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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49章 一天 文 / 半夜鳴蟬

    每當到了這個季節,青峰山上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落滿每個地方,全力裝潢著所有的建築,樹木,裝潢著你眼中所能見到的一切。

    嘿——

    一聲悶吼自一片小樹林內傳來,一個長相憨厚的年輕人,緊抿著雙唇一拳拳的打著地上的石塊,伴隨著年輕人每次的悶吼,地上的石塊全都變成粉末,飄散地上。[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bsp;「還差一點兒。」年輕人把地上最後一塊石塊打碎,靈識在氣海內探察一圈後,滿臉失望的喃喃低語。

    年輕人先是在地上坐了一會兒,然後才起身走到一株青松樹前,雙臂緊緊的抱住樹幹,咬緊牙,狠狠的晃了兩下。

    兩個成年人才能合抱的樹幹,在年輕人的搖晃下,先是慢慢的動了兩下,接著就是劇烈的搖晃起來,樹枝上的白雪,簌簌的下落,等到把散落在地上的碎石沫全部覆蓋住,年輕人才滿意的鬆開手,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拿起掛在一旁的上衣,抖了抖上面的落雪,微微一笑,轉身向著下山的路走去。

    「師兄,你再這樣我可就告訴師傅了。」路邊的樹林內突然一個傳出一個女人的說話聲,帶著濃濃的魅惑之意。

    「咦,齊師姐怎麼會在這裡,還有誰在這裡呢?」年輕人納悶的想道。

    年輕人緊接著想到這又不關自己的事,剛打算離開,接著就傳來另外一個熟悉的聲音。

    「師妹,你不是想看我到底修煉到什麼境界了嗎?現在我就可以讓你看看。」一個儒雅至極的聲音響起。

    「原來石師兄也在,看來他們兩個是也是來這裡修煉的,可能是為了三個月以後的大考吧。」年輕人喃喃說道,可是很快就滿臉的黯然之色「石師兄來到山上也就五年,可是他已經到了若虛之境了,看來我是真的不適合修真。」

    年輕人想到這,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剛想提步繼續下山,突然從樹林內閃出一個青色的身影。

    一個長相英俊,穿著一件青色長袍的年輕男子站在他的面前,後面跟著一個漂亮女人。

    兩人一開始都是滿臉的驚慌神色,當看到年輕人的時候,兩人都是重重的出了一口氣。

    「徐鳳年,這麼晚了你還不睡,上山來幹什麼。」青袍男子看著徐鳳年,厲聲說道。

    「回稟石師兄,師弟是來山上練習一下的。」徐鳳年神色恭敬的說道。

    青年男子便是浮屠一派的掌門大弟子石權,雖說年紀要比徐鳳年小上一歲,可是修為卻不徐鳳年高上不是一兩個檔次。

    「是嗎?原來你個廢物也知道刻苦修煉了。」石權臉上閃過一絲譏笑神色,道「練習的怎麼樣了,快到空靈境界了吧,指導師兄兩招怎麼樣?。」

    話音一落,石權不見有絲毫的動作,卻已經到了徐鳳年的面前,他剛想出聲求饒,卻已經發現石權的拳頭,帶著炙熱之感,擊向他的胸口。

    徐鳳年大驚之下,只能後退一步,石權卻是亦步亦趨的跟著他,拳頭始終不離他的胸口。

    無奈之下,徐鳳年只好雙臂一合,擋在胸前。

    砰——

    石權的拳頭狠狠的打在徐鳳年合在胸前的雙臂上,慘叫一聲,徐鳳年身體立馬倒飛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

    方子旭滿臉譏諷的看著徐鳳年,道「廢物就是廢物,不管怎麼練都是廢物。」

    徐鳳年全身顫抖的躺在地上,因為受到侮辱,還因為被人一招打敗的屈辱,更是因為雙臂骨折的痛苦,使得他不得不全身顫抖。

    石權蹲下身子,一臉冷冰的看著他,沉聲說道「廢物,如果你敢把今天晚上的事情說給別人聽,我保證你的下場不是雙臂折斷這點事,知道嗎?」

    徐鳳年滿臉驚恐的點點頭,訥聲說道「我知道了,我肯定不會告訴別人的。」

    「行了,大師兄,這裡這麼冷,還有這麼討厭的人,我們趕緊走吧。」女人一臉不屑的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徐鳳年,抱住石權的手臂,撒嬌的說道。

