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305章 水淵(9) 文 / 中土
第305章水淵（9）
貔貅神獸，分公母，有嘴而無肛門，寓意只進不出，所以在現代，人們通常都當它是守護財富的，公管財，母管庫，缺一而不能富。(《》.)
其實貔貅除了守護財富，還能鎮邪吞鬼，而且不僅有公母之分，也有獨角、雙角等區分，
季良如今應對這陰司殿的眾靈，幻化出的就是雙角的貔貅。
貔貅自古都有越猙獰越好的說法，另外鍾馗似乎也是挺丑一漢子，所謂神鬼怕惡人，惡人一般都會被醜化，季良也不曉得這內中是不是有什麼人文主義的關聯，反正大家都願意相信，那麼這種願力能造神魔，自然也就能鑄就神獸，也就越是信它越靈，它越靈，人們越信。
季良不清楚現代人還有多少人信這些東西，但在古代，在兩千多年前，信者卻是甚眾，所以以之引出的法門，或者說能量運用，在這刻非常的靈驗。
季良也有意將聲勢搞大，起到足夠的震懾效果，所以當法器閃爍著光華，開始製造光芒流轉的貔貅，那情形說是萬馬奔騰有些誇張，但成百上千還是有的，宛如撒豆成兵般，法器釋放出的，只是一團團的光，但這些光在空中會迅速變化成一頭貔貅，然後撲向這洞穴中的那一堆堆盈盈白骨。
這種情況下，對抗不可避免的發生了，眾靈生前雖非軍人，不善排兵佈陣，卻也知道一擁而上，大量的陰力被聚集，抵擋並消耗貔貅。
有意思的是，明明就是體系法則束縛下的能量對抗，卻偏偏看起來更像是兩軍對壘，季良這邊是貔貅，眾靈那邊是陰獸，看那情況，這幫靈2000多年來也沒閒著，有人教他們以魂能駕馭陰力，構建並操控能量體的方法。
眾靈此時紛紛施為，成形的陰獸數量比這邊要龐大的多，只不過因為這洞裡畢竟體積有限，想要完全展開，是不可能的，故而雙方的幻化之物不但佔據了虛空，而出現了重疊的效果。
這種情形下，視覺效果肯定不會出現那種數萬大軍決戰平原的雄壯和震撼，反倒是亂糟糟的，滿眼儘是飛掠的光影，除了最基本的命令下達，季良基本是無事可做的，什麼指揮的藝術都純屬扯淡，讓他有種當年wow攻打對方陣營主城、進入領袖房間開殺後的感覺。
陰獸雖然量眾，實力卻與貔貅相差太大，簡直就是普通人和武裝到牙齒的特種部隊的差別，貔貅的每次攻擊，都能將至少一頭陰獸擊散，反過來陰獸的攻擊卻只能令貔貅身上光芒一亮，而且貔貅挨多下攻擊也不死，就能撤下來緩得一口氣，後邊法器就像琴音般一**的釋放能量，這些能量能夠補充貔貅的消耗，很快又可以再度衝殺。
相反，陰獸這邊實際上也有功能，它們是採取線式供能，這也算比較常見，施法者跟陰獸之間，有條狗鏈子般的力量之線，有這線的存在，陰獸也可以源源不絕的獲得能量補充，可一擊斃命使得這個供能形同虛設，代表著骨骼的法則構架被瞬間擊垮，代表著血肉的能量便立即散逸了。(《》.)
