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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134章 再會墨顏 文 / 中土

    「你好,請問這裡是墨宅嗎?」。

    門衛一早就留意到季良了,他有些拿捏不準眼前這位究竟是少年、還是青年,只是能確定這是第一次見,另外,稱謂上搞對了,墨子川的府邸,稱之為墨宅,墨家主家那裡,稱之為墨府,一字之差,無人提醒很容易搞錯。

    「是的,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門衛的態度比較客氣。如果季良搞錯對宅邸的稱謂,那麼將會是遭遇另外一種態度。

    「我找貴宅的一位管事,大家都稱呼他六叔。」

    墨宅沒有六叔,但門衛顯然知道六叔是怎麼回事,這是一個暗號,而他知道這暗號針對的人物是誰。

    「請稍等。」門衛說著撥通了內線。

    大約5分鐘後,墨宅的角門一開,一位穿著傳統的老者出現在季良面前。

    「您好,我是墨顏的同學季良,冒昧拜訪,不知墨顏在不在?」季良本不想透露姓名,可又一想,他著實沒必要為墨家的家傭的守密能力擔心,索性坦蕩了一回。

    老者面無表情的看著季良,足足三秒鐘之後,才冷冰冰的道:「跟我來」

    季良呲牙一笑,心說:「看來這位跟墨顏極為親近的墨家老僕,對自己印象不太好。」

    墨顏跟季良談及家人時,說到最多的就是這位,所以季良雖是第一次謀面,卻從對方的衣著、相貌上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老者帶著季良繞過第一進的雙層宅子,從側面的月亮門進入向後邊走,季良默默在後邊亦步亦趨,他沒有因為來到權勢豪門而感覺拘束,只是不願意違心的說一些巴結討好的話。他相信每一個對自己的能力及未來有些信心的年輕人,都有這麼一份傲氣,或許在若干年後,他也會像許多人一樣為這刻的表現後悔,覺得這是傻氣,覺得即使不考慮少奮鬥20年這方面的事,也應該謙遜些,但至少現在,他願意為這份執拗買單。

    前邊的老者緩緩的停下了步子,然後轉過身。

    季良也停住了腳,他一直保持著足夠的警惕,很清楚這裡位置偏僻,左邊七米之外就是7米高牆,他縱躍上牆頭需要兩秒……

    「不會那麼離譜吧?不少字怎麼也是跟墨顏極親近的人,打算在這裡動手?」

    下一秒,季良發現自己還是有點低估了對方的決心,老者那原本有些渾濁的眼眸、突然爆出閃電般的藍紫色光芒,同時渾身散逸出強烈的氣息,確實是氣息,不是能量,從表象上看,它似乎就是一股風,但實際上絕非那麼簡單,因為普通的風可不會讓季良產生有史以來最嚴重的危險直覺。

    這直覺來的是如此突兀,又如此猛烈,彷彿對面已經是一頭洪荒妖獸,而不是一名垂垂老者,下一秒就會碾壓成渣的的念頭不受控的塞滿了大腦,以至於在那一瞬他連思考都停止了。

    雖然老者僅僅是以氣勢,就迫得季良目瞪口呆、思考不能,但季良身體中的虛寒、深幽兩種能量可是什麼都不怕,當超級預警的信息傳來,與季良有血契聯繫的兩種力量當下就自動激化,雖然受到了異常嚴重的限制,但還是帶來了一些非比尋常的效果。

    以季良為中心,半徑3米內,溫度一瞬間就降了十幾度,冰寒能量瘋狂湧來,整個區域內的空氣似乎都變得黏稠起來,那種波動,彷彿是透明度極高的膠水在蕩漾。

    與此同時,黑暗的游離能量也瘋狂聚集,雖然這是白晝,週遭的黑暗游離能量遠不及冰寒能量充沛,但依舊成功的使得區域內光線明顯暗了數分,形成了一塊詭異的陰影之地。

    冰寒與黑暗結合,那是一種異常肅殺的陰沉森冷,令人窒息,令人聯想到大暴雪降臨之前那天地間醞釀出的可怕景象。

    下一秒,老者身上那驚人的氣勢收斂的點痕不留,突兀的讓人有種大力推門、結果突然之間門沒了的措不及手。用冰冷的眼神看著季良,老者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轉身繼續引路。…