    「好的,我們這就走。」石權拍了拍女人的手,笑著說道,然後轉過頭,一臉陰狠的說道「記住你剛剛說的話。」

    徐鳳年雙目無神的躺在地上,直到雙臂的疼痛不再那麼明顯,看了一眼石權和女人離去的方向,這才慢慢起身,蹣跚著一步步的走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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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鳳年住的地方是一間小的茅草屋,在浮屠這個以實力說話的修真門派內,作為最末流的一系,他和他的師傅,自然分不到什麼好地方了,可是剛剛那兩個人就不一樣了,石權是浮屠掌門人的親傳弟子,被掌門人稱為百年難得一見的修真天才,也是外界傳說最有可能坐上浮屠掌門人位置的人,他叫石權,一個自從進入浮屠起就受盡寵愛的人。

    女人則是除去掌門一系,實力最強的湛虛一系長老的愛徒齊艷冉,也是一個自上山起就受盡寵愛的天才,聽說也是剛剛踏入若虛一境。

    至於其餘幾系,則還有戒律院清虛一系,掌門一派的若虛一系,湛虛一系,澤虛一系和最神秘的空靈一系,徐鳳年屬於澤虛一系,這是整個浮屠實力最弱的一系,也是人數最少的一系,只有兩個人,一個他,另外一個就是他的師傅,方子旭。

    徐鳳年輕輕的推開自己的房門,慢慢的走向自己的那張破床,連衣服都沒有脫,就直接躺在床上了。

    沒有絲毫睡意的徐鳳年,睜著眼睛死死的盯著房頂,腦海中,卻全都是胡思亂想。

    浮屠一派的修行,自入門而始,經士虛,星虛,清虛,澤虛,若虛,湛虛直到最接近飛昇的空靈一境,近二百年來,也只有傳聞中的那個現在不知身處何方的上代空靈長座汶則空達到過而已。

    徐鳳年自從十歲那年被下山遊歷的師傅收為徒弟,直到今年二十五歲,整整十五年的時間,還未達到清虛之境,雖說和石權只是差著三個等級,可是浮屠一門的修煉,越往上越難精進,至於十五年還沒進入清虛一境的,徐鳳年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想到這裡,徐鳳年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翻了翻身子,面朝著牆。

    剛剛石權的一招就已經把自己的雙臂打折,這對於他來說,不能不算是個挫折,只是這樣的挫折,他經歷的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

    這十五年內,他已經習慣了門派內的同輩師兄弟見了他都笑嘻嘻的叫一聲廢物,雖有不甘,卻也無法可施,可是有一點他是對這個門派內的人有著太多怨氣的,就是他的那些師兄弟們見了自己那個脾氣和善的師傅時的態度,看上去像是尊敬無比,可是背地裡卻從沒有對他老人家有過一絲的尊敬愛戴。

    徐鳳年握了握雙手,雙臂上的疼痛早已消失,對於這一點,他早已想到,這些年來,不論他受到多麼大的傷病,不出兩個時辰,一定是恢復如初,對於他身上的這點異常,他問過師傅,可是師傅也只是笑瞇瞇的看著他,喝一口自己釀的燒酒,說一句天機不可洩露。

    「師傅,您老人家受到的委屈,侮辱,徒弟一定一樣樣的替您還回去,您丟到的面子,尊嚴,徒弟也一定一樣樣的替您拿回來。」

    徐鳳年握緊的雙手,青筋暴起,剛剛在樹林內受到那麼大侮辱以後始終平靜如常的雙眼,這一會兒像是著魔似的泛著紅色的光芒,至於面部,則是一片癲狂偏執。

    徐鳳年眼中的紅色光芒漸漸散去,眼神也是漸漸渙散,直到閉上眼睛,沉沉睡去,雙拳始終緊握,從未鬆開。

    站在門外的一個中年男人,直到屋內傳來淡淡的鼾聲,這才慢慢放下抵在門上的雙手,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密佈的汗水,透過屋門的一條縫隙,男人直直的盯著徐鳳年看了一會兒,這才歎了一口氣,轉身走進另外一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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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剛露出一絲亮色的時候,徐鳳年自床上翻身而起,先是在屋內打了一套四不像的拳法,然後才換下已經滿是汗臭的衣服,推開門,走到院子中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上滿是滿足的笑容。

