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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130章 以真相試探 文 / 中土

    當靈魂投影消失在地塹深淵的時候,季良感覺到的是與之的連接中斷。這種中斷是一種純粹的感應,意味著靈魂投影不管還有多少精神力,都只夠維持5分鐘的最後時間。

    「好了,諸位,仁義哥他們已經距離我們足夠遠,我們得手腳快些離開這裡。」季良對正在解除冰殼的老槍等人如是說,並將僅有的一塊苫布撕開,遞給韋清和清醒過來的於美夕。衣服這種東西,除了擋寒,還用於遮羞,現在只能是顧後一種了。

    於美夕對昏迷中完成了逃逸有些不滿,可她真的沒法兒說什麼,畢竟又是季良,在眾人皆感絕望的時候,以一己之力,讓所有人全身而退,論難度,這可又比城市遺跡的逃亡高上不少。

    有不滿情緒的還有被一通差別對待的果乾兒,已經習慣了使用洞察力觀察微表情的季良是知道的,不過他就當什麼都沒看到,而是主動以一種交易的口吻道:「諸位,這是第二次,適當的時候,我會提出償還要求的。」

    「嗯。」老槍應了一聲。二清點頭撇嘴:「沒問題。」

    韋清將季良拉到一邊,低聲道:「平時見你能說會道,現在說話怎麼這麼沖?」

    「這樣對大家都好。你是我姐,可以沒有心裡負擔,但其他人,除非不想吃這碗飯了,否則誰會願意被一個小輩壓著,自弱氣勢?」

    韋清想想,覺得季良所言確實有幾分道理,話題一轉,道:「對了,我一直沒抽出時間問你,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們小隊出任務會出**煩?」

    「邊走邊說。」季良對韋清這樣說,也是在催促其他人。

    一行人疾步離開藏匿點,季良之前有陰屍探路,對周圍地形熟悉,自然是由他帶路。老槍他們都不說話,韋清的問題他們都聽到了,他們也很好奇,像解開這個謎。

    出了洞窟,天已大亮,冰寒刺骨,但眾人都非一般人,運氣能量,倒也不畏嚴寒。

    一行人向東行,韋清見季良遲遲沒反應,就又把之前的問題問了一遍。

    「首先,我也是推測,並不保證其真實性。其次,真相非常苦逼。即便這樣,你們也想知道?」季良當然知道,他一說話,老槍他們沒可能聽不到,所以一說就等於是對所有人宣佈了。

    眾人紛紛點頭,季良的話已經讓他們意識到了之前他們損失隊友、深陷困境,極有可能是陷入一樁陰謀,這死仇,沒幾個人能看的開,輕易邁過。

    看著一張張陰沉肅穆的面孔,季良笑笑,道:「我是北威器械的學徒,學習符文鍛造,在晴空山哨所,認識我姐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甲骨文字典》,懷疑甲骨文中能夠解析出足夠多的符文。」

    季良如此一說,老槍他們要是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那就是真傻了。

    韋清很快就漲紅了一張臉,激動的連聲音都哆嗦:「你、你為什麼不早對我說」

    季良看了韋清一眼,淡淡的道:「一切都是因為你。成與敗,都是因為你的性情。你不相信會出問題,你相信了還會出問題。我肯去救你,也是因為你是感性的,而我是理性的。如果你是溫暖,我就是冰冷,希冀融化,卻絕不會真的選擇融化,這就是我。所以,有時候看問題,人命就是數字,在我看來,你們的情況不算差,至少要死一半,否則某些人不會罷休,至於究竟是死去的苦逼,還是活著的苦逼,這個很難說清楚。惟一的區別,就是哪些人死會對整個小組影響較大,目前來看,你們最大的敗筆是死了團隊智囊,否則情況不至於這麼糟糕。」

    韋清用相當複雜的目光注視著季良,半天說不出話,連行路都忘了。

    「這樣的你,似乎怎麼看都不像是單槍匹馬救援的人。」

    季良望著東方的視線盡頭,平靜的道:「參觀遊覽時,我被老師從飛空艇上推下。」說著他笑了笑:「你看,活著總有這樣那樣的麻煩。你們未必是最倒霉的。」…

    二清、果乾兒和於美夕都在第一時間本能的覺得季良的最後回答是在說謊,可正因為這說法作為謊言實在太爛了,所以反倒很可信,再想想,通過種種表現來看,這個少年真的是很妖孽,被從飛空艇上推下來而沒摔死,似乎也不算什麼太難以想像的事了。

    「哦對了,因為變故,我的精神力導師恐怕要跳票了,你們裡誰有這方面的專長,就當還一次如何?」季良倒是不怕老槍他們糊弄他,其實這是個自我心態的問題,要是能想的開,忘恩負義也算不得什麼,而反過來,則又會只恐不夠盡力,償還太輕,這債,問題根源在心,不在物。

