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6章 胡詩湘和小女孩小瓷 文 / 半夜鳴蟬
第6章胡詩湘和小女孩小瓷()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范斯琴看著吃飯狼吞虎嚥的陳青羽問道。
「陳青羽。」陳青羽含糊不清的答道。
「家是雲南哪的？」
「森林裡的。」
「哦，家裡還有誰呀？」
「爺爺。」
這麼一問一答，不光是范斯琴瞭解的一清二楚，就連對面的兩個人自然也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次去北京上學是哪個學校呀？」范斯琴問道。
這話一問出來，對面的兩個人吃飯的動作一下子就小了，女孩旋兒是好奇這麼一個能讓范斯琴重視的人到底是哪個學校的人。
陳奕則仔細聽著，心想，小子讓我知道你是哪個學校的，看老子不弄死你。
「不知道。」陳青羽的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個去北京上學的人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學校是哪間。
「不知道？」范斯琴疑惑的問道。
「嗯，爺爺說那邊有人辦好了，我到北京後找他就行。」陳青羽把吃完的飯盒往桌子上一放，抹了一下嘴說道。
「哦，是嗎？那個人是誰呀，能給大娘說一下嗎。」范斯琴笑著說道。
「他叫趙世安，住在長城飯店道。
這話一說完，陳奕一愣，趙世安他知道呀。
趙世安，男，四十五歲，是浙江溫州人，據說只有小學文憑，可是這絲毫不影響他作為溫州商圈的領袖人物，一個在溫州有著自己十幾個大規模廠子的商界梟雄，一個資產據說可以和黃光裕相抗衡，卻從沒有上過任何富豪排行榜的隱富代表。
陳奕沒想到這個鄉巴佬竟然認識趙世安，不由得對陳青羽的估計提高了一個檔次。
「是嗎，那好呀，到時我送你去。」范斯琴笑著說道。
「不用麻煩您了，我自己可以去。」陳青羽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事，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范斯琴笑著說道。
夜漸漸深了，范斯琴和還興奮著的陳青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大娘，你躺在這睡會吧。」陳青羽站起來說道。
「不用了，你坐著就行。」范斯琴笑著說道。
「沒事，我到別的車廂逛逛，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出門，太興奮了睡不著。」陳青羽說完背著包就走向車廂尾部。
范斯琴笑著說了句，真是個好孩子，躺在座位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陳青羽背著包，在火車裡走來走去，最後終於在一節車廂的吸煙處找到一個空位坐下。
坐在地上，陳青羽把包放在地上，拉開拉鏈讓小白透口氣，自己轉過頭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夜景。
窗戶上一個人影出現，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陳青羽，不屑的哼了一聲，一個男人和女人擦肩而過，碰到女人，女人立刻不願意了，尖著聲音說道「哎，走路不長眼睛呀。」
男人也不言語，也不道歉，快步離開。
「哼，真是沒素質。」
看著倒映在窗戶上的精彩一幕，陳青羽嘴角泛起一絲開心的笑容，站起來，嘴裡輕聲說道「終於有點有意思的事了。」
剛剛，男人和打扮時髦的女人擦肩而過的時候，男人快速從女人包裡拿出一個錢包，快速離開，女人沒察覺，陳青羽卻發現了。
陳青羽站起來，背著包，沿著男人離開的方向向前走去。
另一節車廂的吸煙處，一個打扮普通的男人抱著一個抱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男人長相陰柔，是現在最流行的那種偶像劇小生的長相。
小女孩髒兮兮的臉上，一雙大大眼睛，靈動可愛。
「哥哥，我餓了。」小女孩抬頭看著剛剛離開又回來的男人說道。
「小瓷餓了？好呀，哥哥領你去買東西吃。」男人滿臉溺愛的說道。
「好呀，小瓷要吃方便麵，要吃火腿腸。」叫小瓷的小女孩顯然認為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就是這兩樣，聽到要吃飯所以也就說出自己認為最好吃的兩樣。
「好呀。」