兩相一比較，眾靈這邊的消耗便非常奢侈，不得不重新發力，構建新的陰獸，而季良卻沒有這個憂慮，完整的體系法則及高質地的能量保證了貔貅的強大。就本質而言，這意味著他這邊對能量的有效使用非常之高，沒有什麼浪費。
眾靈則正好相反，浪費極大。陰獸死亡後散逸的能量，雖然也能重新吸納利用，但卻需要時間，眼下只能是消耗自身儲備，浪費一分，便是少一分。
雙方開戰後不久，季良便另行祭出三套法器。這法器是季良到目前為止使用最頻繁的非戰法器，是的，就是凝能器。它的存在意義就是將性質活躍的能量凝固成一種休眠狀態，這跟戰職者的法能具象又有不同，它不需要用精神力去束縛，相應的，重新激活也要麻煩一些，這有些像炸藥需要雷管引爆，當然，這是一般情況。
在這裡，在此間，貔貅與陰獸的對抗，實質上就是陽力與陰力的相互碰撞中和。
在古代的華夏，人們認為天為陽、地為陰，晝為陽，夜為陰，以水為例，白晝，陽力作用，水化氣，夜晚，陰力作用，氣凝水，這都是陽力、陰力作用於萬物的體現。那麼當這兩種力量結合後，是什麼？能量不會真正消失，而只會轉換，古人認為，這兩種力相遇，一部分會沉澱，另一部分會成為一種新的能量。所謂濁著自沉而成地，輕者上升成為天，修者所追求的天道，便是要借助這有活力的升騰的部分，所以修煉講究陰陽調和，大概意思就是將自己肉身當做一個能量反應爐，排掉渣滓，運轉新能量，以使自己輕靈若仙。
季良為這能量定名為原力，意思是說它就是陰陽五行體系的始源能量，後分陰陽，再分五行，衍生萬物。如今凝能器所要收集的，便是這原力。
見季良搞出這樣的事，公輸不鳴這才真的急了。事實上他也對原力早有覬覦之心，孤陽不生，獨陰不長，像他這樣的靈體，要想獲得本質上的改變，就不能一味的依靠一種能量。
2000年來，公輸不鳴等靈，只能依靠陰司殿從大地中攝取的陰力來維繫存在，陰司殿的被毀固然讓他們解脫，卻也再沒有了以前那樣的聚集陰力的來源，畢竟陰司殿除了封鎮，還有祭奠的作用，跟人們為死者修陰宅，讓其住的安穩，不至於亂跑鬧事一樣，只不過這個是高規格的集體公寓。
星塵的力量作用於眾靈的屍骸，確實帶來了一些奇異的改變，但這種變化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顯出猙獰效果的，原本，公輸不鳴等靈靠著這陰司殿，可以慢慢熬歲月，幾千年都熬過去了，也不差幾十年。天地巨變，新興能量生成，可任何東西都不會是無中生有，這些能量其實就是物質重新被激活成能量狀態，那麼物質自是來自大地，那麼大地在損失了物質後，自然會出現一個千瘡百孔的『奶酪層』，類似費倫世界幽暗地域的環境便形成了，到那時，公輸不鳴他們自能脫困。聖堂.
可探險隊來了，而且是典型的一幫魯莽蠻幹的貨色，這一通暴曬，陰司殿完了，在強大到足以脫離這囚困之所前，『吃』什麼？
當然，實際上公輸不鳴也是有的吃的，古代每逢饑荒大災，易子而食，甚至有菜人，靈體之間也是可以相互掠奪的，而且，在這陰司殿中，並非所有的靈都是意志獨立且清醒，絕大多數都已經崩潰而成為了靈體中的精神病，根據程度的深淺，什麼幽靈、惡靈、怨靈的也就有了。這些靈本能的會吸納能量，維持自己的存在，同時，也是可調教操控的。
可如果掠奪同類，會是個很麻煩的事，就跟吃人一樣，哪怕被吃的罪大惡極、又或怎麼怎麼樣，以同類為食，這吃相都是太過難看了，見到這一幕的，如果沒有什麼心思，那才是奇怪。就算一同做了這事，保證暫時大家同在一條船上，也等於是自下神壇。當一個領袖不再被膜拜，甚至不再被尊重……
雖然夏佐之前的一系列操作，讓這裡有了大量的陽力，但作為陰靈，公輸不鳴的偏屬太嚴重了，以至於實際上他並不能有效的利用這些陽力。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陽力非是體系內的。
