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建基開國 第三百零六章 艾倫鮑爾 亦父亦兄 文 / 三生萬物
鮑爾將艾倫讓進屋中，取出方匣，歎息一聲道：「這是大主教賜下來的。」
艾倫露出好奇的神情，伸手去摸，但鮑爾卻微微晃動一下方匣，將方匣移開，謹慎的道：「這內中盛放的是墜天使。」
艾倫聞言，手指不由得往後微微一縮，雙目卻微微一閃，隨即露出詫異的神情奇道：「墜天使？大主教將他們給你做什麼？這太危險了。」
鮑爾聞言，連連點頭，艾倫這句話說得太對了，這些墜天使實在是太危險了。
「大主教想要我以這些墜天使來對付常笑，將他抹殺掉。」鮑爾抱著方匣道。
艾倫眼睛又是一閃，連忙道：「既然這樣就太好了，咱們不是正愁這常笑沒有辦法制住麼，有了這些墜天使，咱們不光能夠滅殺常笑，甚至還可以將那些拜龍教的異端們全都抹殺掉，將拜龍教徹底的連根拔起。」
鮑爾聞言也有些心動，他只想著對付常笑，倒還真沒想到要將整個拜龍教的異端們全都殺死，若是動用這禁錮方匣之內的墜天使們，這個目標應該不難達成，畢竟拜龍教內雖然有幾個修為不低的丹成境界的修士存在，但只要墜天使們出馬，滅殺他們根本不是問題。
但隨即鮑爾便收斂了這個心思，眼前的一時好處，絕對無法誘惑他這個虔誠的上帝的信徒，這些墜天使眼中的那種不甘不服的表情在鮑爾腦海中迴盪了一下，越發使得鮑爾覺得這些墜天使絕對不能放出來。
鮑爾搖頭道：「這些墜天使在禁錮方匣之內飽受痛苦折磨，卻依舊未曾將他們的叛逆打磨乾淨，他們背叛上帝，上帝卻沒有直接將他們滅殺掉，他們非但不知道感恩，甚至依舊不肯臣服於上帝，這樣的存在放出來只會造成天大的麻煩，我一定要找大主教再說一下，請他將這方匣收回！」
艾爾雙眉微微一皺，臉上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冷，雙目盯著鮑爾手中抱著的方匣子，然後收回目光，做到鮑爾身邊，親切的開口道：「親愛的鮑爾老大哥，我覺得這對咱們來說可是一個大好的機會，要知道這些墜天使的力量強大無比，咱們聖教要想在中土之上推行開來，以後所要面對的絕對不僅僅是一個拜龍教的問題，你也知道，中土教派眾多，雖然遭受了一場神魔大戰的洗禮，但這些教派依舊為數不少，到時候萬一凝成一股來對付我們的話，恐怕咱們在中土之中也是難以為繼，這可是有先例的，這大明王朝之前的大元朝的喇嘛們就是最好的例子！
更何況這中土從上古開始便是文明的中心，從這片土地上得道飛昇的異端數不勝數，這些人物一直都在暗暗庇護著這片土地，他們現在雖然未曾做些什麼，但萬一要有什麼舉動的話，恐怕只得請出萬能的上帝之力了，咱們即將遭受的考驗這麼多，為什麼還要放棄一支這麼強大的力量呢？」
鮑爾搖頭道：「艾爾你還是太年輕了，心氣太盛，容易被一點點的利益蒙蔽，我所觀瞧的不是這中土一地的得失情況，我所擔憂的是墜天使這些異端一旦出來之後恐怕會對整個聖教不利，甚至再次威脅到我們的上帝，這是我絕對不願意看到的情形。」
艾爾聞言微微皺眉，還要繼續勸說，但鮑爾已經將方匣收好，堅定的道：「我是絕對不會叫這些異教徒再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之上的，等到聖經之中蓄足了力量可以再次溝通梵蒂岡的時候，我便再次召喚大主教薩蘭卡，請他收回這匣子，若是無法說服薩蘭卡的話，我就去見教皇，我想，教皇他是會知道放出墜天使的惡果的！」
艾爾聞言眼中的光芒又是一閃，看著鮑爾的堅定的目光，他知道，自己是無法說服鮑爾的了。
艾爾只能搖了搖頭歎息道：「親愛的鮑爾，我覺得你是放棄了能夠在中土奠定聖教基礎的一個大好的機會。」
鮑爾一笑，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道：「我最親愛的艾爾，你就像是我的兄弟一樣，現在我便交給你一下竅門，你要知道，機會這種東西有的是，在咱們現在這種情況下，雖然受到了一點點的小小的挫折，但是完全沒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將墜天使這樣的異端放出來，親愛的艾爾，在你以後的日子之中千萬不要被眼前的一點點的小小的利益迷惑住雙眼，你是我的接班人，注定是要掌管這整個中土聖教的人物，這中土這麼富饒，這麼廣大，有這麼多的迷途的羔羊，你以後的成就將遠遠超越現在的教皇，你要……哎……你，艾爾，你，你做什麼？」
