，保證力場的正常維持。
可惜，這超級昂貴的時間，便在季良跟神念者的扯淡中度過了，緋月殿儘管有能量儲備，也架不住此等規模的消耗，必須留些底子以便體系能夠重新運轉，所以只能是萬般無奈的掐斷供能，於是力場便崩潰了。
「這不可能！他們是如何做到的？那麼多的能量，足以將整個貴賓區都凝結成能量實體，他們用的是何種壓縮方法？又是用的什麼樣的攝取儀器，竟然可以在如此短的時間裡，抽走那樣多的能量，以至於力場無以為繼？」神念者雖然想不通，卻也不疑心縛法者敢於騙她，在緋月殿內部，謊言是完全沒有市場的，每一個正式成員都是神主的信徒，想要鑒別是否撒謊，實在是容易的很。
神念者惡狠狠的盯著季良，森然道：「羅四海，你完了！我會用最殘忍的方法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讓你痛不欲生，直到意志崩潰！」
季良笑：「那你得能抓住我才行，你的牢籠已經報廢了，我隨時可以離開。」
「是嗎？」神念者獰笑道：「可惜，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指望過靠這牢籠來抓捕你，就在說話的時候，我已經施展了神念鎖魂術，我看你如何跑！」說著，雙手揮舞，發動『光束雨』。
這一次，光束雨效果出奇的好，一波射過去，季良便千瘡百孔，頭上都多出兩個血窟窿，然而內中紅肉隱然，卻並未流血，且季良表現的並不在乎此等傷害，他依舊面帶微笑，道：「我得謝謝你。儘管你把我的同族送進改造室，我同樣有能力營救他們，但那樣無疑會困難很多，而且後期恢復也麻煩很多。正是因為你的配合。我才能如此從容的將他們悉數營救。為了表達我的感謝，我決定過幾天再來造訪，相信下次的互動，會比這次盡興很多。」
到了這個時候，神念者哪還不知道上了季良的惡當？
在她面前的根本不是季良本人，而是一種術法產物。對方有著不遜於她的強大精神力，卻始終隱忍不用，關鍵時刻配合踢破旅館側牆的啊把戲，成功的玩了次金蟬脫殼，本體早不曉得躲到哪裡去了。虧她還在這裡陪著一縷神識侃侃而談了這半天！
神念者滿腔怒火無處發洩，揮動大袖，七彩能量如浪潮般自『神力漩渦』中湧出，直接將季良的替身和半幢旅館轟成了碎渣。
發洩的同時，她並不死心，將精神力感應開到最大尋找季良蹤跡，然而整個貴賓區空空如也，包括季良在內的所有覺醒者都已消失不見。就彷彿他們從不曾在這裡存在過。
當然，事出必有因，如此多的覺醒者逃走，並伴隨著大量的能量流失，不可能任何蛛絲馬跡都不留下。
緋月殿發動大量人力進行全面排查，最終還是找到了一些線索。就在某旅店的一間堆放雜物的地下室，他們發現了極其細微的空間裂痕，以及能量高速流動而在實物上形成的洗痕。儘管這地下室最後被一枚特殊的爆彈毀壞的很徹底，但緋月殿的人發了狠，硬是靠著拼湊指甲蓋大小的石屑。還原出巴掌大小的幾塊石板，從而論證了洗痕的存在。
這下，真相大白了，他們的對手，擁有一件非常可怕的利器——秘境（空間卵）！
而且，這秘境就算尚未成熟。至起碼也是形成了基本框架，正因為如此，對方才能進行一些非常具有威脅性的操作，比如運送人員物資，又比如架設能量虹橋，抽吸能量。
此次，對方正是利用了這兩個功能，不但將大量的覺醒者轉移。還針對性的在力場尚未全功率啟動之前，就布設下通道和虹橋，就彷彿在電網上預先搭好了導電線路偷電，以至於緋月殿損失了巨量的能量，連帶之前的熔岩巨殿被毀，緋月殿不但能源儲備降到了一個危險的程度，生產發展也受到了嚴重影響，再加上人員的損失，保守估計，也得2-3個月才能恢復到事件前的水平，前提是在這期間，緋月殿平安無事，無論是熔黎族、還是其他勢力，都不發動大規模的入侵。