男人抱起小女孩，也不管放在一旁的行李，向著餐車走去。
過道中，陳青羽看著想自己走來的男人，伸出兩根手指頭做了一個偷東西的動作。
男人看見陳青羽動作，眼神一冷，托了托懷中的女孩，一片鋒利的刀片夾在手指間。
男人靠近陳青羽，全身緊繃，如臨大敵。
陳青羽等男人走進，閃身空出一個空隙，任由男人走過。
兩人擦身而過的瞬間男人懷中的小女孩抬起頭衝著陳青羽甜甜一笑，陳青羽也對著女孩笑了一下。
男人走過陳青羽身邊，轉頭沖陳青羽點了一下頭。
「看來也是一對可憐的兄妹。」陳青羽摸著包裡小白的頭喃喃的說道。
陳青羽走向自己的車廂，剛走兩步突然聽到一陣吵鬧聲，一個聲音尖利的女人喊道「都給你說了這麼晚餐車不賣東西了，你這個鄉巴佬怎麼不知好歹。」
「不行，你要再鬧我可叫警察了。」
站住身的陳青羽轉身望向剛剛那對兄妹走去的方向，一會，那對兄妹出現，小女孩伸手擦著男人臉上的淚水，帶著哭腔說道「哥哥，不哭，小瓷不餓了，小瓷不吃方便麵了，不吃火腿腸了。」
「是哥哥沒用，哥哥連方便面都讓小瓷吃不上。」男人流著淚說道。
「小瓷不餓了，小瓷再也不吃方便麵了。」小女孩一邊哭著一邊說道。
男人抱著女孩從陳青羽身邊走過，走到吸煙處坐下，懷裡的小女孩小瓷還在哭著說著不吃方便麵了。
陳青羽背著包走回自己的車廂，范斯琴躺在座位上睡著了，陳奕也靠著窗戶睡著了，只有那個女孩旋兒還在藉著手機上的手電筒看著范斯琴給他看過的那份手稿《塵沙》。
走到桌邊，陳青羽對著女孩笑了一下，提著桌上的方便袋離開。
女孩看著陳青羽提著東西離開，想了一會，輕聲說道「上趟洗手間吧。」
拿著書稿，跟著陳青羽走去。
「給，給小妹妹吃點吧。」
男人抱著還在哭泣的小女孩小瓷正在出神，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男人抬起頭，是剛才那個過道中的男人，也就是陳青羽。
「謝謝。」男人接過陳青羽手中的方便袋，低聲說道。
「小瓷，你看，方便麵，還有火腿腸。「男人把袋子放到地上對小女孩說道。
「真的，哥哥真好。「小女孩看見有吃的，雖然臉上還掛著淚水，可是卻很高興，這就是孩子，無憂無慮的孩子。
男人替小女孩撕開方便麵，撕開火腿腸，看著小女孩掛著淚水的臉上滿是笑容。
「介不介意過來聊兩句。」男人看著陳青羽說道。
陳青羽點點頭站起，將包放在地上跟著男人來到另一邊。
「謝了。」男人鄭重的說道。
「沒事，一點小事。」陳青羽笑著說道。
「對你是小事，對我可是大事。小瓷自小跟著我，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上火車前我給她買了一袋方便麵，一根火腿腸，那是小瓷第一次吃，這種在別的孩子眼裡給狗吃的東西小瓷竟然以為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了。」男人低聲說道，臉上滿是淚水。
「你這是去北京？」陳青羽看著男人問道。
「嗯，去北京，最起碼找份管吃管住的活，小瓷快要到上學的年紀了，我要攢點錢給他上學。」男人說道。
一旁，小女孩顯然已經發現包內的小白，臉上滿是高興，伸手，縮手，想摸又不敢摸。
「沒事，小白不咬人。」陳青羽對著小女孩說道。
小女孩聽到陳青羽的話，大著膽子伸出手摸著小白探出包的頭，小白任由小女孩摸著，眼睛盯著小女孩手中的火腿腸。
「小白，你要吃嗎？」小女孩笑著說道。
小白輕聲叫了幾句，伸出舌頭舔著小女孩的手，小女孩發出一陣銀鈴似的聲音，把手中的火腿腸放到小白嘴邊。
「大哥要是不嫌棄，我給你找份工作怎麼樣？「陳青羽看著女孩高興的模樣，像是想起什麼來似的說道。
「可以嗎？」男人聽到這話臉上沒有一絲激動，沒有一絲渴望，好像是陳青羽能給他找工作是他的榮幸似的。
「可以，能不能找到那就另說了。」陳青羽也不敢打包票的說道。
「那就麻煩兄弟了。」男人說道。
「沒什麼。」
「敢問兄弟的名字？」男人問道。
「陳青羽。」
「我叫胡詩湘，大恩不言謝。」
兩人相視，卻不再言語，繼而轉過頭看著一旁和小白玩著的小瓷，小女孩笑容燦爛，甜美，這個年紀的小女孩在這個時間應該是在自己的床上，抱著和自己身高等同的毛絨玩具在床上睡覺吧。
在另一邊的過道上，旋兒抱著書稿，看著小女孩，聽著兩個男人的話，滿臉淚水。
「哥哥，小白好好玩。」小女孩被小白舔的咯咯的笑著。
胡詩湘看著小女孩臉上的笑容，嘴角也是一絲發自真心的笑容。
小女孩很快就玩累了，抱著小白沉沉睡去。
胡詩湘走到小女孩身邊，把小女孩抱在懷裡，對陳青羽說道「謝了。」
「我就在前面，明天下車的時候我來叫你們。」
陳青羽將小白重新塞回包裡，背著包走回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