鮑爾慈祥的面孔陡然變了模樣，胸口處冒出的滾燙的鮮血，使得他身子微微發抖，話語再也無法連成一氣說出來了，他看了一眼自己胸口上插進的尖刀，又看了看身前的艾爾，他莫名其妙，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此時的艾爾淚流滿面，但是他的雙眼之中沒有任何感情。
「為……什麼啊，我……親愛的……艾爾？」鮑爾身子有些虛弱，雙腿已經站不住了，不由得一隻手扶著艾爾的肩膀上，他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麼，不明白這個被他視為弟弟視為子侄的艾爾為什麼會突然對他下刀，不搞清楚，他死不瞑目。
艾爾眼中的淚水越來越多，但是他的面孔依舊堅定，聲音有些發顫的道：「我最敬重的哥哥，我會牢記你的教誨的，你安息吧！」說著艾倫手中的尖刀猛的一用力，這一下徹底的捅進了鮑爾的胸膛，扎進了鮑爾的心臟之中。
鮑爾的胸口鮮血順著刀鋒狂噴出來，鮑爾的嘴中也不由得噴出鮮血來，隨著鮮血的流逝，鮑爾的身軀越來越軟，不由得一寸寸的變矮，雖然他依舊死死地抓著艾倫的袖子，但還是緩緩跪倒在地，艾倫也隨著他他的身子一點點的跪倒，伸手攙扶著鮑爾，免得鮑爾一下栽倒在地上！
鮑爾一邊大口大口的咯血一邊不甘心的問道：「為，為什麼，為什麼？」
艾倫注定不會告訴鮑爾這究竟是為什麼，鮑爾也注定要死不瞑目，鮑爾的屍體涼了，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他的眼中滿是迷惑，沒有憤怒，也沒有恨意，有的只是疑惑不解。
艾倫突然壓抑的哭了出來，聲音淒切，他臉上的冰冷此刻早就消散，臉上滿是悲傷的情緒，他抱著鮑爾的屍體，就像是抱著自己的父親一般。
不錯，鮑爾在艾倫這個孤兒心中就像是大哥就像是父親一樣，在鮑爾身上，他得到了一個孤兒不可能得到的一切的父愛兄長之愛，從此之後，艾倫又要變成孤兒了，因為這個給與他無私之愛的父親兄長現在已經變得冰冷了，並且再也不會開口說話，再也不會如方纔那般諄諄教誨他了。
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但是艾倫並不後悔，他知道自己做的沒有錯。
艾倫深吸一口氣，將冰冷的鮑爾的屍體從身上推開，放倒在地上，伸出顫抖的雙手來在鮑爾的雙眼上一抹，但是鮑爾的那雙滿是疑問的雙眼依舊大大的張開著，注視著艾倫，似乎還在追問著他臨死之前的那個問題，為什麼？
艾倫用手在鮑爾雙目上抹了幾次，卻都無法將鮑爾的雙眼合上，艾倫只好放棄了，從懷中取出一顆石頭來，這石頭看上去與尋常的石頭沒什麼兩樣，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好在不知為什麼被洗的非常乾淨，丟在石頭堆裡立馬就消失不見的那種普通。
艾倫輕輕扣住鮑爾的嘴巴，將他的嘴巴叩開，艾倫雙目之中的淚水再次流淌出來，但是艾倫的雙目堅定無比，將手中的那塊石頭丟盡了鮑爾的口中。隨即將鮑爾的嘴巴推合在一起。
隨即鮑爾的屍體開始萎縮起來，身上的肌肉開始喪失水分，一層層的乾癟下去，就想是被曬乾了的茄子一般。
不過四五分鐘的時間，鮑爾的屍體便縮小成了一小團，乾乾巴巴的滿是蒼白之色，看上去沒有一絲一毫的水分。
艾倫此時的情緒已經徹底穩定下來，眼中的淚水也已經收止，艾倫對著鮑爾的乾癟屍體微微躬身，隨即伸出手指，輕輕一觸鮑爾的屍體，鮑爾的屍體陡然彭的一下化為無數粉塵，再也沒有了人的模樣，遠遠看去就是一堆土而已。
艾倫雙目微微凝住片刻，空洞片刻，隨即便恢復了神采，艾倫伸手在這一堆灰塵之中摸了摸，從中取出兩件東西來。
一件是艾倫丟進鮑爾嘴中的石頭，這塊普通而平凡的石頭此時水潤氣十足，渾圓濕潤，表面上好似要滴出水來一般，正是這塊石頭如海綿吸水一般的將鮑爾的身體之中的水分全都吸走，不光是水分，連鮑爾還未曾從身體之中鑽出去的神魂也一併吸了進去，變成了這塊石頭的養分。
艾倫注視了這塊石頭片刻，石頭上隱約有一個頭顱模樣的自然形成的花紋，這頭顱的樣子依稀就是鮑爾的模樣了。
艾倫微微一歎，隨即便將這塊石頭收了起來。
隨即艾倫將另外一樣東西捧了起來，這東西正是那個方匣子。
這方匣子此時已經沒了藍色的光暈，露出了金屬的本質，古銅般的顏色，上面雕滿了粗狂的花紋，光看這花紋艾倫就知道，這匣子來自遙遠的過去，是從那個大墜落天使反抗上帝的時代之中傳承下來的。
艾倫的雙手微微有些顫抖，雙目之中留露出一絲熾烈的情緒，隨即緩緩將這方匣子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