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184章 跟著季良走 文 / 中土

    第184章跟著季良走

    季良靠在一塊濕漉冰寒的岩石上，頭枕著他自己的雙手，靜靜的想著心事。而就在離他不遠的一個角落裡，新的替身附屬品，正在那裡完成著增殖。

    分神**所毀掉的替身，是上次在地宮時，由腦袋增殖長出的那個。之前以之出門炸蟲子基地，季良沒想到有沙衣可用，所以完全死按自殺赴死的規格準備的，沒帶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並且在其離開不久，就又從替身身上切下一塊，開始增殖培育。

    替身的體質比較特殊，十萬個裡也未必能找到這麼一個合用的，這就導致了季良拿它當面起子用，每次都會留下超過60以上做源，慢慢恢復。這樣，毀掉多少切割部分生成的替身附屬，也不會傷及根本。

    回想起跟霓裳說的那些話，季良難免的想到了季秀、想到了墨顏。儘管念頭通達，儘管有意無意的讓自己像機械般冷酷理智的方向上前進，但實際上，他並不能做到真個捨棄感情。

    希望做到的、認為應該做到的、以及實際上可以做到的，其實很難重合。季良在想，未來，當他解開生命的限制之鎖，擁有了漫長的壽元，可以補完那些缺憾，可以縱情的體會人生直到完全麻木、失去了感覺，或許會成為像星球意志般只有法則、沒有情感的存在，但至少現在，他還是人。

    正因為有情緒存在，他對霓裳不可避免的產生了恐懼。他知道，以他的實力，根本就沒辦法跟霓裳過招，絕對是見光死，或許霓裳真的能容忍他持有暗鼎，可水鼎呢？將自己的未來賭在一個老妖婆的仁慈上，這絕對是愚蠢的做法。

    大約1個多小時後，季良出現在剛剛膽戰心驚的繞過蟲子基地，進入北部山區的歐寶一行面前。

    蟲子雖然因大爆炸而損失慘重，但依舊表現出強勢姿態，它們大約還有千名戰蟲，在十幾名三臂蟲衛的帶領下，對蟲巢及周邊區域進行破壞式巡邏，它們將所有的樹木齊根砍斷，拖回去，讓僅剩的生產類蟲子開足馬力幹活，試圖再建蟲巢，它們還派出小隊，對基地較遠的區域進行刺探式巡邏，稍有異況，就會呼喚支援。

    歐寶他們能成功的躲開巡邏，也頗費了些周折。

    見到季良，灰頭土臉的歐寶等人都有些尷尬。不比這段時間裡各自的作為，單說現在的模樣，就已經是高下立見。季良穿著最新式的納米裝甲，配備著火神ii型主戰步槍，精神飽滿，狀態良好；而歐寶幾個卻是人人帶傷、渾身血污，說是到了燈枯油盡的地步也是毫不為過。

    「韋亮少校！13小隊全體、向您致敬！」歐寶還算是有些小隊長的氣度，當先向季良敬禮。

    有歐寶做表率，基斯他們不管情願不情願，也都向季良敬禮。哪怕只是為了不給季良整治他們找借口，這個禮也是該敬的，季良的任命是以衛星對所在地區進行無差別信號傳遞的，他們不能假裝不知。

    那依舊活著的司機和兩名押運員倒是想法簡單的多，他們敬禮是發自內心的，因為他們覺得這是見到救星了。

    季良向歐寶等人回禮，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道：「跟我來吧。」

    眾人默默跟在季良身後，在崎嶇的山路上踟躕而行，隊伍行進的雖然不算快，但司機和兩個押運員卻已經是苦不堪言。天黑的厲害，他們又沒有夜視裝備，腳下根本就沒有路。哪怕這裡遠不像阿拉斯加的費爾班克斯那邊那樣早早的進入了嚴冬，可到了夜裡，氣溫依舊低於零下10-，山風大，而他們肚子裡沒食，體能又在之前的逃亡過程中消耗一空，再加上失血的影響，那真是跌跌撞撞、連滾帶爬。

    歐寶他們強一些，更重要的是不想在季良面前露怯，一個個打起精神、故作輕鬆，喬伊斯明明是沒看清路被絆了一下，卻偏耍酷似的連番兩個跟頭，還跟歐寶他們說這樣的天候真是讓人精神抖擻，神清氣爽。

    季良自從開始帶路，就未在回一下頭，也沒有故意為難歐寶他們，他的速度一直放的很勻，只不過任何路況在他面前都是如履平地、行的輕鬆，但歐寶他們卻無法一概而論，因此有時候不免緊走幾步、又或小跑一段，才不至於掉隊。

    大約行進了半個小時，季良將他們帶到了一處洞窟。季良伸手在牆上一摁，洞頂亮起螢光燈的雪白光芒，是臨時使用的照明設備，不選喲特別發電，拇指粗細長短的能量節，就足夠總額千瓦的螢光燈持續亮5個小時。

    歐寶他們在適應了乍亮的光明之後，四下打量，發現這裡顯然是經過刻意挑選、並經過一些簡單的休整的，有石床石凳，還有一眼泉。更牛掰的，兩個明顯是後來掏就、盛滿了水的坑池中，竟然熱氣蒸騰。

    季良走到坑池旁，探手從池中取出用來燒水的『熱的快』，轉頭對歐寶他們道：「40分鐘，完成理傷、洗浴、換裝，你們得效率點。」

    季良說話間，歐寶他們聽到與這洞窟的另外兩處深幽通道中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然後他們看到十幾頭有著紫色眸光的戰蟲自黑暗中游動行出。這些戰蟲跟蘇的戰蟲極好區別，它們是黑白色，而蘇的戰蟲是金銀色。