這時，季良出現了，季良用的是針對性極強的體系內的陽力，這雖然會給公輸不鳴這方造成大量損失，卻也可以完成體系內的陰陽調和，甚至因為季良使用的陽力已經顯靈之氣隱隱，以至於新產生的原力質地頗高，這代表著更強大的威能，更多種神奇的可能。
公輸不鳴之前還在想，以陰陽之力碰撞的沉澱之物為材料，以原力為動力，以自身屍骸骨架為核心，製造靈的特殊載體，那麼所有問題便解決了。這也是他不貪戀季良準備的那四具肉身的原因。而且，他有技術，以之拿人，他的同類，還是要以他馬首是瞻的。如此一來，他的權威人望都不會受損。
哪裡知道季良竟然有這樣的手段，原力凝結，看著那一枚枚剔透純淨如玻璃的原力凝結，公輸不鳴感覺心都在滴血，這麼搞下去，那可就虧大方了，這傢伙簡直就是拿他們純陰一派來當合藥工具，太不是東西了！
公輸不鳴一急之下，算是準備拚命了，他一方面再次加強了針對巴拉克等人的攻勢，一方面帶領團隊操控屍骸，對季良發起進攻。這些屍骸白骨是那些魂飛魄散者的，兩千年下來，已經被陰力感染嚴重，成為最適合靈操控的物質，公輸不鳴原本的打算，是跟他的團隊將這些白骨當做法器製作的重要原料的，現在迫於無奈，只能是裸用，這就好比鑽石黃金本來可以換成大量的槍支彈藥殺敵，現在卻不得不用其直接砸人一樣，要多虧就有多虧。
季良一見對面骸骨堆中，有白骨拼接的怪物成形，當時就是一樂，心說：「終於肯動用大量精神力、操控構建這種半能量、半物質的傀儡作戰了。也好，機會難得，今後想要再創建這樣的環境，那就得刻意而為了，難得能放手瀟灑一把，就讓你們這些傢伙見見我將陰陽五行與自身所學結合之後的『仙道之法』！」
季良一邊雙手掐法訣，一邊口中唸唸有詞，很短的時間裡，便有寒霜之力自他身上釋放，進而在身前凝結成冰藍色的器物，這些器物看起來更像是化學實驗室的設備，其形狀以昊人又或華夏古人的審美眼觀看，實在讓人有些啼笑皆非。不過形狀不是重點，重點在於這個系列的構架原理和各環節的功能作用。、
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作為現代人的季良，在他的認知裡，這套器物就應該是這個模樣，更合乎他的心思，更被他所認可，也就是說，在理論承襲的基礎上，季良搞出了最適合自己的一套臨時設備，這也算是活學活用了。
這些冰晶的瓶瓶罐罐，是用來提煉能量的。季良自己是冰系，卻也可以吸納提煉其他系的力量，只不過效率不高而已，為了不使自己**細胞沾染異種能量而處理起來太麻煩，他搞出了這個體外提煉，提煉的方法跟他修煉沒什麼本質的不同，只不過是以這些器物代替身體功能。
這個法門倒不是只有季良能使用，只不過，它是個典型的d級法門，無法操控2級能量的戰職者，搞這種東東，會把自身構建器物的能量也在提煉過程中給混進去，不穩定、爆炸的可能性極大，真正能混合都是微乎其微，要真成了，那就是復合能量，反倒是另一種收益。
季良之所以敢這麼搞，主要是因為兩點，首先，他的這系能量的特性，本就可剛可柔，剛**，能量的穩定性極強，不易出問題。再一個，寒霜能量是受虛寒鼎的，以至於季良的戰能初始便是1.5，規格比普通一級戰能高半籌。有了這兩項保證，他的越級施法就成為了可能。至於這個法門對精神力的量及精度控制的要求，在另一個時空時，季良施展起來有些勉強，但這時，卻是不必犯愁，他的一心多用能力在構建法術時作用格外強大，他的偽二級精神力也很給力，輕鬆就能搞定構架過程中諸元的細緻操控。
公輸不鳴也『看見了』季良這邊的動作，說實話，他有點為自己和同伴們悲哀，這個對手的技法強到一塌糊塗，他也是看的一知半解，但即便是這樣，也足以感受到那應用法門的玄奧，這樣典型的技術流，又有傻呵呵的能量提供者任其驅策，與之對抗簡直就是純粹的找虐，然而他現在是騎虎難下，他現在惟一的指望就是他這邊的確佔著量的優勢，多年的威信也在發揮著作用，希望可以靠著一場較量，給己方在之後的談判中爭取些砝碼，別被人痛宰。
