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收集 兄弟 節點宮殿 文 / 三生萬物
傻沓子一看到自己一把抓出來的少女目光立時變得略微有些溫柔起來，這少女是村子裡面的姑娘，每次見到傻沓子都嚇得四處亂跑，傻沓子對於本村裡面的人從來都是傻笑，從不動氣，哪怕被欺負了也從不當成一回事。
雖然這個丫頭此時在傻沓子手中嚇得哇哇大叫，額頭也被磚瓦砸出了好幾道口子，但傻沓子還是輕輕將她放下，正傻笑著，腰肋處不由得再次一痛，那被他砸進地面之中的少年不知何時從磚瓦之中鑽了出來，這一次他不是用手去捅傻沓子的腰肋，而是用嘴去咬，傻沓子劇痛鑽心，一隻手推開那嚇得大哭的少女，揮舞著另外一隻拳頭朝著少年狠狠砸去，咚的一聲悶響。
少年的後背被狠狠砸中，這一次少年雙臂環繞在傻沓子的熊腰上，死活不鬆手，傻沓子一拳接一拳雨點般的砸下，少年卻就是一動不動，直到將傻沓子腰肋處上的厚皮硬肉生生撕下一塊來，傻沓子嗷嗚一聲大吼，雙拳抱在一起朝著少年後背狠狠砸下。
少年臉上的猙獰更勝幾分，伸手一下扎進傻沓子腰肋上被他咬開的皮肉之中，隨後滾燙的心臟被少年生生從傻沓子腰肋處給扯了出來！
傻沓子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來，抱在一起的雙拳無力的砸下，敲擊在少年後背上已經剩不下幾斤幾兩的力道了。
少年抓出傻沓子的心臟，臉上的猙獰之色在鮮紅的心臟映襯下，變得猩紅幾分，當即便嚼吃起來，這場面將被傻沓子推到一邊的少女給嚇壞了，原本她還在哇哇大哭，但是現在嗓子猶如被捏住了一般，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一顆心臟，少年三下五除二便吞吃下去，吃了這顆心臟，少年臉上的神情便開始逐漸變化起來，原本的少年只有兩種表情，一種木訥，一種則是猙獰，現在又多了一種憤怒的表情，雙目圓瞪，青筋蹦跳，活脫脫的就是傻沓子發怒之時的模樣，惟妙惟肖，簡直一模一樣！
少年臉上神情憤怒半晌逐漸開始變化，恢復了一張有些木訥的表情，這少年看了一眼在旁邊瞪大了雙眼的少女，木訥的臉上露出一絲歉疚，隨後轉身便走，地上的傻沓子此時已經死透了，臉上的表情已經全然消失了。
少年擦著腥紅的嘴巴，一邊走一邊念叨著：「二十九個兄弟，現在已經有三個聚集在一起了，還有二十五個不知道在哪裡……」
在後面緊追少年的十幾萬難民般的追隨者此時也已經趕了過來，看到少年無恙，充滿種種負面情緒的臉上盡皆恢復了安詳喜樂的神情，繼續不緊不慢的跟在徒步前行的少年身後，而少年進入的那個村子裡面因為傻沓子發飆而藏在物種的村民們此時也都從門後鑽了出來，一個個背著包裹，有的手腳利落的匆忙在雞窩之中抓了幾隻雞帶上追著少年的背影匯入十萬追隨者的隊伍之中，而那個被嚇傻了的少女，更是急迫什麼都沒帶，將埋在瓦礫土牆之下還有救的老娘丟下不管，第一個追著少年匯入隊伍之中。
傻沓子的鮮血染紅了大片瓦礫，滲入地下，和已經無人的村莊一起慢慢荒廢消失。
不過在荒廢之前，還是有人到來。
十幾個和難民差不多的男子湊在傻沓子身旁，看著傻沓子胸肋處的傷口嘖嘖連聲。
「王大人，有些邪門啊，這支隊伍人數越來越多，所過之處幾乎是舉城隨遷，咱們跟蹤一個多月了，最初還覺得是他們征抓壯丁，但卻沒見他們動手，整個城池之中的人就全都跟著那少年走了，最邪門的是統領大人派了三千精銳剿匪這三千精銳竟然見到這少年也不聲不響的被少年拐走了，那少年是什麼妖魔變化的不成？」
