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224章 認知危險 文 / 中土

    第224章認知危險

    星塵所引起的變異，並非像是大名鼎鼎的t病毒感染那樣，感染之後3-5個小時就會成為喪屍。聖堂實際上，異化突變者，可以看做是人類本身的免疫系統被被病毒、寄生菌、寄生蟲完全擊敗的結果。

    星塵提供了一場變革，一場令物種適應新的環境的變革。越是複雜的生命，在這場變革中所經受的考驗越嚴峻。病菌們、寄生蟲們，快速適應了，而人卻遲遲沒有，於是這些病菌和寄生蟲就開始在人體內興風作浪，它們最終擠垮了宿主，將其軀殼佔為己有，改造成特殊的巢穴又或跟軀殼有機融合，喧賓奪主，最後就成了形形色色的異族。

    人體內常見的病菌、寄生蟲，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所以異化突變後的怪物，也是有跡可循，哪怕外表有所差異，但根源是同一個，幾代之後，當突變結束，慢慢就形成固定的體系和類別了。

    季良當初曾特意查過這段歷史，發現了一些比較典型、且有趣的案例。比如感冒病毒，它是最常見的，而且隨著孜孜不倦的跟人的鬥爭，進化的相當強悍，以至於網上有個相關笑話，那就是現代的感冒病毒攜帶者如果穿回古代，那麼他就是旱魃，赤地千里、死人無算。感冒病毒和星塵的結合，誕生了數量最為龐大的一個異族群體——屍鬼。

    屍鬼並不像影視中的喪屍，渾身爛兮兮的，走路慢慢騰騰且智商低的幾近於零。它們擁有和人一樣的癒合特性，但是效率要高的多。人類在成為屍鬼之後，會完成一次瘦身，身體中絕大多數的脂肪都會被燃燒掉，強化皮，以抵禦嚴寒，強化肢體，以適應掠食的需要。

    所以牛逼一點的屍鬼，就是生前是胖子的那些人，超重的體型在異化突變之後，獲得的是魔鬼般的筋肉肌腱，宛如一頭頭完全形態的t病毒暴君。可憐的就是骨幹美的模特之流，他們成為屍鬼後，將會是非常棒的人類對抗異族的入門實戰對手。

    當然，按照這個理論，厭食症者似乎才應該排列榜首，但厭食症本身是種病，所以他異化突變後是另一個系列，而那種患有多種疾病，比如說艾滋病晚期，因免疫力喪失而成為各種病毒的巢穴，浩劫對他們來說宛如是一個賭幣玩老虎機，輸了的話就是悲劇，人體崩潰，一堆爛肉，贏了的話就是准boss級別的異族，相當彪悍。

    感冒會通過唾液等方式傳染，屍鬼也有感染能力，它們攜帶的病毒同樣可以傳染，其性質有些像伊波拉病毒，體液、血液、都可以傳染，值得慶幸的是一般而然，人們不用擔心什麼死體異變。它們並不像喪屍那般喜新厭舊，它們很專注於享受眼前的美食，這一點有些像是野狗，它在那裡吃食，你只要別太接近，別讓它誤會你是奪食的，那麼基本她不會攻擊你。(《7*

    不浪費一粒米、一滴血，這是異族野怪們都遵守的好習慣，所以即便想找那種缺了半個身，還在那裡爬啊爬的鏡頭，也找不到，要麼是以各自的方式活著的，要麼已經被消化成為了糞便，浩劫之後大抵就這兩種情況，尤其是幾年後食物嚴重缺乏，人類也開始拒絕眼睜睜的看同類的肉在泥土中腐爛之後。

    知道是性命攸關，劉燕三人按照季良的吩咐一絲不苟的一一去做，完成之後回到大客廳，見季良正跟柳青在那一邊喝茶一邊低聲交談。

    「自己隨意，喝點熱茶，有助於舒緩緊張情緒。」

    「茶香、食物的氣息……」

    「放心，狼只吃羊，不吃草。」

    熱茶下肚，確實感覺平靜了不少，當然，這也與眼前這兩個人的鎮定有關。這對可以稱的上是型男靚女的組合，似乎有著極強的感染力，看著他們那談笑自若的樣子，連董方和李菲菲都對自己的慌亂感到有些羞愧。