整個緋月殿淒風慘淡、一片愁苦，這次損失真的是太大了，雖然獵到了幾百『豬仔』，卻遠遠彌補不了損失，光是季良，便先後殺了近800武衛、奴衛和甲衛，還造成了本部幾十個區域受損，有關人員簡單的估測了一下，光是修復這些區域，其花費的人力、物力、時間，就差不多等於再建一座緋月城（類似魔索布萊城的穹窿城塞）。
更可惡的是，凡是被季良殺死的，大都是身死魂滅，僅有很少的一部分**，可以回收成養殖素材，靈魂則一條都沒有回收到，緋月殿引以為傲的『多級再利用』體系，也就無法發揮作用。
這部分損失中，隱性價值才是關鍵。神念者可以不拿豆包當乾糧，主持日常事務的縛法者們卻是清楚，緋月殿的低級成員，其實才是整個體系的基石。不僅僅是生產、戰鬥需要他們，縛法者這個團隊的補充，也需要從基層篩選精英加入，甚至組建新的『戰雄』團隊，也是必須的。
法系可以保持對戰系的完全壓制，但沒有戰系，緋月殿的戰鬥編製便不完整，像這次事件，就嚴重暴露出了戰系不足的問題，別說是季良，就連面對熔黎族，也不得不犧牲大量的低級戰力，來纏住對手，以便法系有機會發動強力攻擊。若是有強大的戰系，哪怕是銀帶的級別，3-5名就完全可以纏住季良，然後大量縛法者施法，又哪裡輪的到季良大殺四方、如入無人之境？幾個回合過來，就能量耗盡，走不掉，那就是個死！
儘管緋月殿有著完善的藥物配合催眠、洗腦機制，但將一名『豬仔』培養成合格的武衛，也得6-8個月，甚至有些意志堅定的『豬仔』需要1年到1年半，才刨去改造失敗、洗腦失敗、及各種事故的損耗，成員培養週期，以及『出欄率』，其實並不算特別快捷，正是因為有著『多級再利用』體系，可以為戰死者重塑肉身，就算靈魂受損，也可以降階為奴衛，乃至甲衛，這才保證了緋月殿勢力的迅速成長和擴張。
甚至，哪怕是戰鬥導致靈魂受損嚴重，只能靠著一點本源靈性成為甲衛（普通傀儡），也有著養魂的機會，緋月殿戰使上，由甲衛重新成為武衛、戰雄、乃至神武者的例子，也是有的。
可讓季良的斬盡殺絕，卻完全抹殺了這種再利用的可能，每戰死一人，都是實實在在的損失，沒有任何緩轉餘地。這便是隱形價值的損失，也是讓緋月殿對季良格外恨之入骨的主要原因。
而現今，除了恨意，還要再加上驚懼，一個可控的秘境，就相當於有著遷躍能力的要塞戰船，只要有坐標、有引導，就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架設通道，投放戰力。這次事件之後，季良已經掌握了一些坐標，隨時有可能將大量的戰鬥部隊運過來，兵臨城下、甚至內部開花，緋月殿的人如何能不忌憚？
「猊下，我們怎麼辦？」白銀之宮中，一票金帶縛法者圍著神念者，詢策問計。沒人因這次事件責怪神念者，神念者的表現已經是可圈可點，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敵人實在是過於強大，新能量紀元才開始1年，就已經有了可控秘境，這實在是過於逆天！
神念者眼中閃動著懾人的光芒，來回踱著步，猛的一頓，決然道：「轉移！我們的主體轉移至新開闢的分部，將那裡建設成新的本部。這裡，就留給那個羅四海和他的同黨。以人類的貪婪，我不信他們有斷然捨棄此等基地的決斷，畢竟這裡只需要修葺擴充，至少能養活十萬眾。到時候，讓他們見識下熔黎的嘴臉，相信他們跟熔黎，會相處的很愉快！」……(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