公輸不鳴他們的想像力還是不錯的，以白骨構架的鬼獸，面貌體態猙獰，身形巨大，如此惡行惡相，算是比較符合殺生害命的無敵凶獸形象，更容易聚集願力，對靈類而言，這點極為重要，當眾人都相信它行，就如同一個人自信爆棚，腎上腺素神馬的分泌充分，狀態超常，發揮超水準，確實更容易勝利，而體現在眼前這怪物身上，凝聚的願力代表著更默契、更高水準的團隊操作，它自然也就更強力。
只不過，作為領導者的公輸不鳴卻清楚，這是個一錘子買賣，如果這鬼獸都不能搞定，他們眾人的心氣兒也就全輸掉了，勝利無望之下，人們就會各自盤算退路，人心一散，勝敗便毫無懸念了。
所以，公輸不鳴這次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鬼獸成形後，沒有立即讓其向季良突進，而是不斷為其增添力量，總值越高、越經得起消耗，這樣才能破開眾多貔貅的陣列，對季良本陣造成威脅，至於能不能給季良造成損傷或將之重創，就要看鬼獸白骨軀體造成的實體打擊效果了，這也是創造鬼獸的初衷。
公輸不鳴是心急但必須沉住氣，季良則是洞察敵情、精密計算，對方錯過了他上岸和蓄能的兩次開大良機，他便已經有了立於不敗之地的自信，可以說是兵來將擋水來土屯，就看對方怎麼出招了，差別無非是消耗大小的問題，如果對方夠精明、夠狠辣、夠團結，他的消耗會大些，反之，想現在，便很一般，對方為了增加成算而延誤了時機，他就有了更多寶貴的時間來運作，季良也看到了鬼獸身上的陰力越聚越厚，都快凝成實質了，不過這種單純的堆積能量，還是比不過他的創造法門，也就是說，季良很清楚，單位時間內，他的操作更具效率。
通過能量提煉術，季良精中求精，得到了更精練的真陽之力，雖然量不多，但構建法術，卻是夠了。這次操作，就頗具東方風了，以提煉出的液質的真陽之力為墨，在虛空中畫下立體陣圖，它的造型很東方，但效力與西方的魔法陣差別不大，都是通過多個法門構築一個系列法術效果，其實就是一堆法則的運用，普通的法術假如只是用到了一條法律條文，那麼法陣就是利用到幾十上百條，甚至一部法典。
當這光芒的陣圖構築完畢，季良施法，將巨大的陣圖壓縮成一小團，隨即投入了符文鱷的身體。
這符文鱷獲得此法術，額頭正中亮起棗核形狀的光芒，宛如豎眼，緊接著，它抖身擺尾，渾身符文鱗甲炸裂，露出內部構造，竟然是長短粗細不一的符文青銅柱。
緊接著，符文鱷再次炸裂，除了腦袋，徹底成了一堆零件，但這些零件統統都漂浮而起，連同先前的符文鱗甲，在虛空中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有某種關聯的排列懸浮，並且符文發光，且產生金屬震顫的蜂鳴。
這蜂鳴引發了某種塵埃的共鳴，整個洞穴的地面上，先是亮起星星點點的光芒，然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快，到最後彷彿灑滿了自發光死銀屑，光亮生輝。
就是這塵埃般的物質，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升騰捲蕩，就像是春風中的棉絮，只不過它們並非漫無目的，而是受發出蜂鳴的符文青銅器吸引、凝聚。
很快，一個5米高的銀色巨人便出現在季良身前。當這巨人張開眼，身上若被點燃般升騰起淡淡的金色火焰，並且光潔的身體上開始浮現金色的符文，遠遠的看，就像是穿了特殊的文化衫。這就是季良的造物，真陽型符文力士。
符文力士一抬手，虛空中有符文依次閃亮，一把光焰的矛槍便憑空凝成，這是符文力士自行招來的武器，當然，若非此地陽力充足，它這一手沒理由玩的這麼牛掰，特殊環境特殊產物，這溶洞中的一場陰陽五行體系的法門與能量的對抗，與整個世界變化後的大體系關聯不大，而更像是一種對失落的文明的緬懷，只不過交戰雙方都沒有那個雅量，沒有那類感觸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