    「你個小兔崽子,不去做飯,一大早的在院子中傻笑什麼。」另外一間屋子的門也被推開,一個穿著一條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長袍,手裡抓著一個葫蘆的中年男人滿臉怒容的站在門口。

    「師傅早呀,您老人家想吃點什麼?」徐鳳年轉過身,看著男人,笑嘻嘻的問道。

    男人便是這澤虛一系的長座方子旭。

    「你個臭小子還能做點什麼,不就那幾樣嘛,你趕緊做,吃完了還要去駒榭嶺那邊開會呢。」方子旭慢慢悠悠的走到院子中間的石座前坐下,憤憤的說道。

    「好勒,您就瞧好吧。」

    方子旭直到徐鳳年轉身走進廚房,臉上才綻放出一絲笑容,一絲欣慰的笑容,只不過在徐鳳年端著飯菜出來的那一霎那,他臉上重新恢復了那一絲不屑的樣子。

    「師傅,今天為什麼開會呀?」徐鳳年替方子旭夾了一塊鹹菜,笑著問道。

    「還能是因為什麼,不就是三個月以後的考試嘍,都是一群吃飽了沒事撐的人幹的事。」老人喝了一口稀飯,不爽的說道。

    徐鳳年聽到這話,臉色有點黯然,浮屠每隔五年的四月份,都會進行一場考試,這一場考試,除了空靈一系以外,每系的人都要參加,只是有著徐鳳年墊底,其餘幾系的人,都沒有擔心過會排到倒數第一。

    「鳳年。」方子旭放下碗筷,流露出一副從未對徐鳳年流露過的慈善神色,輕聲說道「修真一途,不是自己和別人比,而是要自己和自己比,一個人的成就高低,不是以外人為參照,而是以自己的內心作為參照,天道即人道,人道即人心,知道嗎?」

    徐鳳年點點頭,輕聲說道「知道了。」

    方子旭滿意的點點頭,突然臉色一變,厲聲說道「知道還不給師傅盛碗飯,你想餓死師傅嗎,你個不孝的徒弟。」

    徐鳳年一時間哪裡能接受方子旭如此的變化,趕緊端起他面前的飯碗,小跑進廚房,一邊跑著,一邊低聲嘟噥,真是個善變的老狐狸。

    第二章

    青峰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是如果打算步行從澤虛一系所在的倥嗜嶺到掌門人所在的駒榭嶺,那也要走個整整半天,可是如果學會御劍飛行,那就只需一眨眼的功夫了。

    方子旭牽著徐鳳年的手,自幾丈寬的巨劍上跳下,鬆開牽著的徐鳳年的手,慢慢走進大廳,身後空中的巨劍,一陣光芒閃過,重新變成幾尺寬的背劍,先是圍著徐鳳年轉了幾圈,發出幾聲吱吱叫聲,然後才飛進大廳,落在方子旭背後的劍鞘內。

    「方師兄,您來了。」

    見到方子旭進門,坐在正對大門的一個中年男子,微笑著站起來,快步走到他的面前。

    「掌門勿怪罪,我來晚了。」方子旭微笑著說道,臉上滿是抱歉之色。

    「師兄哪裡的話,來,師兄,我給您介紹幾個客人。」

    中年男子便是這號稱天下第一修真門派的掌門人柴不諱。

    「師兄,這是稽徵的蘇浮蘇師兄。」柴不諱領著方子旭來到坐在客廳左邊最上手的一個儒雅至極的中年男子面前,笑著說道。

    「您就是方子旭師兄,稽徵蘇浮,仰慕已久。」蘇浮雖說滿臉驚訝,只是在這驚訝裡,有著徐鳳年一眼就看透的尊敬和懼怕。

    「切,一個老狐狸有什麼好怕的,難道他還敢打你不成?」徐鳳年歷來對於這種人就沒有好感,只是多年下來,一張任人欺負的嘴臉,將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掩飾的結結實實。