為首的難民打扮的男子長得不用往臉上抹灰就和難民一個樣，皮包骨頭渾身上下精瘦如柴，一雙眼睛卻格外有神，冷笑一聲道：「管他有什麼邪門，反正前面有統領大人親自攜帶五萬軍卒守著，就等著他們自投羅網呢。」
「王大人所言甚是，那些匪民之中可是有不少富戶拖家帶口的，一車車的黃白之物，一車車的珍寶珠玉，還有如花家眷，曼妙佳人，咱們可得跟緊點，到時候也好撈點油水。」
王大人聞言捻著老鼠鬚笑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要不是這些民匪裹挾著這麼多的財貨美人，統領大人才懶得去理會他們，統領大人這一趟吃下去估計十年的開銷都不用愁了，現在天下銀夔國崩滅，男赫國群龍無首亂象四呈正是大好男兒建功立業的好時候，吃了這筆財貨，統領大人勢力暴漲一倍，說不定還有機會扯一把皇座坐坐，到時候咱們可都是從龍之臣，眼前的財貨算個屁，到時候封妻蔭子那才是真風光！」
四周的傢伙雙目之中齊齊露出熱切的眼神來。
隨後十餘人加緊追蹤前面的大隊人馬，好在少年用走的，也沒有什麼繼續到達的目的地，一邊走一邊還要辨識四周的村莊裡面有沒有呆傻但刀槍不入的人，行進的速度並不快，十餘人不久就看到了前面的大隊人馬。
不久之後那大隊人馬之中又併入了五萬軍卒，如此一來，這已經不再是流亡的難民了，而是變成了規模龐大的軍隊……
常笑雙眉微微一皺，目光望向遙遠的東方。
這段時間和常笑形影不離的落魄秀才不由得露出奇怪的表情，詢問道：「怎麼了？」
常笑雙目微微一瞇道：「我的一個手下被別人收走了！」
落魄秀才聞言不由得笑了出來，在他眼中這可算不得什麼事情，武力征服的手下，被別人的武力再次征服，本就是這個世界的道理，沒什麼好奇怪的！
常笑沒有理會落魄秀才的笑聲，那四百餘個悍卒每一個都是和他常笑出生入死的存在，他們是絕對不會主動背叛他的，常笑將這四百餘個悍卒撒出去，是要他們在這一界落地生根，從此過上相對舒服點的日子，不必跟著他東奔西走，更不必因為他常笑有一天突然身死而陪著他一同身死道消，總而言之，常笑要給他們一份自由，一份自己選擇的自由，他們在選擇之中死掉也好，被人殺了全家也罷，常笑都不會再去理會，因為那是他們自己的路，無論路上遭遇了什麼，都是自己的事情，常笑也已經將自己和這些悍卒的關聯斬斷，剩下的也就是一絲若有若無的聯繫，若是這個傢伙死了，常笑根本不去理會，但是此時的情形有些不大一樣，那個跟隨著常笑的兄弟被什麼東西迷惑住了，常笑和他的聯繫相當微弱，無法進行辨識，那是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常笑覺得那東西有些熟悉，但究竟熟悉在哪裡，卻又說不清楚。
常笑收回看向遠方的目光，他暫時不想理會這件事，龍女在尋找一界節點，據說有些眉目了，對於常笑來說這個是現在的重中之重。若是那軍卒是跟著他常笑被人抓走了常笑一定會管，但是對方已經獨立了，常笑就管不著了！
龍女此時在前面忽然開口道：「不遠了，不遠了！」隨即急速前衝。
常笑和落魄秀才聞言精神一振，追著龍女一路向前。
龍女一邊飛奔一邊不忘雙腳生出根系一樣的東西扎入地下感知，常笑和落魄秀才到現在都不知道龍女究竟是如何辨識一界節點的所在。
龍女狂奔了一個時辰，這才停住腳步，這一次就連常笑都看清楚了前面的東西，有些吃驚得道：「那就是一界節點？」
龍女點了點頭笑道：「你們去感悟一下，那一界節點的威能和原理吧，若是能夠學會了，對你們來說好處無窮！」
