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魚龍幻化 第249章 失心迷惘 大為不妙 文 / 三生萬物
第249章失心迷惘大為不妙
常笑和瀾光同時瞳孔急縮，這人影正是晶劍巨魔。
誰能想到晶劍巨魔竟然能在穢氣的包圍下，在沒了五嵐晶光劍的情況中，還能夠衝出穢氣，破開天魔極障。
這晶劍巨魔也太過厲害了，厲害得近乎變態了！
其實此時的晶劍巨魔的模樣常笑已經認不出來了，原本完美無缺的一張面孔此時被穢氣侵蝕得坑坑窪窪，甚至正在一塊一塊的往下掉皮，原本勻稱的身軀現在則好似皺皺巴巴的破口袋一般，上面滿是蒼老的皺紋，從完美無缺到醜陋無比，只在這一瞬之間。
晶劍巨魔那一對嵌在眼眶之中的血紅雙目朝著常笑望來，但只望了一眼，晶劍巨魔便嗖的一下遁空而去。
雙目對望之中，常笑看到了迷惘，不錯，那雙血紅的眼睛之中只有迷惘，沒有憤怒，沒有仇視，有的只是一種徹底的迷失。
常笑在這雙目對撞的一剎那間感覺到，晶劍巨魔的道心被毀掉了，這個打擊比他此時肉身上受到的創傷還要嚴重，甚至比五嵐晶光劍被搶走還要可怕！因為道心受損，這幾乎是無法彌補癒合的。大有可能直接阻斷了晶劍巨魔前往道氣境界的道路！
常笑能夠感受到，即便是此時的晶劍巨魔依舊蘊含有強大的力量，靠著這力量至少可以殺死他常笑兩三次，但晶劍巨魔沒有這樣做，因為無趣，常笑明白，就現在來說，在晶劍巨魔看來，殺他常笑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至少目前是這樣，對於一個因心死而迷惘的人來說，做什麼都是無聊的。他連仇恨都生不起來。
常笑和瀾光站在那裡半晌沒有言語，不管怎麼說，常笑完成了他之前所說的言語，雖然沒有將晶劍巨魔徹底殺死，但也確確實實的砸爛了晶劍巨魔的那一張完美無缺，叫人一看就生出破壞欲的面孔，對於勝利者來說，常笑之前的舉動不是狂妄而是充滿自信！
當然，這怎麼看都不算是一件好事，因為晶劍巨魔活著離開了！等到晶劍巨魔回來的時候，對常笑的報復將會是鋪天蓋地的，一個罡氣境界的存在的憤怒，常笑甚至想像不出那將是什麼樣子的情形，下一次再施展穢氣的手段可就不好用了！
常笑咬了咬腮幫子上的肉，有些牙疼，自言自語的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
旁邊的愣怔的瀾光聞言突然撲哧的笑了一聲，旋即將一張面孔重新板了起來。
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何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笑得出來，總之她突然覺得跟在常笑身邊似乎並非是一件壞事，雖然她之前也覺得不完全是壞事，但這種感覺卻不似現在這般強烈。
這個常笑身上有著一種難言的魔力，不過是一個丹成修士，卻連罡氣境界的存在都能使其負傷而逃，還有什麼比這更叫人心中激盪的，這簡直就是一個傳說，一個神話。站在常笑身邊，就好似在見證著這個神話傳說一步步變成現實一般。
常笑收拾心情，正所謂賬多人不怕，他得罪的最厲害的還不是晶劍巨魔，還有一個入魔的活佛在冥域之中呢，那才是最恐怖的，現在去想這些純粹是自己嚇自己，索性不去想了！
常笑突然道：「瀾光，這穢氣怎麼辦？難道任由他這樣四處吞嚼下去？」
瀾光這才去看天魔極障破裂之後滾蕩出來的穢氣，也不知道這些穢氣吸納了多少力量，竟然龐大的凝聚成一團，此時已經將天魔極障的大半吞了下去。
常笑覺得，要是任由這天魔極障吞噬下去的話，以後的那些偉大的領導人們連埋骨頭的地方都沒有了。
瀾光卻道：「沒關係，這穢氣用不了多久就會消散掉的，穢氣這種東西要是凝聚到了一定程度，便會逐漸稀釋在空氣之中，徹底消散掉，這是天道循環使然，不然這個世界早就被成團的穢氣吞噬掉無數遍了，只不過這一塊地方要遭殃了。」
常笑想了想，莫名奇妙的說道：「遭殃也好！」
常笑心念瑾芸安危，要去追黃仙師，但瀾光卻執意要留下來，看著這穢氣消散掉，按照瀾光的說法，那五嵐晶光劍乃是異寶，內中的神魂定然會被穢氣吞噬掉，但劍身說不定能夠保存下來，哪怕失去靈性了也絕對是一等一的寶物，常笑聞言也覺得在理，便獨自朝著黃仙師追去。
常笑還真就沒追上黃仙師，黃仙師的本事別的不成，逃命那是一等一的了得，常笑回到常府找到黃仙師的時候，黃仙師都已經等得心焦難耐了。
驟然見到常笑歸來，黃仙師甚至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勁揉個沒完！
那晶劍巨魔是什麼樣的存在？百年前的罡氣境界半仙，更是當年的天道八英之中的一個！