    「鳳年師兄,你什麼時候還帶我去燒魚吃呢?」

    一個奶聲奶氣,不加任何掩飾的高興聲音自徐鳳年身後傳來。

    徐鳳年轉過頭,一個長得極其可愛的小女孩正滿臉興奮的看著他,女孩身邊站著一個一臉冷霜的美麗女子,見到徐鳳年回頭,女子只是冷著一張臉,對著他微微點了點頭。

    「小瓷師妹,這不是快考試了,我要抓緊修煉,等考完試再帶你去好嗎?」徐鳳年蹲下身子,替小瓷彈了彈沾在裙角的一絲泥土,笑著說道。

    「就你還要修煉?你再修煉不也是這個樣子嗎?廢物。」

    一個語帶譏諷的男聲響起,徐鳳年抬頭,一個滿臉麻子,一身橫肉的年輕男子,領著幾個同樣是滿臉譏諷的男人站在一旁。

    「你才是廢物呢,鳳年師兄是個天才,我見過的。」小瓷好像容不得別人說一點徐鳳年的壞話,大聲喊道。

    麻子男撇撇嘴,冷哼一聲,丟下一句我們考試見,領著幾人邁步走進大廳。

    「鳳年師兄,你不是廢物,你肯定會很厲害的。」小瓷搖了搖徐鳳年的手臂,輕聲說道「鳳年師兄,這是姐姐給我買的糖人,我送給你吃,你別不高興了。」

    徐鳳年滿臉平靜的抬起頭,看著小瓷手中的糖人,小女孩的眼中雖然有濃濃的不捨,可還是堅決的把糖人遞到他面前。

    徐鳳年輕笑一聲說道「小瓷放心,鳳年師兄肯定不會是廢物,等我把所有說我是廢物的人都打敗,我就帶你去天下各個地方烤魚,去買各種各樣的糖人,好嗎?」

    小瓷高興的點點頭,伸出手指,笑著說道「拉鉤。」

    徐鳳年伸出小拇指,和小瓷的小拇指勾在一起,大拇指緊緊貼住,輕聲說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站在小瓷身邊的女子,看著徐鳳年滿臉平靜的說出這番豪情壯語,沒有感到好笑,只是有點愕然,在浮屠內除了那幾個出了名的天才,最出名的就是現在的這個男子,資質平庸,十五年還未到清虛一境,被人稱為廢物的男人,對於這個男人的所有瞭解,她都是通過自己這個寶貝妹妹的轉述,可是現在聽到這個石權臉色平靜的說出這番話,他突然感到渾身發冷,就像小時候在街上見到的那些惡狗一樣,有著不可名狀的恐懼。

    「小瓷,我們進去吧。」女子低下頭,柔聲說道。

    「姐姐,你先進去吧,我要和鳳年師兄一起。」小瓷仰起頭,笑著說道。

    「師兄,那麻煩你了。」女子對著徐鳳年輕聲說道。

    「蟬兒師妹放心,我會照顧好小瓷的。」徐鳳年站起來,笑著說道。

    女子就是小瓷的姐姐,她們兩個一個叫做薛蟬兒,一個叫做薛瓷兒,是戒律院長座梅錦囚的愛徒,三年前梅錦囚下山雲遊,帶回懷裡抱著小瓷的薛蟬兒,三年以後,薛蟬兒已經是年輕一派中,除了石權以外的第二大高手。

    徐鳳年牽過小瓷的手,走進大廳,在離門口最近的位子上坐下,然後把小瓷抱起來,放到自己的腿上。

    柴不諱已經將稽徵的所有人都介紹完,稽徵除了蘇浮以外,還有一對年輕男女站在身後。

    柴不諱等到方子旭坐下,自己才走到大廳中間,先是輕咳一聲,等到大廳內靜了下來,他才滿意的點點頭。

    「我想你們也知道,三個月以後就是我們浮屠大考的日子,到時候,前三名的弟子,將獲得三件重器,至於是什麼,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不過我可以提前告訴你們,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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