落魄秀才微微皺眉道：「怎麼感悟？難道要投身其中？」
龍女咯咯一笑道：「不投身其中的話，你們怎麼能夠瞭解一界節點的用途？快去，快去，不然一會一界節點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常笑和落魄秀才臉上同時露出凝重的神情來。
所謂一界節點，凡俗之輩自然完全看不到，但是常笑和落魄秀才這樣的存在卻看得清楚，那是一個方圓兩三畝大小的氣脈圓球，內中的氣脈駁雜得叫人望而生畏，整個渣層世界擁有多少氣脈，那氣脈圓球之中就有多少氣脈，就像是人的肚臍一樣，這一界節點就是整個渣層世界的肚臍，是重中之重的存在。
常笑第一個衝向那正在不住移動方位的一界節點，而落魄秀才還有些猶豫，常笑衝出去快要接近一界節點的時候，落魄秀才才終於動身，一頭扎進一界節點之中。
一界節點之內遍佈兇猛的氣脈，每一條氣脈都不怎麼強大，但將構成整個世界的所有的氣脈全都匯聚壓縮在這樣一個方圓一畝左右的圓球之中，情況就不一樣了，種種氣脈互相反應互相排斥甚至是氣脈之間的相互吸引，種種力量匯聚在一起，使得一界節點兇猛無比，常笑一頭扎進去，險些被直接彈出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常笑現在就是要富貴險中求，當師父的總是要給自己留上一手，所以永恆的主宰們打造的世界就缺少了一個最重要的東西，就是這個一界節點了，常笑隱隱覺得，自己若是掌握了這一界節點的話就距離那最終的存在更近了一步。
四周遍佈的氣脈就像是一層層的砂紙一樣仔細打磨著常笑的前胸後背，打磨著常笑身上每一處凸起的稜角！
這個一界節點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磨盤一樣，常笑就像是一顆黃豆，磨盤來回碾動，要將常笑碾壓成為齏粉。
常笑進入這一界節點之中是為了尋找一界節點的秘密的，破解構建一界節點的方法，要想去除皮毛找到這個方法，就必須直奔一界節點的中心地帶，雖然從常笑所在的位置距離一界節點的中心位置不過三百多步的距離，但這三百多步在這個一界節點之中可就是在是艱難太多了。
常笑就像是一根針，一點點的往一界節點之中扎進去，前行的速度非常慢，越往前受到的打磨之力就越強大，越往前越艱難！
一年的時間，常笑才終於接近了一界節點的中央地帶，到了這裡，常笑的身軀度扭曲得成為麵條一般，這裡的氣脈湧動的速度非常快，瞬息之間便是億萬里的距離，常笑在這樣的氣脈打磨下根本再難有寸進，甚至隨時會被這氣脈的打磨之力給生生磨成灰燼。
常笑的生殺之力已經耗盡，要是他是永恆的主宰的時候，這氣脈匯聚的一界節點他完全能夠輕鬆進入，但是現在他能夠走到這裡都已經是邀天之倖了，再難向前一點，常笑自己都覺得自己已經無法繼續向前，不得不抽身而退的時候，那個一界節點之中竟然生出一股磅礡的吸力來，一下就將常笑吸入其中，咕咚一聲，常笑便消失在這一界節點的中心地帶！
常笑就感到天旋地轉，在一界節點之中的氣脈打磨之力下呆了整整一年的時間，甚至已經有些不大適應此時此刻的平靜了，四周是一片斑斕的景色，種種光芒晃得常笑眼睛都睜不開了。
常笑深吸口氣，穩固心神之後，才重新張開眼睛，常笑將僅剩的生殺之力灌注在眼睛之中眼前的情形立時好了不少，至少那些斑斕光色不至於刺得他張不開眼睛了。
常笑微感詫異，這裡竟然好似是一座殿堂之中，四周全都是釋放出斑斕光色的牆壁，處處都在發光發亮，而那些牆壁不光在發光還在緩緩的流動，似乎是由液體打造的，常笑此時有些恍惚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在一界節點之中，還是已經到了什麼其他的地方，亦或是這些都只是他瀕死生出的幻覺。