    「酒店的住客不多吧？「季良問劉燕。

    「是的。」劉燕放下茶杯，態度好的像對待上司。

    「聊聊他們吧，你或許記得一些，也許我們可以通過這些信息判斷首批需要面對的怪物。」

    「好的。」劉燕說著拿出一個黑皮封面的筆記本，記錄客人的情況是她的工作習慣，這些資料主要保存在手機上，但為了防止遺失，還是做了筆錄。

    「你是個敬業的人。」季良讚了一句。

    「謝謝，我有志於當一名金鑰匙，但我的記憶力不太好。」

    季良知道『金鑰匙』的存在，但沒見過。傳說他們的能力不是可以打開任何一間客房的門，而是可以打開客人心靈的門。只要來過一次，他就能記住你的長相、習慣、喜好，兩到三年之後再來，他仍可以一口道出你的名字，然後詢問你是否像上次一樣住安靜的房間，鎮上一瓶香檳等等。

    正津津有味的聽劉燕談論酒店的住客，季良忽然對著通往走廊的門做了一個側耳聆聽的動作。

    劉燕注意到了，停了嘴。

    季良擺擺手，「沒什麼，是我們入住時幫忙拎包的那個服務生和另外幾個人在砸走廊門，第一批異化突變者應該這個時候已經出現了，它們急需進食來補充突變所帶來的巨大消耗。聖堂最新章節」

    劉燕暗自嚥下一口唾沫，繼續講住客。反應比劉燕慢半拍的董方想表達意見，但被劉燕用嚴厲的眼神和利落的肢體動作制止了。

    攬著季良的胳膊、枕著季良肩頭的柳青看的心中歎息，這就開始了，人性在危難時的各種體現與掙扎。她有幸跟季良在一起，而不用太過委屈自己。

    果然，小小團體內部的爭吵在不久之後的各自休息時與劉燕三人當中爆發，董方指責劉燕心性涼薄，見死不救。劉燕則指出，自己三人本就是寄人籬下，自身尚且難保，哪來的力量求別人？董方說那至少也可以跟季良提一下，人多力量大，這種時候就應該團結。劉燕說聽話聽音，如果季良願意搭救，就不會以那樣一種態度談論這事。雙方據理力爭，最終各自退讓，息事寧人，但看法上的分歧並沒有解決。

    非同尋常的厚重鉛雲鐵幕般遮擋了陽光，天亮的比往常晚上不少，都快九點了，仍是陰暗不名，落雪自凌晨開始就沒有停止過，鵝毛大片，雖然一直是飄飄灑灑的下，但已經3個多小時，足以為整個城市覆上一層潔白。

    眺望城市，可以看到遠處、近處升騰的火光，那是建築物在燃燒，原因肯定不是取暖。街上有人，很不少，大家沒有因為迎來低碳時代而興高采烈，不過這時自行車確實比寶馬牛逼，人們橫過馬路也再不需要左右看。

    有槍聲，也有爆炸聲，事實上後者頻率遠高於前者，一塊破布、一個空瓶子外加半瓶子汽油，腦袋靈光的說不定還會加些洗衣粉木屑之類的，這種簡易武器很容易想到，也很容易製造。

    國內的槍支刀具管制向來嚴、而且卓有成效，以至於民眾嚴重缺乏對抗怪物的武器，這其實也算是好事，因為在浩劫前期，人們最缺乏的就是冷靜，以國人的素質，如果槍支夠多，怕死總人口的1-2成會在初期死於同類的槍口之下。

    總統套房的隔音自然是一流的，就像某廣告詞：沒有聲音，再好的戲也出不來效果。外邊上演的悲劇、鬧劇都顯得有些遙遠、甚至不真實，想要留下深刻印象，不得不進行一定的腦補。

    「為什麼？為什麼我沒有那種特別悲慟的感覺？」

    季良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柳青。「我媽死的時候我也不覺的怎麼難過，甚至流不出眼淚。受了重傷的第一感覺不是疼痛，而是麻木，痛的日子在後邊。當你每一次經歷悲催，想到過去太平時光的美好，就會感覺痛在心頭。」

    「你呢？你會有這樣的感覺嗎？」

    「是的，儘管我將這種感覺定性為軟弱，但還是不可自抑的會想起宅男的生活。」季良說著轉過身拍拍手，「好了，現在我們需要幹活兒了，食物冷凍和冷藏兩種處理方法，酒水飲品也需要集中處理一下。」