    這時季良的思考已經恢復了,在為自己剛才的差勁反應、以及老者的舉動而不快的同時,他已經想明白,這是一次試探,而他『成功』的徹底暴露了原本想著當底牌的兩種戰能。

    「能量收斂、氣息收斂,精神防護,這玩低調也是個技術活兒啊,否則這動不動殺出個不明高手,就揭了老底,日子還怎麼混?」季良心中懊惱,主要是怪自己不爭氣,想的挺好,結果一到關鍵時刻滿是漏洞,他暗自下決定,這次逃離北安之後,無論如何要要好好熬練幾年本領,悲催就就悲催點,總比現在這種情況強,眼高手低、各種的不給力,引發各種的危機和麻煩,真個是走到哪兒,憋屈到哪兒,佛也忍不住發火。

    穿過二進,後邊是處花園,以宏觀的角度看,這個時代人類對新型能量的相關運用還處於起步階段,故而像花園這樣的所在,即便是建在地上,也多是大棚的效果,墨宅算是比較特殊的,墨顏的父親墨子川可以說6城17鎮首屈一指的法器發明家,所以眼前的這個花園,使用的是非常罕見的能量護罩。

    沒有框架、篷布阻礙視線,天地似乎都寬闊了三分,更重要的是它使得這園中的滿目蒼翠更接近季良原本生活的那個世界的常見景致,讓他不僅覺得心曠神怡,還生出一抹莫名的懷念情愫,不為別的,只為他知道自己是漂泊異鄉,且不知歸路何在的孤獨旅人。

    偏偏老者是個不錯的攪局者,冷冰冰的扔出一句:「臭小子,我不喜歡你,陰沉隱忍,詭計多端,小小姐自從跟你往來密切了一些之後,就連惹禍事,這次更是被關了禁閉。」

    季良心中也是有點火大,不過他不覺得當一回咆哮帝是個好選擇,腦筋一轉,季良有了計較,笑道:「老爺子,我倒是不討厭您,都說王室無父子,豪門無親情,我想正是因為您的率直,才讓墨顏清晰無誤的感受到了情意,才讓她在心中保留了一份柔軟,我覺得這是最珍貴的所在,您怎麼看?打算毀掉它?以自以為的關愛呵護為理由,變得跟某些長輩一樣,跨過墨顏,做所謂正確、對的決定?」

    老者回頭惡狠狠的瞪了季良一眼,送上四字評語:「牙尖嘴利」

    季良為成功的噁心了老者一把而暗舒一口氣,笑道:「我個人覺得,墨顏的問題在於,她不是太笨,而是太聰明。您覺得我是怎麼跟墨顏關係融洽起來的?家世?樣貌?實力?又或因為墨顏需要一個值得憐憫的玩具?顯然都不是,我之所以能比別人跟墨顏走的更近,只是因為『誠實無求不勉強』,就這7個字,我做到了,而其他人不能,至少和我同齡的人中,貌似到目前為止還沒再蹦出這麼一位。所以,我覺得與其說我特別,到不如說墨顏太寂寞。」

    老者拋出一句「我是粗人,你說的我都聽不懂」就徹底把季良半是發自肺腑,半是裝逼總結的華麗言辭徹底終結了。

    「這個老混蛋用這種蠻不講理的招數……」季良心中鬱悶。遇上這樣不按常規出牌,甚至連臉皮的都不要的老傢伙,季良感覺相當無力……

    沒見到墨顏的時候,季良花了不少時間思考到時候說些什麼,又怎麼說,等到見到墨顏,卻發現自己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事後想及此事,季良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直到又過了許久,他才意識到,或許自他從抽旱煙的老者那裡聽聞墨顏一怒之下抹殺白雪的消息開始,在他心中,就已經為墨顏留下了一席之地,就像他對疼愛墨顏的老僕說的那樣:正是因為率直,因為用一種最直接的方式清晰無誤的傳遞了一種感情信息,所在在對方心中開闢出一片柔軟區域,何時想起,都能感到溫暖……

    相比季良彷彿近鄉情怯般的拙劣表現,時隔1月再見季良的墨顏也好不到哪裡去,只不過表現與季良的呆木截然相反,她是激動,向來風輕雲淡、從容自若的個人,此時此刻徹底變成了刁蠻小姐,她走上前來,不由分說、乒乓就是亮個耳光。…