這宮殿並不太大裡裡外外不過七八個房間而已，並且全都空蕩蕩的沒有一樣東西，常笑此時納悶起來，這要是一界節點的核心的話，那麼這裡究竟是什麼如何打造出來的，有什麼用途？這三樣東西搞不明白的話，常笑永遠都不會理解這一界節點，更不用說自己打造一界節點了。
常笑正納悶的時候，一座牆壁上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常笑身形急動，來到牆壁之前的時候，剛好看到牆壁上吐出一個人影來。
這人影咚的一聲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慘呼，常笑定目觀瞧，是落魄秀才。
落魄秀才的修為生殺之力都和常笑差不多，跟常笑也算是前後腳進入這裡。
落魄秀才張開眼隨即便被光芒刺到，連忙閉目，半晌之後張開雙目，和常笑不同的是，他一張開眼睛就能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容。
落魄秀才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常笑，常笑搖了搖頭道：「不用看我，我也不知道這裡是怎麼回事！」
落魄秀才喘了幾口氣拍了拍胸脯道：「剛才我還以為自己已經死掉了！」
常笑也是心有餘悸，在那一界節點的核心生出莫大的吸力的時候，常笑也生出這樣的感覺來。
「這裡好像是一座宮殿啊，是住人用的吧？」落魄秀才一邊參觀這座宮殿一邊喋喋不休的問道。
常笑要是能夠回答這個問題的話，說不定就已經將這裡搞明白了。
「肯定是用來住人的！」落魄秀才隨即肯定的說道。
常笑對於這個結論很好奇，「怎麼看出來的？」
「宮殿麼不是用來住人的就是用來祭拜神像的，你看這裡哪裡像是要祭拜神像的樣子？再說了這裡祭拜誰？又有誰會來這裡祭拜？」
常笑對於落魄秀才的言語並不怎麼感冒，住人的話這裡也沒有住人的樣子。
兩人此時已經將這不大的宮殿轉了十幾圈，沒有找到任何能夠通往外面的通道窗戶和門戶，兩人此時才想起來，比弄清楚這宮殿更迫切的是要搞明白他們究竟如何能夠出去。
要是無法出去他們豈不是要困死在這裡？
常笑看著四周的牆壁道：「咱們都是從這牆壁之中進來的，顯然這些牆壁就是連接外面的通道。」
常笑說著伸手去觸摸光色斑斕的牆壁，落魄秀才則馬上站得遠遠，似乎生怕常笑觸動了什麼連累了他，常笑扭頭看了落魄秀才一眼，對他的這種行徑表示相當的蔑視！
那斑斕牆壁果然不是實體，常笑伸手觸摸，牆壁便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並且開始有一圈圈的波紋湧動起來。
常笑將手伸長一點，隨即面色大變，連忙將手抽了回來，力度有些太大，常笑不由得倒退了好幾步。
落魄秀才眼睛立時瞪大起來，連聲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常笑露出一副心有餘悸的神情盯著那斑斕牆壁半晌後，微微點了點頭。
落魄秀才在旁邊看得急切，再次連聲問個究竟。
常笑卻看了一眼落魄秀才，隨後嘴角一扯露出一絲笑容來，「想知道怎麼回事，你就自己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