他黃仙師雖然看起來歲數不小，但卻是聽著晶劍巨魔的故事長大的，如晶劍巨魔這般的存在，在黃仙師眼中簡直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一般，他基本上在心中已經給被晶劍巨魔追殺的常笑判了死刑，之所以還等在京師之中護著瑾芸等人，不過是最後再盡一盡師徒的情誼罷了。
哪想到常笑身上掛了幾處不算太深的劍傷，竟然就沒事人似地回來了，當然常笑後背上的傷痕倒也絕對不淺，但在修道之士眼中也不算特別嚴重。
「徒弟，那晶劍巨魔呢？」黃仙師拉著常笑的手，連忙問道。他實在是太好奇了，在他看來常笑沒死，一定是答應了晶劍巨魔什麼事情，說不定就是跪地求饒之類的，甚至還有可能是真的回來殺了瑾芸的肉身，當初晶劍巨魔可是這般說過，只要常笑殺了瑾芸，便饒了他的性命……
常笑聞言，滿面愁容的道：「師父，那晶劍巨魔說了，他懶得殺我，倒是看你老人家有情有義十分難得，決定今晚三更時分來要你的性命！他說他這輩子最討厭如師父你這般有情有意的人了。」
黃仙師臉上的表情驟然一僵，整個人哆嗦了下，隨手丟出一件法寶，駕馭成一道遁光，往空便走，卻被常笑一把拽了下來。
隨即黃仙師也一下想明白了，晶劍巨魔又不是變態沒事殺他幹什麼？黃仙師老臉一黑，氣急敗壞的狠狠地朝著常笑腦袋上拍了一巴掌臭罵道：「逆徒！嚇死老子了！」
常笑聞言哈哈大笑。
常笑倒也沒時間和黃仙師打趣，黃仙師這次能夠跟著他去會一會晶劍巨魔，常笑便心生感激了，這件事使得常笑對於這位黃仙師在心底上生出了認同感。
以往他也叫黃仙師師父，但那只是一個符號，一個名字，完全可以理解為黃仙師的名字就叫做黃師父，但是現在不同了，在徒弟有難的時候能夠挺身而出，而且對方還是罡氣境界的存在，這可是冒了生命之險的。
所以，黃仙師這個師父在常笑眼中便算得上是夠格了，常笑現在叫一聲師父，這師父二字才有了本來的字面上的意思。
常笑沒有給黃仙師解釋之前發生的事情，而是直接問道：「瑾芸怎麼樣了？」這是常笑最關心的事情了。
這一回輪到黃仙師愁眉不展了，看了常笑一眼，搖頭道：「不大妙！」
常笑一愣，隨即笑道：「師父，你徒弟剛用過這一套了，你再用已經不好使了！」
在常笑看來瑾芸的神魂已經被救回來了，只要將其直接送入肉身之中便好了，瑾芸的神魂和肉身分開的時間又沒多久，按道理來說應該完全沒有問題，常笑之所以要問一下也不過是為了心安罷了。他這就要去見瑾芸的！
黃仙師卻搖了搖頭，道：「你吧。也好一起想想辦法！」
常笑聞言，一顆心陡然沉了下去。
此時的瑾芸躺在床上，雙目微合，均勻的呼吸著，除了面色有些蒼白外，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般，完全沒什麼異樣之處！
只不過任誰都喚不醒她。
春來和巧福兩個都快急瘋了，兩個丫鬟的眼睛又紅又腫，一直都沒有睡覺，就守在床前，準備了一大堆叫魂兒的東西，不停地在瑾芸旁邊敲打著臉盤叫瑾芸的名字。
此時見到常笑回來了，兩女都急忙站起來，她們隱約也知道常笑是為了瑾芸的事情在外奔走，雖然不知道常笑究竟在奔走什麼，但是她們此時對於常笑充滿了信任。
在她們看來，常笑可是朝廷的三品大員，不敢說在京師之中呼風喚雨，但任誰提起常笑的大名，即便是心中憤恨也不得不說幾句恭維話，畢竟常笑的惡名傳的太邪乎了。
甚至有傳言，某條街上的誰家的男人半夜做夢罵了常笑一句，本來就是在自己家中罵的，周圍四壁無人，這種事情誰都不會知道，但天不亮的時候這人便被錦衣衛抓進了監牢，活活給打死了。
有這樣虛虛實實的名聲傳揚在外，那個敢在常家人面前說常笑的壞話？是以在兩個小丫鬟眼中覺得沒有什麼事情是常笑做不到的。
瓶兒也在瑾芸旁邊守著，她和瑾芸之間相處的好似姐妹一般，瑾芸比她大，又比她身份尊貴，卻處處維護她，這使得瓶兒將其當成了自己的姐姐一般，瑾芸出了事情，瓶兒心中著急不比巧福和春來兩個少。
常笑揮退了兩個小丫鬟，巧福春來兩個雖然萬般不想離開，常笑現在可沒心情和她們兩個解釋這些。
黃仙師卻把瓶兒留了下來，說是一會有用。
常笑最近這段時間將修煉的法決傳下去不少，常府之中以常福、常有兩個修煉的最得法，進境最快，當然這其中也有常笑對他們兩個格外照顧的緣由在，是以兩人已經修煉得有些眉目，雖然說修不修得出真氣還在兩可之間，要看機緣造化！
但他們兩個也算是常家之中最有希望修出真氣的存在了，除了他們之外，就數瓶兒靈性最佳，即便不靠常笑照顧，瓶兒也修煉出了一個模樣來，僅僅排在常福常有之後。
黃仙師對於瓶兒極為喜愛，很有念頭要收瓶兒做個義女，這個時代義女就是義女和常笑前世那種帶個干字兒的干閨女完全是兩回事，黃仙師雖然風流，但人品還沒有到了低下的地步，自家徒弟的女人他是絕對不會染指的。
瓶兒見到常笑此時雙目之中顯現出焦灼的神情來，這種模樣她最近這一年都未曾在常笑面上見過。是以常笑不說，她也不敢過問。