    「如果只是精神力修煉的話,我倒是有些心得。不過一條命有些多了,你的便宜未必好占,算半條吧。」說話的是於美夕。

    「我的機械能運用有別於其他同行,我見你是玩傀儡的,那麼我的經驗和相關知識,也應該能算半條命。」老槍也插了一嘴。

    「血與火換來的寶貴知識,賣的這麼廉價,感覺倒像是我佔便宜了。算了,我就不找零了,應該有機會還。」季良說這番話時從容自若,無論是口吻、還是措辭,都是與老槍他們平輩而交的成年人,一點也不像少年。

    實際上到了現在,這裡也沒人還把季良當小孩,老油子未滿,獵人絕對合格了。

    二清對季良謀算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又行了一段路後,他問:「以你看來,如果我們出現在北安,他們會怎麼做?」

    「換成是我,會看你們知曉多少,你們如果抱團過緊、防心大增,又或遠離,那麼就幹掉。反之,不用太急,獵人是個高消耗的職業,成功退休的從來都是個別。哦對了,我會給你們一筆錢,就算是對不幸死亡的那些人的哀悼。」

    「……」

    果乾兒眼中閃爍著憤怒不甘和隱隱惶然,脫口問:「那我們怎麼般?」

    「個人認為這件事之所以苦逼,根本原因就是小團隊勢力無法與城邦機器抗衡,不管這是否是個人恩怨,一旦開動城邦機器,意願就會化作一套一套的程序被執行。反抗錯,不反抗也錯,跳出去也未必有那個能力,只要他們覺得有必要,即使離開千里,即使十年之後,一些利益的犧牲也能換來某個每天都見到的鄰居家可愛小孩送來的炸彈包裹。最好的應對辦法就是徹底解決,正面解決有難度,曲線還是有些辦法的,比如人間蒸發。」

    人間蒸發對老槍他們是新鮮詞兒,但意思還是可以體會到的。二清道:「你是說隱姓埋名?」

    韋清紅著眼睛,咬牙切齒的道:「老爹他們的仇,難道就這麼算了?」

    季良看了韋清一眼,「做工具、身為一把槍,只需換個握槍的人,也算是在報仇,並且有目睹勝利的機會。而感性者和理智者對待這個問題的差別在於,前者會把復仇當做一個宏偉目標,看做是一種使命,一切為其服務,而後者,復仇不過是眾多事情中的順手而為。」

    頓了頓,目光遠眺,季良道:「只要足夠強大,昔日大敵,自是能搓圓捏扁。即使你是為了更多人的利益和幸福那有如何?即使大多數人都說你是正義象徵又如何?殺便殺了,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動手、動嘴。」

    微微一笑,季良扭頭對韋清道:「姐,我可不是說自己,而是在說你們的對手。我覺得在做跟你們有關的決定的時候,他、或他們就是本著這樣的思路。所以,報仇有時候真的是個需要具體定義一下的概念,殺幾個人,殺某類人,還是推翻一個政權?這麼大的事,你得想清楚,不是嗎?」。

    流著眼淚,韋清咬牙切齒的痛哭道:「可就這麼算了,我不甘心啊」

    老槍他們也是一個兩個義憤填膺,紛紛紅了眼睛。那些死去者,在他們心目中都是如親人一般,那都是為了將活命的機會留給他們,慷慨赴死,這口氣嚥不下的,若能嚥下,那便是苟活,苟活者,有幾人會選擇天天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干的刀劍生涯?…

    季良停下腳步,目光從幾個人臉上一一掃過。

    二清問:「怎麼了?」

    「恭喜各位,就復仇一事上,各位的情緒和認知出奇的一致,顯然,死去的那幾位,確實與你們情同家人。」

    二清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你什麼意思?」

    「我說了那麼多,可不是為了顯擺自己的觀點。如果有誰心志不堅……我覺得有必要在他犯錯、比如說供出大家之前加以清除。我既然跟你們說明了情況,自然已不能置身事外。」

    「……」老槍等人這才明白,感情不知不覺中,一個考驗已經安排,如果季良不說,他們甚至都沒留意到有這回事。

    「真是個危險的傢伙。」果乾兒如是說。

    「不,我不這麼想。如果真是危險的傢伙,即便事後,也不會給出任何解釋。」

    於美夕問:「這是在表達誠意?」

    「不管你們信不信,其實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而且跟你們一樣,不是我要怎麼做,而是他們不肯罷手。」

    老槍嘿嘿一笑,「這對我們來說算是好消息吧?不少字」

    季良點點頭,「應該是,我這人算是比較理智,也比較想的開,不太容易記仇,可要是記住了……」

    後半句季良沒有說出口,而是在心中道:「縱是神靈,也要將其拉下神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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