    「就沒見過像你這麼大愚若智的關鍵時刻,平時的精明勁頭都哪裡去了?」墨顏指著季良的鼻子大聲怒斥。

    這兩耳光,倒把季良給打醒了,他看著墨顏,啞然失笑。「一些日子沒見,你到是真瘦了。這可真不應該,我教你個招兒,就做化怒氣為食慾,至少,沒人能看咱的笑話。」

    不知為什麼,看到季良這樣笑著、說著,墨顏有種想哭的衝動,然後鬼使神差的就撲進了季良的懷裡,那剎那的念頭,就是不想讓季良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樣子,可做完這個動作,墨顏後悔了,因為向來聰慧的她,突然發現找不到了合適的理由,那樣的話,等會兒離開季良的懷抱,恐怕會很尷尬。

    季良也舉得蠻突兀,他甚至有種『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某人替他完成了相當一部分泡妞進度』的錯覺。

    「怎麼就發展到這一步了?」季良乍著一雙手,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足足三秒之後,僵硬的身體才柔軟起來,他輕輕拍了拍墨顏的背,道:「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我們倆都是刺蝟。」

    「現在呢?」

    「我覺得這一刻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是個錯覺。實際情況是,彼此靠近而不刺傷對方,想到達成這種默契,還得練習很久。」

    墨顏找到了脫離季良懷抱的理由,於是她心安理得的這麼做了,然後又像適才那般,潑辣的乒乓再甩季良兩個耳光,「這是對你佔了女生便宜還說風涼話的懲罰。餓不餓?」

    「啊?」季良一愣之後,才適應了墨顏的超跨度的思維轉換和話題轉換,問道:「我如果說做豬籠車偷渡回城,從昨夜到現在就沒吃過東西,你不會再揍我了吧?不少字」

    墨顏哼了一聲,「難怪你身上一股衣服賣店的味道。」

    「我應該為我們第一次的親密接觸如此失敗而沮喪嗎?」。

    「如果你不是換了衣服才來,現在已經死了。」

    「看來我應該感到高興,不,是慶幸。想聽聽我這1個月來的見聞嗎?」。

    墨顏點頭,「應該很有趣吧?不少字否則你就慘了。」說著引季良入座,摁了鈴,讓僕人準備餐食,正常的會晤,由此開始了……

    季良原本的計劃,是先見到墨顏,把自己的私人物品確認歸位,順帶著完成基本武裝,同時,也給墨顏一些時間,幫他安排出城的事宜;然後去找季秀,簡單準備一番,直接離開,至於以後要去哪裡落腳,再慢慢去計劃落實。如果可能,最好連夜就走,以免夜長夢多。

    可跟墨顏一聊,才知道情況發生了新的變化。季家的長輩出面了,並與洪江達成了某種共識,所以已經不需要季良這個小輩再繼續頂缸、艱難周旋。

    壓力無窮大,麻煩無窮多,越掙扎陷的越深,在這樣的境遇中苦熬著日子,直到連苦熬都難以維繫,眼看著到了魚死網破的地步,突然之間,一天的雲彩都散了,不是因為勝利,而是因為有人蹦出來代替認輸。

    突然之間,季良心情前所未有的惡劣,即便是他在潛能杯時被秦鴻斌逼入抉擇的死角,即便是被他原本認為關係還算融洽的高校老師白雪、突然反目推下飛空艇,也遠不及現在這般糟糕。

    坐在季良對面的墨顏不禁蹙了蹙眉,她也是第一次見到季良真正動怒,完全超出了理智控制範圍的怒意,不可避免的再次激化了季良體內的兩種戰能,與之前被墨家老僕所施展的氣勢威壓逼迫出來的被動反應不同,這次有鮮明的情緒作為指引方向,所以顯露出來的、是那種毀滅氣息及其濃郁的。

    黑暗和冰寒,本就都是極具陰冷特質的力量,如果光和熱代表的是生,那麼暗和冰代表的絕對是死,當這種性質被淋漓盡致的釋放出來,哪怕僅僅是能量形成的威勢,依舊是讓人不由自主的為之顫慄。季良雖然並沒有特定目標,但身處範圍之內且感知能力敏銳的墨顏還是受到了影響,那是一種她從未體驗過的,來自生命本源的恐懼,明明她施展的氣系法能已經將那能量抵擋在了身體之外,可似乎毫無用處,這種影響似乎並非單純的能量,它簡直無法抵擋

    後來每每回想起這事,墨顏都會覺得詫異莫名,以冰與暗為戰能屬性的人物她後來也見了不少,可再未見過還有誰能做到季良這樣的程度,以至於她後來生出這樣一個念頭:也許,季良是一個『紀元標籤』式的人,冰寒和黑暗,很難說是他找到了這兩種能量,還是這兩種能量選上了他,他們的結合,是某種偶然中的必然,所以才能那麼的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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