    單以色澤而論，蘇的戰蟲有王者衛隊的那種奢華和大氣，甲殼的堅硬部分都是金色，柔韌部分都是銀色，而季良的戰蟲就像是披麻戴孝的送葬隊，甲殼的堅硬部分全是慘白色，柔韌部分則是不反光的純黑色，已經不像當初剛中了黑暗之心時那般黑煙繚繞，但給人一種沉澱的感覺，沒有蘇的戰蟲的那種狂熱悍勇的氣勢，而是死氣森然。

    經歷了巡邏隊的廝殺戰和大爆炸前的突進混戰，依舊存在的暗戰蟲已經不足30頭，這裡便出現了多一半，它們都背著行囊，紛紛放下並打開後，歐寶才發現是他們目前最急需的武器、防具、彈藥物資。這些本來都是運往朱諾、以合作的形式建立一支護礦隊所用的，如今被季良當做了行動給養。作為南極座d的中隊長，他確實有這個權力。

    雨果是13小隊裡最繃不住的，看到物資，當下便眼睛大亮，開心的撲了上去。然後是莎琳娜，她看到了星塵公司產的內部用野戰醫療專用套件，這對降低她的工作強度太有幫助了，尤其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很有限的幾樣東西，卻可以稱的上是萬金不換。

    與此同時，季良已經沉默的離開了。暗戰蟲在歐寶他們挑選了合身的甲具，以及物資之後，連帶他們的原本的裝備，全部都背走了。

    歐寶當先脫的一絲不掛，探腳進入了熱水池。基斯他們自然沒什麼好矜持的。事實上，這已經不是彼此第一次**相對，跟沙場上建立起來的情誼相比，這些不過是小節。

    「頭兒，你說那傢伙是不是一直都有留意我們的一舉一動？要不然怎麼能在我們剛進入山區不久就恰好出現在我們面前？」

    歐寶正拿著特製的皂角在身上塗抹，她認得這是特製品，去污不是重點，消除氣味才是重點，用了之後，人很長一段時間裡，即使出了汗，身上都是一股石灰味道。

    對於喬伊斯的提問，歐寶想了想道：「我無法想像他的思路，也無法對他的作為做出判斷。不過，我知道他這次伸出援手，絕對不是想讓我們感激他。他肯定也不在乎我們是怎麼想的。」

    「那我們呢？」基斯問。

    「我們始終是13小隊，這點不會改變。」

    雨果攤手：「頭兒，這次很有難度，這傢伙計劃周密，獨來獨往，我實在想不出除了他自己承認，要怎樣才能查出他就是利用我們吸引蟲子的注意力，然後乘機投放了大爆彈。」

    肯特歎氣道：「就算是又怎樣？我們是自己暴露的，人家只是很好的利用了這個機會。我們最多也就是指責他人品爛。可就是這個爛人品，現在為我們提供了這些。」

    莎琳娜狠狠的抓了抓自己濕漉漉的黑髮，「這麼說，還真是個令人抓狂的傢伙！」……

    這個令人抓狂的傢伙40分鐘後準時出現了，隨之出現的還有兩個暗戰蟲。

    「走吧。」季良這樣說，自己卻沒動地方。歐寶他們一一從他身邊走過時，他抽著鼻子挨個嗅。隨後，歐寶他們就見那兩隻暗戰蟲沖洞窟中釋放一種墨綠色的光球，那光球落地後，就像一個煙泡般啵的一聲破裂開來，然後綠霧像乾冰般貼地瀰散開來。看這情況，果然是像他們在洗浴換裝時討論的那樣，季良在盡可能消除他們被追蹤的可能。

    這次，季良帶著歐寶他們走山路，當他們攀上一座高山後不久，恰好眺望到遠處那個他們曾待過的洞窟發生劇烈的爆炸，看那洶湧噴溢的熾白光芒，明顯是高能爆彈的效果。而在那片光芒中，影憧憧有戰蟲的身影。

    到這時，歐寶他們才曉得原來蟲子一直沒有放棄他們。

    「韋亮少校，蟲子們是如何……」

    「我看到了它們在巡邏區域內噴一種沾染性粉塵。」

    「原來是這樣。」暗中咬了咬牙，歐寶又問：「那麼，您又是如何知道我們會北上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分析了假設你們北上，最後可能出現在哪些地段。」

    「假如我們不來？」

    這個問題季良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等到一行人在爬另一座山時，蟲子的那個拓展營地，以及南邊的整個魔鬼森林，都在極短的時間內籠罩在火能燒夷彈的紅色烈焰中。

    季良這時才道：「大爆炸後不久，我與基地取得了聯繫。無人機對整個區域進行燒夷淨化。」

    後邊的話季良沒有再說，歐寶他們卻是又是慶幸、又是後怕，同時對季良這個人有了一個更深刻的認知。這個人是否冷酷無情，很多時候不是取決於他，而是取決於你自己，你要不太懂得動腦子，又或跟不上他的節奏，那麼十有**會被坑死，反過來，或許你會覺得跟著他幹，其實挺愜意，不說別的，光是看著蟲子一次又一次的在他手中的悲催遭遇，就完全能夠體會那種爽快，假如你能更好的參與其中，那麼爽快感恐怕會更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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