    所謂的冷藏，就是將食物放在有大落地窗的房間。所謂冷凍，就是在冷藏的基礎上，於大落地窗上開幾個孔洞。

    沒有暖，外邊是零下17度左右並且仍在持續走低的天候，高處風又大，所以房間裡的溫度降的很快。主要的生活空間很快選定在2個臥室及一個小客廳。尤其是小客廳，沒有窗戶，位置又是諸多房間的中間，最易保暖。

    「季大哥，怪物有沒有可能從通風管道中爬進來？」

    季良看了看頭頂的通風管道網罩。「目前階段食物充裕，怪物會揀容易的下手，人類要想通過管道進來，那得是特工級別，還得工具給力，如果達到了這樣的條件，是不需要選通風管道這種途徑的，所以我們遭遇電影中般情況的可能性不大。不過……」

    季良從身旁的長提包中拿出三支scar突擊步槍，這種特種部隊常用的步槍分輕重兩個版本，近戰、標準、狙擊三個模式，季良拿出的是輕型近戰scar-l，使用5.56nato，民間版的售價是2000多美元，季良這個就是民間版，操作使用不需要太多專業的軍事素養，當然，各方面性能指數也要差些。

    「先玩著吧，這裡不可能住一輩子。」季良說著拿出十幾個彈夾和消聲器。「膠皮子彈加消聲器，方便你們練習槍法，注意，打在身上依舊會很疼。」

    喜歡暴力工具似乎是男人的天性，董方首先就眼中光彩大放，差一點就直接流出口水。「謝謝季哥、謝謝！」董方抱起一把scar愛不釋手，他在遊戲使命召喚中見過這種槍，沒想到有拿到真傢伙的一天。

    看的出劉燕和李菲菲都對武器沒什麼好感，不過劉燕比較容易的接受了其存在，李菲菲就顯出了牴觸，說實話，和自己用槍比較起來，她更希望別人用槍保護她。說到底這種東西就是為殺戮存在的，拿起它，那麼距離用它也就不太遙遠了，李菲菲不確定有那個勇氣。

    「你可真大方，讓他們這樣的人擁有槍械，其實是件危險的事。」在屬於她和季良的臥室中，柳青這樣說。

    「只是一種投資。」季良笑的有些居心叵測。

    季良投資的結果就是劉燕他們的三人小團體內又爆發了一次爭吵，這次連李菲菲也加入到了爭吵的行列。李菲菲這次同意董方的提議，離開季良和柳青。李菲菲道：「劉燕，你也應該感覺到了，他們兩個很有問題，我不要跟他們呆在一起。」

    董方的意思則是，這大廈裡有的是物資，有槍，何必寄人籬下？

    劉燕冷笑：「彈藥呢？」

    「問要唄？看起來他很好說話的樣子。」

    「你不覺得你們這是自相矛盾麼？覺得他倆有問題，不願寄人籬下，卻又覺得好說話。你們究竟是怎麼想的？」

    「離開這裡！劉燕。你也看到了，街上跑著很多人，他們中很多甚至是赤手空拳的的，城市不安全，怪物會越來越多，趁現在，早早的離開。就是這麼簡單。」

    劉燕搖頭。「你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董方反駁：「我們是不及你聰明，但我不得不說，很多時候，是你把事情想複雜了。」

    劉燕扭頭問李菲菲，「你呢？菲菲，你決定跟董方一道？」

    「我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這裡。我們留下來，用不了多久，那個姓季的就會吃掉我們，我有這樣的感覺，你知道我的感覺一向很準，今早也是我先發現情況不對勁。」

    劉燕看了一眼有幾分姿色的李菲菲，歎息道：「菲菲，分情況的，有時候能被潛規則反倒是好事。信我一回，我什麼時候在大事上做錯過決定？」

    李菲菲猶豫了，可惜的是這猶豫隨著董方順利從季良那裡搞到子彈而重新堅定，而且沒有選擇站在劉燕這邊。

    「季哥，你真夠意思。這個情我董方記下了。山水有相逢，再次相會，一定跟季哥好好喝頓酒。」太平時代，錢能壯人膽，現在是槍和子彈，董方如今有槍有彈，說起話來明顯硬氣了不少，甚至豪情十足。

    季良微微一笑。「好說。」

    李菲菲跟著董方走了，兩個人，一把槍，5個彈夾，一根粗蠟，漸漸消失在漆黑的樓梯間中。

    「希望他們運氣好些，不要遇到怪物。」劉燕歎氣。

    季良笑笑。「這個時間段，最危險的不是怪物。」

    劉燕又歎了口氣，她知道季良說的是人，驚慌失措、失去理智、衝動發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